第22章 B-07-36(2)
不等那二人咧嘴傻笑,白良又繼續寫道:“聯名告,又撤,有人,反水。”
李文凱眉毛一擰,似乎想到了什麽,收了玩心,整個人都嚴肅起來。
白良繼續寫:“梁西林要丁二,不會只是想被x吧!”他想了想,沒有直接亮版,很快又用力把“被x”兩個字塗的黑黑的。
李文凱迅速看一眼王平,後者正意味深長的微笑。
白良又寫:“如果林苗沒想明白,你請了誰救場?”寫完這句後,白良擡頭看着王平。後者正笑眯眯的看着他,眼裏全是贊。一轉眼她收了那點笑意,又看向李文凱道:“凱哥,你來回答這幾個問題。”
李文凱的目光在這二人之間轉了又轉,仔細想了想,也拿起了筆,擰着眉一邊兀自寫畫,一邊道:“張潇,張鳴,王方,李明偉,李家齊,林賢,丁耀。這是幾個原告的名字,現在都改了名字,但是姓沒有換。昨天出現了四個,甩你耳光的是張潇,踢你的是高個子王方,黑臉叫林賢,尖下巴是李家齊。梁西林對丁二格外注意,難道……”
這樣是不是太随意了?白良看着失神自語,又擅自沉默的人,準備把他拍回神。
王平卻伸手攔住準備打斷李文凱的白良,示意他不要打擾他思考。李文凱沒有發現他們的小動作,擰了一下脖子,甩開先前的想法,繼續道:“丁二和丁耀有着什麽樣的關系?又或者說,他原本要的就是丁二,只是因為種種原因,丁二不妥協,起訴,丁耀偷梁換柱,撤訴。所以你設計自己是丁二,還那樣羞辱他,就是為了證明,這個丁二其實在這群人中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
王平一挑眉,将那點小動作盡收眼底,道:“一部分。我本來也只是猜測,張,王,李,林,丁,這幾個姓氏,讓我覺得他在收集什麽東西,企圖召喚出什麽的感覺!”
“……你游戲打多了。”李文凱斜向莫名其妙的人,這個女人今天這是怎麽了?事到如今,他越發确定自己的直覺,今天的王平就是很詭異,有些說不清楚的感覺,她就是和平常不一樣。
白良看着眼前兩個反常的人,将目光定在王平的臉上,相比凱哥,隊長更加不同以往。
“我不打游戲。”王平沒好氣的翻了一下眼皮,沒理他們,接着道:“不過你們不覺得他像是有收集癖嗎?兩個張,兩個李,其他三姓都只有一個,雖然合起來七個人,可是不覺得似乎不夠完美嗎?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麽。”
李文凱覺得自己被對方的腦內能力打敗了,他也不說話了,和白良交換了個不明所以的眼神,一起看着仍舊在自說自話的人。
“六個姓,十個人,不妥。北鬥七星?十全十美?九九八十一難?七七四十九天?頭七?太極兩儀?好像都不對。林淼也姓林,是同一個林嗎?如果是的話,林苗是不是也算一個呢?林苗的奶奶姓什麽呢?利秦,利秦,怎麽看都是個一般人。”
“……”利這個姓一點兒都不一般,王才是一般的姓!李文凱翻了白眼在心底默默吐槽。
王平回頭就看見兩個撇嘴對視的人,她一臉疑惑問:“喂,你們幹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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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你思考……”她得到了明顯敷衍的回答。
“等等。”王平忽然又瞪着眼前的人,莫名道:“李文凱也是李,會不會是同一個李呢?”
像李文凱剛才一樣,她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了。白良訝極了,這兩個人什麽時候開始這麽像的?
他來不及細想,王平已經從沉默裏走出來,擺了一下手指,道:“……應該不是同一個李,所以還得看出身,那麽林淼是他們的老鄉嗎?他的母親會不會知道些什麽?可是,不可能啊,是她的話,她不可能背叛。”
“……”這話聽的兩個人都不明白了,白良打斷她,拿着筆寫道:“為什麽強調完美?”
“人物性格,衣着習慣,都說明他是個過分一絲不茍的人,”王平瞟了一眼,沒等他寫完,就開口了,“在那種情況下卻能轉瞬就調整好自己,并且一邊扣好扣子,記住,他是認真的扣好每一顆,還一邊威脅我,一般人都不能吧!”
見白良若有所思,王平彎了一下嘴角,知道他這是要想明白了,進一步道:“換了你們又會怎麽做?小良的話……”
“……你不要說出來!”眼看着話題拐向詭異的地方,李文凱立刻打斷她的話,本能覺得不會是什麽好話,無論她要說的是什麽,他一點兒都不想聽到。
白良有些茫然,前面他還懂,後面那話他沒聽清楚,完全不知道這又是怎麽了?他帶着滿頭問號看着兩個對暗號的人。
王平好笑的白了李文凱一眼,這人怎麽跟頭狼似的,直覺太野了!她跳過這段兒,繼續絮叨:“他從聽到我是丁二開始,就以性無能挑釁,是知道什麽還是故意而為,以引起我的注意呢?不過,他的身體反應非常生澀……”說着說着她又飄了話題,“那個人摸上去不是很有經驗的人,他給我的感覺異常禁欲,他該不會平常都不怎麽打飛機吧。會不會讓我負責呢?雖然他長得挺好看的,可我對他不感興趣啊。好麻煩啊,早知道不碰他了。”
“……”這回白良明白他們在說什麽了,有些後知後覺的羞赧,更加讓他抓狂的是王平居然能夠理直氣壯的和他們兩個男人坐在同一張床上說……說另一個男人打不打飛機的事!
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隊長,你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思考推理的嗎?感覺很荒謬啊!”李文凱忍無可忍,這個女人為什麽要毫無顧忌的當着他們兩人的面兒讨論男人的生理反應,這不是很奇怪嗎?她到底是不是女人!明明已經很照顧她,刻意忘記那一幕了,她居然毫無自覺,完全不領情!
王平看着兩張僵硬的黑臉,突然就明白他們在尴尬什麽,相比他們的照顧,她反而覺得奇怪,都是成年人了,性這種話題有什麽好回避的?
她不再繼續思考這件事,轉而回答李文凱得問題,笑道:“不啊,我只是覺得這樣的方式比較适合你們。因為你們倆都屬于這種想着想着就會偏題的人,比較發散,卻很難深入,我就試着用你們的思維方式來思考這些問題而已,感覺很奇怪嗎?”
“難怪我覺得今天的你很不對勁兒!原來根本不是平常的你!居然還想着給小良換衣服!”
“你瞧你,又偏了不是。”她提醒了凱文凱一句,轉眼恢複常态,道:“說實話,凱哥,你潛意識裏的直覺真的十分敏銳,可以好好利用。”王平說着完全轉回臉,正色道:“現在開始,按你們自己的想法去查,不要再問我。”說完這句話以後,她看了一眼時間,道:“你們睡吧,我出去一趟。”
兩人眼睜睜看着王平風一樣轉眼就消失不見。
“她什麽意思?”李文凱十分不解,擡頭看了一眼牆上那個四四方方的黑白挂鐘,淩晨一點,這人到底要去哪裏?!讨論了半天,這人就來這麽一句模棱兩可的安排?這是身為隊長該做的事嗎?簡直無法相信!他疑惑的看向白良,想要尋求一個可以一起吐槽的夥伴。
白良去沒有理睬他,他想了想,寫道:“她應該是在說咱們的思路是對的,繼續沿着這條路往下走就不會錯。然後……”
李文凱一怔,擡眼看比自己公正理智的人,後者卻不自知,他停手,下意識将筆送進嘴裏咬了咬,看上去像個嚴肅思考的玩偶,而那一身毛茸茸沖散了并不相符的認真臉。他卻不覺得違和,只想着原來小良比他沉穩,不像他一樣,腦子會偶爾發瘋一樣無邊無際的狂奔。
“她堅持不讓我們依賴她。”白良寫完這一句,準備放筆。可他還沒有完全放下,想起王平的種種照顧,他揚着嘴角一笑,又重新拿起來,寫道:“她真的很好。”
随着那一笑揚起來的,還有李文凱得嘴角,他險些恍惚在那溫柔展顏的一瞬,可最後那句話讓他清醒,他盯着那張紙,默得委屈了。
兩人突然都不說話了。安靜的卧室只有輕微的呼吸聲,突然而至的莫名氛圍,好像讓空氣變得有些尴尬,白良看着孩子般怄小氣的人,恍然明白了什麽,心下覺得好笑,他拿着筆又寫道:你也很好!
李文凱的嘴咧出條豁口,樂道:“這就對了,我們都很好!”
北方的冬夜冷得讓人骨頭打顫,似乎将人的骨髓都成了凍成結塊兒的豬油膏,滑膩膩的堵在身體裏,讓人不舒服。王平裹了一把身上的防寒服,十指相扣使勁一怼,讓手套更加貼緊手指一些,看着眼前的居民樓,她咬着牙向上一躍,手腳并用,開始攀爬。她的動作很靈敏,顯然經常做這種事情。
不一會兒就已經攀了十來米,眼看目标窗戶近在咫尺,她的手邊突然掉下來一根繩索。這讓王平一驚,險些失手掉下去。擡眼看到繩索鏈接的窗戶,她意義不明的噗了一聲,多管閑事。
随後她拉住繩索,确定另一頭的穩固後,她一手拉着繩索,雙腳用力,一邊向上攀登,一邊卷起繩索,幾個大踏步之後,她在牆體淩空翻了個身,利落一旋,進入目标房間。
昏暗的房間,沒有開燈,模糊不清的室內,比外面的黑夜好不了多少,隐約可見一張巨大的書桌,和整牆的書櫃,書桌後有一個模糊的人影。她沒有看書桌後坐着的人,三兩下把繩索圈起來,徑直放到書櫃最下方的小櫃子裏,還沒有回頭,已經開口問道:
“你知道我要來?”
“你也該來了。”
“下回別放繩了,感覺很奇怪。”
“怎麽?”
“呵!”王平一笑,轉身站到那書桌前,看着面前仍舊坐着的人,道:“我小時候看過一個童話:老巫婆把女孩兒關在塔頂,喊‘莴苣莴苣,讓我進去!’然後就有頭發編成的繩索,被放下來……最後爬上去的是王子,然後他們幸福快樂的在一起了。”
“這也是童話?”
“沒辦法,這就是傳說中的童話。”
“死丫頭,敢開我的玩笑了!”對方也是一笑,他笑了,卻讓人覺不出歡喜,明明說着生氣話,卻讓人聽不出半分不愉。
王平挑了一下眉,不以為意,道:“怕你冷,所以講個笑話,緩解一下氣氛而已。”
“更冷了!”中年男人好不配合她的笑話,卻沒有人覺得尴尬,似乎這樣才是正常态。一陣短暫的沉默後,他問道:“……你跟林苗攤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