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A-07-36(1)
小将軍系列之二
A-07-36
文案:
卷號: A-07-36
涉案:車、人都無可查。
事件:未知的車撞了未知的人,
停滞原因:材料不足。
引子
周圍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清,他睜開眼睛,有些疑惑,極致的壓抑和恐慌,讓他開始失措的喘息。
這裏……他來過這裏,可是這裏到底是哪裏?他說不清楚。莫名的恐懼籠罩着他,他很想逃跑,于是他開始奔跑。
可是,往哪裏跑呢?要往哪裏跑呢?
他顫抖着,顫栗着。他不知所措,惶恐不安,他大聲呼喚:“幫幫我,誰,誰來幫幫我……”
可是四處一片寂靜,除了越來越劇烈的心跳聲,他聽不到其他任何聲音,包括自己的聲音,而砰砰亂蹦的心跳,讓他越發恐慌。他捂住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強迫自己鎮定。
這裏是哪裏?
為什麽這麽黑?
為什麽看不見也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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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着黑開始加快腳步的奔跑,慌不擇路中,他被什麽東西絆住腳,他跌倒了,狠狠的摔了一跤。這一跤摔掉了他勉強支撐起來的鎮定,他開始覺得疼,渾身都在疼,連毛孔都在收縮。他到處都在疼,眼睛也很疼,溢出了水漬,卻莫名的能夠模糊的看到些什麽了。
那是什麽呢?
他使勁兒看。光怪陸離的影像搖搖曳曳的鬼影出現在眼前,這讓他覺得很可怕,處于本能,他開始往後退,慢慢往後躲。
這是什麽,為什麽跟着我?
……
他的心底浮現出一個人,似乎是可以幫助他、讓他安心的人,他想要呼喚,可是他卻喊不出聲音!越來越靠近的恐懼讓他開始不停的蹬打,似乎這樣可以帶給他安全。可是這樣的徒勞,只是讓他疲憊脫力。
然後一個人影出現,他疑惑的看着那個人影,誰呢?好熟悉,人影慢慢靠近,他卻看不到對方的面容,他懷着心中的期待向前走了幾步:“誰?是你嗎?”
剎那間黑暗不見了,一束光從遠處打過來,讓這個未知的空間變得煞白。光明讓他覺得安全,看清楚那個人是誰,他放心了,笑了,向人影跑去:“嘿!”
他很努力的跑,很使勁兒的跑,很認真的跑,他跑的氣喘籲籲汗流浃背,人影卻越來越遠,他怎麽都追不上。
這不對!
他開始着急了,大聲呼喚:“等,等我……”對方卻依舊很遠,帶着莫名其妙的微笑不緊不慢的飄遠。
“混蛋,你混蛋!”他怒吼一聲,嗓子卻火辣辣的疼,他像是被遺棄了一般趴在地上,傷心哭泣。
突然又一轉,煞白可怖的光也不見了,成了一室昏黃,似乎很溫暖,暖得很暧昧。他側耳,能聽到有什麽在索索作響,太好了,也可以聽了!他探究的尋向聲音的來源的方向。
窸窣不明的聲音,像是潘多拉的寶盒,帶着引誘和魅惑,明明知道很可怕,他卻忍不住伸手,去打開那美麗的寶盒。
“嗚……哈啊……嗯……”
分明隐忍而克制的喘息突然變得放浪而魅惑,聽得他面紅耳赤,不敢擡臉,卻又忍不住好奇,是誰,這是誰?他輕輕拉起擋在眼前的簾幕,卻驚訝的看見傷痕累累的自己正在被人以羞恥的形态施以刑法!
而那個自己卻嬌喘連連甚至主動環住對方乞求更多更強烈的入侵。
眼前的一切讓他震驚,讓他覺得不可置信,他連連搖頭,不,那不是我,那不是我。可随着他搖頭,那個放浪的自己跟着搖擺起來,他清楚的看見自己的眼裏帶上了釋放的溫熱。
“你會哭着求我的。”他還未從先前的驚訝中回神,就聽到耳邊出現了這麽一句,像是惡魔的召喚,讓他顫栗不已。
不,不是我,我不會……
一眨眼,他成了被他看到的那個自己,正勾着別人的脖子不能自己的哭泣。
不,他開始掙紮,開始推拒。
不要,救我,誰來救我!不,我不要,不要,走開,你走開……救我,求你,他無法控制,真的開始哭着胡亂乞求,放開我,不,不要,我不要,我不是……
白良猛的睜開眼,沖坐起來,眼前熟悉的一切喚回他的神志。他做了個很可怕的夢,卻記不清楚夢到了什麽,只有無盡的恐懼和不安。噩夢帶來的汗水浸濕了床褥,他捂着瘋狂跳動的胸口深深呼吸。他四處尋找着什麽,想要讓自己能夠感覺安全一些,卻發現房間裏只有他一個人。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狼狽不堪,卻什麽都不想做,只是那樣呆呆的坐着。噩夢帶來的恐慌逐漸消失不見,意識卻愈發清晰起來:
果然,還是沒有人能救你,除了你自己。
他抱緊被子,想讓自己不那麽冷,不過一瞬,又莫可奈何的笑了笑,他搖着頭甩開那黑暗的情緒。
他一個人,才是對的。
房門突然被推開。他側頭,看着門口的人,愕然了,看着那兩張緊張的臉,他的心一下子軟了,不那麽冰冷堅硬了。
原來不是一個人。
“終于醒了!你發燒了,昏睡了一整天了。快躺下,給你熬了粥。”
“凱哥,你好啰嗦,把門兒讓開。他這會兒應該先喝水,你到底懂不懂怎麽照顧人!”
說着王平推着李文凱走進來,她放下手裏的水杯,直接爬過來探他的額頭:“不燙了。太好了!小良,你吓死我了!”
“我……”白良想說些什麽,讓他們安心,卻發現嗓子疼的說不出話。
“你昨晚哭太多了,又受了驚吓,還挨了凍,都是我不好,讓你坐在地上。”王平解釋了一番,并把水杯遞給他:“先喝水。不過最主要的原因是凱哥……”說着她瞪了身後的李文凱一眼,她還記得,都是這個家夥,仗着自己力大,非要抱着小良站在客廳裏跟她讨論案情,都不知道把人先放進屋嗎?轉眼看到李文凱也是一臉擔憂,她不想數落他了,“算了,你年輕力壯的,休息幾天就好了。你不用擔心,現在是放假時間,不扣錢。”
“……”白良有些無奈,他沒有在想扣錢的事兒!
李文凱也湊過來,伸手在他大汗淋淋的額上撫了一把,問:“洗澡不?出了一身汗會難受吧!”
“當然要洗,你去放水,我來給他脫衣服!”王平一語驚人,白良嗆出一口水。
李文凱攔住她:“得了,男女授受不清,你去放水!”
耳邊那兩人開始争吵鬥嘴。白良覺得耳邊有兩只鳥,一只是喜鵲,喳喳的聒噪不停,一只是啄木鳥,嘎嘎的不住幹笑。明明應該覺得煩悶,白良卻覺得心裏暖暖的,他還有搭檔呢!
生病的人,怕沒有人關懷,更怕有人認真的關懷。沒有人關懷,會覺得寂寞,有人關懷,卻會讓人覺得幸福。而這樣幸福的關懷,似乎是給自己任性耍賴的脆弱找到了借口和釋放的理由,讓人忍不住想要更清楚的确認:真的不是只有我一個人。
這些溫暖,都會讓人不再堅強,卻舍不得放手。
“別吵了!小良哭了!”王平止住和李文凱的争吵,跑過去抱白良:“我們不吵架。你可不能再哭了,你一生病,很多事都要耽擱下去,趕緊好起來。有些事,可只能你做呢!”
白良點着頭,眼淚卻更多了。
換洗一番以後,白良被重新塞進被子裏。王平拿着一些材料跳上床,不一會兒李文凱過來,占了另一邊,兩人以白良為中心開始讨論工作。
白良有些無奈:“……”這兩個工作狂,他們居然真的要在他床上,和仍然在生病的他讨論工作的事情!
“你聽着就行,不想聽了就睡覺,不用管我們。”
“就是,我們就是怕你無聊。凱哥,說說你的看法。”安撫了白良一番,王平率先進入工作模式。
李文凱組織了一下語言,道:“28號遺留問題,首先,被告人也就是法人是消失了三年的林淼。其次,原告幾人成了梁西林的保镖,他們的家人也許是人質,也許就是所謂的‘非法禁锢’的開端。可關鍵的問題在于,這幾戶人家,有什麽過人之處,為什麽偏偏選他們做保镖,是林淼發現的還是梁西林發現的。”
見王平沒有說話,白良也只是在一旁摳手指,他知道這些是的禿子的頭頂,明眼人都看得到的結論,有點受挫,很快又打起精神,道:“值得注意的是,這些人都換了身份信息,林淼之所以沒有任何信息,會不會也是被換了信息?”
他的問題讓白良側目,李文凱得了回應,見他掙紮,重新壓了一回被腳,繼續道:“達汝已經沒有用了,卻不銷戶而是被東遠收起來了,他們是一夥的還是林淼也是受害人?”
他又提一問,拍了一把不老實的人,不準他再亂動,道:“最後,這個案子有撤訴記錄。”
“還有別的嗎?”王平嘲諷一笑,道:“這些都是顯而易見,根本不用說的內容,凱哥,你有認真思考嗎?”眼睛卻不離那個被李文凱壓成木乃伊,困在被子下的白良,兩個怪人!
李文凱被嘲得很不開心,沉着臉怒道:“你怎麽又變了?”他明顯的覺得今天的王平感覺和以前不一樣,完全不同。
“我樂意!你再仔細想想,漏了什麽。”
白良看着兩人又要鬥嘴,有點兒想笑,可是他不能說話。他又掙紮了一下,還是得起來,他想要拿筆寫字。李文凱知道這是按不住他了,轉身拿出一套毛絨絨軟綿綿暖呼呼的家居服給他套上,防止他又繼續發燒,然後把紙筆推過去:“就知道你肯定會睡不着!”
“……”白良無奈的白了二人一眼,他又推不開李文凱,只能穿着那不太像話,卻很暖和的衣裳,寫道:“你們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