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079見面
079見面
戰隊的表現一如既往的出色,晏青書又從美國回來,自然少不了一番慶祝,離了體育館就直奔酒吧。明天還要繼續比賽,程淨沒允許隊員們喝酒,也不準玩手機直播。身為隊長,以身作則,他自己只啜着一杯雪頂紅茶,指尖輕輕摩挲着挂滿晶瑩水珠的杯身,眼神若即若離。
晏青書走過去直接把紅茶拿開,然後放了一杯黑啤過去。程淨看了他一眼,晏青書在旁邊坐下,離得極近,手掌搭在程淨的後頸上,暧昧的模樣落在旁人的眼裏。他知道,所以做得格外放肆,手掌從程淨的胳膊內側穿過去,一直到胸前,如同擁抱的動作,拿着手機給程淨看他和程桐的照片,貼在程淨的耳邊說道:“你弟弟真勇敢,滑雪的時候一點都沒害怕呢。”
他倒是很喜歡程桐,沒什麽心思的小孩,聰明又單純,說什麽就信什麽。程桐一心一意想回來見程淨,但程淨聊天的時候再怎麽溫柔耐心,在這個問題上倒是特別固執,不希望程桐現在回來。晏青書有錢,比程淨大方些,直接飛去美國跟程桐一塊兒玩。
他哄騙程桐,跟他玩得高興了,程淨也會高興的。于是小孩從期待跟程淨見面,變成期待跟晏青書見面,然後通過晏青書的手機跟程淨視頻。女人知道程淨是gay,見晏青書這樣,以為兩個人是戀人關系,心裏面倒是越發不忿。晏青書即便身份上不如意,但好歹有頭有臉,錢是不缺的,程淨竟然能傍上。
晏青書這會兒把跟程桐一塊兒玩的照片給程淨看,笑盈盈看程淨面無表情的模樣。他的聲音裏帶着酒氣:“你當初把程桐送出去,自己留下來是為了江川吧。有沒有想過會像今天這樣,親口拒絕江川呢?你心裏,很疼的吧。”
程淨淡淡瞥了他一眼。
晏青書又要了一杯酒,說道:“我二十歲出頭的時候也愛過那麽一個女的,愛得要死要活的,又能怎樣呢,剛跟我甜甜蜜蜜看完電影就跟聶明庭上了床啊。從一而終這種東西,完全是違背人性的嘛。”
“你有人性嗎。”
程淨端起黑啤抿了一口,聽見晏青書在耳邊嗤笑一聲:“噫,你有嗎?”
能夠把程淨弄到自己身邊來,晏青書現在是特別得意的。起初不過是聽馮钰談論程淨的聰明,後來又知道了程淨跟聶明庭的關系,這幾年更是見識了程淨的手段,對人對事都能夠不動聲色,幹脆利落且沒有任何痕跡。聶明庭現在狼狽得要通過聯姻來增加自己的籌碼,全都是程淨的功勞。
兩個人低聲聊着這些,旁邊的人聽不見,看畫面只覺得暧昧,卻也不敢公然八卦,只恨不得用腦電波交流。在酒吧待着卻不喝酒,實在沒什麽意思。晏青書說明天比賽完了再好好喝一通,然後拉着程淨要送他回酒店。
晏青書已經有三分醉意了,卻不叫司機,程淨要往後座鑽,晏青書死死地把他拽在副駕上,說道:“我飛美國陪你弟弟滑雪,你這會兒連我的副駕都不敢坐,你對得起我那麽寵你弟弟麽。”
他用安全帶勒着程淨的脖子,勒得程淨咳嗽了幾聲,無奈妥協:“我就坐這兒了,你開吧。”
到了酒店,晏青書還要送程淨進房間。程淨看他越來越醉,只好說道:“你今天打算睡在這兒嗎,那我讓人把你的東西送到客卧。”
這邊的房間多,晏青書偶爾會過來住,有時候是因為需要私密時間謀劃,有時候純粹就是在外面玩瘋了過來休息。這會兒晏青書忽然抓住程淨的手腕,拖着摔到了床上,然後欺身壓住,酒氣噴着程淨的臉。
“你撒什麽酒瘋!”
程淨将胳膊橫在胸前,另一只手去推開晏青書。晏青書像被什麽刺激了似的,直接從程淨的領口處撕開衣服,兩條腿用勁兒夾住程淨。他看見了程淨鎖骨處的紋身,忽然笑了一下,低頭就去舔舐程淨的胸前。
撒酒瘋的人蠻勁大,程淨的四肢被緊緊扣住。胸口受着刺激,他咬唇,松開手伸進枕頭底下,摸出來一把亮晃晃的匕.首,利刃貼住晏青書的脖子。
晏青書不動了。
程淨喘着氣看他。
晏青書輕輕笑了一下:“守貞?這不是你的風格啊。”
他松開程淨,慢慢坐起來,直至匕.首再也碰不到自己,神色莫名:“這麽聰明的人,別犯蠢啊。我就是試你一下,別忘了我們之間的交易是什麽。”
“出去。”
直至晏青書離開,程淨只說了這兩個字。他躺在那裏定了定神,指尖碰着匕.首的尖端處,慢慢地把整個刀身推進了刀柄內。
他不信任晏青書以及晏青書身邊的人,也不信任自己。弄這麽一把玩具匕.首,用來防身,也用來防自己。襯衫被撕破了,他直接脫掉,去衣帽間翻出一件新的,卻沒穿,站在鏡子前看鎖骨處的紋身,黑色的,像一支玫瑰,又像一顆心,是他這些年活命的護身符。
晏青書身邊跟過的多是女人,男人也有,那種細皮嫩肉剛成年或者快要成年的,身子軟,□□好,還特別聽話。程淨知道這個圈子裏的風氣,逢場作戲,錢色兩訖,真心是一種可笑的話。
跟在晏青書身邊久了,他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是沒有心的。兩個人面上多暧昧的關系啊,他是晏青書欽點的戰隊王牌,晏青書一個月至少一次飛美國陪程桐玩,偶爾兩個人還睡同一層的總統套房。
旁人都當他是被晏青書包養的,可只有程淨清楚,自己和晏青書的關系遠比包養還要不堪。
三年前那個銀杏葉金黃一片的下午,他什麽都沒有帶,離開了米果街。人生還能再糟糕成什麽樣子呢,那時他并不知道,但已經預見了,于是在見到晏青書的時候平靜地說道:“我可以替你做事,但我需要一個能出去見人的身份。”
之後,他就去了韓國。
很艱難的一年。為了防止抑郁症再次複發,服用大量存在副作用的藥物,除了睡覺的那四個小時,其他時間一直在訓練,做數據分析。機械人似的,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回國之後,晏青書帶他看俱樂部裏隊員們的水平。這些人在晏青書面前,贏了挨罵,輸了也挨罵,大多都很小心翼翼。程淨看出來了,于是上去直接把晏青書爆頭,重新組隊厮殺。
周圍一圈人卻是膽戰心驚,覺得晏青書肯定要發火。
晏青書的确惱了,只不過當時什麽也沒說,晚上在PUB裏把程淨灌得死醉。他當時就有把程淨上了的心思,然而程淨拎着最後一點理智,在他耳邊說道:“你想上誰都可以,但不是誰都能幫你弄死聶明庭。”
那酒裏面是摻了東西的,晏青書沒繼續動程淨,可程淨還是難受了大半夜。他在酒店的浴室裏泡了一夜的冷水澡,泡得渾身的神經都在抽搐,病了好些天,之後他就在房間裏放了一把刀。
不能死。
程淨看着鎖骨處的紋身,即便這條命已經不屬于自己了,也不能輕易地死。他把脫下來的衣服扔到地上,面無表情地進了淋浴間。
最後一天的比賽,戰隊的表現依舊不俗,程淨更是直接拿了個人賽的積分第一。賽後采訪他依舊沒參加,坐在休息室裏把這次比賽已經整理出來的一些數據上傳到微博,戰隊經理快哭了。
既然是一個可以見人的身份,程淨也沒想糊弄。他一邊打比賽一邊對所有電競選手的實力進行分析總結,為此專門研究了韓國的電競圈。熱門游戲都自帶角色屬性和比賽數據,另外還可以使用API提取游戲數據,各個站隊都有人做這一方面的研究。
國內做電競大數據的人不多,這和它在國內的存在模式有關。聶明庭目前運營以及代理了幾款熱門游戲,而晏青書投資了游戲直播平臺。除了經典游戲,新出來的游戲沒有哪一款能長久超過三年的。這種更疊速度會越來越快,那麽抓住玩家就成了關鍵。
一旦電競選手的個人粉絲越來越多,便會形成明星效應,電競選手對游戲的選擇更會影響到大批玩家。市場逐利,講究立竿見影,明星效應會讓游戲運營商主動地尋求合作平臺。程淨分析電競選手們的實力,除了制定比賽戰術,也是為平臺篩選簽約對象,推斷明星效應的聚成時間。他這麽做,其實是在和聶明庭争奪長線上的市場紅利。
這些數據,尤其是選手們的個人實力分析是每個戰隊的戰術機密,程淨每次這麽大方地發在微博上的時候,戰隊經理都恨不得自己是微博管理員,不需要任何理由地直接删掉。他抗議了好幾次,好歹讓程淨妥協了。可以貼數據表格,但不要帶名字和具體能力值。
歪打正着的,這樣貼出去的分析表長得跟星座盤似的,倒是勾得很多人産生了興趣,去猜測是哪個選手的。程淨平時不露面也沒半句廢話,但每逢比賽,蹲在他的微博下面等星座盤的人特別多。
有些人愛死了他這種不動聲色卻牛逼至極的拽,有些人則覺得裝逼過頭遲早遭雷劈。程淨也不做任何回應,只管貼圖。
因為江川的出現,一向平靜的情緒有些不受控制了,程淨打算今晚直接把所有的數據圖都做出來。晏青書卻不打算放過他,跟過去無數次一樣強硬地帶着去PUB,另外還叫了好幾個玩得開的富二代,各自也帶了人。
程淨剛進去,就看到了江川。
燈光忽明忽暗的角落卡座,四五人坐在那裏喝酒聊天。江川的臉上有一束光,一會兒藍,一會兒橙黃,眉目是俊朗的。
音樂震天,紅男綠女。不遠處有人吹了聲口哨,喊了一聲晏青書的英文名。江川聞聲擡頭,和程淨四目相對。程淨沖他淡淡地點了點頭,然後平靜地跟着晏青書一起走向那幫已經嗨了的富二代。
他們剛落座便分別被灌了一大杯酒。晏青書似醉非醉的,歪在軟皮沙發上又叫了兩杯伏特加雞尾酒,非要跟程淨對飲。
程淨看着他。晏青書癱着身子把人拉到自己的面前,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程淨,別讓我看出來你後悔了。”
江川一直看着這邊,程淨不用回頭也知道。兩個卡座離得近,那道目光像燃燒着的火,灼得程淨後背發熱。程淨抿了抿唇,就着晏青書端酒杯的動作,低頭直接飲了一口,沒有咽下,俯身吻住晏青書的唇,把酒全送到了晏青書的口中。旁邊幾個人忽地吹起口哨,看熱鬧似的拍手。
晏青書也沒想到程淨會突然來這麽一手,下意識地把酒吞下去,舔了舔嘴角,笑了。他揉着程淨的後腦勺,貼在耳邊笑道:“好了,我不會動江川的。”
又忽然想出了新的玩法:“不如我再犧牲一下,讓江川看着我幹你,怎樣?”
晏青書晃動着酒杯,看着程淨平靜而隐忍的表情,笑得格外放肆。當初程淨難掩被羞辱的難堪,直接放棄了謝嘉雨的公司。如今卻為了保住江川的命,答應了晏青書的一切條件。晏青書覺得可惜極了,這麽聰明的人,竟然有着如此可笑的軟肋。
桌上有牌,有人拿起來說道:“玩兩圈吧。”
PUB裏常玩的游戲。随便抽一張紅桃倒插在牌裏,然後大家按照順序分別摸一張。摸到紅桃的,去一張張猜大小。猜對了,到下一個;猜錯了,喝掉一杯酒,再到下一個。運氣不好的,一圈下來就能醉成泥。
這種游戲裏,喝酒不算事,怎麽喝、喝什麽才是花樣。一般都是嘴對嘴的喂酒,喂一圈下來所有人都嗨了,不分誰是誰。晏青書直接叫了8排4列32支高濃度的試管酒,夠幾個人玩幾輪,也夠把人直接醉死。
江川看到程淨主動去吻晏青書的時候,額頭旁的青筋已經暴起。這會兒看到他們玩得更放肆,耐心迅速見了底。
他平時不怎麽來這些地方,今天是被人強拉過來的。起先只想坐坐就走,這會兒明白了,這是晏青書拐彎抹角設計好了的。
侍應生将酒端過來,還沒放到江川的面前,旁邊已經有人說道:“他不敢喝的,別放。”
另一個人就笑起來:“江總家的家教嚴得很啊。”
江川是炒比特幣賺的第一桶金,知道的人很少,都當他是靠“夫人”爬上來的。他出現在這個圈子裏的時候,無名指上就戴着戒指,一些逢場作戲的場合,他就稍微應付幾下,然後以懼內之名推脫。大夥兒都甚是好奇,他娶的到底是哪家千金。可惜這位夫人從未在什麽場合露過面,成了與江川有關的最大的一個謎。
江川低頭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委屈得想要掉眼淚。
程淨抽到了一張紅桃6,起哄聲瞬間四起,有人喊了起來:“這下子晏少別舍不得啊!”
剛才玩了兩輪,程淨不用猜牌,沒要別人喂酒,自己直接喝了。別人噓他,晏青書就攔着。落在旁人眼裏,以為晏青書是護着程淨,不允許別人碰程淨。包養的玩意兒,會這麽護着,不是正熱乎地寵着呢就是動了感情,一群人立刻戲谑起了晏青書。
起哄聲傳過來,江川再也坐不住了,起身直接走了過去。
一個晚上空腹喝了太多的酒,程淨有些難受,閉眼忍耐的晃神裏,手中的牌忽然被人奪走了。江川一身休閑的白襯衫黑西褲,随意的笑容壓住了目光裏的怒火,用那張紅桃6敲了敲旁邊一人手裏的牌,說道:“小劉總您這張太作弊了,2算大還是小啊。”
這話說得像是不常玩的,但他偏偏輕輕松松地贏了一圈,最後到了晏青書的面前。
想到剛才程淨和晏青書的那個吻,江川眼中的暴怒更甚。他用越發燦爛的笑容掩蓋住,說道:“據說晏少賭運奇佳,我也沒怎麽輸過,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對上一場。”
晏青書看着他:“賭什麽?”
江川這兩年盛名在外,圈子裏多的是人議論,這裏有幾個人也是知道他的。這會兒突然出現,聽着是想結識晏青書,眼明的卻看出來是在給程淨解圍。不免有人嗤笑:“晏少家這位的魅力是越來越大了,江總這種出了名的妻管嚴都按捺不住了呢。”
江川覺得刺耳,卻說道:“不賭什麽,就是想跟晏少切磋切磋。我要是醉了,從這兒爬出去;晏少醉了,我負責把晏少的朋友送去酒店就成了。”
衆人神色一凜,程淨也驚訝地擡頭。
這個圈子裏的人,身邊都會養幾個陪酒的漂亮玩意兒。在他們眼裏,程淨就是晏青書身邊的漂亮玩意兒。在電競圈裏名聲再大、晏青書再怎麽寵着,也只是這麽個玩意兒。這都是默認的,不用挂在嘴邊,不然剛才大家也不會那麽肆無忌憚開玩笑。但江川這麽說出口,那是告訴所有人,程淨不是低人一等的陪酒貨色。
而且,這番話裏,他把自己貶得不能再低,晏青書沒有理由拒絕。
衆人的神色一時變得五彩紛呈,江川也不管,甚至也不看程淨,就那麽笑着跟晏青書對視,把那木架子上的試管酒挪到跟前,另一只手磕着桌角洗牌。
他自然不會輸,剩下的試管酒都進了晏青書的肚子。晏青書醉得渾身發軟,倒是顯露出了少見的通情達理,拱進另一個人的懷裏,口齒不清地說道:“走吧走吧,小兩口鬧得人真不舒服。”
江川顧不得仔細聽,拖着程淨就離開了PUB。
停車場裏,江川給程淨扣上安全帶,抽手的瞬間狠狠地捏了一下程淨的耳朵。程淨已經是半醉了,耳朵通紅,被這麽捏了一下,過了會兒才感覺到了疼,嘶了一聲要推開江川。
江川的怒火完全控制不住了。
伴随而來的是無邊的委屈:“程淨,你說你喜歡我的,你說你永遠喜歡我的。”
怎麽會沒有這個人的一點消息呢,這麽便捷的社會裏,只會是這個人不想把自己的行蹤透露出去。曾經程淨說晏青書連BI都算不上,可是現在兩個人在公開場合肆無忌憚地接吻喂酒,晏青書還飛去美國陪程桐一塊兒玩,親密到所有人都知道的關系!
江川覺得委屈極了。他湊到程淨的面前,鼻子碰到了鼻子,忽然咬住那張被酒意染得鮮豔飽滿的唇,咬齧着要掩蓋掉別人留下的氣息。
程淨的酒勁上來了,推他,推不動,擡起膝蓋頂向江川的腹部。江川只得松開,看着程淨在座位上縮起身體,像一只乖巧又可憐的獸。
“程淨。”
江川喊了幾聲,起先程淨沒反應,半晌說了個酒店的名字,道:“送我過去。”
不知道是醉了,還是不想跟江川說話。
車內一片寂靜,江川在駕駛位上坐了會兒,定了定神,然後啓動引擎。
他沒把程淨送去酒店,也沒帶回家。程淨感覺到車子停下來的時候睜開了眼,看到熟悉又陌生的窗外景色,愣了愣,偏頭看向江川。
“怎麽來這裏了?”
是米果街。
一年一個變化,但依舊是那個熱鬧的米果街。半夜裏雖然大半的店面都關了門,街上卻鋪開了夜宵攤點,燈光明晃晃的,三五成群的人在喝酒聊天。
理發店關了門,鋁門卻沒拉上。江川将車停在門口,然後撥了個電話。不一會兒理發店裏亮起了燈,程淨看過去,看到了門口試圖扒開門的金毛。
黑臉開鎖,睡眼惺忪的黃毛彎腰解開金毛的鏈子。得了自由的金毛嗖地跑到車前,擡起前肢在車窗上蹭着,想要撲進程淨的懷裏。
黃毛好久沒見狗子這麽熱情,有些驚訝:“程淨回來了?”
他也要跑過去,黑臉抻着胳膊抓住他的後頸,面無表情地把玻璃門重新鎖上,熄燈。
江川松開車鎖,程淨才将門推開一條縫,金毛已經扒拉着鑽進來,鑽進了他的懷裏,尾巴掃出一陣風。
江川自嘲地笑了笑,又酸又澀,說道:“我早不住這兒了,可是你的狗天天往這邊跑。接回去了,第二天依舊跑過來。每次來接的時候,它都一臉的不情願,今天頭一次這麽開心。”
“程淨,”他看着一直不開口的男生,傾身過去,掰着對方的臉跟自己對視。那雙眼睛原本醉酒了也是平靜的,此刻卻噙滿淚水。江川越發的難過和委屈:“你見到狗都比見到我開心……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聲音忽然啞得厲害:“你真的不要我了嗎……當初跟星子說的是真的嗎……你其實真的沒有想一直跟我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