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寵
今懷給應亦丞的微信備注是:豬妹的頭號預備老公。
合着還有2345號選手?
對此一無所知的今夏表示無語外加無辜。
兩個男人的對話是這樣的——
年前,還在B市時。
今懷主動試探:【我妹最近很暴躁啊,你就沒想過接她到你那兒玩兩天散散心?】
應亦丞的回複不難聽出緊迫和無奈:【原本考慮過,目前家中人員往來頻繁複雜,怕節外生枝。】
今懷換了個幸災樂禍的口吻,進一步試探:【聽起來形勢很嚴峻的樣子,老板你還能把學業繼續下去麽?】
應亦丞言簡意駭:【在努力。】
今懷便不再說什麽了。
下一段對話內容發生在今夏高燒那幾天。
淩晨四點過,應亦丞發來信息詢問:【她好點兒了麽?】
今懷很傲嬌的回:【就算你是給我發工資的人,我也要明确立場讓你知道,休假期間不許在半夜給我發信息!】
應亦丞:【……抱歉,剛下飛機,這邊是下午,忘了時差。】
其實那天晚上今懷通宵直播,絮絮叨叨跟粉絲徹夜狂歡,不然哪兒能回那麽快……
收到老板的誠摯的歉意後,他擺了副大人不計小人過的欠揍模樣,把今夏好轉病況告知,又問應亦丞去國外過年還是公事?什麽時候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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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身為俱樂部員工兼暫時的大舅子,今懷好心提醒:【別看我妹成天嘻嘻哈哈很和氣的樣子,全家最記仇的就是她,A城離T市不遠對吧?病得都說胡話了,你還不來刷個臉,我真擔心年後你就沒有女朋友了。】
應亦丞肯定的說:【後天下飛機就來。】
結果三天後的中午,應亦丞突然問今懷,有沒有把他要到T市的消息事先告訴今夏。
今懷猜到他這麽問的原因,照實說,沒有肯定的事,不會做提前預告,免得讓人失望。
作為哥哥,很明顯的在替妹妹生氣。
到了這份上,不管應亦丞有多身不由己,也知道自己愧對今夏。
所以面對今夏的哥哥,哪怕還有俱樂部老板與教練的關系,也無法将短信進行下去了。
之後,直至今天早上,今懷大發慈悲的給他通消息:【大約是最後一個機會,我們家莊女士讓我把人送到你這兒,要不要分手,能不能留住人,看你自己造化。】
應亦丞:【知道了,謝謝。】
今夏看完兩個男人簡短的聊天記錄,将手機還給今懷,順口質問:“我們家最記仇的就是我,哪又怎麽樣?”
“我說你記仇是為了鞭策他,你對他記仇那是絕對的師出有名,有什麽問題?”今懷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側身看着她,心情是介于想笑還想揍她之間。
今夏知道自己亂抓重點發難臭哥哥是不對的,非常識趣的收聲,餘光瞄着還站在家門口眼巴巴瞅着他們這邊的應亦丞,猶猶豫豫說:“你們的短信也沒說明什麽。”
懷神不大耐煩:“都說了讓你自己判斷。”
今夏愁眉苦臉的往座椅下縮,“我判斷不出來……”
又想哭了。
這姑娘要不是自己親妹妹,今懷一早給她踹下車。
眼看着耽誤下去,他準趕不上俱樂部的午飯,心一橫,好人做到底——
“那我給你拿主意好不?”不等今夏應聲,今懷果斷道:“來都來了,你就在這住兩天,跟他好好談談,弄清楚彼此的想法,今年一整年乃至以後的計劃,別稀裏糊塗意氣用事的分了手,下學期在學校裏見了面多尴尬啊?這手白分了?”
今懷慣來缺乏耐心,平時管教青隊的小孩,臉上從來不帶笑的。
兩朝元老,實力有目共睹,大家打心底的怕他。
也就跟妹妹這兒能吊兒郎當的開玩笑,心甘情願給她沒大沒小的照臉上怼。
這會兒時間不早了,加上他沒吃早飯,說話語氣不但沖還明顯的橫。
關鍵是他覺着軟綿綿的不具備說服力,今夏接着猶豫,不知道要耗到什麽時候。
今夏心裏本來就委屈,被他一兇,剛憋回去的眼淚瞬間泛濫,梗起脖子沖他嚷:“是不是白分手你又知道?”
今懷微微瞠目。
好的嘛,給你權利跟我發脾氣了是吧?
他從座椅裏坐正來,臉色冷得像閻羅王,一字一頓的告訴她:“所以你現在下車去,老老實實的在應家呆兩天,給你時間機會把問題解決,要分手痛痛快快的分,哥哥給你買機票送你回B市相親,誰讓我是你哥呢?”
今夏下車的時候,差點把車門給砸了。
今懷坐在車裏把喇叭按得響徹這片寒風淩冽的天際,降下車窗沖外面兇:“行李箱拿好!別讓我走出來,你的行李箱就不是行李箱了。”
今夏才走出兩步,聞言定住身形,直勾勾的看着階梯上的應亦丞,一下一下做深呼吸,眼裏的怒火快把眼前整棟建築物包括站在外面的男人一起點着。
兄妹戰争的高。潮部分在于——
就在今夏和今懷同時萌生出掐死對方的念頭時,一個小年輕不知道打哪兒竄了出來,迅速來到後備箱位置,将那只哆啦A夢的藍色行李箱提了出來。
小年輕麻溜的關上後備箱,并拍拍車屁股,對着後視鏡笑眯眯對今懷說:“懷神要去上海啦?一路順風哈,後天年會見!”
說完,提着懷神妹妹的行李箱,三步并做兩步跨上臺階,和應亦丞擦肩而過,一溜煙鑽進宛如城堡的大宅。
今夏反應不過來,眼睜睜看着那人把自己的行李箱提進去了,不明所以的扭過身去看今懷。
今懷的表情和她差不多,也是沒想到還能有這一出。
但因為認識那家夥,很快回過神,似笑非笑的剜了今夏一眼,像是在說:接下來情況是好是壞,你自己受着吧。
打轉方向盤繞過噴水池,揚長而去。
——這麽不可愛的妹妹,送給應亦丞好了。
今夏連人帶車目送了一會兒,直到視線無法捕捉到車影,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轉回來。
就此陷入尴尬被動的境遇。
應亦丞和今懷不同,斷然不能夠把人晾在自家門口,于是順着臺階走下來,來到今夏面前。
“外面冷,先進去吧。”溫和的語氣,含着央求的口吻,聲音是明顯還在生病的沙啞。
今夏從看到他的人的那一刻就在難受了。
他一開口說話,她險些控制不住差點哭出來。
還好,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氣。
關鍵時候她就是特能忍、特能扛!
板着臉把洶湧的哭意和諸多委屈不平給按捺住了,擡起頭和男人對視時,她愣是沒什麽破綻表情,說:“別以為我哥把我送到這兒,就是萬事大吉了。”
應亦丞點頭,從善如流地,“嗯。”
卻也是被高溫反複灼燒得沙啞粗糙的‘嗯’。
今夏眼色不由地軟了下來,幾乎同時,不肯退讓半分的補充:“別以為生病了能占優勢!”
她年前也病得厲害呢!
應亦丞抿着幹得快要裂開的唇瓣,輕緩順從的笑了。
能這樣看着她,已然心滿意足。
上次見到這樣的笑容,都是去年聖誕節的事了,今夏對此不具備抵抗力,只好別開臉。
不看就沒事了。
他有他的百般無奈,你有你的委屈難過。
理解他就是刁難自己。
今夏再也不那麽傻了!
雖然人在眼前,一時半會兒跑不了,可應亦丞自知表現不佳,不敢輕舉妄動。
就在他思量着要怎麽自然的把今夏‘請’進家裏時,一輛眼熟的悍馬輕車熟路的駛了進來,停在他倆旁邊。
唐景珩把車窗降下,胳膊肘搭在窗框邊:“哎呀,今夏來了!敢情好,我們今天組團來少爺家給老爺子拜年,大家好好聚聚。”
今夏轉過頭,順便掃了一眼坐在副駕駛上的陌生男人。
不認識,也不想認識,索性把人當透明的,移開視線。
重霄将這姑娘的反應全程納入眼底,末了,眼色向司機詢問:這就是你說的應亦丞家小可愛?
太子爺真沒看出哪裏可愛。
唐景珩忍了一笑,無視外面明顯不對勁的氣氛,熱情跟應亦丞喊話:“少爺你燒退啦?這個臉色還是不大好哇!得好好休息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賺再多錢沒命花那真是……”
應亦丞輕飄飄的視線從他臉上掃過,轉身抓起今夏的手往裏走。
以為這樣就得逞了?
今夏跟着他的腳步,手從他掌心裏掙了出來,小小的背影,從裏到外透着要命的倔。
唐景珩咋咋呼呼的跟重霄說:“看見沒有?剛到他家門口就給我擺臉色?但我不生氣——總有姑娘替我制裁他!”
常年睡眠不足的重霄快煩死了,“垃圾話真多。”
今夏也覺得唐景珩垃圾話多。
但一群人中有這麽個角色存在,冷場成為一件困難的事。
唐景珩客場轉主場,張羅大家去一樓左手邊他最喜歡的那間半面牆壁都是玻璃的花廳坐。
至于重霄,在花廳坐不到十分鐘,有氣無力的說了句‘好困’,上三樓找客房補覺去。
今夏一人占着張她都懷疑是古董的歐式布藝沙發,自顧玩手機。
全程不說話。
就跟叛逆期不願意配合家長的熊孩子一樣一樣的。
直到傭人來請應亦丞,說家庭醫生來了,要給他量體溫,花廳裏只剩下她和唐景珩。
作者有話要說:
唐景珩:我多可愛一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