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四十二
送到皇上面前的單子,比張貼在棠梨書院外面的單子更加的詳細。
送到皇上面前的單子上面,除了寫着各個姑娘的總成績和排名之外,還清楚地寫着各個姑娘各個科目的分數。
朱元璋每次都十分看重棠梨書院的考證成績。
朱元璋看了個大概,又一個個地逐一分析起來。
這徐琳琅,總分竟然考了頭名。
除了女學得了九分是第二名,旁的科目,徐琳琅都考取了滿分,都是頭名。
徐達的嫡長女徐琳琅,不是剛從濠州過來嗎,這些年雖不在京師,徐琳琅的學業卻這般好,可見徐琳琅的娘親張氏是用了心教養徐琳琅的。
還有這第二名,卻是馮玲珑那個丫頭了。
這馮玲珑卻是有些才情,也正是因為有些才情,才得了賜名和到棠梨書院讀書的機會,這丫頭也是奇怪,剛到棠梨書院的時候,明明考的不錯,往後卻每每都考末幾名。
朱元璋依次往下看去,把每個姑娘的情況都了解地清清楚楚。
馬皇後端着一碗桂花蓮子羹走了進來,朱元璋忙道:“皇後,你過來瞧瞧棠梨書院這次的考試成績。”
馬皇後放下羹湯,拿過朱元璋帝遞過來的單子,掃了一眼,随即驚訝道:“這次的考試成績确是和平常不同了,這徐琳琅和馮玲珑的成績,着實突出了。”
朱元璋點了點頭:“不錯,不過,這一時的成績卻也代表不了什麽,我們且得把目光放長遠,看看她們長期的考試成績,還有便是這平日的各項表現。”
馬皇後笑笑:“皇上給皇子們挑選妃子可是比當初給自己找媳婦嚴苛多了,若是皇上也按照這标準給自己找媳婦,怕是臣妾就無福嫁給皇上了。”
朱元璋卻道:“皇後若是沒有這福氣,這普天之下誰還有這福氣,當初我身處貧微,承蒙皇後不棄,這才有了我的今日。”
皇後笑了笑:“這麽大的功勞臣妾可不敢當,還是陛下自己有福澤庇佑,又勤勉骁勇,這才打下這一番基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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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道:“皇後過謙了,也多虧皇後鼎力相助,賢德大度,将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條,解了我的諸多後顧之憂,這我才能心無旁骛的謀劃大事,皇後的德行讓我知道,一個男人若是想建功立業,身後有一個賢明的妻子至關重要,所以我才這般用心的為皇子們相看妃子。”
皇後聽了,道:“說起解後顧之憂,倒是讓我想起了魏國公徐達的原配夫人。”
“當年你與魏國公一同上戰場的時候,我倒與她處過幾日,那确是個通透人,從她身上,我也得了很多啓發。”
聽到徐達的原配這幾個字,朱元璋道:“說起來,當年也确實委屈了徐達的原配夫人了。”
馬皇後道:“不然我就說她是個通透人呢,徐達飛黃騰達,确讓別人做了正夫人,她非但不吵不鬧,毫無怨言,還一直呆在濠州,沒有到魏國公府讓徐達為難。”
朱元璋聽罷,道:“想必這徐達的原配,也确如你所說,是個通透人,否則也不會将那徐琳琅培養的這般驚才絕豔了。”
“這些日子,你就安排着和徐琳琅見見吧,她來了應天府也有些日子了,想必禮數已經學了個十足,你見了她,多給些賞賜。”
馬皇後點了點頭:“考試之前,臣妾曾見過她一面,當時還想着,如此漂亮的姑娘,在讀書上沒有被精心教養,也是可惜了,誰曾想,她倒是個聰慧的,這倒是大出臣妾的意料了。”
棠梨書院的成績已經在應天府的貴人中傳了開來。
常茂、李祺等公子哥俱是驚異于徐琳琅竟然考了頭名。
各家小姐也對考頭名的徐琳琅意外不已,有人議論道:“那徐琳琅,剛從濠州過來就能考取棠梨書院的頭名,确是很厲害了。”
“想必濠州那個地方是有帝王氣在的,你想想,當今聖上和現在的國公爺們,不是都從亳州出來的嗎,可見啊,濠州那個地方風水好,徐琳琅這才考了頭名。”
“那徐琳琅生的那般貌美,又能考取頭名,是才貌雙全了。”
當然,這其中也有不和諧的聲音:“也沒什麽了不起的,一時運氣罷了。”
還有人道:“都說這徐琳琅聰慧,我卻覺這可不見得,你們想想,以前聽說,這徐琳琅最是不學無術,頑劣不堪,這麽可能一到了應天府就轉變過來,考取了頭名,要我說呀,這頭名裏面,必然有貓膩。”
另一個姑娘也附和道:“的确是了,保不準是徐琳琅想破破這樣的傳言,便走了什麽旁門左道。”
旁邊有人聽不下去了:“棠梨書院總不至于只有這一場考試,徐琳琅的實力究竟如何,天長日久,總會顯露出來的,現在就揣測她是走了旁門左道,未免為時過早。”
一時間,關于棠梨書院考試成績的熱議如沸,每一個學生都能成為讨論的中心。
棠梨書院傳出來的每件事情都能成為讨論的中心。
徐錦芙得了末名的事情自然也是被反反複複的議論。
徐錦芙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久居濠州的徐琳琅考了頭名,一直被養在國公府內的徐錦芙卻考了末名,這讓徐錦芙徹底沒臉出門見人了。
徐琳琅回了芷清苑,給院子們的丫鬟發了賞錢,主子有了好事情,給下面的人發些賞錢,也是一個慣常做法了。
面對這場考試,徐琳琅一直都很輕松,并不怎麽放在心上,這考試成績出來,徐琳琅就更輕松了。
放完了賞錢,徐琳琅便帶着阿筠和秋檀出了府,來到與馮玲珑約定好的小茶肆等着馮玲珑。
若說這些日子有什麽事情讓徐琳琅不放心,那必是馮玲珑無疑。
馮玲珑是馮大夫人的眼中釘肉中刺,這次玲珑考了第二名,不定孫氏會怎麽磋磨她呢。
徐琳琅憂心忡忡的等着,不一會兒,就見滿面紅腫的馮玲珑走了過來。
徐琳琅連忙上前:“玲珑,你的臉怎麽了,是不是馮大夫人對你動手了。”
馮玲珑一笑,牽動了臉上的傷,馮玲珑疼的倒吸了幾口涼氣,這才說道:“沒什麽關系,我這不全胳膊全腿,好好地出來了麽。”
“我們商量好的法子,果然十分有用,這成績出來的風口上,大夫人根本不敢把我和我娘怎麽樣的,果然如同你所說,不單我有軟肋,她也會有軟肋。”
徐琳琅笑着對馮玲珑道:“虧得你也是給皇上獻過計謀的人,怎麽到了自己的身上,倒是需要我點醒你了。”
馮玲珑苦笑一聲:“你是不知道,我這從小見了我嫡母,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只知道害怕了,別說是動腦子和她争辯了,我連腿都挪不動的。”
徐琳琅笑笑:“你這毛病以後可得好好改改,你多和她吵上幾架,過上幾招,你就沒什麽好怕的了。”
馮玲珑笑笑:“聽着荒唐,不過卻也是這個理兒,只是,這些時日,尚在風口浪尖上,大夫人自是不敢拿我和我娘怎麽樣。”
“我還得想想,過了這段日子,該怎麽對付我嫡母。”
徐琳琅道:“我倒是覺得,你母親待在百花苑裏,也不是什麽好事情。”
馮玲珑若有所思。
徐琳琅走到馮玲珑身邊,湊在馮玲珑耳邊,将自己心中的主意告訴了馮玲珑。
徐琳琅本以為馮玲珑聽了會抵觸,沒想到,馮玲珑聽完,連想都沒想,便道:“這倒是個好法子,琳琅,我怎麽就沒有想到。”
“那便照你說的做,我回去後,這就開始籌備銀子。”
徐琳琅道:“如遇急難,我可先借與你。”
馮玲珑道:“琳琅,我也不和你虛推脫了,若是真有什麽變動,我卻是得從你這裏借銀子了。”
徐琳琅道:“我先給你拿上五百兩罷,這些事情,我們得及早準備和計劃起來。”
馮玲珑感激地看向徐琳琅:“琳琅,現在就不勞動你的銀子了我且先自己想辦法籌備銀子,到了萬不得已,我再和你拿銀子。”
徐琳琅卻堅持道:“你也別推脫了,萬一事情有變,等到出現什麽情況你再到我這裏拿銀子,怕是會措手不及,你就先把銀子收下吧。”
馮玲珑收下了徐琳琅的五百兩銀子。
十日後棠梨書院又恢複了上課。
幾乎棠梨書院的所有的學生,都是懷着與往常不同的心情來恢複上課的。
這書院內的形式,是徹底的變了。
以前,在這書院內,要數李瓊玉、馮城璧、徐錦芙幾個人最為風光得意了。
就算只論家世,她們幾個在這棠梨書院的學生中,也是佼佼者。
李瓊玉的父親李擅長,,是皇帝最倚重的文臣。官拜左相。
徐錦芙的父親,是皇上最看重的武将,官拜右相。
馮城璧的父親,是地位僅次于徐達的武将,甚得聖心。
胡珺兒的父親,雖然無開國之功,卻極得皇上贊許,如果說李善長徐達等人是能臣,那胡惟慵就是不折不扣的寵臣了,在皇上面前的面子,比旁的文臣武将都要更大些。
李瓊玉徐錦芙馮城璧胡珺兒四人的家世,在這滿是勳貴的應天府中,也是其中翹楚。
可是這一通考試下來,這四個人,已然不是最耀眼的了。
應天府的貴公子的目光,也不僅僅只專注于這四個人了。
若論對一個閨閣少女的評價,家世固然重要,但是絕對不是唯一因素。
容貌,才學,德行也是極為重要的标準。
這一次考試,讓徐琳琅,馮玲珑二人的才學現于人前。
應天府貴人們的目光開始投向徐琳琅馮玲珑二人。
在這棠梨書院的學生當中,徐琳琅的容貌無疑是最出衆的。
這次考試徐琳琅又考取了頭名,可見才學也是翹楚。
沒有人再說徐琳琅的不學無術,多的是有人議論謝氏這些年故意敗壞徐琳琅的名聲,故意傳出了徐琳琅不求上進不學無術的傳言。
可不就是嘛,謝氏說徐琳琅不通刺繡,結果徐琳琅在刺繡比賽中取得頭名,還在壽宴上畫出一幅絕妙的畫兒。
謝氏說徐琳琅不學無術,可徐琳琅卻考取了棠梨書院的頭名。
可見,關于徐琳琅的傳言,都是謝氏這個後母捏造出來的,一時間,應天府的貴人們對謝氏也是議論紛紛,說謝氏故意散播不利徐琳琅的傳言,說謝氏身為後母,沒有容人之心。
棠梨書書院,徐錦芙告了病,并沒有來讀書。
李瓊玉馮城璧等人坐在座位上,心裏都有各自的心思。
都要到了上課的時辰了,嚴學正還久久沒來。
往常在上課之前,嚴學正都要到這學舍裏管教管教學生,在馮玲珑李瑱瑱這樣性子和軟的人面前耍耍威風,今日倒是難得見的沒有過來。
到了上課的時辰,孫夫子都來了好一會兒,嚴學正才低着頭走進了學舍。
這到了上課時辰,嚴學正是躲不開了,她還得給孫夫子磨好上課要用的墨呢。
嚴學正小心地站在一旁為孫夫子磨墨,眼睛餘光偷偷向徐琳琅掃過去。
還好,徐琳琅只專注地聽着孫夫子的講解,并沒有注意她。
想必徐琳琅并沒有把賭約當真。
是了,不過就是一個玩笑罷了,難不成自己還真要離開棠梨書院或是給她一千兩銀子。這麽多年,自己收各家夫人的“關照銀子”加起來也不過五百來兩。
嚴學正懸着的心放下了幾分。
只要徐琳琅不當衆追究,她就有辦法把這事情蒙混過去。
磨完磨,嚴學正一溜煙兒的離了學舍,生怕徐琳琅追究。
那些不上課的空閑時間,嚴學正是一定會消失的,她才不會給徐琳琅與她對質的機會。
一整日過去了,徐琳琅似是忘了這回事情似的,根本沒有要找嚴學正的意思。
嚴學正七上八下的心平靜了些,到了第二天,徐琳琅依舊無甚旁的反應。
直到上了兩三日的課,徐琳琅都對打賭一事一字不提。
嚴學正徹底放心了。
這一天的上午茶時間,嚴學正也不躲着徐琳琅了,又過來管教學生們。
徐琳琅卻走到了嚴學正面前,将嚴學正拉到了一個無人處,開口道:“嚴學正,這幾天,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事情。”
嚴學正心裏咯噔一下,暗道不好,面上卻端的兇神惡煞,想要吓住徐琳琅:“我記性好着呢,沒有忘記的事情。”
徐琳琅不吃嚴學正的吓唬,溫柔道:“考試之前,嚴學正和我打過賭,說若是我沒有考末三名,嚴學正便給我一千兩銀子或者離開棠梨書院,學正可還記得這事情。”
嚴學正惡聲惡氣回到:“我怎麽不記得有這麽回事。”
徐琳琅一笑:“夫子忘了也不打緊,我們可是立了字據的,我這就拿字據給夫子看看,想必夫子就能想起來了。”
徐琳琅從袖袋中取出一張字據,正要伸手展開。
嚴學正眼疾手快,還沒等徐琳琅将那紙張展開,就一把将紙奪了過來。
徐琳琅的臉色變得焦急:“夫子你怎麽能将這奪去。”
嚴學正狡猾一笑:“我不單要奪過來,我還要撕呢。”
嚴學正說着,将手中的紙撕了個粉碎。
徐琳琅眼睜睜的見嚴學正将那紙張奪走并撕碎,卻是無能為力。
嚴學正撕完紙張。滿不在乎地說道:“不過就是個玩笑罷了,你那麽認真幹嘛,走開走開,我還有事情要忙呢。”
徐琳琅怔怔地看向嚴學正:“看學正這樣子,是不打算認這賭約了?”
嚴學正一臉不在乎:“什麽賭約不賭約,不過是開個玩笑,怎麽,你還真想訛我呀。”
徐琳琅道:“既夫子不認,我便去找夫子評評理。”
嚴學正一笑,這賭約已經被撕了,若是先生追問下來,自己便要說已經給了徐琳琅一千兩,她收了銀子,卻還想訛自己。
反正徐琳琅手裏的那份賭約就在她手裏呢。若是說起來,便可說是因為結清了銀子,才将這賭約撕的粉碎。
這賭約可就是她給過徐琳琅錢的證據,可不能丢了,嚴學正把撕碎的紙末子裝在了荷包裏。
哼,要怪只能怪這徐琳琅太傻,竟然在這樣的僻靜地兒把賭約拿出來,那便不能怪她不客氣了。
嚴學正心裏的石頭便徹徹底底的落了地了。
上課的時辰到了,徐琳琅坐到了座位上。
孫夫子走了進來,打開書本,開始講起了課。
因着已經将那賭約撕了,嚴學正已根本不懼徐琳琅什麽了。
所以,這堂課上,嚴學正磨完墨之後,并沒有着急要走,而是侍立在學舍一側,時不時得意洋洋的瞧上徐琳琅幾眼。
哼,沒了賭約,看你怎麽要銀子。
徐琳琅倒是不搭理嚴學正,只一心地聽着孫夫子的講解。
一炷香的時間後,孫夫子将釋義講授完了,對一衆學生說:“現在你們可自由看書本再将釋義鑽習一番了。”
“先生,”徐琳琅站了起來,:“學生有一事,想趁着這講完釋義的空隙,讓先生幫我做主。”
嚴學正知道徐琳琅要說什麽事情,心內卻無一絲慌亂。
孫夫子點了點頭,道:“你且說來聽聽。”
徐琳琅斂容正色道:“先生,你也是知道的,在考試之前,嚴學正曾與我打了一個賭,這賭約的內容是,這次考試,若是我考了末三名,便或是離開這棠梨書院,或是給嚴學正一千兩銀子”
“而若是我沒有考末三名,便是嚴學正要麽離開棠梨書院,要麽給我一千兩銀子。”
“現在,考試的成績已經出來了,嚴學正也該履行賭約了,在此,我想讓先生幫我做個見證。”
孫夫子道:“确是,你們二人的賭約是在我的見證下立下的,如今也該照約履行了。”
“嚴學正,如今琳琅考取了頭名,并不在末三名裏面,所以,你輸了。”
“按照賭約,你該在離開棠梨書院和給徐琳琅一千兩銀子之間選一個。”
“所以,你是要選擇離開棠梨書院,還是給徐琳琅一千兩銀子。”
嚴學正走上前來:“徐琳琅,你怎能這般做事,明明我已經将一千兩銀子給你了,怎麽,你還想再訛我一千兩銀子不成?”
徐琳琅面不改色:“夫子若是已經将一千兩銀子給了我,我怎麽會不承認,明明是夫子想賴賬,卻要說是我想要訛夫子的銀子。”
嚴學正轉向孫夫子:“先生,就在方才的午茶時間,我與徐琳琅兌了那賭約,我給了徐琳琅一千兩銀子,徐琳琅将那賭約給了我。不過轉眼的時間,徐琳琅就不承認了,我真是想不到,我棠梨書院的頭名,竟然是如此德行敗壞之人。”
孫夫子看向徐琳琅:“徐琳琅,可有此事。”
徐琳琅道:“先生,我擔心當衆讓嚴學正履行賭約會讓嚴學正大失顏面,故而,方才午茶時間,我私下将嚴學正叫了出去說賭約一事,沒想到嚴學正并不承認,所以我才請先生幫我做主。”
孫夫子皺了眉頭:“你們兩個各執一詞,倒是教人難以判定真假。”
嚴學正急忙申辯道:“先生,就在方才,我将一千兩銀子給了徐琳琅,徐琳琅将賭約給了我,您想想,若不是我已經将銀子給了她,她怎會心甘情願地将賭約給我。”
徐琳琅卻沉聲不語,只是從袖中拿出了一張疊起來的紙張。
徐琳琅将紙張緩緩打開,然後拿起,向衆人展示。
“諸位看看,這便是我與嚴學正簽訂的賭約。”
嚴學正瞪大了眼睛,怎麽可能,她明明已經将賭約撕了,那撕碎賭約的碎片,還在她的荷包裏呢。
嚴學正慌忙從荷包中取出那堆碎片,将其放在桌上,開始拼那份“賭約”,那份“賭約”被撕的粉碎,想要拼湊起來絕非易事。
因着徐琳琅總是幫馮玲珑,馮城璧早就看不慣徐琳琅了,故而,馮城璧主動上前,幫嚴學正拼起了“賭約。”
李瓊玉和胡珺兒也上前幫起了忙。
有了馮城璧三人的加入,只肖一會兒,那些碎片便被拼湊成形。
嚴學正傻了眼。
他的那堆碎片,哪裏是什麽賭約,不過是一張記事的紙。
紙上只簡簡單單的寫了一句話:“七月十二,與嚴學正立下賭約。”
徐琳琅開口道:“諸位,方才的事情是這樣的,我私下裏讓嚴學正兌現賭約,嚴學正卻說她忘記了,我便拿出了我記事的紙張,想讓嚴學正能夠承認。”
“不想我剛拿将這記事的紙張拿了出來,嚴學正就一把将這紙張奪過來撕了個粉碎。”
嚴學正神情激動:“你這死丫頭,你騙我,是你将假的賭約給了我,我相信你,才一把拿過來撕了。”
嚴學正說不下去了,他發現孫夫子看她的目光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