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回有了這種感覺,有兩個“兒子”的感覺也不賴…… (22)
,我還得再去練練去,可不能比圓子給比下去了!”接下來就是團子嘀咕的時間了。
圓子那家夥這是不厚道,偷偷背着我不曉得多練了幾個字……
娘說,這是笨鳥先飛,一定是圓子比我笨了……
哎呀,真是讨厭……
等麗娘母女倆問着人到了小院的時候,秦氏熱情地迎了人進院子,就見着田慧在躺椅上昏昏欲睡,雙眼都快合上了。
秦氏一邊招呼着麗娘母女倆,一邊就開始喚田慧了,“慧娘,這才剛剛起來就又開始困頓上了,你看看麗娘來了!”
田慧早就聽到了動靜,只是陽光太好,她今兒個又被吵醒地太早了,實在是不好沖着“勤奮好學”地倆兒子發火,只能選擇躺在太陽底下補補“陽氣”。
麗娘來之前就已經讓孩子爹打聽了楊家村,待得打聽到陳府夫人都是田慧給醫好的後,就巴不得連夜守在楊家村那兒等着了。
同時,麗娘也知道了田慧一個人帶着倆兒子,還被地痞流氓給欺負了,真真是“天妒英才”啊。
若是田慧知道了麗娘是如此高度地評價她的話,怕是都不敢給麗娘的閨女看病了。
“田夫人,這是我閨女,娟子。娟子,趕緊把面紗拿下來,給田夫人瞧瞧。若不是田夫人昨日說肯幫娟子看病。我怕是都請不動田夫人的!”麗娘心急地揭下了娟子的面紗。
秦氏就是心裏頭有準備,也忍不住驚呼出聲。“啊呀,好好的一個姑娘家。慧娘趕緊給人看看吧!”
田慧仔細地盯着娟子的臉,又洗了手碰了碰。“叫我慧娘就好了。田夫人啥的我聽着也拗口!我家兒子給我挑的差事,我自然是盡力而為!”
田慧知道這麗娘這娘倆來之前,也定是打聽過的,這“田夫人”她可真的會受寵若驚,等她有多多的田了,再被喚作田夫人也不遲吧!
秦氏又拉着麗娘說了會家常,麗娘可是惦記着圓子哥倆,可惜自己兒子還沒得娶親。還得過上好幾年才能抱上孫子呢。若是有個外孫子抱抱也不錯啊,唉,一想到娟子,麗娘就忍不住心裏頭嘆氣。
“以前都吃的什麽藥,知道嗎?”田慧仔細地檢查了一番,問着娟子。
娟子有些不适應,突然見少了面紗,又是被人在臉上一陣折騰的,不過自從聽了田慧的名聲後,她就隐隐地有了期望。田慧跟那些個老大夫都不一樣。不過莫名地讓她安心。
事實上,田慧最近胖了不老少……或者說是,豐腴?
麗娘雖說跟秦氏扯着家常。不過也随時注意着田慧這邊。“還是娟子仔細,把以前看過大夫的方子都給帶了來,說是,萬一能用得上!”
田慧看了眼娟子,沒想到倒是個仔細的姑娘,若不是這臉上的痘痘,怕也是個自信的姑娘家吧?年輕就是好吶……
“慧娘這人最是好相處不過了,不要看她這會兒不怎麽說話的,若是放在平時。就跟個圓子團子一樣,沒少惹禍……”這老女人的友情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今日也只是第二次見面,秦氏跟麗娘好得就跟一個人似的。
秦氏竟然還不顧田慧在不在。就開始揭她的短,娟子抿着嘴直樂,田慧看她忍着直抽抽,“想笑就笑呗,小心別憋出病來了!”
娟子抿着嘴,搖搖頭,示意自己不笑了。
田慧轉個背,哼哼去了!
“這幾個方子,大抵開的都是大黃,紫草這些性寒之物,又加了些清涼的藥材,若是治療熱證倒是沒錯的!只是,我看你臉上的痘,顏色較淺,也沒有太多的膿腫……”
娟子很想反對啊,怎麽沒有太多的膿腫啊,對于她來說,這張臉差不多就是了,往哪兒看,哪兒就有一個。
“口幹口苦,小便赤黃,大便燥結,貪涼?”田慧繼續翻着方子,頭都不擡地問着娟子。
娟子脹得滿臉通紅,倒不是憋笑憋的。
“嗯?不好說嗎?”田慧樂咯咯的問道,總算是報了仇了,翻着那幾張方子,更加勤快了。雖然已經翻遍了,裝裝樣子也好的。
“慧娘,別逗娟子了,人家還是姑娘家的,別逗娟子了,這小臉兒紅得都快滴血了!”秦氏幫着說道。這一顆顆痘就顯得更加難以入眼了,偏偏田慧還在那兒直樂。
好不容易,等田慧止了笑,“好了,麗嬸子,你說吧?”
“啊……這個還真要回答的啊?”麗娘也有些反應不過來,還以為田慧是故意逗着娟子玩的。
田慧正經地點點頭,“想來鎮上的大夫都是老大夫了,只是會顧慮着男女之別,并不曾特別注意過娟子的臉,就是這些問題也不好問出口,所以可能有了些偏差!”
“這,娟子還是你自己說,娘也不太清楚這些啊。慧娘就跟你自己大姐一樣,有啥好難為情的!”麗娘想了想,可也還是回答不出。
娟子紅着臉搖搖頭,“都不曾!”卻是不肯再說多了,這讨論大小便的事兒,她一個姑娘家真說不出口。
“娟子就是夜間睡得不太好……”麗娘也想着說着自己知道的事。
“會寫字不?”娟子羞澀地搖了搖頭,“我也些不好,唉,真是傷腦筋!”田慧去竈房底下摸摸索索的,找了未燒盡的炭條。
麥冬(去心)2兩,柏子仁(去油)1兩,白茯神1兩,當歸身1兩……酒十斤……
“每日兩次,若是能喝的話,一到二兩一次,不能喝的話适量就好!”田慧交代了一番,“這酒先弄個五斤試試,藥材減半……”
“慧娘,這診金是多少?”麗娘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道,自己的那攤子并沒多少賺錢,能賺點兒攤位費就是吉日了。
田慧給村子裏的看病都沒收過銀子,不過這老是白白地給人看,也不大好吧?畢竟自己的日子可真真是只出不進的,“要不二十文?”
“這,這會不會太少了些了……”就是在鎮上,這二十文的都是少的,這每一張方子開的藥兒都能花上好幾百文。
“那就三十文吧,多了我也不收了……”田慧拍板定案。
麗娘來的時候,帶了不少東西,秦氏非得留着人一道兒吃了飯再走。
雖說田慧家還是一日兩餐,不過,有了客人來自然是個例外了。
麗娘的手藝不錯,端看她能擺攤出來,就知道這手藝自然是不會差到哪裏去的。就是因為娟子的臉,還有好些老客還經常上門的。
秦氏幫着麗娘打着下手,娟子陪着田慧一道兒說說話,說的都是些南下鎮上的事兒。
總之,八卦無處不在。
聽說,鎮上的陳夫人身體已經大好了,據說陳夫人生産的時候,是府裏頭的表妹買通了接生婆子。本以為,又是表哥表妹你侬我侬的戲碼,不過卻是被田慧遇上了。
最後,自然是表妹悲劇了,都已經做了陳老爺的姨娘了,若是重新發嫁啥的是不太可能了。不過,聽說陳夫人的娘家,硬生生地将差事攬了過去,重新發嫁!陳夫人也是個不計前嫌的,給了好大一筆嫁妝,給嫁了出去!自此,表格表妹情斷魂斷!
陳老爺于心有愧,自此,遣散了陳府的通房,只守着夫人兒子過日子,美中不足的是,前頭表妹姨娘,還留了個女兒!
“這些都是坊間傳的,也不曉得做不做得準,不過,大家夥兒都說陳夫人是個大度的,不愧是大家閨秀出生的。”娟子吐了吐舌頭,“大戶裏頭,還真是不容易!像咱家這種,能吃飽給弟弟娶上個好媳婦,我娘就是做夢都能笑醒了!”
若是不去想臉上的痘,田慧覺得娟子,眉眼都帶着笑。
幸虧,這些都不是什麽大問題。
“回頭,我再給你個方子,若是有留了痘痕的時候,再抹,效果是極好的!保證不會影響你嫁人的!”這麽好的一個姑娘家,笑起來就該毫不掩飾,不遮遮掩掩。
田慧覺得自己都年輕了不少,整日地對着倆熊孩子充娘,內心創傷無限啊。
“唉,我娘雖然不說,但是我知道她怕我就這麽一輩子了,若弟弟娶了個媳婦是好的,還能留我幾年,若是不行,怕是只能絞了頭發做姑子去了!”娟子摸了摸頭發,她的發質極好。
“慧姐,我一點兒都不想做姑子,我才那麽年輕,我做得一手好廚活,就是針線活兒也不賴,我沒想過哪一日能飛上枝頭做鳳凰,我就想我能好好地活着,有些尊嚴!想氣就氣,想笑就笑,讓那些以前瞧不起我的,都睜大眼瞧瞧,姑奶奶好着呢!”娟子握緊拳頭,眼裏噙着淚,這一年多的時間,可真的是苦了這姑娘了。
“對,看瞎他們的眼!咱娟子就得活得好好的,讓他們後悔去吧!這麽好的一個姑娘,誰錯看了誰都沒地兒後悔去!”田慧堅定地附和道,她真心覺得娟子是極好的。
原來,娟子的原本的定親對象,就是胖嫂子的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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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 旁支
六月初四,忌出行。
已經入了伏,天兒日漸地熱了起來,田慧趕早地起來,趁着太陽上來前,将前一日換下的衣衫都得洗了,還得再挑水,滿滿的一檔子的行程!
原本洗衣衫這活兒都是秦氏做的,只是,這幾日小日子來了,天天讓秦氏幫着洗,田慧真覺得臉皮厚得夠可以的。
所以,今日,田慧一大早就起來了。
家裏倆小的也被拘在屋裏頭練字,“黃歷上說了,今日忌出行!”理由還是多麽地冠冕堂皇。
這幾日可把田慧折騰地夠慘,圓子哥倆也都摸索出了,娘一個月總有那麽幾日陰晴不定,不過等那日子一過,心情就格外愉悅,基本就是百求百應。
“娘,阿土哥也想練字,我能不能把那多出來的那支筆,借給阿土哥蘸着水練練?”平日裏,圓子哥倆都是蘸着水,在桌子上練字。
田慧從來就不是摳門的,不過最重要的是,阿土那孩子得了田慧的眼緣。
阿土的跟屁蟲,阿水,前幾日就嫌天熱就不肯出門了,就是阿水娘也心疼兒子,直說若是想習字,就去鎮上買紙買筆,高調地被婆婆罵了一通。
不過,既然阿水自己嫌熱,阿水奶也不好說什麽,也就由着孫子去了。強壓着牛吃草……
田慧已經記不清是強壓着牛吃草還是喝水了,若是吃草,不想吃的時候,吃多了怕是會吐吧……牛吐草……不敢想了。
田慧搖着頭,去河邊洗衣服去了。
有女人的地方,就是八卦啥的不斷。
“聽說,村子裏來了個老道士。正在裏正家呢!”田慧知道,這說話的正是裏正的院子附近的。
“真的嗎?咱村子可是有好些年都沒有來過道士了,就是來個和尚化緣的都沒有!”田慧就聽不明白了。這和尚道士是來了好,還是不來好呢?
“誰說不是呢。我不跟你說了,我得趕緊洗完,看看能不能請老道到我家院子去坐坐,算上幾卦!”
唰唰唰,田慧還有一下沒一下地甩着棒槌,身邊的人就去了大半……
這是一個迷信的年代……
不過好像有點兒不太講究,佛啊道啊,都挺信的?
還是這人不太講究?
等田慧回到院子裏的時候。阿土娘就在那兒等着了。“慧娘,這麽早就去洗衣服了,我還想着早點兒來,說不準還能碰巧遇上的呢!”
田慧嘿嘿一笑,“哪兒呢,八成你早就洗好了,我這都已經是出了名的懶了!”
阿土娘随手撿起木盆裏的濕衣裳,甩了甩,幫着把衣服曬在了竹架子上。
“我家阿土,這些日子麻煩了你了。我家那小子最是皮實,沒少讓你忙活吧?”阿土娘說起這些就有些不好意思,比起圓子哥倆。可真夠讓人頭疼的,自小就是個橫!
田慧一直就不大在意這些,阿土真沒像他娘說的那樣子。“乖着呢,有了阿土在,圓子團子就勤快多了,這些天認得字可比以前認得多了!”
阿土娘這才放了心,看田慧的神色,她就知道田慧并不是跟她在客套,“我跟我家當家的商量過了。阿土那小子死活非得過來跟圓子團子一道兒,說是以後認字能去鎮上做夥計。賺錢養我跟他爹!我這心裏頭聽得別提多開心了,就盼着阿土早日長大。我也能跟着享享福!”
阿土娘想的,大抵是所有做娘的,想的吧。就是田慧,也沒少想……
阿土娘本來也沒想過要送阿土去識字的,就算是只有阿土一個兒子,家裏頭也沒這個條件,若是公中出,二弟他們一家子也不可能同意的。
思來想去,就只能拜托田慧了,田慧既然連自家兒子都能教,順帶着教教自己兒子總成的吧?這樣子,少收些束脩,說不準家裏頭也能負擔地起。
“我還道是啥事兒呢,束脩這種還真用不着,學堂裏先生教的,我哪會呢!不過就是認幾個字,不值當什麽。若是,若是實在過意不去,就幫着每日挑點兒水來?”田慧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
又不忍心秦氏去,只能自己日日挑着半桶的水,多晃蕩幾次。幸虧她家用水的地方少。
“行!這事兒我就能做了,回頭,我每日都來挑水!”阿土娘之前就沒少幫着田慧挑,因為實在是太看不過眼了,就半桶水,晃晃蕩蕩的,一路還得歇上一歇。
阿土娘說着,就去拿水桶挑水去了,“慧娘,認字啥的不如你,這活兒你可不如我呢,你可看好了,一會兒我就準能挑上滿滿地兩桶水回來了!”
“秦氏!你出來一下!”田慧看着院子裏出現倆個老婆子,并着一個老頭兒,說話的就是這個老頭兒。田慧并不認識,不過聽他一進院子就喚秦嬸的架勢上,應該是老一輩的人了吧?
“秦嬸今早起來的時候有點兒不舒服,我讓她進屋休息一會兒去了,你們先坐會兒吧……”田慧張羅着将人請進堂屋,這是腆着笑招呼着這三個老人。
老頭兒才剛剛一坐下,“你就是那個慧娘?你這是打算一直住在這兒了?你一個婦人,又身份不明的,被楊全成家給趕了出來,怎還賴在楊家村就不走了?
就是不走,也合該着找個角落裏頭住着,怎能住在老二家的這院子裏呢!你趕緊回去整整,張羅着早點兒搬家吧!随你去哪兒,就是去楊全成家也成的!”
自己哈腰點頭的,這老頭兒還真的來事兒了?
田慧也不打算燒水端茶了,這茶葉可真是爛大街的貨兒!“我可是付了房租的,說好了住一年的。若是提前把我趕了出去的話,得賠我三年的房租,這銀子是您老來付不成?”
“你少在這兒蒙人!老二媳婦是多精明的人,怎麽可能上了你的當!趕緊收拾去,若是晚了,可是別想有功夫收拾了!”老頭子吹胡子瞪眼的,恨不得一巴掌把人給拍出去。
可惜,田慧還真不是紙做的,有些老人值得尊敬,有些卻真不配。“哈,怎麽的,還想霸占了我的東西不成!我倒是沒見過這麽老了,還能厚着臉皮說這些話的!”
老頭兒本就不擅長吵架,只是這些年仗着自己的輩分,很不将人看在眼裏。就是秦氏,也得叫老頭兒一聲,三叔!
“三叔,你咋過來了?五嬸,七嬸……”秦氏年紀大了,本就不怎麽貪睡,只是拗不過田慧,才去歇着。這會兒聽到動靜,才爬起來看看。
這一看不得了,自家這一支年長的幾人,都在這兒了。
輕輕地拍了拍田慧的手背,示意她出去。三叔脾氣最是難伺候,田慧對上他,也只有吃虧的份兒,秦氏示意田慧趕緊避了出去。
秦氏不知道的是,這兒早就已經你來我往了一回。
等三叔氣順了,“你一向是個精明的,怎的就讓這麽一個住了進來,這請神容易送神難,往後啊,你可得吃不少苦頭了!趁着現在還和氣,趕緊讓她去另尋個地兒,搬了吧!”
“這好好的,說的是哪一出!我這院子裏的這些瑣事兒,三叔來管,怕是不太合适吧?這麽些年,咱這一支可從來沒管過我一粒米的!”好不容易自家的院子熱鬧了些,這些人就見不得自己過點兒好日子了?
七嬸早些年就跟秦氏打過交道,“倒不是我們這幾房不願意幫襯你,就是若說日子你可是比咱這日子都好多了。若說幫襯,倒是應該你來幫襯幫襯我們幾家!”
秦氏挑眉,看來今兒個是來者不善了?怕是想着自己以後都把銀子給了田慧娘三人吧,所以現在是心慌了?果然是一家人吶……
“七嬸這話是打算劫富濟貧了?這事兒裏正可曉得了?看來楊家村的媳婦可真是做不得啊!”秦氏幽幽地道,順便還看了眼三叔和五嬸。
“五嬸,聽說山那頭的竹子長得特別好,不曉得你的二兒,我那老頭子的堂弟,最近可好?三叔不知道最近有沒有看到過,聽說兒子都已經娶上了媳婦了?”秦氏随意地說着話。
“你這沒頭沒腦地說着什麽話,五嬸家裏頭娶孫媳婦的時候,你不是也去了嗎!別說這一堆糊塗話!三哥,今兒不是尋老二媳婦來說事兒的嗎,你趕緊說說,說完了,我還得回去哄我那孫子去!”七嬸催着趕緊說正事。
三叔低頭尋拐杖,“啥事兒呢,我怎地就不記得了?唉,這老了,說一陣就是一陣了!”
七嬸看五嬸又是一尊菩薩樣兒,極為反感!“你們不說,那就我來做這個惡人,左右我的名聲也差不多豁了出去!老二媳婦,咱村子裏來了個老道兒,我們想着請老道兒幫着算算,冬子可還在不在人世,若是在,那就是最好的,咱也都托人出去尋尋。
若是不在的,旁的不說,先給冬子尋個繼子,若冬子還在村子裏,怕是早就生了兒子了!”
秦氏有些掙紮,沒人誰比她更想知道兒子的下落,只是怕被人算計了……
秦氏咬咬牙,“嗯,若是能請得來,就給冬子算算吧……”秦氏聽說了老道兒正在裏正的院裏,稍稍松了口氣,也算是松了口。
ps:謝謝may903932的打賞,今天打算賣力碼字,明天雙更……
079 道士
田慧早就知道,楊家村裏,有不少人說,這秦氏攢下的那點兒銀子,多半都要進了田慧的腰包。
只是旁人不曉得的是,田慧娘三人吃的确實是秦氏的谷子,只是,買肉啥的基本都是田慧花的銀子。若是斤斤計較地論起來,的确是田慧占了便宜,秦氏本來就不買肉,吃的都是自家的。
不過,人與人相處,有時候真沒辦法計較那麽多。
秦氏這一支的族人來尋秦氏說話,就是秦氏也得客客氣氣地招呼着,自然就更加沒有田慧說話的地兒。
田慧拘着圓子哥倆在屋子裏練字,順帶着自己也跟着一道兒練練,這才是重點……
若不是這道士的動靜擺得如此大,田慧也不會推開窗。老道兒身穿藏青色道袍,頭戴道巾,手拿拂塵,面色紅潤,身後跟着個道童,大約十歲左右的年紀,雙手拿着根竹竿,竹竿上扯着塊白布,上面寫着“鐵口直斷”四個大字,白布黑字,好不明顯。
三叔将老道兒請了進去,“無量壽尊……”
圓子哥倆也看得稀奇,哪兒見過道士,幸虧院子裏早就擠滿了好些小孩兒,田慧端看着老道兒面色紅潤,鶴發童顏的,就打心裏頭覺得不靠譜兒。
嘿,說不準還真是個幌兒。
阿土娘早就将水挑好了,“這是咋得了,咋到秦嬸的院子裏來了?是不是那點兒事兒!”錢氏領着知事媳婦也站在一旁,聽到阿土娘開口問話了,也都看向田慧。
“看我幹啥咧,我又不知道。不過聽秦嬸的話裏頭的意思,多半是想給那冬子算算的……”在三叔七嬸去請道士的時候,秦氏呢喃了幾句。田慧也就聽了明白。
錢氏點點頭,“唉,這是要算算。是生是死總要弄個明白,如今這樣子。秦嫂子一等就是十幾年,也不知道到老了能不能等到。
就是不在了,在秦嫂子還在的時候,就張羅繼孫,到了地下,也有臉見列祖列宗了……”
“無量壽尊……”田慧只能聽到這幾聲兒,心裏頭也不以為然。
等衆人恭敬地将老道兒送了出來的時候,田慧已經灌下了好幾杯的茶了。
“快看。那老道兒甩拂塵,又甩了又甩了……”小孩子多了,就吵吵嚷嚷的。
老道兒配合地又甩了把拂塵,宣了聲“無量壽尊”,又打眼望過幾個孩子,七八個孩子立刻站得端正,有膽子小的擠在人群中,低着頭,不敢看老道兒。
圓子原本正跟阿土說着新學的字兒,一不留神。就被擠到了前面,慌忙地去拉了把團子,拉住手了。才算是松了口氣。直到看見老道兒站在面前了,在定了定神,直直地看着老道兒。
“我觀你父母宮縮在,凹凸不平,看來是個父母緣薄的。”說完,就對圓子摸索着一陣,“經我一番摸骨,骨骼清奇,卻是個适合我道門的道體。你可願入我道門。
小子,入我道門。自可修養省性積攢福緣,說不準還有一段奇遇……”
老道兒兩眼亮晶晶地望着圓子。
這可如何使得!這老道兒都打主意打上了她家的兒子了!
“道長此言差矣。我是他親娘,怎麽就父母緣薄了?”田慧拉着圓子團子往屋裏推,生怕這老道兒勸解不成,強搶上了。
老道兒褡裢中取出三個銅板,不知道喃喃念着什麽,随手就往地上一撒,看了一眼就收了起來。“此子若有你這個母親,便可!貧道不奪人所愛……無量壽尊……”
“無量壽尊……”田慧也學着老道兒地樣兒,念了句“無量壽尊”。
老道兒點點頭,“道友不必急着送老道兒出去,咱自還有見面的時候!”
聽說,老道兒領着道童,直接往山上去了。
再說收道童這事兒,不少人家聽說了老道兒本想收了圓子,不過卻是被田慧拒了,說了一堆神神叨叨的東西。等老道兒出了院子的時候,就有不少人帶着自己的兒子孫子,讓老道兒收了做弟子。
聽說,就有楊知雨帶着兒子……
只是都未成。
“師叔祖,你不是就說上山去的嗎?怎又到山腳下給人算了起來?”道童有些不滿道,自家的這個師傅總是不按照常理出牌。
老道兒甩了甩手裏的拂塵,後又覺得硌手,就收了起來。“這山上陰氣極重,不知是不是師祖尋的這地兒!”
“師叔祖,山下的那婦人是怎麽回事兒?你不是等過了十五,咱就回宗門裏去嗎?”道童不依不饒地問着。
老道兒低頭尋路,“無量壽佛,尋!”
“那婦人身子四周,自成一堵‘金剛牆’。就是這村子裏陰氣頗重,也絲毫影響不了她,若不是她護着,剛剛那小子,怕早已經兇多吉少了……
老道兒原是想着發發善心,做件善事,看來怕是另有造化了……”
過不了多少時間,老道兒就領着道童,站在了田慧以前住過的山洞,“就是這兒了,待得住過十五,便回宗門。你這小道童,話忒多了些,早些還給你師傅,我也是了了心事了……”
“師叔祖,這山洞好像住過人……”道童裏裏外外逛了好幾圈才道。
老道兒原本打算靠着褡裢打個小盹兒,“貧道還是有長眼睛的,睡不着就多年幾遍往生咒!”
道童乖乖地張嘴就念起了往生咒,他一開始就聽師傅說了,師叔祖肯帶上他,是因為他的往生咒念得好,都是一樣念經的,哪有什麽好不好的,不過師傅說能辨得出來,大抵師傅是不會騙人的吧?
老道兒的話對田慧沒啥影響,圓子哥倆也是照常該做啥就做啥。不過村子裏,倒是轟動了,議論紛紛,畢竟還有不少人願意将自己兒子送去,可都沒成,這就顯得圓子的獨特來。
如此,便有不少人都說圓子必是蒙神尊保佑的,如此雲雲……
自然也有些心裏看不過眼的,楊知雨便是,“你沒聽道長說是父母緣薄,這說明是克父克母!”附和者亦不少。
田慧都笑着聽了,自家兒子自己教,若是她真能克母,把自己克回去了也不錯,田慧更是心安理得地樂呵呵地教着管着,只是心裏頭的那點兒舍不得是什麽?
若說真有不一樣的,那就是秦氏了。
田慧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她也不好開口詢問這冬子還在否?
直到有一日,秦氏去了裏正的院子,還開了祠堂,就是族裏的老人無一落下。田慧是陪着秦氏一道兒去的村裏,只是祠堂田慧卻是進不去的,因為,不是楊家人了。
“當初尋冬子的那會兒,我家那些地就賣了不少,這些年,我也置辦下了不少,若說一定要有多少銀子,也就一二兩防防身。就去年裏,楊大夫家賣地,我就把銀子都花了出去。
我只要還在世,我都信我兒子還活着,只是,我一個老婆子到底是礙了別人的眼。村裏有不少孤-寡老人,一個人的日子是有多難熬,日日就盼着太陽落山,數着日頭過,若不是慧娘娘幾個,我怕是這輩子都是這樣了。
村裏人有不少人都說,田慧是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你們說說,若是你們,你們可舍得?憑心說,我一個老婆子也沒那麽多的銀子,當初養着冬子的時候,我就賣過地,如今再養着她們三個,我如何養得起!這人啊,不為自己想,也得為子孫想想,多積點德!”
秦氏也不管各人神色如何,只管自顧自地說着,這些話她想說很久了。
“裏正,你是咱村子的人,我這還有事兒要你幫我做主!若是等我過世了後,冬子若是還沒回來,就請裏正和族裏的老人做主,給冬子尋個繼子,老實點的就成,我這留下來的田地都歸冬子的繼子。
再者,我這一個老婆子,這十幾畝地,我也吃用不了,我自己留兩畝上好的水田,其餘的出息都歸到族裏,修祠堂也好,給那幾家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的也好,都由族裏決定,這事兒從明年開始吧……”
秦氏話才落,就聽到她的三弟妹林氏的尖叫聲,“二嫂,你就是看在死去的二哥的份上,你不能這樣做啊,你說這話前,就不想想咱家裏?咱可真真是嫡親的,這是你侄子,侄孫,你,你這胳膊肘往哪兒拐了咯!”
前些年,楊家村也不知道咋回事,多了好些寡婦,那些個老寡婦要強能幹的,守着自家的田的,日子自然是勉強過得下去的。
有些年紀輕輕就守了寡的,就如春嫂子,只能将閨女送到鎮上的大戶人家,做了丫鬟,雖說是活契,也不知道有沒有一日能贖得回來。
一聽這話,裏正就不樂意了,“我看你的二嫂好得很,她這是為了冬子積福,說不準福到了,冬子就回來了!
聽了秦氏的這話,我都覺得羞愧地慌,我家子孫多,我倆老的,也有幾畝老田,我也拿三畝田出來,做做善事!”
楊家村大,上楊這日子也還算是過得下去,這下楊,一家子能混得半飽就算是不錯了。田慧她們這兒,都屬于上楊,要到下楊去,得越過一個土壩,分界明顯。
有了裏正領頭,上楊的那些個有個十幾二十幾畝地的,紛紛都是半畝,幾分的,都說捐給族裏,做點兒善事。
080 摧殘
自從秦氏散了財,小院裏就安靜了許多。起初,林氏也沒少鬧騰,不過林氏夫婦倆被裏正請了去,很是呲了一頓,也就安分了。不過,自此,見着秦氏就跟個陌生人一樣。
日子漸漸熱了,田慧有心想住到山洞裏去涼快涼快,順便撈幾條魚烤着吃也好,她也只敢這般想想。
田慧還記得過了十五後,上山的老道兒又尋了過來,“道友往後就不要去山洞去住着了,這也算是功德一件了,日後自有福報……”
“你,你怎麽知道的?”這事兒田慧說過的沒有幾個,又是去過山洞的,更加少了,不過看老道兒說得絲毫不差,田慧驚了,莫不是真是得道高人,是她眼拙了?
“我念了十幾日的往生咒了,師叔祖叫你別上去住去,你就別去了呗!”道童開口搶答道,這念了幾日了,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要不是師叔祖今早給的藥丸,怕是開口都難了。
田慧被生生地被激靈地一哆嗦,小心地後退了幾步,面色不愉地望着倆人。“往生咒,你,你念往生咒作甚!嗚嗚,怎麽還念十幾日?”
前世,每回快到清明,田慧的奶奶就沒少念“往生咒”,不知道是念給何人的,田慧問了,卻是沒人告訴她。
“那還不是要賴你!”小道童語氣不善地道。
田慧看着氣嘟嘟的小道童,忍不住戳了幾下小道童的臉幫子,“怎得就賴上我了呢,難道我被那啥纏着了?小道童,你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