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因寂寞
一輛白色牧馬人Rubicon,熄火停在橋洞口正中,擋住了所有來往車輛。從西面正往東行駛的車輛,見狀都倒了回去,不想卷入村霸與外來人口的混戰。堵在橋洞裏的車輛,不是非要西行的也都退了出去,另選路走。
車內,侯岳坐在駕駛位上叼着根沒點燃的眼,揚着下巴看着左佑從遠處越跑越近,他取下嘴上叼着的煙,兩手指夾着煙指着左佑和他身後的何悠以及兩名保安說:“啧啧啧!看看,這小子還混上保安護駕了。”
周孟兩手枕在腦袋後面,瞪了一眼拍車窗的混混,看着左佑笑:“黑的掉在地上都找不到,一個城鄉結合的地兒,給他美的。”
侯岳想擡腳踹周孟,但是地方不夠大,伸不開自己的大長腿最後罵了句:“操!你不也一樣,說他幹個屁。”
周孟兩手攥拳假裝握刀插在自己肋上,說:“我哪樣?這不是為兄弟插自己兩刀麽,感不感動?”
侯岳拉開車門站在車裏伸頭出去剛說了句:“感動死我了!”話剛落地,小跑快進似的左佑,蹦起來一個飛腳就把擋在車前舉着鋼筋的混混給踹飛到牧馬人前車蓋子上。
“砰”的一聲,震的車晃了好一會兒。
“哎呀,我去你二大爺的左佑,車車車,我車呀!”侯岳站在車裏,拽着車邊扶手探出身子,伸手指着趴車上慢慢滑下去的混混,痛心疾首的喊。
站在牧馬人車後方的時孑城蛋疼的擠着單側眼“嘶”了一聲,随後歪頭跟夏嵬說:“好身手!”
夏嵬皺着眉,沒搭理他。
周孟率先下了車,特意大開車門把剛才拍車窗的喽啰給撞了個趔趄,雙腳一落地就踩了一腳泥,他嫌棄的皺着一張臉罵:“幹你娘的,滾下去!”說完把扒着車前保險杠上的人拎着甩回人群裏。
大彪愣了兩秒,反應過來,揚起手中的家夥就要砸左佑。
何悠推了一把左佑,順手抓過保安手中的電棍,沒打開,做樣子沖大彪一指,正好停在大彪身前,“別動,消停點。”
大彪被夏嵬電過一次,胳膊麻了一整天,知道電棍的威力,兩手舉着根鐵棍,高過頭頂,定在原地一動不動,姿勢很像佛前跪拜的前奏,就是臉不怎麽虔誠。
侯岳仍舊保持着原來的姿勢,這次煙點着了,抽了一口,指着圍在車周圍的裏三層外三層的人,對左佑說:“你他媽,哪根筋不對,跑這地方來,傻逼吧你,這他媽都什麽鬼地方,今兒就走,跟我回去,”他說完又指向周孟,“還有你。”
周孟看了一眼左佑,一臉無奈的沖他攤了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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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佑沒工夫搭理侯岳的大少爺脾氣,這個人從小蜜罐子裏泡大的,小王莊這種地方,平常人看也就看了,來也就來了,但是放在侯岳眼裏,這估計就是魔窟一樣的存在,他的原則是:不舒服即不合理。
左佑向人群裏走了一步,把剛才周孟甩出去的那個混混又揪了出來,問:“記得我嗎?”
周孟一聽,有故事,要搞事,他問:“誰?……不會是?”他指了指自己的後背。
左佑瞥了他一眼,沒否認,就算是承認,這一眼讓周孟徹底炸毛了。
周孟:“松手,給我。”
左佑抓在混混胳膊上的手剛被周孟扒拉開,那邊兒大彪把手裏的鐵棍使足勁兒往地上一砸,故意制造出特別大的動靜,然後一步繞過何悠,伸手迅速抓過被左佑踹的那人,扯到自己身後。他跟被踹的人算是親戚,別人他可以不管這人,這人不行。“幹什麽,光天化日想打人?”
左佑被他一句光天化日給逗笑了,他還沒開口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車後面傳出來。
夏嵬:“光天化日,劫道攔車的是誰?光天化日舉着棍棒刀槍的是誰?光天化日,這個詞兒,真不适合從你嘴裏說出來。”
左佑看見夏嵬和一個男人,還是有點眼熟的男人,從侯岳的牧馬人後面走出來,先是怔了一瞬,随後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又惹事了,但是這事兒他不得不惹。
罵就罵,開除就開除。
大彪只是小王莊聽吩咐,燒搶打砸的混混頭,他既不認識時孑城也只是跟夏嵬見過一面,完全沒有懼怕的根源。他張嘴就罵:“哪兒來滾回哪兒去……”
他還沒罵完,左佑猛地一轉身,學着大彪早晨在濃塵中打老頭的手法,回手“啪”的在他發頂抽了一下。
大彪雖然被抽懵了,但是當着這麽多小弟的面被抽,要面子這一條讓他反應尤其的快,左佑巴掌還沒落下,他擡腳就要去踹。
周孟幾乎是同時,一腳蹬在大彪高擡起的大腿根部。
這一腳讓大彪橫向踉跄出三四步遠,一衆小喽啰,趕緊湊過去攙扶。并且多數人抄家夥,這架勢,看着馬上就要開幹。
時孑城看狀況越來越亂,扯了一下夏嵬說:“別管了,村委會馬上就過來人了。”
夏嵬沒回頭,甩開他,幾步走到左佑身後,把人一下拽到自己身後,擡手對着沖過來的人甩了一巴掌,手沒落下,就被不知道那個喽啰砸下的棍子,正好砸在臂彎。
場面一度失控,保安開了電棍,夏嵬,左佑和周孟一人奪下一根棍子,時孑城站在後車門的位置,沒動,開始打電話。
侯岳一個箭步蹿出去,要去拽左佑,但是左佑身邊的男人一直護着他,這就讓侯岳非常惱火,周孟不用他護着,左佑有人護着,他蹦上前車蓋子,掏出錢包,胡亂抓了一打錢,沖着混亂的人群揚手一灑,喊道:“傻逼們,看招。”
左佑的腳從夏嵬的腋下踹出去,剛碰到人的胯骨,這人跟耍無賴似的,突然蹲地不起。随後他感覺自己後腦勺被什麽東西蹭着刮了一下,不輕不重。
轉回頭一看,我的親媽呀!
漫天紅票票。
何悠抓着一個混混的胳膊一擰,“嗷嗷嗷……”混混嚎叫了一半,突然禁聲,何悠趕緊松手,他怕自己下手太狠給人擰死。結果哪知道剛一松手,混混一跨步就往他身後跑,何悠轉身一看,被兩張紙糊了一臉,他拿下來一看,操!哪來的錢?
兩個舉着電棍橫掃千軍的保安也傻了眼,電棍掃在衣服上帶起的電,粘了不少錢,就像靜電一般也會粘紙一樣。
夏嵬還抓着左佑的胳膊,茫茫然也回頭看。
正午十一點将近,太陽不算毒辣,但是足夠陽光把前車蓋子上站着的侯岳,渲染成金黃璀璨的財神爺。
“撿了爺爺我的錢,都他媽給我住手。”說完接起手機來電,“喂,大爸爸……嗯,你親兒子讓人家給堵村裏了,正在這兒救災扶貧呢,怎麽樣響應組織號召了沒?行,你趕緊打,要不然你親兒子今兒估計得跟村長家老姑娘拜堂成親……”
周孟把散落在自己肩頭的紅票票拿下來,一把拍在前車蓋子上,說:“早他媽幹嘛了,才撒。”
時孑城走到夏嵬身邊,先掃了一眼左佑,才看向夏嵬說:“這真是個好辦法。”
夏嵬扭着身子看向侯岳,他認出這人是藍圖常去的那家酒吧的老板,也是剛才沖着左佑喊‘趕緊跟我回去’的那個人,怎麽看怎麽不待見,太高調。
左佑掙開夏嵬抓着他的手,不管不顧的扒開蹲在地上撿錢,搶錢的人群,走到車前,仰頭吼侯岳:“你丫傻逼,把錢給這些人?”
侯岳一聽被罵了,果斷挂了電話,站在機蓋子上緩慢蹲下身,伸手蓋在左佑頭頂,搬着腦袋轉悠,把臉上下左右的看了一遍,除了顴骨有擦傷,其他地兒完好,他松開蓋在左佑腦袋上的手,攥成拳砸了左佑的左肩一下,問:“這他媽什麽破逼地兒,你要死要活的非得在這兒,上次傷好了嗎?”
左佑氣勢弱了半分,說:“上次是偶然,這次是為了你倆,”他頓了頓問:“他們從來不截小車,你們怎麽回事兒?”
這時夏嵬和時孑城,以及何悠和周孟都一起湊到車前來了,時孑城掃了一眼侯岳腳下的牧馬人,限量高配,百十來萬,別問為什麽截他們,再看看侯岳和周孟,這倆小夥子哪個都不是善茬,估計之前有口角摩擦。
周孟站在一旁嘀咕:“讓你坑死了。”
左佑扭頭皺着眉瞪他問:“幹我什麽事兒?”
侯岳用下巴指了指周孟:“你們AE,我護送,夠意思吧?”
左佑和夏嵬都有些吃驚的看着周孟,周孟擡手賤兮兮的沖倆人“嗨”
夏嵬扭頭,一臉沒眼看,這個廣告公司AE,滿臉寫着‘搞事精’,換人換人。
左佑還裝樣兒伸手到周孟面前,握了握說:“AE先生,讓我們好等!”說完踢了周孟一腳。
周孟躲過,趕緊解釋:“對待工作夥伴要和善,和善懂嗎?”
侯岳蹲在前機蓋子上又接了個電話,笑着看左佑和周孟鬧。
左佑想起夏嵬還在身後,說:“領導你的車被堵橋東裏了?”
夏嵬“嗯。”了一聲,又掃了一眼周孟和侯岳。
左佑會意,于是介紹說:“侯岳,周孟,”他分別指着兩人,“我朋友,剛到這兒就被他們堵了。”
時孑城點了點頭說:“正常。”他掃了一眼侯岳大少爺的派頭和侯岳的車。
左佑也看向時孑城,總覺得這人眼熟,一時間又想不起是誰。
夏嵬在一旁說:“興恒開發部,時總。”
左佑:“時總,您好!”
時孑城看着左佑笑的意味不明。
這時大彪罵罵咧咧的擠開人群走近喊:“車,留下,人……”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從村子裏跑出來的三個人給擠開了。
三個人跑的氣喘籲籲,看着時孑城點了點頭,又畢恭畢敬的掃向其他人,為首的中年男人問:“請問,哪位是侯,候先生?”
侯岳剛點燃第二根煙,還沒吸,聽見這人的話也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悠哉模樣,把打火機放進兜裏,偏着頭眯着眼很享受的吸了幾口,也不說話。
左佑和周孟在一旁憋笑,侯岳這幅二大爺樣兒他倆見慣了,實在品不出除了裝逼以外的味道。
為首的人對時孑城讪讪一笑,他也就認識時孑城,村長這個土皇帝跟時孑城喝酒,吃飯的時候他們見過,但明顯時孑城這會兒也幫不上忙。
時孑城對着三個人挑了挑眉,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夏嵬搖了搖頭,轉身跟保安說話:“沒事了,回去吧!”看樣子,酒吧老板關系夠硬,應該不用打了。
保安兩人走了,留下何悠在一旁看熱鬧。他拿手肘碰了碰左佑,想問問什麽情況。
左佑湊近何悠小聲說:“安靜,侯岳裝逼需要氣氛。”他說完瞥了一眼已經抽了半根煙的侯岳。
何悠也看向侯岳,知道這尊神應該挺大。
“請問……”
“行了,閉嘴吧,你沒第二句話?”侯岳把半截煙撇到車前的泥湯裏,随着一股青煙升起,煙被侵滅。“天高皇帝遠的,搭臺唱戲,還得我找人給你們湊場子是吧?”
為首的人被這話吓的一哆嗦,他不知道,前車蓋子上蹲着的人是津市那位領導的什麽人,但顯然關系不錯,王璜這個土皇帝還沒趕來,只能他上,但是他也怕死,哪個土皇帝不怕真的。
“您擔待,我們……我,大—彪—”他磕磕巴巴的說不下去,餘光看見大彪于是想出個下下策,找個人給姓候的出氣不就得了。
大彪仿佛怕這個人,耷拉着腦袋走近,擡眼皮怯怯懦懦的樣子仿佛是另一個人。
“侯先生……”
侯岳驚訝的一指叫大彪的人,問:“幹嘛?幾個意思?你是想讓我動手打回來?這麽多人都看着呢,你可別逗了,”他哈哈一笑,“我還要不要回津市,我大伯不扒了我的皮。”這話他說的夠假,全家估計沒人舍得扒了他的皮,大爸爸更不舍得。
為首的人瞪圓了眼睛嗫嚅:“大伯,您是侯……侄子。”他的話是肯定句,并不存在疑問,這人是侯華的侄子,桶了大簍子了。他又怕又氣,轉頭一腳蹬在大彪的膝蓋窩上,大彪“窟嗵”一下跪在車前的泥濘裏。
侯岳像是被吓到一樣,從前車蓋子上立刻跳到左佑和周孟中間罵了聲“操”然後指着站着的三個人,又指向地上跪着的大彪說:“別整這一套,怪他媽吓人的,滾滾滾,別瞎跪,我認孫子也挑人。”他嫌棄的沖四個人擺手。
為首的人笑的殷勤,把大彪扯起來,甩到身後,笑着說:“我們村長王璜往這兒趕呢,您要不……”
侯岳擡手制止:“停,我現在,要過這條路,有沒有意見?”
為首的人頭搖成撥浪鼓,連聲說:“沒意見沒意見,您過!”
侯岳一手扯着左佑,一手推着周孟往車上推,回頭說:“起開起開。”
看熱鬧的,搞事兒的,頓時讓開村路。
左佑對身後的何悠招了招手,示意他上車。他扭頭又找夏嵬:“領導,您……”他剛開口,夏嵬也轉頭看時孑城,跟對方說了一句話,然後就往項目走。
左佑把何悠推上車,跟侯岳說:“直走,保安亭那等我。”說完關車門,跑着去追夏嵬。
左佑追上夏嵬,呵斥帶喘的叫了聲“領導。”
夏嵬第一眼就看見他顴骨的擦傷,本來之前感覺左佑曬黑了,現在鮮紅的傷痕趁的這張臉格外的白。他問:“還有哪傷了?”
左佑一頓,說:“沒傷啊?”他擡起兩只胳膊翻着看,真沒傷。
夏嵬擡手,食指點在他顴骨擦傷處的邊兒上。
左佑立刻縮着脖子“嘶”了一聲,“我都沒感覺到,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
夏嵬聽見這句話很想說一句:惹事的也是你。但是想想具體每一次都不是左佑先挑起來的。
侯岳開車經過兩人身邊,按了聲喇叭,然後開了過去。
夏嵬問:“朋友?”僅僅……是朋友?
左佑想了想,剛才不是已經介紹過了嗎?他又說了一遍:“大學同學,很鐵的哥們兒,”他頓了頓又問:“這邊兒是這麽說吧,很鐵?”
夏嵬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聽見這話想笑,于是他就笑了,說:“對,鐵子。”
左佑把臉扭向另一邊兒,心想:對就對,笑成這樣,要幹什麽?
他想起侯岳,趕緊轉回頭跟夏嵬說:“領導,那個,侯岳他,就是,能不能說他是客戶,來看房?”
夏嵬點了點頭,他也在思考,左佑這個朋友—侯岳,顯然來路很大,不只是他注意到了,時孑城也注意到,這就說不準是好事還是壞事。他說:“你和廣告公司AE,你們倆統一好說法,再告訴我。”
左佑有點感激夏嵬,這個人,不管心裏對侯岳怎麽想的,至少面上沒表現出來。
侯岳這次來,這種出場方式,顯然會給他帶來不變,先不說時孑城會不會想走他的關系平了小王莊的拆遷事件,單看小王莊後來出現的幾個人和那個還未來得及趕到場的村長王璜,就知道這事兒以後也會很麻煩。
左佑心理開始有點犯嘀咕,總覺得是自己把事兒辦壞了。
夏嵬看見他低着頭,眉頭皺着,嘴抿着,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說:“別想太多,以後別這麽莽撞,小王莊這幫人多少都有案底,無論男女老少。”他說完等着左佑消化。
左佑心理咯噔一下,問:“會報複嗎?”
夏嵬搖了搖頭,安慰他說:“單論你這個人,他們還不會,但是說不好,他們腦回路太奇怪。”他想起來剛才左佑特別針對一個人,問:“舉着鋼筋的那個人,是上次拿棍子砸你的?”
左佑“嗯。”了一聲,随後說:“我沒忍住,疼了一個多月,看見人,我就忍不住上腳踹。”
夏嵬笑了笑說:“該打。”
左佑很驚奇夏嵬這麽說,他問了另一件惦記的事:“領導,我,有處分嗎?”
夏嵬好像沒聽明白,重複了一遍:“處分?”這孩子以為自己在學校打架呢?
左佑小心的看了一眼夏嵬,說:“接我朋友是私事,結果搞成這樣,扣工資嗎?”
夏嵬憋着笑,說:“說不好,賄|賂我吧,我幫你打聽打聽。”
左佑眨了眨眼問:“領導,你是老大,還問誰呀?您給句痛快話。”
夏嵬昵了左佑一眼,“你翹班出來打架,惹了一堆釘子戶,态度還這樣,我看……開了你正好。”他說完,狀似深思熟慮的開始考慮這件事兒。
左佑頓時目瞪口呆,傻眼了,“我,領導,我,還能拿到這個月的工資嗎?”
夏嵬憋着壞說:“試用期沒過,沒有。”他遺憾的搖搖頭。
左佑頓時頹了,臊眉耷眼的落在夏嵬身後走。
夏嵬回頭看了一眼越走距離自己越遠的人,回手一拽把人拉到身邊兒,問:“剛才打架的沖勁兒呢?橫了吧唧的,沒錢拿就蔫了?英雄就這麽氣短?”
左佑這會兒也不顧什麽上司下屬了,反正都要被炒了,他鼓着臉沒好氣兒的說:“英雄也有沒錢餓死的一天,所以都氣短,羨慕去吧!”
夏嵬挑了挑眉說:“是羨慕,”如果跟左佑差不多大,他應該也會如此,“你沒做錯,為朋友。”
左佑像是得到大赦,猛地擡頭看着夏嵬的臉,此刻他感覺夏嵬的側臉非常的帥,人也倍兒正直,為朋友是沒錯,他問:“為工作呢?”
夏嵬想了想說:“無故翹班,算曠工,這一天白忙活了。”
左佑瞪着他,心理來了個急轉彎,他一把抓住夏嵬的胳膊,有點緊張的問:“領導,您哪句話算數啊?”
夏嵬停下轉頭看他,掃了一眼自己的胳膊,笑了起來。
左佑松開他,打了個響指,高興地說:“曠工,曠工,就這個吧,曠工好!”
靠在車邊兒的侯岳跟周孟說:“你發沒發現,這小子打架越來越溜了,……也越來越傻了。”
周孟也看着左佑,這小子在他們領導旁邊一驚一乍的樣兒,怎麽看怎麽呆呆傻傻的,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