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小纨绔被失身
趙氏子弟見自家人受欺負,全都圍了過來,而郭家人也是如此,氣氛頓時僵持住。趙蘭芝咬咬唇,馬上開口:“哎呀,我表兄只是想敬四弟一杯酒,祝賀他喜結連理,元吉堂兄多慮了,他們只是在鬧着玩,各位,這裏沒什麽事,大家坐,繼續喝酒吧。”簡單介紹情況,又快速安慰衆人。侯夫人的教導沒白學,趙蘭芝在某方面也是有優點的。
郭世林反應過來,對郭氏族兄弟擺擺手,讓他們不必介意。繼而又拿起自己小桌上的酒壺,分別給自己與趙元嵩倒酒,“表妹說的是,之前是鬧着玩的,愚兄真心祝福你,來,元嵩表弟,只這一杯酒,咱們一起幹了,不管之前有多少不愉快,從今咱們都揭過了吧。”
經這麽一鬧騰,大家目光全在他們這邊。郭世林好聲好氣敬酒,話已說到這地步,他趙元嵩再不喝,是成心與人家過意不去了。趙元吉也覺得只一杯酒,就能化解兩家矛盾,那喝了也無妨,他側身讓開位置,看向趙元嵩的目光帶上了些許期盼。
郭世林這是鐵了心要将他拖下水。當着兩族人的面,将他高高架起,逼他做下決定。不喝,他會讓兩族同時記恨,今後如果出現某些沖突,不管是不是他趙元嵩問題,都會被拎出來當鍋頂。喝了,之後就有更惡劣的事在等着他,婚禮在即,醜聞一出,讓他落定國公府面子,今後再無顏面對風敬德。
趙元嵩卻接過酒杯,勾起唇角,主動與郭世林道:“那小弟在此謝過郭家表兄了。”他沒有馬上喝下去,而是直直盯着郭世林。
郭世林被他眼神看得心裏一突,他本想等趙元嵩先将酒喝下,自己再使點小手段把酒倒掉,可在他洞悉一切的目光下,在雙方族人關注的目光中,他不得不将酒端到唇邊。
這懦弱的小子,竟學會反将一軍!當着衆人的面,不喝,他之前說的便都是假話,喝了,一會兒在姑母家耍“酒瘋”,丢的是郭家的臉。
郭世林看向趙蘭芝,只見她對自己露出最美麗的笑容,郭世林心中一蕩,一切思慮抛之腦後,他毫不猶豫将酒喝下,轉頭瞪向趙元嵩。“表弟!”
趙元嵩點頭,昂頭喝下杯中酒,還将酒杯向下倒了倒,示意自己心誠,沒剩下半滴。
可還沒等郭世林與趙蘭芝臉上笑容擴大,只見趙元嵩突然捂着胃,沖到觀景窗邊,“哇”得吐了,酒臭味随風飄過,一衆人嫌棄地躲他好遠。
趙元嵩暗笑,從袖袋裏抽出一方帕子,輕輕擦嘴,苦着臉回身對衆人拱手,“愚弟今日身體不适,掃了大家興致,在這裏給衆兄弟姐妹賠個不是,這就先回去休息了。”說完還看了一眼郭世林,這一眼半嗔半怒,仿佛在說“都是你害我!”
趙元吉走過來,輕聲道歉:“原來元嵩堂弟身體真不适啊,都怪為兄沒注意到。要不要尋大夫給你看看?”
趙元嵩看他關心并不似作僞,馬上裝出虛弱樣子,身體向他那邊靠過去,“那麻煩元吉堂兄了。”
若有似無的清雅竹香,帶着淡淡酒味,萦繞鼻頭,讓趙元吉微愣神。聽到趙元嵩說話,他傻傻點頭,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半抱着趙元嵩離開沉香閣。
“哎?”趙元望皺眉,緊跟了上去。
趙蘭芝眼中全是不甘與憤憤之情。郭世林走近她,低聲問:“表妹,接下來要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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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蘭芝:“過一刻鐘後,表兄你帶着人去他的紫竹院。”轉眼想到什麽,她上下打量郭世林幾眼,“表兄要去不了,就派族中其他表兄替你跑一趟吧。”
郭世林一怔,瞬間明白她話中其他意思,急忙道:“去得了,我一定給表妹出這口惡氣。”
剛出沉香閣,趙元吉身上的藥效發作了,他眼神迷離,忍不住往趙元嵩身上蹭。
“這是怎麽回事?”趙元望推開趙元嵩,自己去扶堂兄,卻被抱個滿懷。
趙元嵩搖頭,“堂兄情況不太對,咱們快點給他請大夫看看吧。”他能說趙元吉是中藥麽?當然不能啊,要是在知道酒裏加料的情況下,還讓堂兄将酒喝下,那麽追究起來,他的罪過也不小。
安排好趙元吉,趙元嵩才回紫竹小院。剛進門,他便覺察到氣氛有些不對勁。他對着西廂叫了貢多他們幾句,今日在府內聚會,他并沒将他們帶在身邊。
“奇怪了,難道是兩個人都出去了?”屋外冷風吹拂,沒得到回應,趙元嵩打算回屋內等。掀開簾子,一股猶如甜茉莉花的香味飄出,趙元嵩心裏還在想可能是小伍臨出去為他沏了花茶。正好他也渴了,快步進屋,拎起茶壺,卻是空的。趙元嵩左右巡視,這才注意到窗邊小幾上燃燒着的香爐。
“四少爺。”大冬天,只穿着緋色肚兜和一條白色亵褲的鈴铛,出現在內室與中廳的隔斷旁,她雖微垂着頭,但胸脯挺得很高,像只斷頸天鵝,可憐又凄美。
趙元嵩抄起香爐丢到軒窗外,然後任冷風從軒窗往裏灌入,帶走室內甜膩香氣。他一纨绔,青樓歌坊哪沒去過,這種小伎倆,也敢在他面前擺弄!他轉身倚在軟榻上,翹起二郎腿:“你主子讓你幹這種事,你有沒有想過後果?”
鈴铛被他一系列動作驚愣當場,她設想過趙元嵩中藥後會出現的多種情況,就是沒想到他會這般冷靜。趙元嵩眼神犀利,不複往日膽小懦弱,哪裏有半分的纨绔樣,明明是一只暗藏在角落裏伺機而動的蛇。
想到自己之前仗着二小姐的勢,沒少刁難他,鈴铛心情多了幾分沉重。她是家生奴,很小時死了父母,不聽小姐命令,等待她的只有棍棒與賣入私人教訪。聽令行事,最壞的情況也不過如此,如果小姐對她還有幾分情誼,事成後,也有可能将她安排到別莊。
她知道自己只是這世間的蜉蝣,自己将要做的事在別人眼中只是一則風流笑談。二小姐想以此打四少爺的臉,卻無法阻止賜婚,無法阻止他嫁入定國公府。她不過是別人手中的一枚棋子,可她又能怎麽辦?
“四,四少爺。”被揭穿的鈴铛面如死灰,跌坐在地上。這一刻,她無比憎恨自己的身份,為什麽她的父母要有匈奴血脈?為什麽她會被分配到二小姐身邊?她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老天要如此待她?
這時,小伍與貢多匆匆趕回,“主子,你沒事吧?”
“出什麽事了?”
“剛才有人從內院躍至咱們小院內,那人武功極高,奴與貢多擔心他要害人,就一直追着他,最後還是讓他跑了。”小伍抹掉頭上的汗珠,眼睛時不時掃向坐在隔斷邊的鈴铛。
貢多機敏,立刻單膝跪地請罪道:“是奴大意了,竟讓人有虛可趁。”
“沒……”
這時,紫竹小院的院門被人大力推開,一堆人湧進來,東平谄媚聲音從院子傳來:“表少爺,這邊請,我家四少爺剛回院子。”
在趙元嵩一個眼色下,貢多與小伍健步上前提起鈴铛躲進內室。可當趙元嵩想要起身時,卻發現自己腳也有些軟,他暗叫一句不好,自己竟也招了道。他輕聲叫小伍他們,小伍馬上出來将他扶起。“他們這藥下的太猛,我了中了招。走,不要留在這裏。”
這時,氈布門簾掀起,一群人風風火火沖進來,為首的就是郭世林。他扯了扯領口,耐着性子叫道:“趙元嵩,元嵩表弟,我們來找你玩了。”
郭世林異常亢奮,沒注意到鼻尖淡淡的甜茉莉花香。他努力保持理智,指着內室對後面的族兄弟道:“難道他真的不舒服?唉,咱們去看看他吧。”語氣透出隐隐急切,率先沖進隔斷後的卧房。
“咦?人呢?”郭世林沖進來,沒在床上看到人,室內其他地方也不可能藏人。本來安排好的一切,一下子成空,讓他隐忍的火氣瞬間炸開。回身扯過東平,一巴掌将人抽向床邊,“說,人呢?你騙我?”熱意上湧,煩躁的他制不住怒火,突然爆發了。
“小的沒有。”東平被态度突變的郭世林吓到了,只見表少爺雙目赤紅,一副想要擇人而嗜的惡鬼模樣。他連連後退,直至退到床邊,哆哆嗦嗦道:“小的親眼看到四少爺進院的。”
“那人呢?”郭世林沖過去,擡腿又是一腳,彎腰拽東平頭發,直接将他的額頭磕在床沿上。
郭家衆人從震驚中回過神,想上前拉人,卻被接下來的一幕,驚得僵在當場。只見本還在打人的郭世林,突然扯掉東平衣服,将人拖到床上,撩起衣服下擺,褪去褲子……
“呀!”有臉皮薄的,小小驚呼一聲,急急退出內室,有臉皮厚的,竟走近床邊,還認真觀察一番。
與此同時,前院客房那邊也鬧出了亂子。府醫給趙元吉開了清心降火的藥,趙元望派人去煎,因這藥味兒太大,不一會兒就将擔心小輩的族長叔公引了過來,在他追問下,趙元望和盤托出,趙宗啓得知這事皆因趙元嵩而起後,帶人直接殺去紫竹小院。
當趙宗啓踏進小院,就見郭家一衆子弟站在院子裏竊竊私語,而屋內傳出或高或低的哀叫,與一聲聲不堪入耳的淫詞浪語。
飽讀詩書的趙宗啓,老臉瞬間爆紅,顫顫巍巍指着主屋,罵道:“好你個趙元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