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人形□□,所以偶爾招蜂引蝶也是在所難免的。
轉眼間比爾走到了樓梯口。前方意外地被人群堵住了。
比爾的黑瞳在小巫師中間一掃,正看到艾琳也在其中。
“艾琳!”比爾穿過人群,走到未婚妻身邊,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這手現在有些涼。
艾琳看到比爾,眼裏閃過一絲莫名的擔憂。
比爾忽然感到有一束淩厲的視線射在自己身上,他回過頭來,看向了人群中間,卻失去了那束視線的蹤跡。
冷着臉的德拉庫教授說,“很好,你們幾個,私自在教室裏做魔藥,引發爆炸,郝奇帕奇,拉文克勞、哦,格蘭芬多,各自扣三十分,這兩周全都給我卻做勞動服務!”
一排紅着臉的小蘿蔔頭站在高大的德拉庫教授面前,每一個臉上都帶着淚珠,兩個郝奇帕奇的學生尤其驚魂未定,真看不出來他們已經三年級了。
“教授,我們只是迷路,路過這裏!”
格蘭芬多的梅多斯掙紮着說,可是近來越發嚴厲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卻聽不進她的辯解,
“路過?你看到他們在空教室做魔藥,就應該馬上告訴老師,又或者制止他們,你做了哪一樣?”
小獅子被訓斥的渾身一抖,她猶自掙紮着說,“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遲早有一天會因為這三個字喪命!”
梅多斯被這話吓得後退了兩步。原本滿是竊竊私語的人群也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走廊裏一時靜悄悄的,只有德拉庫教授粗聲的喘息,這位教授嚴厲的目光在人群裏一掃而過,他沉聲道,“真希望你們偶爾能記住一兩個教訓!”
沒有人說話,德拉庫教授一甩鬥篷,轉身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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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小巫師們這才喧鬧起來。
郝奇帕奇們圍着他們不幸遭受批評的同學,你一言我一語的安慰起來,
“別擔心,德拉庫教授最近總是這樣,我們學院已經有很多人都被批評了。”
“話說,你們怎麽想到在這裏熬制魔藥的?”
“是我的錯,”一只姓艾博的小獾擦擦眼淚說道,“我聽說包瑞吉最近和他女朋友在這裏約會,他們倆都擅長魔藥,人還都挺好的,我的生死水一直熬不好,所以我就來找他們幫忙,想,想碰碰運氣。”
另一只小獾利亞*瓊斯也配合地點點頭,她還很抱歉地看了身邊的拉文克勞平斯一眼,“平斯是我帶來的,我想說,如果沒有找到包瑞吉,他也可以幫助我們。我沒有想到。。。”
梅多斯說,“我真是迷路了才走到這裏,本來想問路的,結果正好碰上他們在這裏做魔藥。”
比爾和艾琳對視一眼,小巫師們這才發現他們倆個也來了。
比爾說,“我們倆剛來,就看到了德拉庫教授。。。。。。”
衆人都長嘆一口氣。
只有艾琳用眼睛掃視一下發生過爆炸的空教室,失敗的藥水已經被德拉庫教授清理一新了,艾琳的眼神在那個已經被恢複如初的舊坩埚上停了一下。
這個動作被一直默默無語地跟在她身邊的沃普爾發現了,小姑娘嘻嘻一笑,說道,“其實德拉庫教授也就是脾氣差一點兒,你看,連你的坩埚他都親自動手修複了。”
小巫師們都被她的話吸引了注意力,只有梅多斯聳肩道,“我寧願他沒有發現,反正我們也沒人受傷。”
沃普爾被梅多斯噎了一下,眨眨眼,感到這姑娘的思路非常正确,這種不抓到就不算數的想法,簡直太和斯萊特林的胃口了,可她為什麽是個格蘭芬多呢?
沃普爾說道,“咳,你知道,德拉庫教授的侄子正在跟他哥哥的遺孀打官司,他因此心情不好也是有的。”
在場的斯萊特林們紛紛了然,消息靈通的還格外瞟了一旁安靜不做聲的羅齊爾一眼,可是羅齊爾也許是真的長大了,他鄙視回敬了對方一個“你是白癡嗎”的眼神,轉身離開了。只有天生愛好八卦的郝奇帕奇圍了上來,用亮晶晶的眼神期待着後續,
“為什麽呢?他哥哥的遺孀和他的侄子不是母子嗎?”
沃普爾覺得自己的表現欲得到了滿足,她清清嗓子給小獾們講起了一場繼母子之間的愛恨情仇。其餘人做鳥獸散去,看看時間,也到飯點了。
“艾博,你如果需要我的幫助,可以在周末下午來圖書館找我,我和艾琳都在那裏。”比爾告辭前,好意地提醒了小獾一聲。
“好的,我早該想到了,你那麽愛學習!”艾博少年激動地說,他身旁的瓊斯也不停口地道謝,
比爾和艾琳和他們相互告別,這才向大廳走去。
“真想不到,原來德拉庫教授的暴躁是這個原因呀!”
路上,聽了一肚子八卦的艾瑪忽然來了一句。
比爾卻皺了皺眉頭,他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這次事故不那麽簡單。
比如德拉庫教授為什麽忽然出現在離地窖這麽近的廢棄教室附近,比如小獾們如何得知他和艾琳的約會地點,而不是到圖書館找人,又比如,如果艾琳和比爾今天早一會兒到達空教室,又會發生什麽事呢?
思緒紛紛的比爾忽然感受到艾琳有些擔憂的眼神,他對她安撫地一笑,心想,還是好好查一查吧。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生活如此美好,你卻這般暴躁,不好,不好
德拉庫:。。。。。。
☆、不明覺厲的詛咒
不管比爾心裏有怎樣的疑惑,萬聖節依然如約而至。
這一天的霍格沃茲又一次被大大小小的南瓜燈籠裝點的燈火通明,雪白的蛛絲纏繞着扶手,偶爾有一兩個倒垂着的骷髅将小巫師們吓得哇哇大叫。
比爾和艾琳參加了鼻涕金俱樂部的晚宴,艾瑪則和阿德裏安一起品嘗美味的做成舌頭形狀的焦糖。
就在阿德裏安應對一波又一波邀請他前去喝一杯的教職員工的時候,艾瑪正無聊地用詛咒識別“掃描”這間辦公室。
“咦?”
“出了什麽事?”阿德裏安咽下一大口熱茶,潤一潤嗓子。他回過頭來,正看到艾瑪兩眼一眨不眨盯着一對兒黃色的水晶珠子。
“高級厄運球——發現詛咒痕跡。”
“恭喜詛咒師識別出高級詛咒:注定倒黴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該詛咒針對霍格沃茲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使他們任職無法超過一年。”
艾瑪扭過小腦袋,對阿德裏安眨眨眼,“這是那個詛咒?”
阿德裏安笑着說,“沒錯,就是那個詛咒。”他也把視線放在一對水晶珠上,可這一看,卻讓阿德裏安大吃一驚!
“咦?”
“怎麽了?”艾瑪緊盯着他問,
阿德裏安的眼神一下子嚴肅起來,他戴上一副龍皮手套,将一對厄運球放在實驗桌上,鋪在實驗桌上的詛咒感應紙在一瞬間從銀色變成了焦黑色,
阿德裏安說,“這是去年特林布教授離職的時候,被我封印的部分詛咒。可它現在又不穩定了。”
阿德裏安拿着魔杖認真地盯着厄運球,他口中念念有詞,不一會兒,幾道銀光向鎖鏈一樣将厄運球團團鎖住。
艾瑪眨眨眼,她似乎看到水晶珠裏的霧氣猛地抖動了一下。
這時候阿德裏安說道,“可笑我當初還以為這多少會有點兒用,誰知道特林布教授還是忽然被自己的魔咒反彈了。”
艾瑪眨眨眼,說道,“阿德師兄,別太難過了,不管怎麽說,特林布教授都比之前的好多人要好,前一段時間,他不是給你來信說要去美國了嗎?”
阿德裏安快速點點頭,又說,“你不提醒我,我都要忘記了,不過我明明布了隔離陣,你又是怎麽發現它的呢?”
艾瑪眉頭一挑,心想,‘難道是因為系統,所以我能免疫這種陣法?可是不對啊,之前我也無聊地‘掃描’過,怎麽就沒有發現呢?’
“難道你的陣法失效了?”
說到這裏,阿德裏安也不自覺皺起了眉頭。他盯着原本用來安置水晶珠的櫃子看了一會兒,發現陣法果然弱了不少,這讓他的眉頭不自覺的皺在一起。
難道這詛咒還能腐蝕陣法?
阿德裏安吐出一口濁氣,又從辦公室的小儲物櫃裏拿出一個桃木的木雕來,施加了一個放大咒,一個變形咒,讓這木雕變成了一個木櫃子。接着又重新刻畫了陣法。
艾瑪認真看着他魔杖的杖尖冒出一絲又一絲銀芒,這些銀芒又引動了周圍的魔力,他們不斷纏繞,最後組成了一個五芒陣,将木頭櫃子包裹在中間。
阿德裏安用魔杖控制着兩個厄運球,慢慢漂浮到了櫃子裏,厄運球一接近櫃子的時候,裏面的霧氣居然劇烈的抖動了起來。饒是阿德裏安魔力充沛,居然都不能再讓他們移動一點兒。
阿德裏安滿頭是汗,艾瑪一點兒不敢打斷他,只能死死盯着那厄運球,
“精神威壓!”
她不自覺施展了這個技能,那些霧氣居然一下子老實了許多。
阿德裏安這才成功将厄運球放進了櫃子。
“謝謝你艾瑪!”如果不是她,剛剛阿德裏安恐怕要壓制不住這對珠子了。
艾瑪咧嘴一笑,順便施展了幾個“中級解咒術”,将阿德裏安上上下下都“消毒”了一遍。
阿德裏安敏感地察覺到有魔力在自己身上流動,可因為知道是艾瑪,他強忍着不作出反應來。直到艾瑪滿意地笑了,他才大松了一口氣。
“哦,不客氣。這個詛咒真是太可怕了,那些厄運簡直像是有生命一樣!”艾瑪這時候才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阿德裏安心有戚戚然地點點頭,說,“我真沒想到會是這樣。有的時候,我都忍不住敬佩咱們的幾位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哪怕我确實想了一些辦法來幫助他們,可是一個不留神,他們就被詛咒纏上了。”
艾瑪說,“你盡力了,不是嗎?那畢竟是黑魔王。”
辦公室裏一時陷入了沉默。半響,阿德裏安笑了,“我盡力了。而且。。。。。。”
“而且什麽?”
“不,沒什麽。我是說,我準備了鮮蝦混沌,你要來一點兒嗎?”
艾瑪眨眨眼,心想,聰敏的姑娘不應該給男朋友太多的壓力,于是她也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裝作馬上就被混沌吸引了的樣子。
萬聖節就這樣平淡無奇地過去了,艾瑪特意在第二天看了《預言家周報》,發現上面既沒有命案,也沒有奇怪的生日賀詞,這才松了一口氣。
比爾揉一揉有些發脹的腦仁,又給自己來了一劑精力藥水,他看着從報紙裏爬出來的艾瑪,忍不住輕笑一聲。
《預言家周報》自然一派和平,就算是裏奇主導的魔法部,恐怕也吃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起矛盾。如此一來,Voldemort悄悄回國,以及翻倒巷裏死亡的黑巫師們便不為衆人所知。
比爾想了想萊斯特蘭奇上周對包瑞吉家的拜訪,想到純血們暗中傳遞的消息。不堪喪失權利的純血正慢慢聚集在一個實力強大的巫師身邊。甚至有人說,那個人正是馬爾福家的Voldemort。如果不是因為阿布拉克薩斯否認了這一點,如果不是一向激進又和Voldemort交好的布萊克不為所動,比爾都要忍不住擔心了。
身形越發挺拔的比爾在鏡子前站定,他熟練地施了一個靜音咒,胸針、袖口、發型和長靴,一切都完美。
“今天是什麽課?”艾瑪問道,
“古代魔文和魔藥課。”比爾答道,
艾瑪慢吞吞爬了幾步,在桌子邊緣處停下,深呼吸,然後一躍而下,她及時給自己施了一個漂浮咒,于是一只有點兒呆的小烏龜便慢悠悠漂浮在空中。
比爾拿好了書包,一把把艾瑪抓在手裏,
“美麗的小姐,請問您今天是想乘坐我的口袋,還是我的書包?”
艾瑪眨眨眼,“依照天氣情況來看,還是你的書包裏更暖和一點兒。”
“好的,沒問題!”
比爾把艾瑪放在書包裏,艾瑪想了一會兒,又給這書包施加了馬車專用的防震咒。
比爾笑了,“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知道艾瑪小姐的新咒語?”
艾瑪調整了一下坐姿,說,“這是馬車防震用的,我從貝爾大叔那裏學來的。”
作為提書包的人,比爾忍不住一囧。如果書包是馬車,那麽他是什麽人呢?車夫嗎?
“我說,尊敬的先生,我想我們不得不啓程了。不然你的零遲到記錄就要在今天被打破了。”
比爾眨眨眼,把荒誕的想法抛之腦後。
他沒有聽到艾瑪在腦子裏一聲輕呼,‘駕!’
時間總在人們不經意的時候偷偷溜走,轉眼間就要到聖誕假期了。
阿德裏安果然提前請了假,出發去了澳大利亞。艾瑪心裏既是不舍,也是期待,她想到阿德裏安所說的,只要回來就對她坦誠,心中就忍不住泛出絲絲的甜蜜來。
十一月,新上任的斯萊特林擊球手比爾*包瑞吉經過一番苦戰贏得了對拉文克勞的勝利。這使他在斯萊特林的聲望節節攀升,也讓他在拉文克勞為主的天文研究會裏遭致了以洛夫古德為代表的小巫師們的冷眼。
好在研究會的會長辛尼斯塔學長不改初衷,依然對比爾十分友好,而月相實驗也到了關鍵點,作為研究會唯二兩臺月相觀測儀的捐助者,比爾的日子過得還不錯。
只有德拉庫教授越發暴躁了,這一周《預言家周報》上他的嫂子哭得我見猶憐,控訴着他的侄子和貴族合作,企圖逼迫她離開德拉庫家的殘忍行徑。這勁爆的消息讓學生們也忍不住切切私語,于是這位教授終于在阿德裏安離開以後徹底化身成了火藥桶。
四個學院的分數都因為他的暴脾氣有所下降,其中慣于審時度勢的斯萊特林還好,格蘭芬多的小獅子們最先忍不住發了牢騷。
“天哪,不就是‘力松勁弛’過不了關嗎?他讓我練了一晚上,直到宵禁!害我在變形課上遲到了!”
“真受不了他,他以前真的是拉文克勞?不是斯拉特林?我認為他就是在針對我們!”
“沒錯,他的侄子就和斯拉特林攪在一起了。可見他也沒有兩樣。”
“在背後議論教授,統統給我扣二十分,每個人!”
小巫師們做鳥獸散。就連斯拉特林也顧不上幸災樂禍。一時間整個霍格沃茲都安靜了不少。
“哦,親愛的伯尼,來杯熱茶怎麽樣。”
鄧布利多校長終于不得不帶着他和藹可親的微笑前來安撫大魔王了。如果他再不出現,格蘭芬多的寶石就要岌岌可危了。
作者有話要說: ^3^
☆、香水
“哦,親愛的伯尼,來杯熱茶怎麽樣。”
“不了,阿布思,我還有很多試卷要改。沒錯,我讓四年級的學生們寫指路咒的原理,我至少在課堂上強調了不下四遍。可知道現在還有人認為他們只需要一個‘熒光閃閃’就能搞定一切。”伯尼*德拉庫粗喘着氣說,
“哦,伯尼,我真感動你的用心,不過有時候,對待學生們我們不能太急,急也急不來,不是嗎?”阿布思*鄧布利多眨眨他清澈的藍眼睛,
德拉庫極快地和他對視一眼,又馬上低下了頭,
“可是,阿布思,我堅持,我并不認為我能在霍格沃茲任教一年以上,所以我必須給他們打好基礎,尤其是四年級的,他們明年就要參加OWL考試了。我非常不能理解格蘭芬多的某些人,他們能把惡作劇魔咒用的很好,可是居然沒辦法成功施展一個‘快快複蘇’!”
鄧布利多的眸光一閃,等你仔細看時,裏面又是一片溫和。
“好吧,好吧,伯尼,我得感謝你,可是我還是要說,你最近壓力太大了。我知道有些麻煩總是讓人無可奈何,但無論如何,請你相信,你既然和霍格沃茲簽訂了契約,那麽我和這所學校就會站在你身後。”
德拉庫教授猛地擡起頭來,他棕黃色的瞳孔裏面眸光閃動,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動容。他張張嘴,鄧布利多耐心地等待,希望他能說點兒什麽。
半響,德拉庫長嘆一口氣說,“阿布思,謝謝你,如果,如果我實在沒辦法了,我會向你尋求幫助的。”
鄧布利多的笑容更深了,他的眼睛裏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失望,可是低着頭的德拉庫并沒有看到,鄧布利多輕輕推了推眼鏡,将一切情緒遮掩。
“當然沒問題,我親愛的伯尼。哦,馬上就要聖誕節了,讓我們都輕松幾天吧。如果,如果你對某些學生的進度不滿意,你大可等阿德裏安回來以後和他聊一聊,然後有針對性的一一指點他們,不然你一個人恐怕還真忙不過來。”
德拉庫一頓,轉眼又帶好了面具,他挂着僵硬的笑容說,“好的,你放心吧,阿布思。”
這次談話後,德拉庫教授似乎真的在鄧布利多的勸說下暫時平息了怒火。可他的好脾氣尚且沒有持續兩天,就被幾只施展不出‘防水防濕’咒語的小獾再次惹怒了。
“禁閉,在我的辦公室!”德拉庫教授的粗喘着氣說,小獾們一個個如喪考妣,垂頭喪氣。
不過也許是鄧布利多校長的主意給了德拉庫教授啓發,也許又或者是別的什麽原因,總之,他又在下課鈴響的時候補充了一句,
“那麽,這節課就這樣了。我不得不再抽出些時間來教導某些人。哦,對了,包瑞吉,沒錯,今天晚餐後你也到我辦公室來。”
比爾眨眨眼,腦子轉得飛快,不過他表面上還是禮貌恭敬地說,“好的,教授。”
德拉庫教授扯出一個僵硬的笑,這才離開了教室。
阿布拉克薩斯馬上說,“你得罪了他?暴脾氣的德拉庫?”
比爾一笑,道,“我想不出有哪裏做錯了。”
阿布拉克薩斯沉下臉來說,“比爾,你沒必要忍讓,他身後不過只是羅齊爾。”
羅齊爾不是一個歷史悠久的大家族,但他們把女兒嫁給了布萊克,而這一代的幾個布萊克偏偏又和馬爾福家的Voldemort是知交莫逆。
有的時候,就連做弟弟的阿布拉克薩斯都忍不住嫉妒自己的哥哥對幾個布萊克的看重。可這并不表示羅齊爾就有資格挑釁包瑞吉。馬爾福家和包瑞吉的友誼也很深厚。
比爾眨眨眼,謝過了好友的心意。事實上,阿布拉克薩斯的态度已經讓他明确,馬爾福至少不會站在羅齊爾身後,至于布萊克,那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這天晚上,比爾成功安撫了有些憂心的艾琳,來到了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辦公室。
他到達的時候,德拉庫教授正怒氣沖沖閱讀幾篇學生的論文。他讓比爾等了一會兒,還給他準備了茶水和點心,然後又自顧自地去批改作業了。
比爾乘此時機打量了一下這間換了好幾個主人的辦公室,比起去年的特林布教授,德拉庫教授顯然沒有耐心去好好裝飾房間。昏黃的吊燈下,只有簡單的家具和塞滿了書籍的書櫃。倒是書櫃的頂部,插着幾片柏樹葉子,比爾恰好知道,拉文克勞的學院圖書館裏也是這樣的裝飾。
青翠的柏葉根部還系着天藍色綢緞的蝴蝶結,蝴蝶結上有一兩個銀色的小鈴铛,到顯得有些俏皮可愛。比爾仔細一聞,發現這屋子裏還真帶着一絲柏木的清香。
沒多久,幾個郝奇帕奇的小獾也都到了,德拉庫教授這才宣布今晚的任務,
“很簡單,防水防濕,你們只有連續成功五次,才能回去休息。當然,我沒有時間一一指導你們,所以我叫來了包瑞吉。”
他說到這裏時,眼睛快速看向比爾,比爾含笑點頭,德拉庫教授又馬上移開了視線,開始給學生們做示範。
平心而論,德拉庫教授在教學上确實有一手,只不過他最近越來越缺乏耐心,反而讓戰戰兢兢的小獾們屢次發揮失利。好在還有比爾,比爾輕聲糾正了一兩只小獾的錯處,惹來小獾們感激的濕漉漉的眼神。德拉庫教授在旁邊看着,什麽也沒有說。
等到所有的小獾都完成了任務,已經快要宵禁了。德拉庫教授面色僵硬地送走了落荒而逃的小獾們,又感謝了比爾的幫助,甚至為此給斯萊特林加了10分。他還提出讓比爾帶一些小餅幹回去做夜宵,卻被比爾禮貌的拒絕了。
這天晚上,比爾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時候,偌大的房間空蕩蕩的,只有艾琳一人倚着爐火,慢慢讀一本大部頭的魔藥書。
窗外是夜色裏濃如墨的湖水,翠色的吊燈發出清冷的光輝,可是比爾的心裏卻不由自主便是一熱,他快步走到艾琳身邊,将起身來迎接他的艾琳抱在了懷裏。
淡淡的玫瑰香萦繞再鼻尖,比爾深深吸一口氣,告訴艾琳他一切都好,倆人又坐在壁爐旁說了好一會兒話,這才分開。
“晚安,我的寶貝!”比爾輕聲說,
艾琳紅着臉點點頭,也對他說了晚安。
等到比爾終于回到了寝室,艾瑪打着哈欠在他身上施展了幾個“詛咒識別”,系統顯示了“無詛咒痕跡”,小烏龜才放心地睡了過去。
沒有人發現,比爾的書櫃裏,一瓶縮皺無花果味道的香水裏正翻騰起一層又一層的黑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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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很快就到了。艾瑪跟随比爾回到了包瑞吉家,滿屋子食物的香氣讓她心情大好。就連阿德裏安在“電話”裏說,可能有一兩天不能聯系她,也沒有影響艾瑪的食欲。
被鹽、葡萄酒、檸檬汁腌制過後又塗了蜂蜜的鵝皮烤得酥脆焦香,龍蝦凍在燈火下閃着晶瑩的光,更有烤羊排鮮香流油。
艾瑪将自己變成了一個大概十歲的小姑娘,她在包瑞吉夫人畫像的指點下穿好了淺金色的長裙,一頭黑發被鑲滿了寶石的發箍束好,柔順地披在身後。
小姑娘坐在比爾的下手,和威廉、比爾一起舉杯,“願家人平安!”
艾瑪眨眨清涼的黑眼,在心裏對着世界那一邊的阿德裏安說了一句“聖誕快樂”,終于結束了這一天的歡聲笑語。
一場夢醒,滿是舞會、拜訪、相談甚歡、刺探和機鋒的聖誕假期就這樣結束了。
比爾和艾瑪再次回到了霍格沃茲,坐火車歸來的小艾琳也第一次乘坐了夜骐拉動的馬車。
“說實話,我一點兒都不驚訝,咱們三個都能看到夜骐這回事。”艾瑪望着窗外淺灰色的天空,忽然說道,
“哦?這是為什麽呢?”比爾問,畢竟見過死亡的總該是少數。
“你們總說只有見過死亡才能看到夜骐,可是難道就只有巫師的死亡才算是死亡嗎?”艾瑪反問道,
“你們長這麽大,難道就沒有拍死過蚊子,踩死過螞蟻,又或者是無意間拔出一棵小草,因此殘害了一個生命?或者說,你們見過了,只是依然不了解那是死亡嗎?”
比爾愣住了,他和艾琳面面相觑。說起來,兩個小巫師還都不是嬌生慣養長大的,他們至少都親手結束過一些魔藥材料的生命。
“只要不認為那是死亡,就不會看到夜骐了嗎?”艾琳想一想上車的時候,那些茫然的小巫師們,不自覺陷入了沉思。
比爾握緊了她的手,說,“這世界上又有哪個種族不是以自己為中心呢?所以尊重生命,才是一種美德。”
艾瑪眨眨眼,不再說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3^
☆、坦白 (一)
有那麽一瞬間,艾瑪忍不住悵然。
她自己從普通人變成了一只烏龜,又生活在巫師的世界裏,難免會想一想巫師和普通人,又或者是人類和其他動物之間的關系。
比爾說的對,這世界每個種族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哪怕他們再為別的人或者是物種着想,也不能真的完全理解那些人或者是物種的感受。就像艾瑪不是一只烏龜的時候,她完全不能理解人類只怎樣的一種龐然大物一樣。
所以尊重便成了最恰當的選擇。可是尊重,同時也是一個很冷漠的詞彙。
就像比爾,他出身歷史悠久的純血家族,對待普通人以及混血出身的小巫師總能持之以禮。他尊重他們的才華,他并不企圖“糾正”他們與自己相異的思想,他甚至願意在有人求助的時候搭一把手,可是除非是為了利益,他從不會主動去關心誰。
比爾這樣的人,看似親切,可是除了家人,他和所有的人都保持了距離。
在這一點上,艾琳也是一樣的。
比起真實的世界,艾琳更在乎自己心裏的小世界。她對待周遭一樣冷漠,可是一旦你進入到她的心裏,她就會把你當成一切。哪怕你讓她失望了,她也會死死抓住最後一絲幸福的幻想,不肯離開一步。
艾瑪忽然想,其實她完全不必擔心比爾和艾琳會被分開的事情。如果艾琳的性格真的和原著一模一樣,那麽只要她愛上了比爾,恐怕誰也無法将他們分開。
夜骐安靜地劃過濃重的夜色,前方是燈火通明的霍格沃茲。
等馬車落地的時候,艾瑪心中已是一片歡暢了。
她望着夜色裏尤顯得溫暖的城堡,想到一個假期都沒有見到的那個人,便愈發對生活充滿了期待。
這一天終于來了。
從澳大利亞回來的阿德裏安抱着一盒子漂亮的歐泊石來找艾瑪。他和比爾打了一聲招呼,把這些閃着彩虹一樣光澤的“寶石皇後”送給艾瑪當禮物,然後就帶着她來到了禁林。
這時候,禁林裏的土地上還有殘餘的積雪,積雪覆蓋着腐朽的落葉。阿德裏安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着,不知過了多久,終于來到禁林深處,一處湖邊。
阿德裏安深吸一口氣,他把艾瑪放在一塊扁平的大石頭上。小烏龜搖身一變,石塊上站着一個穿着金裙子的黑發女孩兒。
“你又長大了一點兒!”阿德裏安說,他的唇有些緊張的抿在一起。
艾瑪微笑着眨眨眼,她看看一旁沉靜的深藍色的湖水,又轉眼掃過一片綠瑩瑩的月光草,說道,“這地方真漂亮!”
阿德裏安點點頭,湖光在他眼眸裏閃爍,他伸出手拉住了艾瑪的小手。
他的手心已經濕潤了。
艾瑪在心裏一嘆,有一瞬間,她忽然無比肯定,無論阿德裏安給出怎樣的解釋,她恐怕都會接受的。
艾瑪并沒有告訴阿德裏安,來這裏的時候,比爾特意給她準備了一個門鑰匙,幾瓶解毒劑,以防阿德裏安心懷歹意。
阿德裏安深吸一口冰涼潮濕的空氣,他揮了揮魔杖,月光草叢中間便鋪好了一片藍色的桌布。阿德裏安拉着艾瑪的手,帶她踩着潮濕的土壤,一步一步走到桌布旁。
“坐吧。”阿德裏安說,
艾瑪順從地坐下,看着阿德裏安拿魔杖點一點周圍的石塊,變出一套漂亮的茶具來。
阿德裏安用魔法清洗了茶壺和兩個茶杯,他又起身采摘了一捧月光草的嫩芽,将他們清洗幹淨,放在一只小碟子裏。
“清泉如水”“烈火熊熊”
水很快燒開了,阿德裏安用開水暖了茶杯,又将月光草的嫩芽扔在杯子了,他對艾瑪笑一笑,又将熱水倒進杯子。
沸水沖泡下,新鮮的嫩芽散發出一股奇異的清香,竟然讓人想到雪裏的梅花,芳香中帶着冷冽。
阿德裏安将一杯茶遞給艾瑪,有些期待地問,“你喜歡嗎?”
艾瑪聞一聞杯中的茶水,笑着對他點點頭。
阿德裏安随意坐在桌布上,他看了一會兒湖水,這才回過頭來說,“我承諾要給你解釋,只是這解釋聽起來多少有點兒匪夷所思。”
艾瑪笑着說,“沒關系,你看,我連變成一只烏龜都能接受了,還有什麽不能接受呢?”
阿德裏安也笑了,他端起了茶杯,輕輕抿一口,這才說,
“艾瑪,無論如何,我很感激!”
艾瑪眨眨眼,就聽阿德裏安說道,“你知道,我從小就有心髒病的事情。”
艾瑪點點頭。事實上,阿德裏安失去聯系的初期,她一直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心髒病發作又或者遭遇不測的危險。等到從他的同學那裏得知,阿德裏安只是出國了,艾瑪當時既難過,也多少松了一口氣。
阿德裏安看着她有些關切的眼神,忍不住握住她空着的手,說道,
“我是八歲那年查出有這種病的。當時我和父母一起,在去旅游的路上出了車禍。我被父母保護的很好,沒有受什麽傷,可是我爸爸媽媽卻一個被汽車的碎片割傷了腹部,一個被失去了雙腿。
他們都是失血過多而死,只有我活了下來,等到了救護車的到來。據說我當時臉色紫青,如果不是一個護士随身帶了速效救心丹,恐怕我也要跟着一起去了。”
聽了這話,艾瑪覺得心髒裏一陣抽痛,她緊緊握住阿德裏安的手,得到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