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姓孔的來人
舸笛一把就将胡說八道的姜逸北拽了回來, “誰說的?”
“我, ”姜逸北一臉無辜, “剛剛說的,你聽到了的。”
舸笛:???
……胡說這麽坦蕩的嗎?我本人還在這裏呢。
姜逸北思索了一下, 懷疑道,“不說入贅,難不成讓我說下嫁?”
舸笛:…………
舸笛:“算了, 當我沒問。”
“啧, ”姜逸北一臉拿你沒辦法的寬宏大量,“你看你這個人,說不認帳就不認帳,是不是?”
那邊的領頭人也是涵養好到了一定境界。等着這兩個人掰扯完了才開口解釋道,
“姜少俠怕是誤會什麽了, 我們與玄機閣并無瓜葛。”
姜逸北和舸笛兩人都有些意外。明顯是不大相信的。
此時此刻會來與他們為難的, 除了玄機閣實在想不出其它人。
姜逸北問道:“既然不是玄機閣,那你家主人是誰?”
“我家主人姓孔, 他命我務必要來請二位過去一敘。”
孔?
孔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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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夫子還是孔明燈?
姜逸北轉頭看着舸笛,“你朋友?”
舸笛在腦子裏面想了一想, 實在是找不出什麽姓孔的, 只道, “似乎不大記得。”
他們二人這麽交談, 對面數十人居然規矩得很, 也就安安靜靜的等着。好像打定了先禮後兵的主意, 禮貌得都不像是來劫人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覺得姜逸北與舸笛兩個受傷了的人沒什麽威脅性, 所以才這麽心大。
對面那領頭人久久未曾等到姜逸北兩人的回複,被逼無奈,只能再次出聲确認道,“不知二位可否願意陪我們走一趟?”
姜逸北在不染城做流氓做習慣了,突然見着這麽有禮貌的劫匪實在是不習慣。感覺不教訓他們一下,都對不起自己一身的痞氣。
不過嘛,雖然心有壯志,這身體穿了孔還沒長好呢。
姜逸北拽了拽舸笛的袖子,十分光明正大地不要臉,“笛子哥哥,打死他們。”
舸笛僵硬了一下,好歹算是繃住了表情,沒讓自己太跌份。然後用一個還算冷靜的表情吩咐道,“晏師。”
那邊一直木讷的晏師随着這一聲呼喚,轉過頭來看着舸笛。
舸笛道,“動手吧。”
對面:???
晏師擡起劍鋒,掃了一眼在場的衆人。
原本毫無存在感的一個人,卻在舸笛的一個命令之下瞬間改變了氣場。肅殺之意如臘月寒風一般,于無形之中刮過去。在場衆人無不一震。
只是那那領頭人卻皺着眉頭,似乎還在猶豫要不要正面沖突。晏師哪裏會等他,已經先行動上了手。
他腳尖點地,貼地一個飛掠。不過瞬息之間就抵達了一人的身旁,并且将劍準确地送進那人的心髒,“噗”的一聲,血雨噴濺。
姜逸北:…………
看得胸口好痛。
接下來的戰局毫無懸念,不過片刻功夫地上就躺滿了屍體,死的透透的,連口殘喘的氣兒都沒有。
那些人加起來少說也有四五十人,卻轉眼就只剩下三個人還在晏師劍下掙紮。
轉個眼,便又倒了一個,只剩下兩個了。
姜逸北這時方才對舸笛道,“別殺幹淨了,留一個活口。”
晏師這才在舸笛的吩咐之下留下了個活口。卻是挑了人右手的手筋,斷了人左腿腿骨。
是真的只留下個“活”口。
姜逸北對晏師的狠辣有些意外,不過也沒具體說什麽。反正都是舸笛這邊的人,狠辣不到自己人頭上就好。
姜逸北幹咳了一聲,道:“下去看看吧。”
舸笛“嗯”了一聲,先行跳下的馬車,然後伸手扶了姜逸北一把。
畢竟姜逸北現在傷口還沒有恢複好,行走也就罷了,這種上上下下的還是不太方便。就只能跟個身懷六甲的婦人一樣,在舸笛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其實姜逸北也不是不能忍疼,只是有人心疼着要扶自己一把,不好拂了人的意不是。
兩人一起來到那人面前,略微打量了一下。這人剛巧便是之前說話的那個領頭人。
姜逸北上手搜了一下這人身上的東西,但這人似乎是經驗老道,并沒有帶什麽能證明其身份的東西。
舸笛在一邊從容道,“不考慮說點什麽?”
那領頭人不言語,卻看向了姜逸北。
姜逸北:???
姜逸北想了想,開始忽悠人家,蹲下來和人平視,挂上笑,道,“這位好漢,我看你也是真英雄,不忍心為難你。而且你這狀态,要強行帶走我倆也不大可能。既然你說你不是玄機閣的人,不如咱們都開誠布公的說話,你告訴我們你家主人真名真姓,我們就考慮一下随你回去。”
雖然這話忽悠得很不走心,但是舸笛還是很給面子的沒有當場拆臺。
而且最難得的是,那位“好漢”居然也沒有直接呸姜逸北一臉。
那領頭人看着姜逸北,神情依舊是正經的。不知道是不是姜逸北的錯覺,他從這個神情中似乎沒能看到對方的敵意。
這人似乎從頭到尾都是恭敬有禮的,甚至于剛剛的動手,也是被晏師所迫之後的自保。現在同伴被殺光,依舊見不到他眼裏有怒色。
領頭人恭敬道,“姜少俠不必說了。今日是我技不如人,您也不用詐我家主人是誰,您遲早會知道他是誰的。而且,日後定還會有其他人來找少俠。”
姜逸北聽着這話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威脅?說不上。提醒?不可能。
領頭人繼續道,“未能帶兩位公子回去實在是遺憾。但我看二位公子似乎是想去不染城的方向,容在下多嘴提一句,現今的不染城是多事之秋,二位此行尚需三思。”
……好像真的是提醒?
那領頭人說罷,連個招呼都不打,居然直接咬斷舌頭自盡了。
等姜逸北看出他的動作慌忙用手去阻止的時候,已經遲了。
那人直接吐出半截舌頭,而後口冒鮮血,歪在了地上,不多時就咽氣了。
姜逸北:…………
姜逸北都有點兒被他震傻了,“這年頭壞人都這麽剛烈的嗎?我……我沒說要怎麽他吧?”
舸笛卻道,“你覺不覺得,他這些話好像是對你說的。”
“不可能,”姜逸北一口否決,“他說的是‘兩位公子’。自然就是有你有我。”
舸笛:“真會有人同時找我們兩人嗎?”
而且前話分明說的姜少俠。
舸笛與姜逸北二人相識不久,身份背景也不同。若是說有人同時找姜逸北展安還有可能,畢竟這兩人都是不染城的護衛。
可同時找他們兩個,除了玄機閣實在想不出別人。偏偏那人又否認了玄機閣。
所以要麽便是那人在說謊,要麽便是,這所謂的請“二位公子”,請的其中一個人是捎帶的。
姜逸北聽舸笛這麽一問,便靜下心從記憶裏面扒拉了一下,翻了翻姓“孔”的,結果翻了半晌,把不染城中自己坑過的人翻了一遍也沒能找到合适的人。
正準備出口否認,說自己才不認識姓孔的,不染城就那麽大,除非……
想到這裏,姜逸北突然就臉色一白。
舸笛似乎是感覺到姜逸北有異,“怎麽了?”
姜逸北頓了頓,似乎是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卻避而不談。轉而問道,“他剛剛是不是提醒我們不要回不染城?”
舸笛回道,“确是如此,怎麽?”
舸笛确實有些弄不清這些人的來意,大半夜的包圍他們的馬車,似乎是想俘虜他們的。但是這自殺前的一番話,又像是在提醒他們,讓他們遠離禍端。
他此時心中一思索,卻也道,“他所說的不染城之事,倒是寧可信其有。不染城本就是多事之地,而且三叔又中了毒,有人想要趁火打劫也不無可能。”
姜逸北卻道,“不是可能,估計是真要出事了。”
舸笛:“何以如此肯定,你知道他是誰的人了?”
“…………”
姜逸北沉默了一瞬,卻還是決定否認,“不知道,我只是……直覺。”
舸笛心有所感,卻也不追問,只道,“那便先回不染城看一看。”
于是兩人回了馬車,依舊是晏師負責趕馬車,不過不再夜間停下來休息。而是日夜兼程地往不染城趕。
期間舸笛倒是再沒有發生過夜間髒腑疼痛的事情。只是姜逸北就比較可憐了,傷口本就還沒有複原,這麽一路颠簸,也不大能睡得踏實,幾天下來傷口就有反複。
不過他也不提,而且大概是因為擔憂不染城的安危,在那夜之後明顯話少了很多。
舸笛雖然能察覺到這人心中有事,卻也不知道該從何安慰起,于是也就跟着沉默了些。
轉眼不染城就已近。
一日舸笛靠着馬車神游的時候,卻突然被姜逸北觸碰了一下面頰,依舊是拿手指的指尖不輕不重地戳了一下。
“…………”舸笛後知後覺地避讓了一下,回過神道,“做什麽?”
姜逸北沉默了半晌,有些沒頭沒尾地道,“沒什麽,就想戳戳你,看你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