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入贅不染城
姜逸北被堵了個正着, 他平時可不就是滿嘴的胡說八道。
姜逸北:“成成成, 你近我者黑, 我近你者甜,行了吧?”
舸笛笑起來。
不過配上這個臉色, 笑得怪讓人心疼的。
姜逸北心裏飄滿了愁雲,走過去扶着舸笛——他老覺得這人就跟虛弱得一陣風都能吹走似的,瞧着怪心驚膽戰的。
姜逸北扶着人, “你要真是哪裏不舒服, 就讓那丫頭給你看看。”
舸笛搖頭,心說已經看過了,只是無用。
但是此事也不必說出來讓人跟着一起擔憂,只道,“沒事。”
舸笛說完又覺得姜逸北這麽攙着自己, 跟攙着七老八十的老人似的。渾身不自在, 道,“真沒什麽, 不用扶着。”
姜逸北:“不吃你豆腐,放心。”
姜逸北這關還沒過去, 舸笛又遇上了正準備曬藥草的蓉蓉, 手裏還端着簸箕, 也是一見這個舸笛這個臉色就慌了。
藥都顧不上曬了, 直接簸箕一扔就過來了, “笛子哥哥這是怎麽了?”
舸笛:“…………”
“你瞧, ”姜逸北找到了一個同盟, 一副要為自己申冤的德行,“不是我反應過度吧?”
舸笛下意識摸了摸臉,心道,難不成臉色真有那麽難看?
蓉蓉抓着人的手腕診了半天,卻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于是又抓着人看眼白,舌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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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逸北:…………
姜逸北要不是顧及人家是個姑娘,估計就能當場把“庸醫”兩個字糊人臉上。
舸笛一邊無奈地配合,一邊不停地說自己“真的沒事”。
其實現在已經完全不痛了,舸笛真沒什麽特別的感覺。非要說的話,大概就是疼出一身冷汗導致有點脫水,所以現在有些口渴。
姜逸北将舸笛從蓉蓉的“魔爪”下揪出來,放在自己的魔爪下了。
然後一錘定音道,“回不染城吧。”
舸笛:????
姜逸北現在已經恢複了不少,看着舸笛這個樣子當即決定不繼續養傷了,先回不染城。
柳倚春號稱江湖第一神醫,讓他幫這瞎子看看總沒什麽壞處的。
而且姜逸北也确實擔心三叔那邊到底怎麽樣了。
這人說風就是雨,當即就帶着舸笛回房間收拾包袱。
舸笛:“……回不染城做什麽?”
姜逸北:“找個說話老實的,問問他你這是怎麽了?”
舸笛:“……真沒什……”
“再說?”姜逸北打斷,威脅道。
舸笛把狡辯咽下了。
舸笛:…………
舸笛:“我這裏的事情還尚且未完。”
“我知道。”姜逸北說話也直接,“可你現在也做不了什麽,不是嗎?”
玄機閣內亂。以之前所聞,現在玄機閣應當是在那個姓姚的帶領下的。
舸笛就算帶着晏師上去橫掃玄機閣,怕也難以服人心。舸笛想要的畢竟是複仇與奪回,而不是血洗。
舸笛:…………
“問你你又不說,”姜逸北放低了聲音,“你就當讓我安心了,先回不染城一趟,找柳先生看看,嗯?”
舸笛:“……就算我這是身體有不妥,我自己都還沒慌,你慌什麽?”
姜逸北笑,“哪天你喜歡我,到了我喜歡你的這種程度,你就知道我慌什麽了。”
舸笛被拽回屋子之後就安置在椅子上了,姜逸北幫人收拾東西。舸笛聽着姜逸北的動靜,突然問道,
“我能不能好奇一下,你到底看上我什麽了?”
他是真的好奇。
以前還能覺得這人是葉公好龍,橫豎也沒見過舸笛什麽樣的,按照夢中情人來樹立一個形象,然後喜歡就喜歡了。
現在見着自己了,又瞎又殘的,有什麽可喜歡的?
舸笛也不是妄自菲薄,非要覺得自己廢物。他只是覺得,自己被姜逸北當成朋友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要說“吸引”的話,未免自己都覺得牽強。
姜逸北手下不停,随意回道,“沒有冷血無情,就喜歡貌美如花嘛,在你面前我很好說話的。”
舸笛點頭,跟着不着調,“那可真是多謝你的寬容。”
姜逸北收拾的東西不多,所以很快。等他和舸笛收拾完,蓉蓉卻已經在門口準備了一輛馬車,還有幹糧。
蓉蓉也沒什麽悲悲切切的神色,大大方方的。
舸笛卻不知道要說點什麽話才好。
蓉蓉把幹糧和姜逸北要用的藥一起放在馬車上,轉過身看着帶着鬥笠的舸笛。沉默了半晌,最後只出來了一句,“一路平安。”
舸笛:“……多謝。”
舸笛扶着姜逸北上了馬車,臨近把馬車簾子放下了,蓉蓉才急急地說道,
“笛子哥哥,你見到……你要是見到柳先生,記得替我問好。就說,這個藥鋪我幫他看着呢,他要是有空閑就挑個日子回來坐坐,我給他泡杯茶。”
舸笛點頭,鄭重道,“一定帶到。”
姜逸北和舸笛進了車內,晏師趕車。蓉蓉就站在藥鋪門口看着馬車走遠。
她也說不清心裏是怎麽個感受。
小時候被父母抛下,生活無望的時候遇見了柳倚春,認識了舸笛舸楚蹊。本以為一片光明,結果三年前突然就又只剩她一個人了。
一個人就一個人,守着攤子過了三年,長成了個樣樣拿得起做得到的“潑婦”了。結果舊人突然又回來了,勾起往事。
然後就又走了。
蓉蓉一直站在藥鋪門口,看着馬車影子都瞧不見了,才轉身重新坐在自己的藥鋪裏。
關門了這麽久,也該重新開張做生意了。
————
因為有晏師可以幫忙趕車,姜逸北和舸笛都坐在車內。
姜逸北從馬車後方的簾子看着蓉蓉站在門口不走,對舸笛說道,“看來還真是不能放松,感覺一不小心你就被別人惦記上了。”
這就是小人之心了。
君子之腹的舸笛都不想搭理人家。
姜逸北道,“你累不累,要不要睡會兒?”
舸笛昨夜本就沒有睡好,聽他這麽說,還真覺得可以睡一會兒。
于是點頭以後,就真靠着馬車,尋了個舒服的角度閉上眼睛了。
姜逸北:…………
誰讓你這麽睡了?
腹诽歸腹诽,姜逸北還是沒招惹他。
一直等到舸笛睡着了,才小心翼翼地把舸笛撥弄到自己懷裏來,讓他靠着自己睡得舒服一些。
三人在路上奔波了一天,到了夜間便停下來休息。姜逸北和舸笛都睡在車裏,晏師在馬車外守夜。
舸笛到了夜間便醒過來了,發現在姜逸北懷裏也只是最開始驚訝了一下。
然後便神色如常地繼續窩着了。
此時已經深夜,卻沒有再次毒發的跡象。
舸笛心道,想必這毒的發作會間隔一段時間。大概是那位先輩也不想讓後代夜夜睡不着耽誤了正事,只是想讓後輩記得性命之約,和送晏師回去的事情。
想到性命之約,舸笛也并不怎麽悲傷。他本就不是什麽怕死的人,拿命換了晏師這般利器,可謂求之不得。
而且昨夜那一番疼痛,反而真讓他警醒了一些,開始規劃之後要做什麽。
以之前得到的訊息來看,雲叔應當是已經逃走的。而玄機閣之中支持舸笛的人,也大多是以雲叔為中間人和舸笛接觸的。
所以後事謀劃,大概還要從找到雲叔開始。
這也是舸笛妥協,跟姜逸北回不染城的原因之一。
舸笛與雲叔之前便是一直在不染城接觸的。此時回不染城,也算是碰碰運氣。
一來雲叔正在被舸輕舟追殺,肯定會尋個穩妥之地藏身,不染城必定是個不錯的選擇。二來,雲叔也有可能按照舊例,繼續在不染城等待舸笛。
舸笛正想着,突然一只手伸過來撩開了一縷垂到舸笛臉頰的發絲。
舸笛一愣。
姜逸北:“醒了?”
舸笛:“…………這時間也該不早了吧,馬車都停了。你怎麽還沒睡?”
“睡不着,”姜逸北半真半假地道,“你就躺在我懷裏,我心裏激動。”
“…………”舸笛索性尋了個舒服的位置,“那你多激動一會兒。”
姜逸北笑了一句“求之不得”。
正在那兒耍花槍呢,兩人突然就聽到外面的晏師有了動靜。
兩人都是一頓。姜逸北最先反應過來,“有人。”
舸笛瞬間起身,姜逸北掀開馬車車簾。就看到晏師已經飛掠出了十來丈,從一棵樹上挑下了一個人來。
而這一個人還只是開始,不知何時,這輛馬車居然已經被包圍了。這一人落下,數十人便從黑暗中或者樹梢上跳下來亮出兵刃。
其中一個領頭的人,對着馬車上的姜逸北和舸笛大聲道,“在下的主人想請兩位過去做客,不知兩位可否與個方便。”
這話說的模模糊糊的,既沒有說主任是誰,也沒有說去哪兒。更何況“做客”這二字,引申意義未免也多得很。
但是有前事做鋪墊,聽人這麽一說,姜逸北下意識看了舸笛一眼,只當來的是玄機閣的人,抓舸笛的。
“我要是不給這個方便呢?”姜逸北笑道,“你們家少閣主……額,前任少閣主?反正是這個叫做舸笛的,已經入贅我不染城了,正要跟着我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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