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不染為淨

第45章

次日一早，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将幾人叫醒。

紗笙打了個哈欠，坐在床上伸大大的懶腰，對還賴在床上的豬八戒不停催促，“起床了，起床了，我們該出發了。”

豬八戒耳朵一動，睜開迷糊的雙目，哼一聲，埋怨紗笙，“這不還早嗎？”

紗笙忍住想踹他下床的沖動，翻了個白眼，默默下床收拾東西。反正他睡不了多久，他們平白在人家屋裏借宿，還得去道謝才說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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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多謝你們了。”唐僧對老翁老婦供手鞠躬，語氣中盡是感激之意。

老翁老婦只是擺手笑笑，一行人就此告別。

離開老翁家，穿過這座山，來到了一個集市。此時，天已經有點黑了，清晨賣菜的人已經推着車出門，但勉強能看清人的模樣。

走在路上，來來往往的人用異樣的眼關看他們，紗笙抿了抿唇，心裏感到無奈。

就孫悟空這模樣，無論走到哪裏，都能引起一番喧嘩。

“啊，師父，我先走一步！”紗笙突然喊道，因為她看到了一樣很好吃的東西——冰糖葫蘆。

紗笙每次出門，或者是到了集市，她都會一口氣買上好幾串，吃個飽。不僅現在如此，在紗笙以前那個時代也是如此。

然而，她剛跑到賣冰糖葫蘆的小販身旁，付完錢，一股猛烈的大風襲來，刮起了地上的泥沙以及集市上的商品，天空烏雲密布，氣溫驟降，宛如初雪般酷寒。

整個天地好像因為這股突如其來的飓風變了模樣。

紗笙用手擋住眼睛，不一會兒，手腳就凍得僵麻，差點把心愛的冰糖葫蘆抖落在地。可想而知這氣溫的變化。

她忍不住開口吐槽一句：“什麽情況？”

“紗笙，我們快離開這裏，找個地方躲着。”豬八戒走到他身邊，兩只耳朵已經凍得通紅，嘴裏喘着熱氣。

也不知道這天氣怎麽就變成這樣了。紗笙聽完他的話，覺得有理，點頭，跟了上去。

烏雲逐漸在這片天空聚集，集市上的小販手忙腳亂地收拾東西，先裝進袋子，再一股腦放上車。有的運回家，有的在集市那座橋下躲着，或者就是直接出了城。

紗笙她們還來不及喘一口氣，就遇上了這麽個變故，慌慌忙忙就闖進了一家開着後門的宅院。

這院子比平常人家還要豪華，上氣派，門上刷了新油漆，換了新鎖，花園裏的話也修剪得整齊漂亮，池塘的水清澈透明。

平常人家除了一個院子，便是一口枯井，斷不會像它這樣。

可奇怪的是，一行人闖了進去，并未見到半個丫鬟人影，只當是被這詭異的風攆回房去。

“現在怎麽辦？我們就藏在人家這院子裏，不太好吧？”

這座宅院有專門的走廊，他們待在這裏，不至于被風吹得厲害。眼前突然飄起了鵝毛小雪，一開始緩緩地，接着便被風吹了變個方向。

豬八戒緊皺了眉頭，對唐僧道：“那也沒辦法，現在我們無處可去，等一下見着有人出來，我們便去說一聲即可。”

紗笙滿眼迷茫地蹲着地上，孫悟空在一旁戳她的頭，她也沒有動作，只是呆呆的，看着面前沿一條線飄去的小雪。

“紗笙，你怕不是傻了吧！”孫悟空和她一起蹲着，猛拍她腦袋。

瞅着模樣，應該是累得夠嗆，看事實上，紗笙只是因為丢了自己的冰糖葫蘆，心情不好。

“算了。”孫悟空站起身來，懶得再和她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雪勢只增不減，一行人也就被困在這裏。

“師父，大師兄，紗笙……”八戒一個挨着一個叫他們名字。

唐僧轉身看他：“怎麽了？”

豬八戒苦下了臉，道：“你們有沒有覺得我們已經走在躲人家屋裏的路上拉不回來了。”

孫悟空翻個白眼，走過去踹他一腳：“呆子，我們這是逼不得已！”

豬八戒幽怨看他一眼，把身子往孫悟空身上一擠：“我當然知道，我這是在渲染氣氛，渲染氣氛懂嗎？”

“不懂！”

“不懂就算了！”

“行了，你們別鬧了。”唐僧實在看不過去了，兩人這大嗓門，能從走廊這頭傳到走廊另一頭，也不知是不是給人聽了去。

紗笙終于回神，撇了撇嘴道：“真麻煩，我們幹脆去找個地方睡下吧……”

“不行！”她話還未說完，唐僧就出聲呵斥道：“這怎麽可以，我們可是從東…東土大唐而來的取取…經…人，怎麽麽…可以做這種事，太沒道德了！”

紗笙道：“師父，你先把舌頭給我挼直了再說。”

“紗笙，你竟敢…嘲笑…你師父！！”唐僧氣急，指着她大罵。

紗笙忽然頑皮一笑，朝他做了個鬼臉。

“等等，師父，紗笙！！”

聽到自己的名字，兩人同時轉過頭看向一臉冷色的孫悟空，問：“怎麽了？”

孫悟空道：“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又是聲音？”紗笙低下頭去皺眉，昨天晚上聽到的詭異聲，她現在還記在心裏。每次想起頭皮發麻，說不清楚什麽聲音，只感覺怪怪的。

唐僧害怕的說道：“不會是我們被發現了吧。”

孫悟空搖搖頭：“不會，不太像，這種感覺……怪怪的。”

豬八戒後背一涼：“大師兄，你可別吓我，我怎麽就沒聽見什麽聲音。”

“誰吓你了！！”孫悟空喝道，“仔細聽，真的有個聲音。”

其他人終于不把孫悟空的話當玩笑，豎起耳朵仔仔細細聽着那怪異的聲音，滴答滴答的感覺好像水籠頭洩露的聲音。

紗笙臉色突然一白，想起了在二十一世紀看到的鬼片，想她連白骨精那種大妖抖不怕，偏偏害怕鬼這種莫須有的東西。

雖然西游世界也有鬼，并且有一個專門的鬼界，但都歸閻羅王手下掌管，再不濟，還有那黑白無常整天拿着一根鎖鏈在後面追。

不像她在電視裏見着的鬼，要麽貞子，要麽筆仙，一個個殺人如麻，渾身上下血腥味，又尖牙利嘴，想想都叫人害怕。

“不是吧，紗笙，你竟然發抖，有這麽害怕嗎？”豬八戒在一旁不解風情道。

這滿滿的嘲諷意味，紗笙聽完，一下子就不怕了。她插着腰道，“誰說我怕了，我這是冷的，你沒瞧見師父也在抖個不停。”

說完，不忘狠狠的瞥他一眼。

“孫悟空，你聽清楚這個聲音是什麽了嗎？”說實話，昨晚那聲音也讓唐僧耿耿于懷。

孫悟空臉色微沉，從空氣中嗅到了一股不屬于人類的氣息。

不過很奇怪，這氣息不屬于人類，卻也不是妖怪，很熟悉，好像在哪裏接觸過這種味道。

終于，孫悟空因為天空中忽然露出來的一道血光反應過來了。

“是鬼，這院子裏有不幹淨的東西。”

紗笙倒吸一口氣，臉色蒼白的看着他，郁悶道：“不是吧，黑白無常去哪了？”

她并不懷疑孫悟空說的話，孫悟空說有鬼就有鬼。畢竟是當初大鬧天宮的人，這點能力還是有的。

“不知道，不過……”孫悟空頓了一下，露出意味深長的笑：“這說不定還是只不錯的鬼。”

八戒愣了：“你這什麽意思？什麽叫不錯？”

人品！

實力！！

還是其它！！！

孫悟空解釋道：“這小鬼竟然能擺脫黑白無常那兩個古板的家夥，說明有點實力。但通常鬼魂是不會在人間逗留太久的，否則受不了陽光的迫害，到時候灰飛煙滅，就沒有辦法轉世投胎，失去做人的機會。”

“嗯，有道理。”豬八戒點頭，又道：“不過這與我們有什麽關系？”

孫悟空抛給他一個眼神自己體會：“當然有關系。”

“說不定，這場雪就是為這小鬼而下，看來，我們輕易是這次走不了喽。”

紗笙聽完，将背倚靠在牆壁上，若有所思的模樣。說實話，孫悟空這一番說詞，到真的引起她不小興趣。

“那你說，這小鬼有沒有發現我們呢？”她突然開口。

孫悟空道：“難說，不過我現在更想知道它在做些什麽？想不想跟我去看看。”

說完，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

八戒立即搖頭：“我不去，你們自己去。”

這種浪費體力又浪費精力的活只有你們會去。

“沒人叫你去，去了也是給我拖後腿。”說完，孫悟空看了一眼紗笙。

紗笙也搖頭：“我不行，我還要保護師父。”

孫悟空沉默了一會兒，道：“注意氣味，感覺到不對勁的立即大叫，我聽見後趕過來。”

豬八戒道：“大師兄，你在我們這裏劃個圈不就好了嗎？”

孫悟空嘿嘿一笑，卻開口說道：“呆子，這是鬼，我的圈只對付妖怪。”

紗笙道：“那你快去快回。”

孫悟空點點頭，縱身一躍，直接跳上了房頂。

他能聞道，那股味道越發濃厚，也能聽到，那聲音在一步步靠近他。

從屋頂翻身而下，孫悟空看到這一排屋裏，只亮着一束光，他低頭一笑，翻身跳了下來。

湊緊窗前，用手指沾口水戳了個小孔，屋裏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坐在桌前寫字，女的在床邊候着，只那眼中一閃而過的嫉恨難以忽視。

“相公，該歇息了。”那女人在男人身後叫了一聲，垂在身側的手卻緊緊捏起，只差沒有讓指甲戳破血肉。

一身青衣的男人卻充耳不聞，低頭默默的練字，孫悟空瞧了眼那紙上的字，甚是好看，一筆一劃，像是畫出來的模樣。

這時，女人從袖子裏掏出一把匕首，邁着輕盈的步伐緩緩走來。

男人聽到身後的聲音，深呼一口氣，道：“你先睡吧，我等一下還要看會醫術。”

女人眼中的嫉恨越發濃重，緊緊咬起牙關，似是恨極了面前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