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不染為淨

第44章

紗笙深呼一口氣，看着面前這一張張敢怒不敢言的臉，無奈道，“你們這些人啊，單憑我大師兄的模樣就可以輕易判定我們是妖嗎？”

她的話再次讓人群中的人陷入一陣低語，似在商量些什麽。

忽然，人群被擠開一個道，一個彪形大漢站了出來，模樣嚴肅，面露厲色。

紗笙愣了一下，歪着腦袋細細打量他，感受到他身上顯而易見的戾氣，抿了抿唇問：“你想說什麽？”

大漢冷冷哼了一聲，眼底露出幾分嫉恨：“你說你們不是妖，要不是有什麽證據，就是廢話。”

他手上緊緊握着鋤頭，目露兇光的模樣，時刻準備着往紗笙頭上來上一擊。

紗笙最聽不慣這種帶有諷刺的話語，心下很不爽，便下意識的皺起眉頭：“我們若是妖，早把你們吃了，何必在這裏與你們浪費口舌？有這麽憋屈被你們圍着罵的妖怪嗎？！”

“對啊，你們未免也太以貌取人了。”豬八戒看完了笑話，此刻終于收起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參與争辯道。

人群中頓時議論聲四起，有的人皺起眉頭，有的人依舊一副面無表情模樣，似是怎樣都不會相信他們所說的話。但總歸有人明辨是非，心裏産生猶豫。

紗笙嘆了口氣，道：“我是說真的，我們是從東土大唐而來，正準備前往西天取經的取經人，并不是什麽妖怪。”

孫悟空嘴裏忽然叼上了一根草，在一旁以一個舒适的姿勢看戲，同他一樣沉默不語的還有唐僧，兩人心裏下已經意識的把事情抛給紗笙，便懶得多嘴。

“你空口白話，誰能相信你說的。”有的人依舊得寸進尺，讓紗笙一陣頭疼。

按了按眉心，她笑問：“既然如此，你們打算怎麽辦？”

這些人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盤，請來了村裏最有名聲的兩個道士，此刻見紗笙這麽說，便立即把人給推了出來。

有人道：“你們若是能讓他們試試，如果沒有異樣，我們就相信你們是的話。”

紗笙深呼一口氣，心想被人懷疑的滋味真不好受，但也沒有辦法。

聳了聳肩，她笑得一臉輕松：“好啊，我們無所謂。”

見她松了口，人群中立即有人示意兩位道士向前，他們手上拿着桃木劍，還有幾張用血跡畫出來的符咒。

其中一人把符咒貼在了紗笙額上，紗笙除了感覺額上有些冰冷的觸感外，并沒有什麽異樣。

這兩位道士見她無礙，心下忽然有些遲疑，彼此對視一眼，兩把桃木劍在紗笙周圍來來回回的晃動，口裏也念着聽不懂的咒語。

紗笙心想，就他們這水平，這村子若是真來了妖怪，理應全軍覆沒才是，也不知是什麽人有如此能力把那妖怪趕走。

她正疑惑之時，兩位道士已經以同樣的方式在唐僧幾人身上試了個遍。

一番折騰下來，衆人終于內心疑惑消除了大半，過了許久，才有人慢悠悠開口：“你們真的不是妖怪？”

紗笙對他露出一笑，搖了搖頭：“不是。”

此時，圍在他們周圍的人群才稍微有些松動，開始向兩邊散去。

一位老婦神色猶豫的望着他們，捏了捏裙角，硬着頭皮走過來，道：“既然如此，你們這大晚上的是要做什麽？”

紗笙看了一眼她腰間的束縛之物，和剛剛昏倒的老翁是一模一樣，心下對她的話了然于腹。

臉色松了松，她笑道：“我們趕了一天的路，現在很餓，所以想讨要一點齋飯。”

老婦忽然身子一軟，跌坐在地，方才是真正從恐慌中解脫出來，深呼一口氣道：“竟然是這樣，吓死我了笑死我了！”

說着，她擡頭看了眼紗笙，又望她身後看去，目光在孫孫悟空臉上停頓一秒，皺眉道：“不過，那位長老的長相也太……”

“嘿嘿。”紗笙知道她想說什麽，于是打斷她，連連點頭：“是的，你說的是，我們考慮不周，吓到你了，這一點，我們很抱歉。”

考慮到等一下要填飽肚子，紗笙此刻對老婦，态度更加禮貌了些。

老婦的心情因為她的話緩和了些，真要是妖怪，斷不會如此說話，繼而人群也漸漸散去，昏到的老翁在老婦的悉心照料下也醒了過來。

紗笙他們被迎進屋中，老婦擡來了齋食，只是幾個饅頭，還有一些鹹菜。

可紗笙他們餓了許久，此刻見到食物就如同貓見到老鼠，口水直流，吃得不亦樂乎。

一頓飯下來，紗笙竟覺得自己從生出來開始，沒有哪天像現在如此滿足。

吃完了齋飯，忽然聽孫孫悟空問：“哎，老頭，你那腿是怎麽回事？”

幾人早早就發現了，老翁走路時身體明顯不穩，一瘸一拐，應該是早些年受了傷，或者就是生下來的隐疾。

老翁愣了一下，手碰了碰自己的大腿，苦笑道：“還不是受了妖怪的害。”

提到妖怪，一行人臉色正經了幾分，放下手中筷子，靜靜的聽老翁說話。

大約是在一年之前，村裏突然發生了幾起奇怪之事，第一起是村裏的一位少女忽然失蹤，緊接着，便是幾起同樣的事件。

只是有一天，那妖怪不知道發了什麽瘋，竟然闖進老翁他們的家中，險些害老翁他們喪了命。幸虧一位菩薩及時出現，将這妖怪重傷，老翁兩人才幸免于死。

只不過，老翁雖然逃脫一死，但這腿卻是真的瘸了，村裏醫療條件不好，便只能這樣下去。

這樣一來，原本好好的一個人活脫脫就變成為了殘疾人。

老翁這也算是好的了，比起他，那些喪失兒女的老人才真正痛苦。

豬八戒聽完，不由罵了一句：“簡直喪心病狂。”

想他當初在高老莊當妖怪的時候，頂多就是吓吓人，屯點食物來吃，何曾做過傷天害理的事。

果然，現在這年頭，已經沒有他那麽好的妖怪了。

一個個利欲熏心，手上沾滿了鮮血。紗笙也跟着嘆了口氣，對老翁道：“節哀。”

老翁卻擺一擺手，笑笑：“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說也罷，不說也罷。”說完，又一瘸一拐的往炤爐邊走去。

唐僧看着他的背影，低頭嘆了口氣。

孫悟空低頭喝一口茶，笑道，“師父，你這一聲氣嘆得可真是要命。”

“大師兄，你這怼人的水平也越發高明了。”豬八戒低頭喝一口茶，搖搖頭，很是無奈。

孫悟空聽他這麽說，惱羞成怒，腦袋上豎起的幾根猴毛如冰花般炸開，便一巴掌朝豬八戒後背拍了過去，怒道，“你這豬頭，關你何事？俺老孫看你這些日子真是欠打 ！”

豬八戒把手中的茶杯放下，挺直胸膛怼了回去，“本來就是。”

……

就是如此，這兩人便是因為這樣簡單的一件小事，足足打鬧了半個時辰左右。

唐僧紗笙心下無聊，見他們這樣逗趣，身體上的乏力也消解許多。要不是紗笙想凝神靜氣歇息一會兒，保不準也會因為忍不住加入他們。

又了些許時刻，老婦扶着老翁走進來說，“該歇息了。”

此刻，孫孫悟空正捏着豬八戒兩只大大的耳朵，面色通紅，眉頭緊鎖，而豬八戒則是拽着孫孫悟空的頭發，死不松手。

見兩人又要開罵，唐僧咳嗽幾聲，淡定開口，“夠了，該歇息了。”

“是啊，大師兄，二師兄，你們兩個再這樣鬧下去天可就要黑了。”說起怼人小能手，紗笙也不是蓋的。

豬八戒和孫悟空止住手，來到老婦為他們安排的房間休息。

只是剛入睡不到一個時辰，忽然聽外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屋裏的幾人意識逐漸清醒，仔仔細細聽着外面的動靜。

豬八戒也聽到了，開口問，“該不會是小偷吧？”

唐僧道，“怎麽可能？有我們在這裏，那小偷怎麽會來？”

孫悟空在一旁冷不丁來一句，“這動靜，真是擔心我們聽不到啊。”

原本沉重的氣氛因為他這一句話豁然裂開，紗笙笑道，“大師兄，要不你出去看看？”

一語既出，唐僧豬八戒事不關己的來了句，“此話有理”。

孫悟空在黑暗中低罵了一聲，道，“我不去，我還要睡覺。”他翻了個身，拉過被子，蓋上睡覺。

幾人想了想，覺得沒什麽大事，繼續躺下睡覺。

不一會兒，空氣中傳來一陣呼嚕聲。

紗笙忍不住笑了，“二師兄，是不是你？”回答她是更大的呼嚕聲。

孫悟空也不耐煩了，咬了咬牙，道，“這豬頭，明天看我怎麽收拾他。”說完，捂住耳朵繼續睡覺。

倒是唐僧沒有受到這呼嚕聲絲毫影響，依舊睡得挺香。

作者有話要說：

也不知道章魚腿有用不啦……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