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不染為淨

第46章

孫悟空難得見到這麽戲劇性的一幕，覺得有點意思。他抓了抓手上的猴毛，繼續聽着。

那女人緩緩地朝男人走去，袖中的匕首都伸出來了半截，折射出一道銀色的光。

“我說了，你先睡，不用管我！”

女人腳步一頓，袖中露出的半截匕首連忙收了回去，而後臉上突然露出一抹微笑，“都這麽晚了，還是快點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

“不了，我還有要事。”男人已經生出幾分不悅，也不待見女人，拿着醫書起身走到門邊把門推開。

出門之前又說了一句，“對了，關于那件事……你好自為之。”

女人也并未阻攔，即使男人看不見她，也依舊保持笑容，直到男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嘴角的笑容才一次性崩解。

“……既然這麽不喜歡我，當初又何必娶我。”她低頭呢喃道。

孫悟空覺得這對夫妻的相處方式着實奇怪，他覺得，兩個人要是結成夫妻，靈魂就綁在了一起，理應是對方最重要的人。

不過屋裏這個女人竟然想殺了他丈夫，而那個男人對自己發妻子也頗為嫌棄。

突然孫悟空發現一抹殘影緊緊的跟在女人身後，連它什麽時候出現的，孫悟空也不确定。而這只鬼也一心都在女人身上，并未察覺到孫悟空的到來。

孫悟空閉上了眼睛又再睜開，他的火眼金睛雖然對鬼無效，可也是檢測戾氣的好寶貝，很快就看出這只鬼身上積累的黑氣。

這只鬼與普通的鬼很不一樣，它身上粘稠的黑氣可以淹沒一個人，黑氣又宛如蛇蟻般蠕動。

“這下好了，黑白無常那兩個家夥不知道要受到什麽懲罰。”孫悟空低頭嘆氣，卻難免有些幸災樂禍。

黑白無常勾過他的魂，還罵過他陷害他。有些時候，孫悟空會在想，有仇不報非君子，可有些時候，心裏又想——算了，懶得計較。

而且事事都要計較，麻煩就會找上門來。

該看的看了，現在該怎麽做？孫悟空有些猶豫，惡鬼要除，但不是現在。

孫悟空看得出來，這只鬼身上之所以積累了怎麽多黑氣，十有八九是因為徘徊在人界太長，執念很深所造成。

眼下要靜觀其變，一方面看這只鬼究竟打什麽注意，另一方面，捉鬼是黑白無常的職責，他不用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孫悟空打算先回去找紗笙他們商量一下，便化作一只蚊子飛了回去。來到紗笙幾人所在的地方，孫悟空才化成了人形。

豬八戒立馬迎了上來，圍在他身邊問，“猴哥，你看見什麽了？怎麽臉色怎麽難看。”

孫悟空摸了摸臉，想說他哪裏臉色難看？但想到這個問題的根本，于是點頭，是，确實看到不好的東西了。

“那東西很厲害？有之前的白骨精厲害嗎？不會又是沖着師父來的吧，唐僧肉咋就這麽搶手？”豬八戒瑟縮着身體道。

他真是覺得夠了，取經本來就不是門容易的活，還要出這麽多的岔子。這些來路不明的妖怪，遲早能把他折磨死。

無奈的看他一眼，孫悟空低頭嘆一口氣，從耳朵裏掏出金箍棒，朝地面狠狠砸了一下，“是有點厲害，不過應該不是沖着師父來的。”

豬八戒松了口氣，不是沖着唐僧來的就好，這件事與他們無關，所以沒有必要多耽擱。

“不過，大師兄，你砸地板幹嘛？”紗笙不解的問道。

孫悟空看她一眼，解釋道，“不是砸地板，我是要把這老頭叫出來，這家夥鬼鬼祟祟的，在這裏偷聽很長很久了。”

“老頭？”紗笙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空氣再突然彌漫起一層迷霧。

一個白胡子老頭從地底鑽了出來，拐杖丢在一旁，跪在地上向他們行禮。

“大聖好，各位好，不知叫小老兒出來有什麽事？”土地公公緊張道。

他在地下睡得好好的，也不知道大聖為什麽把他叫出來。雖然他的确有一邊偷聽，一邊觀察模仿幾人的行為解趣。但他想，不至于因為這樣，大聖就唯他是問？

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還是謹言慎行的好啊！

“小老兒，你不用緊張。”孫悟空笑着道，“我是要問你關于這間院子的事。你在這裏住了這麽久，又是這處集市的土地爺，有什麽事，肯定瞞不過你的眼睛。”

土地公公連連點頭，陪笑道，“大聖請放心，這裏沒有妖怪，就算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也絕對不會影響到各位的取經之路。”

孫悟空當然知道這裏沒有妖怪，只不過這次還真的不是妖怪的事，他想弄清楚的正是這只鬼的來歷。

偏偏土地答非所問，像是在偏袒那只鬼，孫悟空也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他隐瞞了什麽事情。

“小老頭，你知道我齊天大聖什麽脾氣，你要是再不說實話，我就把事情捅到天上去，到時候看你怎麽辦？”孫悟空裝作威脅道。

“別別……我說就是了，大聖要真捅到天上去，就是要了我的命啊。”土地跪在地上，求饒道。

孫悟空本來就沒想把事情捅出去，此刻說出這種話，也只是吓唬吓唬他，沒想到小老兒竟然會當真！看來事情果真有些蹊跷。

摸了摸鼻子，孫悟空又笑道，“沒關系，你只要把事情告訴我們，一切不就解決了。”

土地老兒一共把事情分成三部份，每一部分都涉及到一個關鍵人物，分別是唐長責，唐長責的表妹唐餘兒，以及顧氏這三人的愛恨情仇。

紗笙聽完，忍不住朝自己腦門拍去：“太強大了，我有生之年竟然還能聽到這種故事，活脫脫的婚姻自由争奪戰啊！”

“什麽婚姻自由争奪戰？”唐僧疑惑道。

他在紗笙這總是聽到一些陌生名詞，此刻再聽到，便抑制不住心裏的好奇，開始問起了十萬個為什麽。

“沒什麽。”紗笙打了一陣啞謎，把唐僧給饒昏了，這件事就又不了了之。

孫悟空點點頭道，“原來如此，這樣看來，那只鬼确實是個癡情種。不過我更好奇的一點，究竟為什麽那黑白無常把人留在凡間這麽久？”

“這……據說是地界出事了，前些日子，一個妖怪突然闖進地府，将閻羅殿鬧得天翻地覆，自己的家被搗了，黑白無常哪有時間去管其他事啊！”

土地公公解釋一番，感覺這外面的天氣不如地下來得舒服，身體一陣顫抖，說話也有點不利索。

“行，多謝土地。”孫悟空該問的都問了，就不用把人留下。

“現在怎麽辦？這事雖然與我們無關，但若是不管，又覺得有點過意不去。”紗笙在一旁說出幾人的心聲。

糾結來糾結去，這件事的選擇權落在了唐僧的手裏。以唐僧宅心仁厚的品質，幾人暫時決定留下。

打定主意，一行人繞到前門，重新進到了宅子裏。

出來迎接的是孫悟空見到的情衣男子，文文弱弱的模樣，一眼就能看出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緊跟其後迎過來的是青衣男子的妻子，也就是顧氏。因為聽了土地公公的話，縱使顧氏長得再怎麽美，一行人也因為其心狠手辣而無感。

“竟然是東土大唐前往西天取經的僧人，難得難得，這事我也聽過，沒想到今天能有幸遇見。”青衣書生滿面紅光，心情很不錯。

唐僧幾人被安排在一間廂房，恰好是他們闖進來看到的那堵牆，幾人開始商量正事。

“俺老孫去地府找閻羅王，你們看好那姓顧的女人。”

“成。”這事本來不是什麽難事，用不着動什麽鬧筋，簡單分工後，紗笙就去找顧氏聊家常，順便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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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悟空直接一個筋鬥雲就翻到了地府。到了地府，卻被兩只不長眼的小黑鬼攔住。

“大膽妖怪，竟然敢擅闖地府，該當何罪。”

孫悟空笑這兩只小鬼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名號，笑聲還沒收回，哐當一聲，兩只小鬼拿着武器就打了上來。

孫悟空剛從耳朵裏掏出金箍棒，紅臉陸判就從地府裏走了出來，高聲道，“大聖，手下留情。”

“你倒是來的及時。”孫悟空收回金箍棒，笑道，“怎麽着，我還能殺了他們不成。”

簡單說明來意，陸判忙把孫悟空領了進去，兩只小鬼這才知道，這猴子竟然是齊天大聖！

孫悟空跟着陸判經過一個又一個的通道來到了閻羅殿。

閻羅王正一臉輕松的坐在板凳上吃好吃的，見孫悟空來了才稍微坐直了腰板，“喲，大聖，不知道所為何來？”

“當然是有急事，閻羅老頭，你那兩個得力幹将在哪？俺老孫想瞅瞅。”孫悟空嬉皮笑臉的問道，“再怎麽說這黑白無常和俺老孫也有點接觸，怎麽就不肯出來見我了呢？”

閻羅王也不知道他存着什麽心思，忙解釋道：“黑白無常他們去人界了，最近凡間死得人多，不僅他們的工作量大，就連地獄都快被塞滿了。”

“呸，你這閻羅老頭真是滿嘴胡話，他們兩個真是去了人間界，那唐餘兒至于在凡間溜達這麽久都把自己曬黑了？”

他這話諷刺意味極重，閻羅王臉上有些挂不住，“大聖這是從哪兒聽來的？”

“俺老孫這些日子剛好經過唐餘兒所在的地方，見着她了。她現在身上戾氣嚴重，黑白無常再不去，就真的成孤魂野鬼了。”孫悟空盯着閻羅王說道，“我就問你，這事你們到底管不管？”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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