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章
95.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 未免被人察覺,趙承安做好了僞裝, 和江城安頓好了趙小妹和孩子後, 這才一起前往了兩位将軍處。
等他被帶到了兩位将軍面前,問好過後,他的第一句話便是:“屬下建議, 即刻出兵,攻打慶城!”
誰都沒想到趙承安會這麽說,議事廳裏因為他的話,靜了一瞬。
兩位将軍對視了一眼,再看向趙盛安的目光,便戴上了濃濃的審視和打量。
“哦?”
陳将軍對上趙成安堅定的眼眸, 微微施壓道,“依趙校尉的意思是…?”
這話帶着試探, 也帶着兩分不明的警告,本就安靜的議事廳,更加靜了下來, 衆人的目光或明或暗的投注在了趙承安的身上。
一旁的七皇子搭在扶手上的手指緊了緊, 朝向趙承安的眼底帶着隐隐的擔憂和關切。
“想必屬下呈給七皇子的信, 兩位将軍已經過目。”這會兒議事廳中盡是衛北軍的人馬,趙承安說話便大膽了許多。
那封通過陳嬸兒傳遞給李延澤的信裏, 是一封普普通通的邀請他來家裏小聚的信,然而拆開信封之後便能看到在牛皮紙的信封黏合處上方用極其微小的字體,貼合信封的顏色, 寫了兩句話。
一句是派兵,家中恐生變故,一句便是內奸另有其人。
江城能夠帶兵前往,趙承安相信那信必然也已經呈到了兩位将軍面前。
劉将軍點了點頭,将桌上被拆開的信封往前推了推,“之前王振德是內奸,也是你說的,如今你貿然改口,要我們如何輕信。你可有證據。”
趙承安躬了躬身,“屬下慚愧,當時被這內奸繞了進去,加之後來王振德果然失蹤,順着王振德又果真搜出了一些線索,便似乎坐實了他是內奸的猜測。”
“如今看來,這些俱都在他人的計算之內。”趙承安有些羞愧,事實上,如果不是那日裏陳嬸兒的話,讓他徹底另起了疑心,也一下點醒了他,他或許便是心有不安,也不會将他們聯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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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承安從懷裏拿出兩張紙,正是那日他整理出來的關系圖,他交給一旁的親兵,傳給在座的人看。
“關于內奸的猜測,如果真的如屬下所想,那麽他們既然選擇今日對屬下出手,想來是已經有了其他的攔截計劃。”
“屬下以為如今正是機會,與其打草驚蛇,不如當機立斷,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在計劃失敗的消息還未傳出鄲城之前,将人控制住,然後直接出兵,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趙承安說的不無道理,今天這場對于趙成安的刺殺行動,不論從哪方面看,或是私仇洩憤,或是先一步的行動,都可能是因為他們之前的計劃暴露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再按照之前的打算的除夕發起攻擊,倒不如如趙承安所說,先一步出兵,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趙承安聽令!”劉将軍沉聲道。
“是!”趙成安單膝跪地垂首抱拳。
“本将命你暫代城守,輔佐七皇子,率一萬精兵,并4萬城兵鄲城留守,保我大後方安平,你可願意!”
“屬下領命!”
“趙鵬,派人将何柏成并鄲城府衙控制住,在大軍回來前,不得讓一人一鳥離開鄲城!”
“是!”
“其他人準備,三刻鐘後,城門處集兵!”
這場會議沒有持續多久,左右也不過盞茶的時間。
從議事廳出來,趙承安并沒有和李延澤一同前往城樓處,他是夾雜在兵士中,偷偷被帶進來的。在人還未被全部控制住之前,他還是要注意自己的行蹤。
趙小妹被妥帖的安排在別處保護了起來。
張揚等程将軍給趙承安的小隊,此時也帶人回到了趙承安的身邊。
本來以他校尉的銜,是該有自己的親兵的,而他帶隊的張揚等人,更應該護在他身邊。只是他之前能下床後将人盡數推給了李延澤,這會兒遇襲,張揚說什麽也不肯讓他再落單。
說是三刻鐘,三刻鐘後,數萬大軍,悄無聲息的在四處城門口集合,然後在許多人毫不知情下,悄無聲息的出了城。
“封城門,十五人一隊在城中巡邏,确保不會有任何活物離開鄲城!”趙承安站在城牆上,望着遠去的大隊,肅聲道。
此時府首府、何柏成處,連帶着他們的幕僚親兵,已經被完全控制了起來,趙承安這才會大喇喇的站在城牆上。
李延澤一身盔甲,站在他身邊,兩個人目送大部隊的長龍離開。
“城樓風大,回去休息一會兒吧。”李延澤看趙承安在火光下透着慘白的臉色,唇色青白,有點擔心道,“你的傷...”
“不礙事。”趙承安搖了搖頭,“回去休息也不踏實。”
“倒不如在這裏看着,還能安穩一些。”
趙承安迎着城樓上呼嘯的寒風,望着越來越遠的長龍,逐漸消失在夜色裏,才輕輕呼了口氣。
願大軍一路平順...
沒過多久,趙鵬那邊的人前來彙報,那邊有消息了。
趙承安這才和李延澤一同下了城樓。
他們到的時候,趙鵬已經等在了會議廳內等候,在他面前是一堆擺放整齊的書信。
“這是從陳鑒知的書房搜出來的。”看見他們來了,趙鵬招呼了一聲,讓兩人過去。
趙承安聽到的時候皺了下眉,在他的猜想裏,陳鑒知并不是間諜,應該是被人蒙在鼓裏才對,而之所以将他們一同控制起來,也只是以防萬一罷了。
可是此時,他們面前擺放着的竟然是從陳鑒知的書房搜出來的?
趙承安看着手中一眼望去明顯不正常的信件,“你是說,這信是從陳鑒知的書房搜出來的?”
“對。”趙鵬皺着眉,臉色顯然的并不好,“這信就藏在書房書桌的暗格裏。”
幾個人圍着桌子,開始一份一份的查看了起來,越看氣氛便越沉重。
這裏面有大量的幫人制造身份文牒的信件,還有一本賬冊,裏面竟全是一些諸如此類的受賄記錄...
“該死的貪官!”趙鵬氣急,将手中的信件重重的拍在桌上,“我們在前面不顧生死的殺敵,他們卻在後面為了蠅頭小利,為敵人做假提供便利!”
“我這就去剁了他!”趙鵬說着,竟是氣急了眼,握了旁邊的長_c槍便要出門。
趙承安擡手将人攔住,“冷靜一點!”
“冷靜個屁!勞資在前面帶兵殺敵,你看看這群廢物在後面都幹些什麽!”
趙鵬性子直,多少次沙場裏來去,身側的戰友,身後的兵卒,為了保護邊關安寧,大小戰場,死過的不知多少人,現在眼看着,有人為了錢,為敵人大開方便之門,他直恨得一顆心都要炸了。
趙承安也恨,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他比誰都恨,他甚至第一時間在想,會不會就是因為這樣,他的家人才會慘遭毒手!
可是他腦子裏還有一絲冷靜,提醒着他不能沖動,在沒有查明之前,絕對不能被眼前的東西帶着跑。
他攔下了趙鵬,和李延澤一左一右的将他攔住,“校尉!你冷靜點,我覺得這裏面有蹊跷,我們現在還沒有确鑿的證據!”
“這還不算證據!”
“放開!”趙鵬越說越急,暴躁的将李延澤和趙承安推了個趔趄,就要往外走。
“這裏面有蹊跷!你先冷靜點聽我說。”趙承安再次追上,急急的念道,本就傷勢未好,對上暴怒的趙鵬,和李延澤攔人,反倒被拽着走出去幾步。
“你說是在陳鑒知的書房搜到的,我覺得可能是西焰內奸的陷害!”趙承安急切道,本來只是勸慰之言,話一出口反而心中一突,腦中清明了起來,“這種要命的東西,誰會大喇喇的放在自己的書房?賬冊暫且不說,這種信件為何留着,證明自己有罪麽?”
“我覺得這裏面一定有問題,你冷靜點,不要上當!”
趙承安死死的抵着趙鵬的肩膀,堵着他的去路。
“趙鵬!那是朝廷命官!”李延澤也被推搡出了火氣,一把拉住他。
朝廷命官個屁!
趙鵬想罵,又被趙承安手快一步用手堵住,眼瞅着李延澤甚至箍住了他的肩膀,兩個人死死的攔着他,重重喘了兩口才繼續道,眼睛示意趙承安拿開手。
“你确定?”
“我不确定,但是這裏面一定有問題。你等我看完,如果真的是陳鑒知,我和你一起去砍了貪官的腦袋。”
看他似乎冷靜了一些,趙承安松了口氣,鄭重道。他不是相信陳鑒知真的無辜,而是如果陳鑒知真的不是無辜的,他是真的願意和趙鵬一起去殺了狗官。
“這裏是鄲城!”趙承安若有所說的重重道,“戰場上死個把人太正常了。”
“你...”李延澤都傻眼了,當着皇帝親兒子,說這話,到底有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可是眼看着都到了這一步了,李延澤嘴動了動竟然跟着點了頭,“嗯,拿着朝廷俸祿,吃裏扒外,死有餘辜。”
他這一表态,算是徹底的平息了趙鵬心底的那把火。
“行!”趙鵬瞪着一雙虎目,兇悍的樣子很是懾人,“我信你倆一回。”
三個人回到桌前,再一次看起了那些信件賬冊,這一次不再是剛才那樣粗粗略過,趙承安和李延澤看的格外仔細,然而越看,也就越發覺得這裏面有問題。
“不對!”趙承安放下手裏的賬冊,沉聲道,“這東西有問題!”
趙承安的話音剛落,一陣嘩啦聲響起,房頂窗門驟然被破,随即湧進來一片黑衣人。
作者有話要說: 趙承安:內奸不除,我這日子是沒法過了,一天兩回,要了老命了。
咳咳,想起讀者說,內奸是琴酒boss工廠的,哈哈哈哈哈哈。
別說,都有畫面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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