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章
94.
趙承安真的太嚣張了。
可是他有嚣張的資本。
趙承安一句話出口, 不待他們反應,便猝不及防的攻了下來, 幾乎是一步而躍的身體, 帶着幾近丈長的長戟,在身體翻轉之前,掄圓了斜斜劈砍出去。
這一擊勢如雷霆, 重如千鈞!
“啊!”
不防他突然出手,閃躲不及間,一道寒光劃破那人的門面,随後竟是生生被人斜着劈砍的險些斷做兩截。偏那長戟威勢十足,便是如此也絲毫沒有停留,從他的身上劃過後, 連帶着劃到另一人的腰口。
又是一陣血霧!
只一眨眼的功夫,地上便又多了兩個血人, 其中一個還未咽氣被槍刃上的回鈎連腸子都鈎出來了,躺在床上啊啊的嘶吼。
不得不說,趙承安接連兩次如此利落的下馬威, 着實狠狠的壓制了他們的士氣。
一院子, 足有十多個黑衣人, 此時半圍着趙承安,誰也不敢做第二個吃螃蟹的人。
不過轉眼的功夫, 地上哀嚎着的那人,聲音很快弱了下去。
趙承安冷冷的掃了一眼,又望向面前的黑衣人們。
“啧, ”他們越是遲疑,趙承安的氣勢便越盛,他滿眼都是刺人脊梁骨的嘲諷,“一群孬種。”
似乎終于為他的态度所激,黑衣人互相對視了幾眼,刀鋒一壓,便要準備一齊攻上去。
趙承安看似毫無所忌,實則一直在小心的注意着,眼見他們似乎已經達成了一致,準備攻來,趙承安眼一沉,不待他們動作,率先揚臂橫戟,便朝他們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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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準備攻擊的人被迫防守,慌亂之間難免出錯,趙承安打得便是這個主意。
如果他現在不是有傷在身,他絲毫不會畏懼這區區二十餘人,也根本無需算計人心,謀劃利勢。可是現在他的身體還沒有恢複,便是手提神兵利刃,也得為自己籌謀。
他死了不怕,可是他身後的門,誰都不得妄想跨入一步!
心底驀地生出一股意氣,手中的長戟順着他的心意,向前橫掃,有兩個慢了一步的,試圖拿刀去擋,正正撞在長戟槍頭處的彎刃上,竟是锵的一聲斷做兩截!
趙承安心中一喜,揮臂攻去,瞬間又有兩名黑衣人被橫胸劃傷。
趙承安一擊即中又瞬間收回攻勢退了回去,牢牢的立在臺階前。
他越是表現的勇猛,黑衣人們便越是畏縮,眼瞅着不過一來一回,又有兩個人哀嚎着丢了性命,對于趙承安的忌憚便又深了一分。
趙承安深暗過猶不及的道理,何況一連兩次的爆發,此時他的肩膀處因為用力,傷口隐隐的牽扯的酸澀刺痛,他心中着急,面上卻是依舊帶着嚣張的模樣。
他不動聲色的緩着氣,積蓄這下一次攻擊的力氣,他全身防備着,生怕一不注意便露出破綻,給了他們可趁之機。
同時腦子也在飛快的轉着,陳嬸兒去了已有半個多時辰,到現在也毫無動靜,他不覺得這些探子們有那麽大的能力,能夠阻攔李延澤出兵救援,唯一可能的,難道是陳嬸兒已經被他們...
趙承安不無可能的猜測着,挺直的脊背,望着他們凜然的眼神,如草原上狩獵的孤狼,又像是等待召喚狼群的頭狼。
時間拖得越久,對趙承安便越有利,對于這些人來說也就更無益。
“我們這麽多人,一起上!”
終于有人在沉寂中惡狠狠的道。
對他們而言殺也是死,不殺同樣是死。
“他只有一個人,還受了傷,看他能堅持多久”
于是終于他們抱着必死的心,主動像趙承安攻了開來。
十來人形成一個巨大的扇形,将趙承安牢牢的堵在臺階處,進不得,退不能。
“殺!”
率先提議攻擊的,貌似領頭的那人低喝了一聲。
一時間大片的人便朝趙承安湧了過來。
握着槍身的手捏的發白,手心裏沁出一絲潮意,趙承安眼見着他們攻來,臉上最後的一絲表情都收了起來,手腕一轉,竟是也同時迎了上去。
十二人對上一個人...
昏白清冷的月色下,一群黑衣的賊人在朦胧無光的小院中,圍着一個身穿銀甲的男人。
十數柄長刀幾乎是從四面攻來,趙承安憑着心中的一股子意氣,将一杆長戟揮舞的密不透風,戟刀不斷的碰撞出叮锵聲,乒鈴乓啷的,恁是激烈。
趙承安雖然從軍日短,但是他比常人更有韌性,吃的下苦,從來不曾松懈,便是在火房的時候,都未曾落下訓練來。日日夜夜的累積,再加上幾次上陣殺敵摸出的經驗。
天賦和勤奮努力的結合缺一不可,使得他如今的身手利落非常,俨然已經初有模樣。
這隊刺客均是西焰派來駐紮在大禹的探子,他們大多都是探聽消息僞裝的好手,身手确實一般,再加上蟄伏多年,便是有那麽兩個身手不錯的,也畢竟不是戰場上厮殺而來的戰士。
本就被趙承安壓的氣弱,如今甫一對上趙承安,更是本來十分的威力,只得五六分,一時間不僅沒有立刻拿下趙承安,反而在他淩厲不要命的招式下,被逼的無法近身不說,又是接連三四人被他挑殺。
只是好景不長,趙承安畢竟前頭才身受重傷,又是傷在肩背,如今一番大力的動作後,本來堪堪長好的傷處,一陣撕扯牽拉,澀痛至極。
随着幾輪争鬥,饒是趙承安骁勇善戰,一時間竟也有些左支右绌。
趙承安忍着痛,卻幾次險些控制不住手抖,幾番強撐下,若不是畫天戟神兵鋒利,他便是要再多幾道傷處了。
可是這麽下去不是辦法,就在趙承安心急的時候,那廂兩名黑衣人對視一眼,在趙承安禦敵的時候退出了戰圈,随後便要朝一旁的窗戶攻去。
趙承安心中一驚,顧不得許多,手中的長戟猛地爆出一股巨力,将周身的幾人逼退,拔身追了過去,手中的長戟在頭上劃過一道銀光,追向兩人。
眼見着因此而暴露出的後背空門便要被轉而追來的長刀砍傷,小院的小門被人猛地從外大力破開,于此同時院落的外牆上咄咄的幾根箭羽朝那幾個黑衣人的後心射來。
手中的長箭射出,江城看也沒看的便躍下了院牆,眼看着黑衣人幾乎是瞬間便被釘在了院中,急急朝趙承安而去。
屋子木框的紙窗到底被人破出了個大洞,饒是趙承安追的急,也還是晚了一步。
耳邊聽到了身後的動靜,他卻絲毫也顧不得,提身跟着沖破了窗子。
黑暗中男人環視一圈,揚刀朝黑洞洞的床上砍去,刀一瞬落下,碰觸到過分綿薄的起伏,心中咯噔一下。
中計了!
然而下一秒從身後劈來的長戟已經追到,最後一聲慘叫聲未及出口,便被砍去了頭,只餘下血糊糊的端口,和死不瞑目。
“承安!”
江城提着槍追了進來,眼見着那一抹銀色撐着長戟站着,心中的那口氣來不及緩和,便跑上前一把将人扶住,“承安!你怎麽樣。”
趙承安剛剛經歷一場生死厮殺,此時正是神經緊繃的時候,在江城扶來的瞬間,險些控制不住身體的條件反射便要出槍。
幸好...撐了許久的身體,被剛才的一擊,費盡了氣力。
随後趙承安才反應了過來,長長的吐了口氣,歪頭看向江城,“這次來的這般晚。”
本就氣弱的聲音被兜鍪遮擋着,嗡嗡的。
房門被從外打開,随後一隊人呼啦湧了進來,密密牢牢的在房間裏搜了一圈,然後全神戒備的堵在四處。
江城的目光上下梭巡了兩圈,見他似乎還好,這才放心了一些,轉而聽到他的話,頓了頓,也不嫌棄,扶着他坐在了已經滿是血跡的床上,旁邊還有個半撲在地上的分頭屍。
“小妹和孩子呢。”江城扶他坐下,轉而看了一圈,皺眉問道。
趙承安這會兒卸了力氣,手都是抖的,胸口起起伏伏的,呼哧呼哧的粗喘,額頭上的汗更下流成了小溪,“櫃子...”
江城随着他的手指看向那邊的櫃子,這才注意到房間內隐隐約約聽得不甚清晰的哭聲。
顯然那群士兵們也聽到了,幾個人戒備的站在櫃子前。
“将櫃子挪開。”江城道。
随着櫃子挪出一條縫來,趙小妹的哭聲也明顯了起來。
“哥,哥。”櫃子堪堪挪開大半,趙小妹便不管不顧的撲了出來,連團子都被落在了裏面。
她剛才在裏面聽間外面的聲音,不敢出聲喊,又害怕極了,他聽到窗子破碎的聲音,然後幾聲混亂後,直到江城的聲音響起,她才放松了下來。
這會兒更是連孩子都不顧了,撲上來一頭栽進趙承安懷裏,滿心的委屈和害怕終于發洩了出來。
“別哭別哭,哥哥沒事兒,好着呢。”趙承安顫着手放在她頭上,溫聲哄道,“哥哥沒受傷,小妹不哭了,啊。”
在多的狠厲和殺意,在這一刻都盡數褪去,趙承安極力安撫着她的不安,“乖,不怕不怕,沒事了,沒事了。哥哥在呢。”
趙承安哄人的時候刻意放軟了聲線,也不在意周身圍着的士兵,也不在意這一身的血污,一門心思的環着趙小妹,軟着聲音,輕聲緩緩的,溫柔的幾乎不可思議。
好久趙小妹安靜下來了,趙承安松了口氣,随後才覺得少了些什麽。
恰在這個時候,櫃子後的黑洞洞裏,傳來幾聲細細的哼哼。
趙承安僵硬了一下,随後瞪大了眼睛看向江城,“我兒子還在裏面!”
然而為時已晚,一陣叫破喉嚨的哇啊啊啊聲已經喊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趙寧邦:我覺得我可能不是我爹親生的。
趙承安:哦對,我還有個兒砸。
不行了,一寫打鬥就停不下來。一個安哥單挑一群,好帥,好爽哦。
(看打鬥會不會煩?要不,我下次不寫這麽多了。)_(:з」∠)_
ps,來,跟我念,安哥好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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