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章
96.
趙承安千算萬算, 怎麽都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選在這個時候, 選在這個地點伏擊。
議事廳的位置臨近城門, 周圍的百姓早已被轉移,如今這裏是機要禁地,可謂是重兵把守, 戒備森嚴!可是現在,偏偏就是這樣的重重防守下,仍然被人堂而皇之的鑽了空子進來!
這情形就猶如一巴掌啪的一聲狠狠的煽在臉上。
簡直嚣張到可恨!
然而,這還不是結束。
就在這些黑衣人撞破進來的同一時間,門外飛快的湧進來一小隊列兵,銀甲明刀。只是他們手中的刀并此時卻并沒有對準刺客, 而是團團将他們一同圍了起來。
便是再笨的人,這會兒也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趙承安三人, 連帶着房內的幾名親兵,在異變發生的一瞬間,便迅速的靠攏, 此時幾人立在一處, 正對着黑衣的刺客, 和顯然不是自己人的小隊兵卒。
“趙校尉真是年少有為,足智多謀, 差一點連在下都要被繞進裏頭了。”随着男人的聲音響起,門口處一個男人的身影在燭火中踱了進來。
“何柏成!”趙承安第一時間認出了這個聲音。
同時他也有些茫然,按理說, 此時何柏成的總兵處,連帶着陳鑒知的府衙都應該在他們的把手下,可是現在這人卻明晃晃的來在了他們眼前。
“怎麽回事!”趙鵬看着燭光下,俨然是何柏成的人,驚了一下,下意識的側頭看向自己身側的親兵。
“總兵處已經被看守了起來,何柏成确實被關了起來。”
沒人會去懷疑他們的隊伍裏也被滲透進了奸細,趙承安本能的想着,這人難不成還有其他的金蟬脫殼之計。
“嗤,你們确實把總兵處圍了,也将我關進了書房。”何柏成不屑又自得的笑了一下,“還要多謝你們,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呀我入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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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一種似乎不敢置信,匪夷所思又帶感激的語氣說着,譏諷的意味十足。
.....
他的話猶如第二個巴掌,啪的一下煽在所有人臉上。
“你才是西焰派來的奸細。”趙承安肯定道,“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那些指向的線索,王振德的失蹤,陳鑒知府上的罪證...”
“是我。”
何柏成點點,爽快的認了,甚至還有閑情跟趙承安對戲,“還得多虧你配合。”
“你和他說那麽多幹什麽!”趙鵬早就急紅了眼,此時只恨不得殺上去一番殺戰,“剁了他!”
趙承安握着長戟的手一緊,也恨不得現在就剁了他!
可他們如今人少,外間還不知道是什麽情狀,只能拖一時算一時,當下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逼着自己冷靜下來,引着他繼續道,“所以,鄲城的情報也是你提供出去的,所謂的探查不到慶城的行動,你的人有去無回...”
“沒錯,沒錯,是我。”何柏成大大方方的承認,帶着點自滿和炫耀的輕笑了兩下,似是十分暢快,“都是我做的,哈哈哈哈...”
“是不是很生氣?”何柏成背着手又上前了兩步,隔着黑衣人望向他們,“怎麽辦,怪只怪你們大禹,一個能成事兒的都沒有,随随便便就被人玩弄于股掌。”
“啧啧啧,趙校尉,親眼看着家人鄉親死在眼前的感覺怎麽樣?聽說你當時幾欲癫狂?可惜啊,沒能見到。”
“趙家村也是大村了吧,千人的村子,被僅僅數十人的小隊屠村...”
何柏成得意洋洋,極盡惡意的貶低刺激着趙承安等人。
趙承安死死的咬着牙,一雙陰沉沉的烏目,恻恻的望着他,腦中随着他的話似乎就又回到了那夢魇般的一幕。
“我不懂,你是怎麽瞞過王振德的。”趙承安聲音仿若從胸腔中擠出來的,“他的兵中也有你們的人?還是王振德本身也是你們的人。”
似乎是被趙承安忍怒的模樣取悅,又似乎是趙承安的問題讓他覺得開心,何柏成不可抑制的笑了一歇。
“不如...”何柏成勾着唇,本來高揚的眉眼一下落了下來,“你去問問閻王爺吧。”
說着他面上惡意的笑容猛地一收,後退了一步,當機立斷道,“殺!”
一旁的黑衣人和小隊兵卒早就蓄勢待發了,這會兒一聽命令,直直的朝他們攻了上去。
“畜生!”趙承安控制不住的惡罵一聲,回答他的确實何柏成更加暢快的笑聲。
趙承安卻已經無暇在顧及,黑衣人飛快的攻了上來,他不得不舉戟迎上。
他本就有傷在身,又在之前剛剛經歷了一場惡鬥,這會兒不論是體力還是毅力都本該是大打折扣。
趙承安心中堵着一股氣,那是被何柏成用趙家村的毀滅和家人親友的死刺激的憤怒。
他不敢讓自己被這股憤怒沖沒了理智,死死的壓制着,卻又難以克制的被影響着。
趙鵬和李延澤都知道趙承安的身體狀況,連帶着一旁的親兵,幾人背靠背面對着四面攻來的敵人,卻還在盡力的護着他。
整個議事廳,一時間好似成為了演武場,一場兇險至極的惡鬥,在不甚寬敞的房子內較量了起來。
按理說,這裏這樣大的動靜,早就該驚動了院外的人,可是偏偏,這裏打翻了天,眼瞅着一炷香過去了,外間的院子裏卻是絲毫沒有動靜的樣子。
何柏成在鄲城的掌控力竟然有這樣強麽?
不可能,如果真的有這樣的掌控力,他又何必和他們虛與委蛇,早在異族攻來的那日,便可以控制他們,直接開門放人進城才是!也就不會有之後的衛北軍入駐了。
所以,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麽。
江城呢?
張揚呢?
外面的情況到底怎麽樣了?!
趙承安心中又急又躁,卻又不敢放任,死守着一絲理智。
“小心!”趙承安一時焦急分心,險些被人鑽了空子一刀砍在手臂,一旁趙鵬的親兵□□勾挑開了那刀,随後一□□進敵人的胸口。
那刀鋒幾乎是擦着趙承安的肩臂被挑開的,趙承安不免驚了一身的冷汗,再不敢左顧分神。
相比于之前伏殺趙承安的那一批人,這一次的刺客顯然要訓練有素的多,出手狠辣,配合默契,最主要的是...
悍不畏死。
如果說之前的刺客是一群烏合之衆,那麽這一次的刺客與其說來,倒更像是死士了。
趙承安抵抗的艱難,那邊被保護在戰圈外的何柏成心情也不甚美好,随着時間的流逝,眼瞅着一刻鐘都過去了,除了有兩個親衛受了輕傷之外,竟然連趙承安這個帶病的都被護的嚴實。
反倒是他們這邊的刺客,接連被挑落了幾個!
“廢物!”饒是何柏成如何胸有成竹,刺客都忍不住狠狠的咒罵道,“你們幾個,去幫忙!”
“大人...”一旁始終負責守衛何柏成的人遲疑着,不願意上前。
他們的任務是保護何柏成,那邊圍攻的人已是以多壓少,便是他們再如何勇猛,也不過7人,再如何抵擋,過不得許久,總能拿下。
“上啊!”何柏成臉色奇差,擡腳踹在一人身上,“去将他們拿下!”
幾個人沒辦法,只留下一人護着,其他人提劍攻了上去。
這幾個人的武功明顯要更高一些,有了他們的加入,本就苦苦支撐的戰圈,一下子壓力更大了。
趙承安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的不支,便是心中再多的不甘不忿,也抵擋不住體力流逝的遲鈍。
手裏本就沉重的長戟,越發的沉了,有幾次在交鋒後,巨大的後震力,險些脫手。
趙承安這邊不樂觀,那廂李延澤也是險象環生,他對敵經驗本就少,便是這一陣子跟着歷練,對敵之時也還是稍顯不足,幾次若不是趙鵬武功高強,在一旁幫襯解圍,怕是就要命喪刀口了。
這邊議事廳的幾人在苦苦支撐,那邊江城等人也不見得好受。
議事廳的院落外,江城帶着人正在努力搏殺着,随着不斷聞訊湧來的衛北軍,兩邊的戰局幾乎呈現了一面倒的趨勢。
“啊!”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饒是足智多謀的江城,這會兒也免不了有兩分的慌神,趙承安、李延澤、趙鵬,如今都在前面的小院裏。對方的人馬用盾兵牢牢的阻在門口,不過幾百人的小隊,偏偏借着盾牌之利,将整個議事廳的院子圍的水洩不通。
他們如今不知道裏面的情況怎麽樣了,只期望他們能多撐一會兒。
江城等人發了狠的和對上盾兵,一隊身手好的人已經躍上了對面的房檐枝頭,随着從高處而落的利箭,鋼筋鐵壁的盾兵們終于露出了一絲空隙。
“沖進去!”江城說着,率先帶人一擁而上,将本來不大的空隙,生生撕出一道裂口。
“大人!外面的人要攻進來了!”
門外的士兵急匆匆的跑進了議事廳。
何柏成聞言,一臉的猙獰,眼看着這裏的局勢還在膠着,心中的郁氣疏散不得,逼的他兩目發紅。
“你們還不知道吧,大軍前腳還未出城門,後腳我們的信鴿就已經飛出了城。”何柏成大聲的喝道,“你說是你們的行軍腳程快,還是我的信快?”
“哈哈哈哈,說不得,等你們的大軍到達慶城,正正好給異族的軍隊送人送糧!”
趙承安此時一張臉燦若金紙,顯然已經幾近油盡燈枯,可他偏偏撐着,死咬着最後的一口氣。
“放你娘的屁!”趙鵬破口大罵,“就你這種陰溝裏見不得人的腌臜賊鼠,也敢窺伺我大禹軍?!勞資非要打的你跪地喊爹!”
趙鵬說着,竟然大喝一聲,一槍架住四五柄刀,用力一掃,暴起朝何柏成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嗯,何柏成牌琴酒。
今天更的早,我要不要再去碼一點。(盡量。)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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