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等有人打着傘經過倉庫時, 齊成就馬當先地先跑了出去。
他的速度飛快,外套剛剛打濕, 就已經成功跑到柄灰色的傘下。祁鐘看着他的背影出了會神,也緊跟着追了上去。
雨水打濕頭發,重重砸在腦袋上。小腿處的衣服濕的最快, 沒跑幾步已經緊緊貼着皮膚。祁鐘沖到了齊成前面的那柄傘下, 轉頭朝齊成露出個嘚瑟的笑。
大白牙閃爍,他臉上的雨水順着扭頭的動作被甩到空, 齊成在後面看着他,下意識的閉了閉眼。
生怕被甩到臉上。
但臉上其實已經濕透, 于是齊成又睜開了眼,祁鐘指着他哈哈大笑,嘲笑道:“齊成, 你是被我帥到了嗎?”
“我是被你臉上的水給吓到了, ”齊成哼笑聲, “別甩我臉。”
他們蹭的都是男生的傘, 灰白色的格子傘格外普通,還沒有祁鐘那笑的燦爛。
這兩位男生他們并不認識,這會正拘謹帶着笑的聽着他們說話。
祁鐘瞪大眼睛, 從身邊人手裏接過傘, 然後猛得轉, 傘上的雨水嘩啦啦的灑了後面人身。
“……”齊成抹掉臉上的水,他微眯着眼,也從旁邊男生的手裏拿過傘, 正要學着祁鐘的方式猛得轉,祁鐘已經拎着身邊人哈哈大笑的跑開。
“齊成,你以為我會傻到站在原地被你灑身水嗎!”
“卧槽!”
身邊好心借齊成蹭傘的男生目瞪口呆,“哥們,你朋友太賤了吧。”
“你說上不上?”齊成問他。
“必須上啊,”暴躁老哥說,“不能忍,上!”
Advertisement
于是齊成就和這哥們上了,舉着傘迎風跑過去,最後報複了回去,幾個人身上也徹底濕的透透的了。
到了宿舍樓底下,這兩位好心男生才朝他們揮揮手往後面高二的宿舍樓走去。齊成和祁鐘看着彼此落湯雞的樣子,沒忍住齊齊笑出聲來。
夏立他們在後面,趕過來的時候至少比齊成他們倆的形象好的多,他言難盡地看着面前這倆傻逼,“帥哥,大雨天玩你來追我啊?”
齊成把外套脫下來,擰起多餘的水,“祁鐘惹的事。”
他擰完水,手裏的外套就被祁鐘巴掌奪走,這人看他眼,轉身哼着歌往樓上去了。
“你拿我衣服幹什麽?”齊成揚聲道。
祁鐘背對着他,步伐越來越快,“我給你洗。”
聲音洪亮,點兒也不怕被人聽見。之前讓他給洗個衣服他都偷偷摸摸的洗,生怕被別人知道,現在宿舍樓道裏還有其他人呢,他點也不害臊了。
祁鐘大大方方的往樓上走去,他身上還滴着水,水稀稀拉拉的跟着他的腳步蔓延,指尖上還站着雨珠。
校服褲子被水浸濕,緊貼大腿,大腿上面,就是因為常年鍛煉而格外挺翹結實的臀部弧線。
齊成往樓梯上看了會,随即就移開目光。
他跟着夏立走到了二樓,朱凡和韓安已經到了宿舍,正拿着毛巾擦着頭發,他們倆也淋得挺慘。
齊成換了身衣服,又去洗了個頭,端着盆熱水回到宿舍擦完了遍身才終于換了口氣,感覺身上的雨水全都沒了。
“這幾天的天氣太奇怪了,”韓安湊到窗戶旁邊,外面又是聲雷鳴,這聲巨響讓宿舍樓裏的燈都跟着閃了閃,“嘶——我們宿舍有避雷針吧?”
“有,”齊成也站在他旁邊,拿着毛巾擦頭發,“估計明天也不會停。”
洗漱完了之後,四個人個子躺回了床上,等着燈自己熄滅。
吳游正好這會給他發了消息,“上床了嗎?”
“上了,”齊成,“怎麽?”
“今晚溫度會驟降,蓋好被子。”吳游說。
古淮醫生也在下瞬給他發了句意思相同的消息,齊成瞧着這兩條消息,先禮貌的回複了醫生,感謝醫生的關心。随後就回吳游道:“淋雨了嗎?”
“淋的透透的,”對方說,“沒帶傘。”
齊成和他聊了幾句,到了熄燈的時間,燈光驟然熄滅,沒過會,外面卻猛然想起轟鳴,拉上的窗簾遮不住雷光,整個宿舍瞬間變得透亮。
齊成睜開眼,開了天花板兩秒,從枕頭旁邊拿過手機,給吳游播了語音電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晚驟然而來的雷雨,巡查宿舍的人直到現在還沒有動靜,似乎不打算檢查了。
QQ那頭的人點了接通,但并不說話,手機貼在臉龐,能聽到起伏的呼吸聲。
外面又開始響雷陣陣,齊成對着手機低聲說:“戴耳機。”
他摸到耳機帶上,這陣的雷聲極為兇猛,個接着個毫不停息,即使帶上耳機也躲不過轟鳴聲。
吳游的呼吸聲變得粗重了些,又有些衣服被子摩挲的細微聲音,過了片刻,他打字發過來,“好了。”
開着語音不說話還打字,這樣好像有些奇怪,對方也認識到了,跟着補充句,“感冒,嗓子壞了,說不出話。”
“那你聽我說就好了,”齊成聲音含笑,“難得做回好事,哄你睡覺吧。”
他低聲說着話,斷斷續續,想到哪就說到哪,耳機裏的聲音壓不住雷聲,但祁鐘就是慢慢放松了身體,困意逐漸湧來。
片刻後,傳過來的呼吸已經平穩了。
齊成被這個聲音傳染,也困倦地閉上眼睛,兩個人竟然誰也沒挂了這個通訊,都齊齊戴着耳機沉入了夢鄉。
齊成耳邊多了忽輕忽重的喘息聲。
這聲音難耐,低啞,重重的鼻息夾雜噴薄的炙熱,還有通過耳機時獨有的失真。
齊成皺着眉,困頓被趕走,煩躁和睡意遮蓋下的耳朵,逐漸聽到窗外滴滴答答的雨聲。
他慢慢睜開眼,入眼片黑暗,夏立他們幾人的呼吸聲平靜,還有咂嘴磨牙的聲音,就知道現在是深夜。
但耳機裏的聲音,硬生生的将齊成從夢拉醒。
耳機裏的喘息聲有些耳熟,齊成剛想關掉通訊,又傳來聲低啞壓抑的悶聲。
齊成去拿手機的手頓住。
這家夥,在幹什麽?
“吳游?”齊成試探的叫了聲。
但對面的人沒有絲毫回應,齊成又改口,“祁鐘?”
呼吸聲炙熱,能把聽他聲音的人耳朵也染上燙意。
齊成摘下邊耳機,知道這個人是睡着了。
睡着了還能……
齊成想到了白天這家夥跟他說的很爽。
這個時候不會在……啧啧啧。
啧啧啧。
他做壞的心思下子浮了起來,稍稍提高聲音,猝不及防,“祁鐘!”
祁鐘猛得從迷迷糊糊地狀态回過神,他聲音已經沙啞,就這麽不甚清醒地說出來話,“齊成?”
第個字還算清楚點,第二個字就徹底失聲了。
不過他這出生,齊成就知道自己想污了,祁鐘沒打飛機,只是生病了。
睡前剛剛說自己感冒嗓子壞了,現在詛咒就真的應驗了。
齊成覺得自己這麽污的想法都是對方給他帶壞的,他咳了聲,問道:“你摸摸你額頭,是不是發燒了?”
祁鐘腦子裏片空白,他乖乖地跟着齊成的話去摸腦袋,嘴巴張張合合,就是說不出來個燙字。
不知是燒得迷迷糊糊,還是還沒驅走睡意,他用盡了大力氣,嗓子裏竟然冒出聲嗚咽,這才格外艱難地吐出個字,“燙。”
“你舍友呢,他們有醒着的人嗎?”齊成坐起身,披上件外套,悄無聲息地下了床,“有溫度計和退燒藥嗎?”
嗓子難聽得跟公鴨樣的人委屈道:“沒、有。”
齊成,“你等等。”
他蹲在桌子旁邊,打着手電筒摸出上次醫生給準備的醫藥箱。提着就出了門,往樓上走去。
整個走廊裏沒有個人,每個宿舍都黑沉沉,安靜極了。齊成邁着大步,最後小跑起來,來到祁鐘宿舍外面,跟祁鐘說道:“我過來了,你開門。”
躺床上的祁鐘反應了好幾秒才消化了這句話,他慢吞吞地回答了個好,下床的動作也格外不穩當。但當他的手碰到門邊插銷時,這才反應過來有哪裏不對勁。
手上邊開着門,他邊想着,哪裏不對勁?
門開,齊成就進了他們宿舍,拉着祁鐘坐到桌邊,抽出溫度計讓他夾在腋下。
冰冷的溫度計剛剛夾好,祁鐘瞳孔也猛得擴大,唰的下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草他媽的!
他現在是吳游!
他不是祁鐘!
祁鐘的手腳都僵硬了,齊成按着他測體溫的手臂,“夾緊。”
下意識照做之後,祁鐘也抽着眼角,“你怎麽會在我的宿舍?”
他緊張到在黑暗咽了咽口水,口水咽下去就是火辣辣的疼,難為他還能說出這麽長的句話。
齊成在藥箱裏找着藥,“別說話。”
醫藥箱密密麻麻,感謝醫生的強迫症,讓每塊都幹幹淨淨,分區明顯。
齊成找出口含片,拿出片暗黃色的藥片抵到他嘴邊,學着喂小孩的樣子,“啊。”
祁鐘不自在地舌頭卷,把口含片吃了,藥片的清新感和藥味頓時襲來。
測量溫度要五分鐘,這五分鐘裏,因為祁鐘的嗓子和他正在睡覺的舍友們,齊成都沒說話,只注意着手機上的時間。
五分鐘到,他就立刻問祁鐘要了溫度計,将細長條斜過來,就能看到上面的溫度。
39度4,高燒,壞了。
作者有話要說: 齊成:污了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