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吃草的綿羊
富二代舍友舔了我嘴角的血,讓我等他回來
我翻牆的時候失去重心,被花欄上的尖端刺穿了小臂,可我一點也不疼,這是一個殺手該做的,我鼓勵自己。
我抖掉滾落在地時沾上的一身土,像一條斑點狗,可愛又微醜。
我捂着胃去上學,天快亮了,再不回去我要穿幫了,我摸摸口袋,我一毛錢也沒帶,手機好像也掉到江岸卧室了。
真是一無所有。
啊,我摸摸手腕,果然,我還有表,我之前總盯着它算江岸回家的時間,我連睡覺也沒取過。
我攔了輛摩托,把手上三百萬的表給他,我說你帶我去學校,這塊表給你,那人看了我一眼,他問我是不是從哪裏逃出來的殺人犯。
他慧眼識珠,我拍拍胸脯,兄弟你等兩年,終有一天我就是的。
他罵了我一句神經病就走了,摩托車尾氣甩了我一臉,沒眼色的家夥,你看看我這一身值....算了,我他媽居然穿着睡衣跑出來了。
這招走不通了,打出租說不定人家會報警,我不想被請去喝茶。
我捂着胃,開始競技跑,邊跑邊吐血,太美了,美的我沖天空大喊,我說我崇尚的美學回來了,我又可以變成那個吊天吊地的我了。
鮮血萬歲!
我狂奔到學校,依舊從原處翻牆,不知道為什麽牆變高了,我不小心蹭到了瓦,不知道有沒有抹上胳膊上的血,不然校方白天會瘋狂通報吧。
我走的時候把宿舍門的門禁鎖開着了,不知道哪個傻逼半夜上廁所給好心鎖上了,擰半天擰不開,敲門又容易引起阿姨懷疑,我沒辦法,只能跑到一旁的外廁裏整理儀表,還要等一會兒才能若無其事地回去。
我把胳膊上的那個洞沖在水龍頭下洗,可溫潤的水柱沒能将它射穿,我把一池子的血水放掉,然後将睡褲的邊扯了一截包在胳膊上傷口上,幸虧我畏寒所以總穿着長袖長褲,不然照短褲扯能扯到我蛋那裏去。
清洗完眼睛我仰頭閉了一會,然後大步跨到廁所牆角蹲下了,因為胃裏疼的我實在站不住了,我現在是真的很像要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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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眯着眼等,等到宿舍開了門,出了幾個晨讀的同學,我才晃晃悠悠起身,偷偷摸摸溜回去。
我身殘志堅去上課,卻在第三節 的時候暈倒了,胃出血。
醒來的時候我在醫院打點滴,胳膊也被包紮過了,我頭一次住院,不,我頭一次進醫院,我挺好奇,單獨一個病房,設備挺高級,看來是掏錢掏到位了,我沒聞到他的味道,我知道來交錢的不是他。
手機放在桌邊上,我拿起來看,是方娜的短信。
“臨時有事先走了,手機是少爺讓我帶給你的,小少爺好好休息,我晚上過來看你。”
桌上放了一杯水,應該是方娜的給我準備的,我面無表情把手機扔到了裏面,拔了點滴出了醫院。
我說不上過目不忘,但記憶力和方向感極佳,我順着小時候的記憶往基地走,自從跟了江岸後我沒動過一次回基地的心思,可就在江岸開始不回家的那一年,我總忍不住想,如果當初我沒跟着江岸走,會怎麽樣。
會不會還是沒心沒肺沒皮沒臉,是不是就不會擔驚受怕卑微低賤,是不是就不會變成現在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桂花哪裏都有,我卻貪戀他身上的,不該,真的不該。
我走到西郊的一座橋上,從白天走到黑夜,腳後跟感覺從腳骨上脫落了,作為少爺我已經很久沒親自走過這麽長的路了。
到這裏就為止了,我記不起了,記不起後來的路,也不知道前邊的路對不對,四周荒無一物,我看了很久,把那嚴格來說是四年半的日子在腦海裏過了一遍,因為我一直在按江岸給我的生日算。
很開心啊那時候,不知道空怎麽樣了,還是一堆人裏的老大嗎,再碰到我這種挂身上耍賴皮的小弟會一招破解嗎?
我在夜風裏哈哈大笑,冷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我低頭摸摸自己,還好,我還以為我已經被凍死了。
我順着原路返回了,其實就算我找到基地我也不會回去了,九年的時光把我都變成這個樣子了,裏面的那些人哪,變成什麽樣了?還活着嗎?成為合格的動畫片演員了嗎?空見了我還會手下留情嗎?
我走回學校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我依舊翻牆進去,牆變的更高了,我還在廁所待了會,這裏快成我vip地點了,等太陽升起,我溜進了宿舍。
我關了門上床就睡,我依舊在宿舍見到了我下鋪一人,他長得很一般,人卻很好,說話很慢很溫柔,他看到我後悄悄問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他去叫校醫過來。
我笑着搖搖頭,我說不必,我剛從醫院回來,請了假在宿舍睡幾天,你別着急。
我請個屁的假,在我老師眼裏我現在該是在醫院躺着打點滴,沒個三天回不來。
可學校裏沒動靜,說明江岸根本沒有找我。
江岸徹底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騙子,和走掉的應晨應風一樣,我身邊其實都是騙子。
我一邊痛哭着咬自己手指,一邊大笑着歡慶解脫。
我感覺自己已經分化成兩個了,一會兒是基地裏那個熱愛美學的混賬魔王,一會兒是愛而不得的變态狂。
都挺好,一個不缺,一個不少。
下鋪應該會學到晚自習才回來,我一個人享受獨處,很習慣的感覺,所以我得到了撫慰。
睡到晚上的時候我有點想吐,我知道我肚子裏沒貨可以往外倒,但我就是想吐吐,這大概就是別人所說的吐苦水吧。
搖搖擺擺去了趟廁所,朝着坑裏吐完,我回到宿舍,我沒力氣了,我也不是壯的和牛一樣,我會累,我走路很晃,一進門就撞到另外兩個還未說過話的舍友,我立刻道歉,我說對不起,我有點暈沒看見。
可他兩實在不識擡舉,那個渾身名牌的大個把我按在牆上,掐着我的下巴讓我擡頭,後邊小矮子笑的很老鼠一樣,我知道對不起老鼠,可我找不到別的東西,且委屈着吧,反正大家都不是好東西。
大個還沒吱聲,老鼠先叫上了,擺明的富二代和小跟班,我現在氣勢實在升不起來,因為我已經不是富二代了。
“你一天病兮兮的跟林黛玉似的,晦氣不晦氣。”
他的手指在我臉上劃來劃去,然後又在我喉結上打轉,我又想吐苦水了,但我不太敢在現在惹他,我怕自己被打死在這裏都沒人知道。
我可以死,但不能死的憋屈,換一句經典臺詞,我還有未了的心願。
“你把我弄晦氣了,我就不高興,懂嗎?”
他的指腹摸着我的嘴角,眼裏的情欲讓我反胃。
我舔舔嘴唇,吹了一晚上夜風,嗓子啞得不像話,我像個鴨子一樣問他:“哥哥怎麽才能高興些。”
人喜歡示弱的東西,動物也喜歡,他果然意味深長地對着我笑,我決定這輩子都不想看見他了。
“你伺候伺候哥哥,哥哥興許就會高興。”
我勉強挂着笑,咬破口腔內壁擠出點血來,“哥哥,我們半個月後約好不好,我昨天胃出血了,今天玩的話估計衣服還沒脫我就咽氣了,你不晦氣嗎,都不能盡興。”
他拿指腹擦掉我嘴邊的血,然後放進嘴裏吮吸,“你一定很美味。”他說。
我忍着惡心自誇,看吧,我這張臉走到哪裏都無敵,可唯獨入不了江岸的眼,真是盼什麽不來什麽。
我乖巧點點頭,他長的挺帥男友力也不錯,一把将我抱起來放到床上,給我蓋好了被子。
“我現在回家,明天要去國外參加一個比賽,回來後我要享用你,知道嗎?別讓別人碰你,要是你髒了,我就把你們一起剁了。”
我差點笑崩了,我他媽看起來像賣的嗎?不過如果不是被他徹底惡心到了,我真的可以把他收成我的小弟,他的辦事風格跟我太像了,想必很合得來。
他附身在我的劉海上親了一些,像在做印記一樣,然後叮囑,“我走了。”
盼了無數次的動作,第一次被江岸錯過了,不怪我。
我點點頭,他帶着鼠老弟離去,等他離開宿舍,我拿起枕頭下面的打火機把他親過的那處劉海全燒了。
自從江岸給我插了蠟燭後,我身邊總會帶一個打火機,我怕他跟我借火,可惜總是我多想。
我聞着頭發被燒焦的糊味安心入睡,在這裏不吃不喝蒙頭睡了兩天,然後正常上課去。
半個月很快,我不過睜着眼看了十五夜的星星。
我剛考完月考,出門就接到了陌生人的信息,新辦的號,他卻能查到,有點能耐,他在問我見面地點,那個以為我成了他鴨子的天真boy。
我把書拿回宿舍擺放整齊,把最後一本翻開在書桌上,在草稿本上寫了兩行公式,在杯子裏倒上半杯開水,把泡面裏的調味帶撕開一半放着,然後我出了校園,在很暗的一處小店裏買了樣東西。
我到了約會地點,是我那日去過的小橋。
我當時發給他地點的時候他就回我一個微笑的表情,我對這個世界成見太深了,以至于我現在看着那個表情就想戳爛自己的屏幕。
他在嘲弄我,他敢看不起我。
這個世界上多的是惡狗,他不該滅我威風,把我當做一只聽話的綿羊。
因為我這只綿羊,不喜食草。
我潭真不是乖寶寶,想當某人的小羊,可他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