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在被子裏握住她的手。
溫暖很自覺地靠過去,出其不意地照着他的肩就狠咬一口。
向圖南嘶了一聲,沒拉開她,由着她咬,還摸着她的頭發笑:“這是怎麽了?變小狗了?”
溫暖松開牙齒,忿忿的:“哼,說話不算數。明明答應我的,我說分手你也不分的。”
他臉上的笑意僵了,摁着她的後腦勺将她摁在懷裏。
沒吭聲,歉意愧疚都在這沉默裏。
溫暖其實沒真生氣。
初戀呢,很少有不作的,何況是那個年紀,更何況是她以前的性格。
當時向圖南是抽煙喝酒愛打架,脾氣還差;她是作天作地愛打他,事兒賊多。
天生一對作逼。
那時她最愛将“分手”兩個字挂嘴邊,稍不順心不是打他,就是提分手。
向圖南大部分時間是哄她:“喲,這是怎麽了?我看看。生氣了是吧?生氣也不能不要男朋友了啊,這麽帥的,甩了可難再找到。”
有時碰上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是:“分個屁!有事說事,別整天想着分手。我看你就是閑的,欠收拾。”
她氣得要打他:“那你收拾一下試試看!”
他還真收拾了。
要麽是将她摁到牆上,要麽是反剪着她雙手用力抱着,反正不讓她有還手的機會,然後吻得她喘不上氣。
Advertisement
他什麽時候松開她的,不知道,只知道每次到了後面,她的手不是纏着他的脖子,就是摟着他的腰,一點兒也不比他被動。
--
“沒真怪你。”她小聲道,手從他手臂下穿過去,摸到那個紋身,她心裏又熱起來,“就是覺得你這人有點不行,紋這個在身上,這是不想找老婆了是吧?要不然誰以後跟了你,跟你親熱的時候看到我的名字,肯定得怄死。”
他沒忍住,笑了。
将她抱得更緊,低頭用力親了她一會兒,輕咬着她的耳朵,氣息熱熱地掃着她的耳廓:“哪個姿勢能讓你看到我背後,嗯?”
溫暖一愣。
慢慢回過味來。
這個人。
她面頰滾燙,不由地笑了。
傳統的,坐他腿上,後入……
好像……還真沒有。
她笑,輕輕地在紋身處掐了一把,又低聲問:“你不是說……”
他沒再多言,只又低頭吻她,順手剝了她的睡衣。
但是卻止步于此。
溫暖一顆心提在半空,半天沒等到着落,有點着急:“你……”
“不做。”他低笑,“難得做次客,淨想着這種事,不像樣。”
--
其實回房前,他又被那三人開了次涮。
倪信輝打頭陣,遞了個套兒給他:“房裏沒備,這個你拿着。做男人,不能不行。等會兒好好表現給弟妹看看。”
“一個哪兒夠。”何振辰笑着,從褲兜裏變戲法似的也摸了一個出來,塞到向圖南手中時還帶着體溫,“好好表現,哥哥也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向圖南一臉無奈地看着最後一個人:“軒哥,你的呢?拿出來吧。”
程承軒微笑着将手摸進褲兜,遞給向圖南時還語重心長叮囑他:“我這個能用就用,不能用就算了。別太勉強。真的,不行就去治,千萬別勉強。”
話音落,三個人快笑趴下。
沒拿整盒,要得就是這個效果。
向圖南在一片笑聲裏,揣着三個避孕套,走向自己的房間。
想笑,也感激。
那三個避孕套,現在還在他的長褲口袋裏。
沒打算用。
他的身體恢複得還行,完全可以支持一場溫和的□□。
可是這是隔了五年後的第一次,在他心裏的意義并不下于以前真正的第一次。
所以想要完美一點,更完美一點。
另有一層,一旦真做,他覺得自己會失控,害怕因此牽扯到傷口,延長愈合期。
所以要暫時忍耐,讓自己盡快完全康複,對暖暖就是想背就背,想抱就抱。
在生死邊緣走過,他現在遠比以前惜命。
曾經溫暖還需要攔着他出去打架惹事,現在在出手之前,他絕對要慎重考慮。
不想受傷,更不想死,只想好好活着,能一直陪着暖暖,和她生兒育女,白頭到老,長長久久。
最主要的,還是溫暖最後一句話。
這是個在性事上都會為他考慮的人。隔了五年,她對他的感情不但沒有減退,反而比以前更溫柔體貼。
他在進門前所有的情緒,都因這句話變得無比熨帖。
所以,不想在今晚,不急于在今晚。
“今晚不做。”他壓着聲音,壓抑着內心的悸動,壓制着随時要噴薄而出的熱情,“再等半個月。”
等到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之後。
他們不是偷偷摸摸地茍且,是要長長久久地共度一輩子。
--
溫暖現在正迷糊着。
明明說不做的,那他現在是在做什麽?
可能是被子裏太熱,也可能是他的手太燙,她的身體裏像聚了一團火,燒不出來,全憋在心裏。
難受着,煎熬着。
“別……別弄了。”她扭着身體,想掙開他的手,想躲開他的懷抱,“我都腎虛了。”
也不知他是發了什麽神經,天天睡一塊兒,從不真刀真槍的來,就天天這樣弄她。
他是真笑了,手和嘴一起停下來。
“真虛了?”聲音帶着笑,有點啞,很不正經。
他的手和嘴在她身上,她難受;聽她的話離開了,她好像更難受。
這樣不上不下的,算怎麽回事?
可是他停下是自己要求的,再想讓他繼續,實在……很不好意思。
溫暖不好意思開口,只能用身體去蹭他。
大腦中還是亂的,身體很渴,像缺了水一樣。
想要他。
向圖南默不作聲,忽地低下頭,在剛剛離開的部位,重重咬上一口。
溫暖咬着嘴唇,聲音悶在喉嚨裏,出不來,雙手用力抱緊他的頭,又緩緩地脫力般松開。
向圖南從帶着體香的溫軟中離開,往上湊一點,親了親她微喘着的嘴唇。
“怎麽這麽敏感?”
溫暖欲哭無淚。
這下,該更虛了。
--
第二天所有人都睡到日上三竿。
溫暖看着眼下的陰影,無聲地瞪着向圖南。
他湊上前,仔細地看了看,笑道:“嗯,好像真得補補了……是有點虛。”
溫暖:……
無恥!
流氓!
兩人一起去餐廳吃早餐,那三位已經坐在桌邊喝咖啡,看到他們,難得沒有調侃。
吃完早餐,倪信輝和程承軒都要回家看看,溫暖也已經訂了回北京的機票,向圖南要送她去機場。
幾人在門口道別。
“弟妹,昨天有些話有點出格,別介意啊。我們就是想逗逗圖南。”竟然是最不正經的倪信輝。
溫暖笑了笑,表示理解。
程承軒拍拍向圖南的肩:“不多說,就一件,結婚時通知我們。”
向圖南笑着搗了他一拳:“廢話!”
何振辰笑看着溫暖:“我常駐這裏,就不道別了。不過弟妹,什麽時候咱倆切磋一下,臺球,還記得吧?我贏不了向圖南,只能贏贏他老婆了。要是連你也打不過,等你倆生了孩子,我再向小家夥挑戰。”
溫暖:……
幾人各自走向自己的車。站在車邊,把着車門,倪信輝嚎了一嗓子:“喂,忘了問,昨晚用了幾個?沒勉強吧?”
那三人又是快要笑趴下去。
溫暖有點懵,想問,結果被向圖南一把塞到車裏。
四輛車一輛接一輛離開。
溫暖還在惦記着倪信輝的最後一句話:“什麽用了幾個?勉強什麽了?”
向圖南彈了下她的額頭:“小孩子別多管閑事。”
溫暖噘起嘴唇,用力瞪他。
他看了眼前面專心開車的利叔,湊到她耳邊。
溫暖的神情就跟剛才的向圖南一樣,哭笑不得。
真是交友不慎,怎麽花樣這麽多?
--
溫暖先回家收拾一點行李。
不多,很快就收拾好。
随着他下樓,看着他将小行李箱交給利叔,再放到後備箱,剛剛坐進車裏的一瞬間,她就開始難受。
不過只是分開幾天而已,就已經相思成災了。
很沒出息。
他照例握着她的手:“提前一到兩天回來,我帶你在上海轉轉。”鼻子有點堵,他頓了一下,加了一句,“欠你的。”
少年時的承諾,到現在才有機會兌現。
還好,還有機會兌現。
溫暖更難受了,看着他的眼裏滿滿都是不舍。
他指了指自己的肩:“靠上來。”
到了機場,換了登機牌,行李箱非常小,也沒放違禁品,可以直接提上飛機。
她不舍得去過安檢,攥着他的手不肯松開。
向圖南摸了摸她的頭發:“時間來不及了,都沒能陪你吃頓午飯。”
溫暖:“我不餓。”
早晨吃得太晚是一方面,主要是将要和他分開。
向圖南笑了笑,擡腕看了下手表,催她:“進去吧。”
溫暖的嘴一下子就扁了,一臉委屈地看着他。
不抱一下嗎?
不應該再抱一下才走嗎?
她的表情實在是委屈得不行,他空着的那只手一伸,用力将她攬進懷裏。
“也沒幾天,很快就過去了。”
“嗯。”
“快點進去吧。”他松開手。
溫暖吸了下鼻子,小聲的:“那……我進去了。”
“嗯。”
她慢慢地松開手,看着他後退一步,轉過身去時,還扭着頭看着他,眼圈已經染了點紅色。
“我走了。”
他微笑着擺了擺手:“下飛機給我電話。”
“嗯。”溫暖吸了下鼻子,一狠心,扭過頭。
手腕上忽地一緊。
她立即停下來,轉過身,不解地看着他。
他手緊緊地扣着她的手腕,滿臉的笑意:“我也挺舍不得的。幹脆,我送你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