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溫暖終于如願以償得到了他的吻,胸口還燙着,要燒着一樣,後背因為貼着牆,一片冰涼。她在冷熱中煎熬着,想推開他,又想把他抱得再緊一些。
外面的聲音傳了進來。
“圖南這是饞壞了吧?就這麽點兒時間,他都不肯放過弟妹?”這是那個最蔫壞的倪信輝。今晚調侃向圖南,就他話最多。
“廢話!你憋五年試試看?”何振辰的。
“所以可能是真憋壞了,弟妹才說他不行。”這是程承軒。
聽那音量,明顯是說給裏面的人聽的。
這幫損友!
溫暖被親得迷迷糊糊,那些有意酸他們的話,她其實聽得斷斷續續。
他卻忽然松開她,嘴唇一直吻到她耳後,壓着聲音問她:“我不行?”
聲音暧昧而危險,他還有一下沒一下地親着她耳後敏感的地方,胸前最脆弱的那一點也被揉捏着,溫暖都快要瘋了。
她急促地喘息着:“又沒真做過……”
重新在一起過後,他從來沒有真刀真槍地做過,她哪裏知道?
他輕笑,咬了下她的耳朵:“晚一點試一下。”
抽出手,幫她整理好衣服,溫暖還靠在牆上喘息着,本來雪白的臉上早已經浮着紅暈。
他忽然低下頭,猛地在她臉頰上咬了一口。
“能站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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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壞了!
溫暖咬牙,擡起一只腿,還沒頂到他,就被他一把握住。
她穿得是裙子,光着腿。他的手握着她的大腿,順勢往上一滑,隔着一層布料,手心重重一壓。
溫暖終于沒忍住,叫出聲來。然後被他故技重施,用力吻住。
這一下是真的腿軟到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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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有三個人一邊看笑話一邊等着他,向圖南還是很耐心地等溫暖緩過勁來。
“好點了嗎?”
主要是外面有人,溫暖又羞又氣,狠瞪了他一眼。
向圖南輕笑,又問:“還有要問的嗎?”
她搖頭。
不是沒有,是不想一下子問完。
也不舍得一下子問完。
當初在一起時,她最喜歡聽他講他以前那些事,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一直到遇到她之前。
這次重新在一次,感覺好像又重新初戀了一次。
從分手到重逢,正好一千九百個日夜,這當中的事,她想讓他慢慢說給她聽。
向圖南又親了親她才離開。
隔着一道門,她清楚地聽到那三個人打趣他的聲音。
溫暖的臉又熱了。
的确是太黏糊了。
比當初剛在一起時還要黏糊。
等那股熱意稍退,她進了浴室,脫光衣服後,從鏡子裏看到了自己。
胸口有一大片紅色。
她的手指從那片紅色上滑過,腦中驀地想到他剛才提到的最後一次。
那一天,也是在鏡子前,他将她抵在洗手臺前……
溫暖雙手捧着臉,手心裏滾燙。
那時怎麽那麽大膽啊,明明只是第二次。
手指又往下滑了一點,刮過仍然十分平坦的小腹。
溫暖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
那個寶寶,應該是第一次時來的。
因為第二次時他們是有做保護措施的。
只有第一次,因為并沒有計劃,是一時情難自禁,所以不得已,采用了體外的方式。
當時的他和她,都并不知道這種方法其實并不安全。
溫暖用力在臉上拍了幾下,不讓自己繼續想下去。
她喝得酒不算多,正好可以助眠。洗完澡躺床上,溫暖抱着被子,很快就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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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男人那邊。
這會兒,倒沒人再打趣向圖南。
手裏捧的,也不是酒,而是茶。
一直嘲他最狠的倪信輝都換了一副正經面孔:“這是,真不回美國了?”
向圖南端着杯子,慢慢地抿了一口,點頭。
“可惜了。”程承軒說。
向圖南無所謂地笑了笑:“回國一樣可以做。對我來講,暖暖最重要。”
那兩人都是一陣唏噓。
終究是喝了酒,平時就好奇的東西,終于趁着這點酒勁兒,趁着這高興勁兒,還是問出來。
“當初怎麽就分了?”問話的是倪信輝,
向圖南手緊握着水杯,垂眼苦笑。
“少不更事。拿幼稚當成熟,拿沖動當勇氣。”他擡起眼,眼圈是無法掩飾的紅色,“其實根本不懂如何去愛一個人。”
結果傷害的,是自己最愛的那一個。
氣氛忽然變得凝重。
幾人俱沉默。
當初向圖南酒後吐真言,清醒後卻再沒提過那個女孩子,他們三人私底下就斷定,要真有這麽個女孩子,這絕對是真傷着了。
本以為是他被辜負,但現在聽來,卻是他對不起人溫暖。
坐在向圖南身邊的程承軒拍了拍他的肩。
沒說話。
向圖南只笑了笑。
他是想到了那個孩子。
要是當年他沒離開過,以他的脾氣,那個孩子很大可能是會留下的。
那麽到今天,都該會打醬油了。
但是最心疼的,還是當初那個孤單又倔強的溫暖。
沒有人幫她分擔,也沒有人陪着她,只有她一個人,在醫院放棄那個孩子時,她該多難受。
何振辰笑着打斷這種僵硬的氣氛:“其實弟妹很厲害啊。圖南,先透個底,就我們公司和弟妹公司,還有你哥這件事,你幫了弟妹沒有?”
向圖南擡眼,笑容間有幾分自豪和驕傲:“她不喜歡我插手她工作上的事。”
何振辰一拍大腿:“各位,那我就得吹一波弟妹了。”
假如向圖南沒有幫忙,以向東陽的性格,能搞定他,溫暖已經很有手段了。
重要的是,她做的方案可不是什麽一錘子買賣。
除了楊流舒這一次的代言本身,她還在後面留了兩個後手。
一是向東陽和楊流舒宣布婚訊的時候,會提到向東陽是在楊流舒給Z珠寶拍宣傳片時求得婚,這正好和這次Z珠寶的宣傳語相合,順勢當然可以幫他家宣傳一波。
等到了年底,楊流舒有一檔賀歲檔電影要上映,據說同期競争挺激烈,到時候他們就會放出消息,當初楊流舒代言Z珠寶的那支廣告中,那個男人的背影就是向東陽。此舉除了替楊流舒的電影做宣傳,他們這邊,當然可以跟着蹭一波流量。
最最主要的是,本來是一件大家都不開心的事,最後變成了皆大歡喜,四贏,真是想想就覺得牛逼。
“弟妹膽子真大。”何振辰豎了下大拇指,“你哥的主意都敢打。”
向圖南正端着杯子喝水,聞言從杯口擡眼看他:“你這話到底是誇人還是損人?”
何振辰高興雙手,哈哈笑道:“誇人,肯定是誇人,絕對的誇人。”
那兩人哈哈笑,向圖南瞅着何振辰,也笑了。
笑聲過後,忽然陷入短暫的寂靜。
向圖南坐直身體,端着水杯,神色陡地變得極其鄭重:“話不多說,以茶代酒,敬你們一杯。”
關心的話,他們不願多說,所以用酒灌他。
感激的話,他也不想直說,所以以茶代酒。
總之,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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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在睡夢中覺得呼吸不暢,迷迷瞪瞪地清醒了一點,才發現是向圖南回來了。
正在吻她。
他沒開燈,黑燈瞎火的,只床邊一個黑影。
她從被子裏伸出一只手臂,纏到他頸上,一開口才發現聲音睡啞了:“幾點了?”
“快三點了。”
她心疼壞了:“那快去洗澡上床。”皺了下眉,“又喝酒了嗎?”他身上還有很濃的酒味。
“沒。喝茶。”
這麽晚喝茶?
不管了,還是趕緊洗澡上床睡覺吧。
他沒動,反而又将嘴唇貼到她的唇上,親完嘴唇親臉,再親到耳朵,含混不清的,每個字都熱得燙人。
“我想要你。”
想要她。
這是剛才和他們在聊天時,突如其來湧出的渴望。
因為他忽然想到那年冬天,看到她被另一個男人牽着手時的情景。
他曾經恨了溫暖大概一個禮拜。
可是一個禮拜過後,他就想通了,理解了她。
只是從那之後,他腦中總忍不住想像她跟那個男人在一起時的情景。
他不止一次想像過溫暖和那個男生在一起的樣子。
所有曾經屬于他的,慢慢都會給那個男生,向圖南這個人,漸漸會從她記憶裏淡去。
嫉妒,嫉妒得快要瘋了都。
即使到了現在,已經知道人還是他的,完完全全只屬于他一個人,一回憶起那些,心裏還是難受的。
想跟她親熱,想占有她,想讓她打上自己的烙印,想确認她還是他的。
尤其是知道他們曾經有過孩子,那種感覺完全不一樣的。
私心裏他是真的想讓溫暖現在就再懷孕,讓他有機會陪在她身邊,把以前虧欠的都彌補給她,雙倍彌補。
溫暖并不知道他想得這些,單純以為他是要兌現離開前的那句話。
她睡得全身發軟,撫摸他頭發的手是軟的,聲音也是軟的:“那你快去洗澡。”想到他的身體,終究還是不太放心,又小聲道,“你身體吃不吃得消?要不……我來吧。”
黑暗裏,他的嘴唇在她耳邊停留了一會兒,悄無聲息擡頭,去了浴室。
溫暖擁着被頭,聽着浴室傳來的水聲,忽然間心裏就一片兵荒馬亂。
其實這幾天他有預熱,可是還是慌,比第一次還要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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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那次,對溫暖來說,真是意外。
當然,向圖南是不是早有謀劃,她就不清楚了。
當時是高考完的第二天,上午他們和一幫人一起去臺球室混了半天,又一起吃了午飯。午飯後有人提議去打牌。溫暖高考前有部小說未看完,惦記着結局,懶得去,就拉着向圖南回他那裏。
因為過幾天他要回老家,她其實挺舍不得的,想多跟他單獨處處。
向沐陽是向圖南的小跟班,雖然他倆想獨處,這小子還是跟着回家了,然後被向圖南三語兩語打發進自己的房間。
溫暖來過這裏,熟門熟路摸到床頭,盤着腿,認真地看起小說來。
向圖南給她拿了個冰激淩,她連頭都沒擡,邊吃眼睛還邊盯着小說書。
他坐到她身邊,拿了手機出來。
兩人都穿着短袖,胳膊偶爾還會碰到一起。
“給我吃一口。”他忽然說。
溫暖終于擡頭,先将手上的冰激淩遞過去,順便掃了他手機一眼:“在看什麽?”
他沒回答,也沒吃冰激淩,只突地扣住她後腦勺,把她帶到他懷中,低頭吻她。
兩人當初是靠一吻定的情,相處了近兩年,已經親吻過無數次。
可是這一次,她感覺有一點不一樣。
他的手不太規矩。
向圖南特喜歡親她,可是他的手一直很規矩,最多隔着衣服揉捏她的身體,唯一一次最破格的,是摸過她的後背。
可是這一次,他摸的是前面。
溫暖手上還拿着冰激淩,怕化了,又覺得癢,不由地掙紮了起來。
“不要這樣,癢死了。”
向圖南從她頸間擡起頭。
“要不要睡午覺?”
他的聲音有點啞,好像病了一樣。
溫暖想看小說,冰激淩又沒有吃完,不太想睡。
她搖頭。
向圖南沒說話,只是看着她。
溫暖舔了口冰激淩,又看一眼向圖南,也不知怎麽的,就不舍得拒絕他。
她伸直腿,将小說丢到床頭櫃上,大大地舔了一口冰激淩。
“等我吃完吧。”視線掃過他的手機,她順口問了一句,“你剛才在看什麽?”
他笑了一下:“你最好不要看。”
以溫暖的脾氣,這簡直就在是邀請她看。她三下五除二将冰激淩吃完,手往他面前一伸:“給我。”
向圖南将手機塞到枕頭下:“算了,睡覺吧。”
溫暖噘着嘴:“我數一二三。一……二……”
在“三”之前,他将手機遞到她面前。
這五年裏,溫暖一直在想,要是那天她沒堅持看他的手機,後面是不是就不會情不自禁。
事實上,當時看清他所看的,她還真被羞了一下。
他怎麽看那種小說啊?
他倒表現得十分鎮定:“這不是很正常,對我們這個年紀來說。手機給我。”在她将手機遞過去時,他說了一句,“都說了你不要看。”
好了,就是這句話,把她惹毛了。
就看了又怎麽了?
其實不算十分直白,但是很有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反而更容易讓人心猿意馬。
溫暖看了一會兒,呼吸不自覺就亂了。
“暖暖。”他叫她。
溫暖擡起眼,臉還發着燒,和他對視的一瞬間,不自覺咬住下唇,咽了口口水。
他跪在她旁邊,扣住她手腕,拿走手機。
可是沒有松開她。
他的手心很熱。
溫暖的呼吸更亂了,視線像是粘在他身上,想移開,移不動。
她就那樣圓睜着雙眼,眼看着他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然後,嘴唇貼上她的唇。
她那天穿得是熱褲,他的牛仔褲摩擦着她的腿,有點癢,可是都抵不上心裏的癢。
還熱。
說不出的熱,像要燒起來。
可能是天太熱了。
窗簾有點厚,房間的光線并不是十分明亮。
是不是要下雨?
可是感覺不像。
他的手摸到熱褲邊時,她用手攔了一下。
“害怕?”他低聲問。
溫暖看着身上的人,昏暗的光線裏,他的眼裏有一個小小的她。
她還知道,他的心裏,也有一個她。
她的手慢慢地縮了回去,搖頭:“不怕。”
這兩個字,一半是真心話,一半是在逞強。
他好像笑了一下,又低頭親她。
溫暖其實很緊張,無論怎麽試圖放松身體,還是緊張。
手中總想揪着點什麽,最後只能抱着他。
後面的記憶是混亂的,她記得最深的,就是痛。
好痛。
真的好痛。
無論她怎麽放松,都無濟于事,最後還是痛得哭了。
她一頭一臉的汗,混着眼淚,手還緊緊地抱着向圖南,心裏朦胧想的是:做了這種事,他倆以後肯定不會分開了。
終于一切平靜後,她痛得厲害,又哭得累得厲害,精疲力竭的縮在他懷裏,眼睛都睜不開。
她到這時才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會不會有小寶寶?”
他不斷地親她,很肯定地說:“不會。沒在你身體裏面。”
她安下心,卻故意小聲“吓唬”他:“反正真有了,我就打死你。”
“不會有的。”他一直親她,“要真有了,我們就生下來。”
他說不會,她已經安了心,沒把後面這句放心上,只由着他親吻她,一心想睡覺。
他又說:“暖暖,等後面去了我家那邊上大學,我就帶你見我爸媽。”
她閉着眼睛笑:“他們不喜歡我怎麽辦?”
他捉了她一只手,不斷親着:“不會,他們肯定會喜歡你。”
她忍不住笑:“我覺得也是。我這麽可愛。”
他揪了下她的鼻子,笑道:“臉皮真厚。”
她懶得睜眼:“你才知道啊。向圖南,我可告訴你,我們這樣了,以後你可不準再看其他女生,不準欺負我,要聽我的話,尤其是,不能跟我分手。就算我提了,你也不準答應,聽到沒?要不然我打你啊。”
他好像笑了,用力地抱了下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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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一下,浴室的門打開來。
向圖南的身影從那邊走到床邊,在黑暗中掀開被子,帶着一身水汽躺到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