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散場時,溫暖先跟陳祺一起坐公司的車離開,在駛離路家私人莊園沒多久,就看到向圖南的車停在路邊的一條小道上。
她跟陳祺和司機打了招呼,一路小跑着往那邊飛奔。
有點像做賊,又特別像偷情。
還沒到車邊,就見後座車門被打開,向圖南下了車,站在車邊。
她被他讓進車裏,看着前面的利叔,猶在驚訝。
利叔什麽時候來的?
他坐進車裏,汽車駛離小道。
溫暖還微喘着,可是心底下,卻是高興的。
只這樣并肩和他坐在一起,都覺得開心。
他是從上了車後,就很自然地将她的手握在手心裏。
他的手心很熱,可能是因為喝了酒。
溫暖回握他的手,輕輕将頭擱到他的肩上。
“有點像偷情。”她低笑,“好好玩。”
他也笑,反複揉捏着她的手,忽然一只手托上她的下巴,她剛被迫着擡起頭,就被吻住。
溫暖被吓着了。
利叔還在前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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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然吻着她不放,只伸出一只手關了隔音玻璃。
溫暖放松下來,任由他用舌尖撬開她的牙關,侵入口中。
她的手仍在他手心裏,握得微微出汗。
并不算很熱烈的吻,但是十分綿長。他好像舍不得離開她,反反複複親吻着她。
溫暖被親得迷糊,一只手被他握着,另一只手一直松松地揪着他的襯衣。
最後結束時,她還暈乎乎的。
“暖暖。”他在叫她。
她應了:“嗯。”
他又叫了一聲:“暖暖。”
“嗯?”
他的唇忽然又貼上來,卻不再侵入,只反複用嘴唇摩挲她的唇瓣,又沿着臉頰,一路親到她耳下最柔軟的那塊。
溫暖心跳快得幾乎無法呼吸。
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耳鬓厮磨?
“暖暖。”他的嘴唇貼在她的耳邊,聲音啞而沉,“你受過什麽委屈,都跟我說說,好不好?”
溫暖有點懵:“什麽?”
好好的,什麽委屈?
她想細問,他卻忽然又吻上來。
這一次可熱烈得多,幾乎要将她吞下肚一樣。
溫暖像是熱鍋上被煎着的魚,拼命張着嘴,還是呼吸不到一點點空氣。
她只感覺,他好奇怪。
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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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在宴廳裏面。
路征程說完那番話,又看了溫暖一眼。
那種眼神,完全就是一個男人看自己曾經占有過的一個女人的眼神,赤/裸,暧昧,又好像在回味。
向圖南神色微變。
他慢慢抿掉杯中酒,冷眼看路征程。
“路哥,既然是秘密,為什麽還要告訴別人?”掃了溫暖一眼,他冷聲道,“那你妹妹有沒有告訴你,我曾經和溫暖談過?”
路征程的神色有一點點狼狽。
說沒聽說過,以程程對他的愛慕程度,有點假;說聽過,剛才那番話就顯得別有深意。
不過很快,他就恢複如常:“程程很喜歡你,一直對你一心一意。我只是想讓你明白誰更值得你去選。溫暖的确被我睡過。”
向圖南緊握着酒杯,手上青筋盡顯,讓人懷疑那杯子下一秒就得碎在他手心。
“可是我根本不信。”
他又看溫暖。
她本來在笑的,可能是發現他的異樣,慢慢地變成了不解和擔憂。
“我根本不信。溫暖以前根本不是這種人。她很單純,像個小孩子,還特別保守。我們是談戀愛,她都不肯……我不相信她會為了錢出賣自己。”他說着不信,眼圈卻漸漸紅了,因為壓抑着,呼吸變得急促。
路征程嘆了口氣:“人是會變的。話說回來,她跟着我時,是偷偷摸摸的,那誰又知道還有沒有偷着跟其他人睡過。”他忽然輕輕地爆了句粗口,“操,我可能被她耍了。她這麽精,誰知道第一次跟我上床時流的血是不是補了膜裝處?難怪後面那麽騷。圖南,你別傻了,要不說不定哪天你倆上床,她又能給自己整張膜出來。”
向圖南根本沒再聽下去,直接轉身離開。
在路征程眼中,向圖南是因為自己喜歡的女人被別人睡了,傷心退場,但事實上,他是去找向東陽發飙。
向東陽正在跟一個人說話,見他冷着臉過來,略微蹙了下眉。
三言兩語打發走那個人,兩兄弟挪了個位置。
“怎麽了?”
向圖南神色是咄咄逼人:“我讓你照顧暖暖,你都是怎麽照顧的?”
向東陽永遠都是那麽處變不驚:“嗯?怎麽講?”
不遠處有人,向圖南再生氣,聲音也是壓着的。
“路征程是不是欺負過她?”
向東陽啜了口酒,又和遠處某個和他打招呼的人點了下頭。
“是又怎麽樣?路征程是什麽樣的人你不清楚?她要行得正,怎麽會惹到路征程?”掃一眼四周,見頻頻有人注目這邊,他的目光愈發冷了,“注意一下你的言行舉止,現在這樣,像什麽樣子?”
“你從來沒有跟我提過!”向圖南才懶得跟他說其他的,“當初她跟那人分手了,你也沒告訴我,路征程欺負……”
“告訴你做什麽?”向東陽冷冷打斷他,“告訴你她跟別的男人分手了,你可以接盤了?這種不忠不貞的女人,有什麽值得留戀?圖南,我看你真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
向圖南忽然間明白向東陽為什麽這麽反感暖暖。
他無奈地笑:“嫂子以前也有男朋友。”
“那不一樣。”向東陽很冷漠,“那是在跟我之前,我并不介意,更何況流舒清清白白,我不想再聽到你诋毀她。”
隔着很遠一段距離,他看到溫暖站在那裏,不安地看着他們這邊。
她并不算矮,可是很瘦,看起來十分單薄。
他想到五年前,有了身孕,一個人獨自去醫院做手術的暖暖。
“哥,暖暖也只有過我一個。她還曾經有過我的孩子……在她最困難的時候,我都沒能陪在她身邊。”他仰了下頭,自嘲一般,“我為什麽要說服你呢?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暖暖值不值得我去愛,我自己心裏清楚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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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圖南将溫暖壓在座椅上,用力吻着她。
暖暖當然是值得他去愛。
他很清楚,路征程是在誣蔑她,可是也因為這樣,讓他更心疼曾經的溫暖。
溫暖并不明白他突如其來的熱情,但接吻十分讓人開心。
除了他剛才那句莫名其妙的話。
可是他後面卻又沒再問她。
那個熱得能讓人燃燒起來的吻結束後,他變得十分平靜。
又是去了她那邊,兩人下車後,利叔從後備箱裏提了一個小小的行李箱出來。
“南南的換洗衣服。”
溫暖想接,卻被向圖南搶了先。
“你身體……”
“沒那麽脆弱。”他笑,手又握住她的。
簡直就像是連體嬰,身體總要有什麽地方連在一起,一秒鐘都舍不得分開。
上了樓,将箱子放在卧室裏,并沒有急着整理,他就又抱着她吻了起來。
天,簡直就跟以前一樣,逮着機會就要親她。
就是以前沒現在這麽方便,經常親得戰戰兢兢,生怕被人撞見。
親完松開她,他看着她笑:“餓不餓?我沒有吃飽。”
她當然也是。
那種場合,大概很少有人能吃飽。
他拉着她的手去廚房,讓她站在一邊,看着他煮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面。
一碗?
還真的就是一碗。
兩人頭碰着頭,你一口,我一口,将整碗面連湯帶水吃了個淨光。
吃面時,嘴唇沾着面湯,還時不時親吻一下。
吃完面先後洗了澡,又面對面躺在床上。
窗簾放了下來,燈也關了。
只留了小夜燈,是很暖的暖橙色。
他在被子裏摸到她的手,握住。
奇怪,這個時候,他又不親了?
剛想到這,他忽然就親了下來。
溫暖忍不住想笑。
真是堕落了,好像人生中只剩下親吻一樣。
被子下面,她的睡衣無知無覺地被剝光。他的手陷在她的皮膚裏,一路滑過去。溫暖本能地抗拒了一下,又在迷糊中放松下來。
他松開她的嘴唇,不再親吻她,只靜看着她,觀察她臉上最細微的表情。
溫暖嘴唇微張,眼神裏帶着茫然,一只手還無意識地揪着他的睡衣,鼻息越來越重。
他的手指被密密裹住,被吮吸。
她猛地用力緊揪他的睡衣,又一點點松開手,抽了筋骨般躺在那裏,微微喘息着。
他低頭,親了親她微啓的嘴唇,用自己的舌尖舔她發幹的唇瓣,啞着聲低笑:“暖暖身上,還有比嘴唇更軟的地方。”
他的手指,現在就在最軟的地方裏。每抽動一點點,她都會輕顫一下。
她比以前還要敏感。
也更容易羞澀。
她将臉埋到他胸前,臉頰滾燙。
被子裏太暖,像被熱水泡着,她一動也不想動,只想一直被他這樣抱着。
他的聲音從頭頂傳進耳裏。
“以後有什麽事,都要跟我說。以前的那些,我也都很想聽。暖暖,你受過的委屈,我都想知道。不管是路家兩兄妹,或者其他什麽人。”
溫暖身體軟,也倦怠,心中明明是驚的,卻只軟軟擡頭看着他。
向圖南微笑着的臉就在她眼前,眼裏帶着水光,又比水還溫柔。
“以後不用怕路征程了。”你受過的委屈,我會幫你讨會公道。
他知道了嗎?
溫暖笑了笑,往他懷裏鑽了鑽,聲音又軟又啞:“我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你別擔心。”
感覺他在撫摸着自己後背,她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是真的累了,剛才他那樣,像是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氣,她每一個關節都是酸的。
朦胧睡去前,溫暖想到一個十分關鍵的問題。
他好像,還沒解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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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五,也是向東陽答應過的給答複的日子。
溫暖緊張了一整天,幸好,向東陽是個言而有信的,在她快要下班時,打來了電話。
“方案我很感興趣,一些小的細節需要再修改一下。”
溫暖很有種彩票中了頭獎的感覺。她是對方案有信心,可是她對自己沒信心。
向東陽對她有成見,不答應對他又沒有任何損失。
沒想到,竟然答應了。
溫暖幾乎快瘋了。
因為本身,這就是非常瘋狂的一個想法,完全是在她腦中忽然閃現的,說給任何一個人聽,都只會覺得她在癡人說夢。
沖進陳祺辦公室,語無倫次地說完,陳祺也快高興瘋了。
“改!按他的意思改!他想怎麽改就怎麽改!溫暖,你怎麽敢想出這麽瘋狂的想法。關鍵是還讓你辦成了。”
最驚訝的是鄭總,兩位下屬悶不作聲地給他搞了這麽個大新聞,他的心髒當場就不太好。
比聽到他家小公主摔了還要刺激。
“要暫時保密?因為後續還要利用這個炒作兩次?好好好,都聽你們的。陳祺,溫暖,你們幹得漂亮。下周我們擺慶功宴,給你們慶功。”
瘋狂過後,溫暖在自己工位上冷靜幾分鐘,給何振辰打電話。
“何先生,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之前我提過的那個方案,向東陽接受了。楊流舒會繼續為你們Z珠寶做代言。”
何振辰明顯也被震驚地不清,沉默好久才問:“他同意了?”
溫暖這時終于輕籲一口氣:“是的,何先生。新方案還有一點細節要修改,稍後會電郵給你。之前我們提過的再提高幾個點的時,我想等你看過新方案,絕對會覺得物超所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