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溫暖的心被“不得好死”狠狠的撞了一下。
她看着還攥着她手的那只手,想到這上面曾經因為她受過的傷,還有被子下,因為她再次裂開的傷口,更是覺得那四個字十分不祥。
“別胡說!”她說。
他眼裏忽地迸出亮光:“你還是心疼我,對吧?”
溫暖看着兩人的手。她舍不得抽開,可是也沒有勇氣回牽他的手,點個頭說一聲“是”。
向圖南眼裏的光稍微黯淡一點,語氣卻還是極為輕松。
“對了,送個東西給你。”他從枕頭下摸了個盒子出來,遞到她眼前,“以後要再碰到喜歡的,盡管告訴我,我送給你。”
溫暖遲疑地打開盒子,看着裏面玫瑰花型的鑽石耳釘。
她那個行業,要接觸各種資訊。女人在聊天的時候,也會聊一些奢侈品相關的東西,所以她知道這款耳釘很得女人的喜愛。
他是昨天才知道她有穿耳洞的。
當時她胡亂謅了個原因,然後他說“嗯,記住了”。
記住了什麽?
記住了做她的男朋友,要送她耳釘做禮物?
溫暖的手,用力攥着那個盒子,攥得酸脹生疼。
有只手攬着她的左肩,将她往他那邊帶。
“以後,只收我送你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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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沒辦法說“好”或是“不好”。念着他身上有傷,她不敢掙紮,也不想掙紮。
屬于他的氣息越來越濃,溫暖有點喘不上氣,手卻将那個盒子攥得更緊。
他的嘴唇壓到她的唇上。
并不是她以為的深吻,就這是那樣輕輕地觸碰一下,然後馬上退開。
放在左肩上的手挪到她的耳上,他像以前很多次親吻以後那樣,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耳垂。
“要不要現在換上?你的耳垂好軟。”
溫暖忽然間崩潰。
說不上為什麽,前面他說了那麽多,她一直都可以忍住。唯有這最後一句,忽然戳到了她的心窩裏。
她這輩子,到現在為止,只跟他一個人吻過。
以後大概也沒辦法再接受其他人。
更不會有人在親吻她過後,摸着她的耳垂,跟她說一句:“你的耳垂好軟。”就像她十多歲時,最青春年少時那樣。
向圖南被吓着了,連聲叫她的名字。
“暖暖……暖暖……”
“我是跟人處過,因為我那時,真的想重新開始。”她哽咽着,語不成調,“半個月,牽過手,就這樣。有一次他想親我,我躲開了,然後我就明白,我這輩子沒辦法重新開始了。後面我就跟他講清楚了,和平分手。”
他說他從來沒有過其他人,其實她心裏也一樣。
他的眼中閃過很多的憐惜,伸手撫摸着她的頭發,親吻她的眼淚,最後重重咬住她的嘴唇。
都已經想不明白當初為什麽會分開,明明沒有父母的反對,也沒有狗血的第三者插足,那麽的相愛,偏偏因為那麽一點陰差陽錯,分開了五年。
如果當初她沒有和別人處那半個月,如果他不是恰好在那半個月裏來找她,他們是不是很早之前就已經在一起了?
其實也未必,以兩人當時的性格,沒有這五年的相思和沉澱,即使當時和好了,應該還是要分手。
溫暖哭得快閉過氣,唇舌又被他占據着,徹底沒辦法呼吸,快要憋死。
好在向圖南适時松開她,只一下下啄她的嘴唇,小聲又溫柔地誘哄她。
“和好,好不好?暖暖,我們和好……”
他這個人,以前特別放蕩不羁,就算是想說點情話吧,也要繞着彎,乍一聽總感覺是在嘲笑人。
溫暖記憶裏,像這種直白的溫柔,幾乎找不到幾次。
可是她從沒有懷疑過向圖南對她的感情,願意相信他剛才說得每一個字。
她自己也從小就爽快,既然這輩子認準了他,也不想扭捏。哪怕她現在并不能确認他們可以一直走到底,都願意嘗試。
只是她心中梗着件事,想不通,沒辦法點這個頭。
向圖南雙手捧着她的臉,用兩邊大拇指幫她擦眼淚,一邊親她嘴唇一邊低聲哄着她。
“不哭了,不想現在點頭就不點……你呀,不哭了,好不好?哭得我心都碎了。”
少年時他可不是這樣說的。
那時他多壞啊,哄人也是帶着調侃的。
他只會說:“喲,還真哭上了。哭啥啊這是,哭着好看呢,還是想讓我心疼。”不顧溫暖的掙紮和拳頭,他利用體力上的優勢,硬是将她摁在懷裏,咬她的嘴唇,“好了好了,別哭了,我這不是心疼了嗎?嗳喲,我的心碎了,碎了,都碎成粉了。”
他就是這樣,總不正經,再真心的情話聽着都像假的。
可是他其實很寵她,是真的寵。
少女時代的溫暖可不是什麽柔弱小嬌花,那是一言不合就動手,會打人的。他脾氣那麽壞,挨了她的揍,也從來沒真發過火。
有一次她下手失了輕重,用指甲把他的臉刮了很長一條印子。
別人笑話他,他握着溫暖的手,歪着嘴笑:“打是情罵是愛,我老婆打我我樂意受着。反正我疼的是臉,她疼的是心。不過老婆,下次咱換個地方打,不打臉行嗎?我怕破相了,你不喜歡我了。”
她又羞又氣,背後無人時,卻哭成個小傻子。
心疼的。
她也問過向圖南,她這麽愛打人,他怎麽不生氣。
他叼着煙,斜睨着她,一臉“別說我瞧不起你”的神色:“就你那點力氣,撓癢癢呢是吧?”
可是他明明說過,要是其他女人先動手,他是會還手的。
于是溫暖很不要臉地把這理解成他對她的愛。
溫暖的眼淚又滾了出來,來勢洶洶,他根本擦不贏。
向圖南嘆了口氣:“真不該跟你分開這五年。當年我就應該像現在這樣有魄力,直接上去踹開那個人,把你搶回來。”
嘴唇又粘在一起。
“二哥!”房門被人用力打開,向沐陽高瘦的身影僵在門邊。
這個可憐的大小夥子,根本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看到了什麽,就聽到自家二哥一聲怒吼:“滾!”
“砰”!
門被用力帶上。
向沐陽狼狽地往自己房間那邊逃竄,跑到一半,回過神。
剛才,二哥和二嫂是在……親嘴?
他們和好了?
這一發現非同小可,向沐陽這一向沉不住氣的小夥子一下子跑得比剛才還快,回到房內就搖醒了昨晚跟他擠一張床的兩男人。
“靠,我二哥跟我二嫂和好了!都親上嘴了!”
另一間屋裏,因為溫暖一直沒點頭,兩人還不算重歸于好。而且因為向沐陽的出現,打斷了兩人之間好不容易才有的那點氣氛。
溫暖偏過頭,用手背抹掉臉上的淚。
“你還是吃了早餐再去醫院吧。”
“嗯。”
“我今天想回家看看,我媽出院也沒多久。不陪你去醫院了。”
“行。”他答得特爽快,“我讓沐陽陪我就行了。等我好一點,我再去看阿姨。”
兩人當初在學校裏談得轟轟烈烈,在家人面前,尤其是溫家人面前,還是一直盡量瞞着。不過溫母來開家長會時,向圖南曾經找借口去她面前露了個臉。
溫暖未置可否,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一件事。
“你這樣,就算我沒打你,你能爬長城?”
他倒是也沒遮掩,特別坦白:“我已經打算好了,到了長城腳下,你們上去時,我就說我身體不行,不去了。那大家肯定要問我身體是怎麽了,我到時候在說出來,讓你心疼。”他眼角彎了彎,忍俊不禁似的,“誰能想到你先動手,沒給我這個表現機會呢?怎麽樣,這幾年恨死我了吧?”
溫暖又氣又想笑,紅着眼睛狠剜了他一眼,氣呼呼地跑了。
這一次向圖南倒沒攔她,他雙手枕在腦後,靠在床頭,眼睛嘴角滿滿都是笑意。
失而複得的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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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在快走到自己房間門前時,才注意到手中的絲絨盒子。
果然是出了校園,就不一樣了,一出手就送這麽貴重的東西。這是六位數的那一款吧?至少也是五位數,頂她兩三個月的工資。
她想着送回去,只是以向圖南的性格,她要真這樣做了,這東西肯定轉手就被他丢垃圾桶。
所以,還是以後找個機會還一份價值相當的禮給他吧。
五位數或六位數的回禮……
想想就肉疼。
不過她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以前都沒有這樣斤斤計較過。
當初向圖南花錢大手大腳,一言不合就送她東西,她呢,也是對錢完全沒概念,他送什麽她都敢收,看到喜歡的,也是不計價錢的就買給他。
整兩個不心疼大人掙錢辛苦,愛亂花錢的傻叉。
現在,向家越來越有錢,她這邊,卻是江河日下,想還個禮都要肉疼。
溫暖拿着盒子回房間,祝燕飛還沒醒。不知怎麽的,她有一種出去偷情回來的感覺。她把耳釘盒子放進雙肩包裏,又趁着祝燕飛還沒醒,去洗手間裏重新洗了把臉,又仔仔細細化好妝,尤其是眼睛,哭紅了,別人會看出來的。
只是,她不知道,拜向沐陽所賜,現在這幢別墅裏的所有人都已經知道,她和向圖南和好了,而且還,親了嘴。
作者有話要說:
是這樣的,朋友們,作者想問一下,如果作者想發紅包,有人願意“凍”一下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