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姚世南和沈諾岚十月就要大婚, 苾棠心花怒放, 臉上天天都帶着笑,沈皇後看在眼裏, 也替她高興。小丫頭這麽歡喜, 那姚世南定然是待她不錯,就算不是親生的, 有妹妹在, 他也會盡力護着苾棠。将來她走了,小丫頭身邊還有這麽多人守着。
不過苾棠也有煩心事,那就是蕭玉靈。
自從沈書遠和禮部袁侍郎家的嫡女袁靜珍定下了親事,蕭玉靈就像被暴風雨摧殘過的鮮花一樣, 一夜之間就枯萎了。賜婚已經過去了三四個月了, 可無論苾棠怎麽安慰她, 她都再也沒有笑過,反而憂心忡忡地看着苾棠。
“棠棠, 你別勸我了,我沒事, 倒是你……”蕭玉靈握着苾棠的手,欲言又止,“希望、希望三哥将來不要辜負你。”
苾棠急得要死,她看蕭玉靈的樣子,頗有一種心如死灰、終身不想嫁人的勢頭, 這樣可不行,蕭玉靈要是不能在兩年內嫁出去, 将來可就要和親了。“阿靈,這世上比表哥好的男人多了去了,你別總是窩在這殿中不肯出門,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表哥他也就是生在首輔家,要是生在平常人家,不見得就比別人出色了。”自從賜婚後,蕭玉靈就再也沒有出過殿門,連昭文帝那裏都不去了。
蕭玉靈無奈地看着她,“棠棠,你為了安慰我,連沈表哥……連你表哥都編排起來了。棠棠,天家……無真情,以後你和三哥成了親,也不要像個小傻子似的,全心全意地信賴他,多少也要給自己留些餘地,知道嗎?”
“哎呀,怎麽又說起我來了。”苾棠發急,“現在咱們在說你的事。”
蕭玉靈嘆了口氣,“好了,別急,誰說我不出門了,過些天大哥成親,我肯定是要去的,棠棠也一起去吧。”
九月蕭昱霖和喬慕柔大婚,苾棠其實很不想去成王府,可她已經和蕭昱琛定了親,也算是半個皇家人了,再說,從沈皇後的關系來說,她還真的得喚蕭昱霖一聲表哥。有這兩層關系在,她要是連成王大婚都不去參加的話,難免會被人議論,反而惹人注目。
“我也去呢,到時候咱們一起去。”苾棠生恐她不去,決定前一天就留在坤寧宮,這樣她可以和蕭玉靈一起出門。
……
不光是三公主,大公主和二公主的日子都不好過。
沈書遠和袁靜珍被賜婚,三公主痛苦絕望,第二天姚世南就和沈諾岚定了親,大公主氣得昏死過去。這幾個月來,兩位公主可謂是度日如年。
二公主也沒好到哪去,七月的時候韓從瑾和白芳桐大婚,二公主失意醉酒,被秦英壽趁機得手。蕭玉彤不喜歡他,平時不許他近身,更不和他同房,而且還不許他納妾,也不許他有通房丫鬟。不過畢竟已經成親,被秦英壽禍害了大半個晚上,蕭玉彤第二天醒來發了一通脾氣,倒也不像第一次在安喜宮那樣暴怒。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事情不妙,她的癸水推遲了!就算是成了親,她也不想生下秦英壽的孩子,那樣的話,離她心中的韓從瑾就更遠了。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秦英壽早就買通了給她清洗貼身衣物的小丫鬟,知道她癸水未至,立刻就去了乾清宮。
“皇上!”五大三粗的秦英壽跪在地上,小眼睛裏又是欣喜又是擔憂,“二公主殿下她、她有孕了!”
昭文帝最近心中也是不痛快,聽到這個消息,陰沉的臉上倒是露出了一絲笑意,“這是好事啊。”慶王府的小郡主是他的一個孫輩,可惜被慶王帶到封地上去了,要是蕭玉彤也能生下孩子,就是他的第一個外孫了。這些日子大公主和三公主都不來他這裏了,他也知道兩人心裏痛苦,都是他親生的女兒,他心裏也不好受,難得二公主這裏還有個好消息。
“皇上,公主殿下她性子好動,臣擔心、擔心她像上一次一樣……”秦英壽遲疑道:“這是公主的第二個孩子了,臣萬萬不想失去這孩子,可公主她并不聽臣的,要是她執意騎馬,臣、臣怕攔不住她……”
想起蕭玉彤上次懷着身孕非要去打馬球,最後還墜馬小産,昭文帝的臉唰的一下沉了下來,“不能由着她的性子胡來,傳朕的口谕,二公主生産之前,不許騎馬。”小産對女子傷害極大,蕭玉彤要是兩次小産,身體肯定會吃大虧的,昭文帝可不允許自己的女兒這樣糟踐身體。
有了昭文帝的口谕,秦英壽胸有成竹,高興地回了公主府。
蕭玉彤确實想故技重施。她畢竟已經成親,要是懷上驸馬的孩子還要特意用藥小産,實在是說不過去,只能像上次那樣,假裝自己不知道有孕,制造意外。
可是她想要騎馬出府的時候,卻被秦英壽的衛兵攔住了。
這裏是公主府,府裏守護的都是蕭玉彤的侍衛,就算秦英壽派了幾個衛兵守在門口,蕭玉彤也不怕他,一揮手,更多的侍衛就圍了過來。
秦英壽急匆匆趕來,“這是做什麽?!都別動都別動!都是自家人,怎麽能動手呢?!”
蕭玉彤冷哼一聲,下巴高高擡起,睥睨而視,“小小衛兵也敢攔着本公主!秦英壽,讓你的衛兵讓開,否則——哼!”
“衛兵怎麽敢攔公主呢?他們只是不想讓公主騎馬罷了。”秦英壽笑道:“公主要去哪裏盡管去,只是皇上傳了口谕,公主生産之前,不許騎馬。這可是皇上的命令!”他說着,小眼睛眯了起來,掃了一眼公主府的侍衛們,就算他們是聽蕭玉彤吩咐的,可也不敢公開抗旨。
侍衛們果然遲疑了,悄悄地退了一步。
“生、生産?!”蕭玉彤大驚,他怎麽知道自己有孕了?
“對,生産。”秦英壽笑得格外溫柔,“公主有了身孕,還是不要騎馬的好,皇上也是為了公主的身體着想,擔心公主像上次一樣,騎馬騎出個意外小産來,這才特意下了這道口谕。公主,您要是出門,還請坐馬車,我的這幾個衛兵會保護您的。”
他話裏的意思很明顯,這幾個衛兵就是專門盯着她,不許她騎馬的,就算她坐馬車去別的地方,這幾個衛兵也會一路跟着她。
蕭玉彤臉色忽白忽紅,變幻不定,“不去了!”她猛地一甩袖子,進了大門。
秦英壽眯着眼睛看着她的背影,過了片刻,也跟了進去。
有了昭文帝撐腰,秦英壽将蕭玉彤盯得死死的,不僅她出門的時候有衛兵跟着,連她的貼身侍女出門衛兵也要跟着,蕭玉彤知道秦英壽這是防着她派侍女去買落胎的藥,其實她也沒打算用藥,就算大家心知肚明,她也要讓事情明面上過得去,用藥畢竟沒有辦法交待。
不過,衛兵不能進內院來,秦英壽又有職務在身,不可能時時刻刻地盯着她,蕭玉彤暗暗盤算着,總會等到好機會的。
這一日,秦英壽不在府中,軍營有事,他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蕭玉彤吩咐侍女把先前準備好的大風筝取了出來,“今日天氣好,本公主要去放風筝。”
侍女們哪敢攔她,再說放風筝也不是什麽大事。一衆人等來到園子裏,湖邊有一片平整的草地,一個侍女牽線,一個侍女舉着風筝,等到風筝在空中飛得四平八穩了,這才交到蕭玉彤手裏。
蕭玉彤牽着風筝,慢悠悠地在綠油油的柔軟草地上走了會兒,“你們都回去吧,別礙本公主的眼,一個個都灰頭土臉的,沒一個賞心悅目的,看見你們就氣悶。”自從上次一個大膽的丫鬟爬了秦英壽的床讓她給杖斃了之後,她就把身邊的侍女都換了,新來的這一批全都是姿色平平。
衆侍女都有自知之明,也知道自己不漂亮,被蕭玉彤罵了,低着頭退下了。
蕭玉彤牽着風筝,在草地上走來走去,看好風向,繞到了一棵大樹後面,果然像她所期盼的那樣,風筝線被大樹的枝桠挂住了。
蕭玉彤眼睛一亮,左右看看無人,飛快地把裙子掀起來別在腰間,雙腿盤住樹幹,雙手用力,很順利地爬了上去。說起來三個公主再加上苾棠,宮裏的四個姑娘就屬她最好動,打馬球她能來兩下,上樹爬牆也難不倒她。
她踩着粗壯的樹杈,看好了一枝細細的枝條,只要踩上去,她必然會掉下去。蕭玉彤看了看地面,這樹有些高,她心裏還是感覺到了一陣害怕,不過以她以往的經驗,這樣掉下去是不會摔斷手腳的。
想到上次打馬球墜馬時的劇烈疼痛,蕭玉彤有一瞬間的猶疑,她的一只腳試探着踩到那細枝上,閉上眼,念叨着:“韓從瑾啊韓從瑾,我這可都是為了你——”
“蕭玉彤!你給我下來!”猛聽得一聲暴喝,秦英壽沖了過來。他身形極快,像是一陣疾風從草地上刮過,很難相信,一個五大三粗的人能有這樣的速度。
機會稍縱即逝,來不及多想,蕭玉彤身子一歪,重心移到了細枝上的那只腳,一聲輕微的“咔嚓”聲,細枝應聲而斷,蕭玉彤驚呼一聲,直直地從大樹上掉了下來。大紅的衣裙在空中展開,裙擺上銀線勾勒的花紋在陽光下泛着光,她像是一只美麗的蝴蝶,翩然而下。
眼看着好不容易才孕育上的嫡子又要離自己而去,秦英壽心如火燒,目眦欲裂,将身體催到極限,恨不得化身為一道閃電,立刻趕到蕭玉彤身邊。
可惜他終究不是閃電,他的手堪堪擦到了蕭玉彤揚起來的衣袖,就聽見“咚——”的一聲,蕭玉彤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她摔得面色慘白,瞳孔渙散,連一聲痛呼都沒來得及發出,就暈死過去。
秦英壽又沖出幾步才剎住了身形,他回過身,眼看着蕭玉彤身下的草地被鮮血染紅,心裏麻麻木木,不知是痛還是恨。
聽到動靜的侍女們飛快地跑了出來,眼看着二公主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吓得面無人色,撲過來一疊聲地喚着“公主殿下”。
秦英壽呆呆地站立一旁,好半晌才被侍女們的哭喊喚得回了神,他冰冷的目光從這些侍女們身上掃過,臉上的橫肉不受控制地抖了兩下,“全部杖斃。”
留下這道殘酷的命令,他沒有理會哭喊求饒的侍女,也沒有理會躺在草地上血流不止昏迷不醒的蕭玉彤,大步離開了。
二公主再度小産了,昭文帝震怒,派人了解了前因後果,聽說蕭玉彤是從樹上掉下來,他還真沒辦法像打馬球那次一樣怪責到秦英壽頭上。畢竟是親生女兒,再生氣也不能不管,昭文帝壓着怒火,派了太醫去公主府。
這一次,蕭玉彤的好運氣用光了。
她踩斷的樹枝離地面太高,加上年初剛剛墜馬小産過,當時她為了和秦英壽生氣,并沒有好好保養自己,大冬天還要光着腳踩在冰冷的地上,到現在才大半年時光,身體尚未完全養好,這一胎懷得本就不結實,又從高處墜下,秦英壽盛怒之下也沒管她,蕭玉彤傷得太重,一直昏迷着。
太醫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她救回來,不過,她卻從此再也不能有孕了。
蕭玉彤看着太醫一張一合的嘴,好不容易才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她再也不能有孩子了?說不清心裏是個什麽滋味,有些酸痛,也有些後悔,她盡力忽略了這些不舒服的感覺,心想:正好,反正我也不想給秦英壽生孩子,懷不上也好,免得哪次被那禽獸得了手,又要受苦受罪地想法子落胎。
當晚,秦英壽沒有回公主府,去了他先前住的宅子,大醉一場,趁着醉意,還睡了一個丫鬟。
……
再過幾日就是團圓節,親朋好友間要互送節禮,主要是團圓餅。
肅王和苾棠定了親,有了光明正大來四明街的身份,這次的節禮是他親自送來的。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能進來,先前都是在門外等着苾棠。
看這宅子不大,卻布置得很是雅致,蕭昱琛心裏有些期待,要是能去小丫頭的閨房看一看就好了。
這宅子沒有男主人,沈諾岚在外院書房接待了肅王,派人給苾棠傳了話,讓她也過來。
兩人說了會兒閑話,苾棠才姍姍而來。她穿了件櫻粉色繡着玉蘭花的褙子,秀發如雲,戴着赤金累絲鑲紅寶的花冠,輕掃娥眉,淡點朱唇,白玉耳垂上戴着紅寶耳墜,輕輕一晃,擦過瑩白柔膩的臉頰,映襯着那臉頰上帶了一絲淡淡的緋紅。
“娘,琛哥哥。”她并未向肅王行禮,嬌嬌軟軟地打了招呼,聲音甜絲絲,讓蕭昱琛想到了她喜歡吃的桂花糕。
琛哥哥?沈諾岚嘴角一抽,倒也沒說什麽。她很高興自己的小呆呆開竅了些,至少知道梳妝打扮一番才來見未婚夫君,聽這稱呼,兩人私下裏還是很親密的。對此,她是樂見其成的,既然注定要做夫妻的,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兒端莊刻板,與夫君相敬如賓,還是甜甜蜜蜜的更好。
她本來還是有些擔憂的,畢竟女兒在白府生活了十幾年,自幼就見慣了她和白平昌相處時的冷淡疏離,她怕這給女兒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以至于影響到女兒将來的婚後生活。如今見寶貝女兒喚着“琛哥哥”,看肅王的眼神也是嬌軟中帶着一絲羞澀,顯然沒被她給帶歪了,心下大安。
“棠棠,肅王這還是第一次上門來,你陪着肅王在園子裏走走吧。”沈諾岚笑道。
“嗯。”苾棠應了,擡眸看向蕭昱琛。她心裏還是有些微的不自在,不知道自己這樣妝扮會不會太刻意了,好像是專門梳妝了給他看似的。
秋高氣爽,雲淡風輕。園子裏種了幾棵金桂銀桂,微風拂過,陣陣香氣随風而來,細小的花瓣從枝頭漫漫飄落,金黃色和乳白色交織在一起,纏綿着,缱绻着,像一對熱情擁抱的情人。
“棠棠,我很高興。”蕭昱琛低頭,輕聲說道。他湊得有些近了,說話時的氣息拂過了苾棠的額頭,帶着微微的熱意。
苾棠仰起臉,黑白分明的眸子很是清澈,那瞳仁中清晰地映着蕭昱琛的身影,“琛哥哥遇到什麽喜事了?”
“倒也沒有特別的喜事。”蕭昱琛笑道:“就是棠棠這樣特意妝扮了來見我,我很歡喜。棠棠,你真好看。”
苾棠微微側開了臉,她剛才就懷疑自己太過刻意,結果還真是,至少蕭昱琛就看出來了。
蕭昱琛何等敏銳,一下子就察覺到了她的不自在,借着衣袖的遮擋,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棠棠這樣做讓我很是高興,讓我覺得棠棠是在乎我的,我在棠棠的心裏還是比較重要的。”
“自然是在乎的。”苾棠沒想到他竟然也有不自信的時候,十分肯定地點點頭,“琛哥哥在我心裏是十分重要的。”
她認真地看着蕭昱琛,卻發現他頭上的玉冠十分華貴,玉質溫潤,雕琢精細,一看就不是凡品。她微微有些詫異,他平時很是低調,就算是衣飾華貴,也是那種看不出來的貴氣,很少戴這種一眼看上去就是極品的飾物。她又看了看他的衣服,依舊是一身玄衣,可衣襟袖口的花紋卻是金線繡制,腰上懸着的玉佩好似和頭上的玉冠是一套,也是極品。
“琛哥哥你是不是……也特意妝扮過?”苾棠不太确定他是有意還是巧合。
蕭昱琛毫不猶豫地給了她肯定的答案,“是呀,今天要來見棠棠,是我第一次正式上門,自然要打扮一下。怎麽樣,棠棠還滿意嗎?”
竟然是真的特意打扮了。苾棠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動,心裏甜絲絲的,“滿意。琛哥哥……很好看。”
兩人互相“誇贊”過,相視一笑。
苾棠領着蕭昱琛轉了一圈,這宅子本就不大,不過是住母女兩個而已,自然比不得王府,很快就轉到了苾棠住的院子,她纖白的手指朝着院門點了點,“這裏是我住的。”
蕭昱琛邁步進了院門,苾棠的手指還擡着呢,在半空中愣了片刻,才放下來,她就是指一下,并沒打算帶他進去啊。不過,他已經進去了,她又不能把他叫回來,好像不許他進去似的,只能趕緊跟了進去。
“這邊是書房吧?”蕭昱琛進了明間,指了指左手的西次間。
苾棠點點頭,和蕭昱琛一起進了書房。兩排大書架上擺滿了書,中間是黃梨木大書案,靠窗擺着一張軟榻,上面是淡綠色繡金菊的大迎枕,看起來十分柔軟舒适。
想着小丫頭平時懶懶地倚在大迎枕上,拿着本書打盹,蕭昱琛心中一動,走到軟榻邊坐下,修長如玉的手指撫上了大迎枕,果然很軟。
不待苾棠開口,他很快又站了起來,慢悠悠地負手出了書房,穿過明間,直朝着東次間而去,不用問,那裏就是小呆呆的閨房了。
大屏風上是萋萋蘭草,屏風後面就是他一心想看的,一張黃梨木拔步床,雨過天青的柔軟床帳用銀鈎分開兩邊,露出小丫頭的床鋪來。
櫻草色的床褥,只在邊緣繡了蔓蔓花紋,想來小丫頭皮膚嬌嫩,要是中間也繡了花,估計要硌得她睡不着了,床腳整齊地疊放着薄被,因為是折起來的,看不清繡了什麽花,只知道被面也是櫻草色的。
苾棠見他只管盯着自己的床看,不由得有些臉熱,輕輕咳了一聲,“琛哥哥,你喝不喝茶?”
蕭昱琛這才收回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黑眸中別有意味,“棠棠的茶,自然是要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