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動天痕

第15章 冰崖之下

蕭臣陸無力地呼喚着蒼月，但蒼月并未出現，她擔心地環視四周繼續輕聲喚着。不遠處的白雪突然一動，一道寒冰滲出，蕭臣陸撥開冰雪，發現蒼月已結了冰，失去法力。

蕭臣陸擔心地握了握小雪的雙手，忍着身上劇痛，背起小雪，向着茫然風雪踏去。

雪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腳印，蕭臣陸背着小雪迎着風雪蹒跚前行。終于見到前面有一個山洞，得先躲過這陣風雪再走才行。

火折子被冰住打不出火，而小雪的體溫越來越低，臉色越來越蒼白，身體也不停地顫抖起來。蕭臣陸着急不已，只得将自己的外衣拉開：“反正都是女的，這不算流氓”說罷将小雪擁入懷中，以自己的體溫為小雪取暖。

風雪凜冽，直往洞中刮來，蕭臣陸只得把小雪抱得更緊以抵禦寒風，嘴裏吐着寒氣，眼皮越來越沉重，不會就這麽把命送掉吧

當小雪緩緩睜開眼，眼前的蕭臣陸已如冰雕般僵住了，就連眉毛發髻都結了霜。看到為救自己而脫衣的蕭臣陸，小雪臉微微一紅，推了推蕭臣陸。雙手碰到的是……可蕭臣陸雙手仍緊緊地護着她。

看到這種情況，小雪連忙運起仙法：“臣陸大哥，不臣陸姐姐，你一直保護着我，現在就由小雪來救你！”小雪将光芒直輸入蕭臣陸體內。

撥去蕭臣陸眉宇髻間的霜雪，小雪害羞地探手到她的胸膛，還好心跳已恢複正常，看着她眉角稍動，小雪連忙尴尬地縮回手假裝睡着。

醒來的蕭臣陸第一時間緊張地察看小雪：“小雪！”他再次探了探小雪的脈象，露出喜色，幸好跟大哥學了點醫術，幸好小雪沒事了

小雪慢慢地睜開眼：“臣陸姐姐！”

蕭臣陸看着自己的衣衫，尴尬道：“那個，小雪啊！你可以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嗎？我不想讓人知道我的真實性別，還有你不要叫我姐姐，也可以不用叫我大哥，直接叫我臣陸就可以”蕭臣陸拉回自己的衣服。小雪“為什麽呢？”

“原因我以後會解釋，這個秘密你可以先保存嗎？這可是只屬于我們兩個的秘密哦！”蕭臣陸說

“好我答應你了……臣陸”不知道為什麽聽到只屬于兩個人的，小雪就想答應。

“謝謝你小雪”

看向外面風，雪淩厲，蕭臣陸感覺一陣陣暖意從小雪那裏傳來，瞬間明白過來：“是你救我回來……”

小雪輕輕搖了搖頭：“不，是你救我才對。謝謝你的溫暖。”

洞內出奇的寧靜，周遭只剩下包圍着蕭臣陸與小雪的一點光，二人的心跳交纏，似乎越來越快……

囚室裏，被兩個撻拔勇士架着的靖仇看着兇神惡煞的紅拂女，不以為然道：“我不會告訴你小雪在哪裏的，有種便放了我，跟我單挑！”

“好，我就看你多有種……”紅拂女笑着從腰間寶袋裏掏出一條巨型蠱蟲，拿着那條粗如手臂的蠱蟲在靖仇眼前晃來晃去。靖仇被吓得身體筆直。

“我不必跟你硬來，它能讓你開口！”紅拂女将蟲子放在靖仇頭上，任它蠕動。

靖仇吓得全身發顫，猛吞口水：“快拿開！”

“它不會咬死你，只不過會鑽進你的肚子裏，令你又痛又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想受苦便快說，小雪究竟身處何方？”

靖仇想要掙紮，卻被撻拔勇士抓得緊緊的，他只好死命地閉着嘴巴，不讓蟲子鑽進去。

紅拂女慢慢走過去夾着他的鼻子：“我不但要知道女娲石的下落，還要替二公主好好教訓你這大便。如果不是你，二公主不會變得這麽優柔寡斷！”

靖仇透不過氣只好張開嘴，蠱蟲乘機鑽了進去。抓着他的撻拔勇士放開手，他一下倒在地上痛不欲生地翻滾着。

紅拂女從囚室走了出去，向身邊的勇士道：“不管用什麽方法，一定要他說出小雪的行蹤所在。”

“還有那個道士怎麽樣了”

“他受傷過過重，在隔壁暈過去，一直未醒”

“看着點，別讓他死了，實在救不活就算了”

勇士為難道：“可是二公主剛吩咐過，他們動不得。”

紅拂女臉色一沉：“大汗會處理，你們別管。如果這小子還是嘴硬，不要留着！”說着，回頭準備離去，卻發現玉兒一臉心酸地站在那裏。

玉兒不可置信地道：“不要留着？你怎麽如此狠心？他不但是我們的朋友，還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這樣對待恩人？”

“那我們呢？我們的親人怎麽辦？明天就是先汗的忌日了，那可怕的詛咒又要降臨于我們撻拔……”紅拂女激動不已，“二公主，你可記得，當初離開撻拔是為了什麽？”

的确，取女娲石曾是她一往無前的目标，只是，在殺人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沒有想象中堅強，要犧牲別人來成全自己，她做不到。

“我絕對不會放棄的！”紅拂女面上閃過一絲寒意，“我現在就帶人去冰淵……”說罷，轉身離去。

靖仇倒卧在囚室的地上蜷成一團，肚子隆起，全身發黑，不斷抽搐。黑氣差不多要将他整個人給包圍，兩眼開始泛白，只能發出微弱的呼聲：“小雪……小雪……”

突然傳來一陣笛聲，玉兒吹奏着幽怨的樂曲慢慢走近靖仇。靖仇聽到音樂聲，肚子漸漸縮了回去，黑氣随着音樂彙于丹田慢慢消散。玉兒以擔憂的眼神看着他：“金蠶巨蠱，會在你肚裏亂竄，只要多延一刻，你将毒發身亡。我的笛聲，是安撫金蠶巨蠱的唯一方法，你暫時不會發作的。”

靖仇虛弱道：“你不想殺人，又不能背叛族人……左右為難，倒不如放了我。我救我的人，你殺你的人。一切聽天由命，不用在這裏幹痛苦。”

玉兒被說中心事，先是一怔，終于堅定地走向他：“是我的猶豫害了大家。現在，我就解決一切！”說着，一手扯開靖仇的衣襟探了進去……

蕭臣陸與小雪溫暖地安睡在光球之中，突然，一道青銅铿锵之聲傳了過來，蕭臣陸眉頭緊鎖，滿地的屍體，女孩的啼哭，一雙巨手抓住了她，想将她捏碎，身體傳來劇痛，那女孩就是自己

“不要”驚慌醒來，為什麽是自己。

小雪不解地望着他：“臣陸”

蕭臣陸放開小雪，朝後退縮，用力呼吸，平複着自己的情緒。

“你沒事吧？”小雪關切地問，“做噩夢了嗎？”

“嗯！沒事，都是假的我知道”蕭臣陸說着

這邊小雪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問道：“臣陸可以為我解答一個問題嗎？我想不通，為什麽舍命來救我的人，不是劍癡大哥不是靖仇？而是你”

蕭臣陸愣了一下：“這個問題啊！因為當時情況緊迫，只是我的身手敏捷一些而已我離你近些而已”

“除了功夫好之外，該還有其他！不顧性命，甘願犧牲，只有相愛的人才會為對方做出犧牲，對嗎？”小雪天真地問，“救我，也是愛嗎？”

蕭臣陸滿臉驚訝“不是，絕對不是！你看，吃包子是因為餓了，可餓了就一定會吃包子嗎？”

“當然不是，有饅頭米飯，又或者是別的。”小雪領會過來，“我明白了，臣陸對我的犧牲也可以是友情、親情、尊敬之情、憐憫之情，世上千萬種的感情，不一定就是愛！”

“說對了！”小雪的答案，又令蕭臣陸産生莫名的失落，抛卻莫名的情緒，望向洞外回過神來，“雪停了！”

“我們可以出去了！”小雪連忙拉住蕭臣陸離開，卻感受到她的心跳，“臣陸，你心跳得好快！”

臣陸不欲理會“風雪很快會再來，我們要抓緊時間！”

臣陸扶着小雪肩并肩地走着，可是冰天雪地裏，四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不知道要往哪個方向走。小雪毅然地跟着臣陸，她知道只要臣陸在，她一定會沒事。二人在沉厚的雪上留下長長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