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肖城三個臺階三個臺階地上了樓,嚴冬已經開着門在等他了。
肖城不得不承認,嚴冬雖然只有一米七八的個頭,但是身材比例卻很好,穿什麽衣服都像模特架子。
而且他天生長了一副勾人的鎖骨,穿襯衫的時候露出來那一排骨頭,看得人只想一把扯開襯衫,把他扒個精光。
事實上,肖城确實這麽幹過。
“春兒在嗎?”肖城每回來找嚴冬都像地下工作者似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還得掌握各種口技。
“我哥在家我當然在了!”肖城腳還沒邁進去就被突然冒出來的丫頭片子堵在了門口。“你來幹嘛?”
“你說你挺漂亮的小姑娘,能不能溫柔甜美一點,小心以後沒人敢要你。”肖城用手刮了一下嚴春的鼻子,得到了人家冷漠的回應。
嚴春是嚴冬的妹妹,兩個人在一個學校讀書,一個在初中部,一個在高中部。
嚴春因為長得漂亮,身後經常跟着一幫男生,有時候遇到難纏的,還要嚴冬出面解決。
後來大家都知道,高中部那個年級第一的學霸是小公主的哥哥以後,嚴春追求者的質量一下子提純了。一些成績吊車尾的或者長得需要回爐重造的都默默退出了追求大軍,轉成了暗戀。
“要你管!沒人要才好呢,沒人要我哥就得娶我!”嚴春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向嚴冬,臉上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紅色。
“瞎說什麽胡話,快去把後面的題做完。”嚴冬用手推了一下嚴春的頭,随後笑着把肖城拉進了屋裏。
家屬院的格局都是50平米的兩室一廳,嚴冬的爸媽住大屋,嚴春他倆住小屋,小屋的卧室裏有兩張桌子,一個上下鋪的床,十分擁擠。
每次肖城一來,嚴冬就會把嚴春趕到客廳去寫作業,為此,嚴春非常仇視肖城,雖然他來的次數微乎其微。
“你先在客廳裏寫,”嚴冬把桌子上的書本拿到客廳的餐桌上,對嚴春說,“一會我來檢查。”
別看嚴春對別人愛答不理,卻是十分聽他哥哥的話,只是嚴冬一轉身,他就大眼睛一剜,賞了肖城一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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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冬把肖城帶來的東西放到廚房,經過客廳的時候摸了嚴春兩下頭,就回卧室去了。
“哎……我這可真是上門找不自在,嚴春快把我煩完了。”肖城坐在嚴冬的椅子上,信手翻着課本。
嚴冬看着坐在那裏的人。他有什麽好,髒兮兮的,又沒文化,整天只知道打架偷東西,這種人本應該是他最看不上,最唾棄的啊,可是為什麽……
背手插上了門,嚴冬二話不說跪到肖城面前,迫不及待地扯他的褲子。
“冬子”肖城推拒着嚴冬的肩膀,不想讓他作踐自己。“別這樣!”
“怎麽?”嚴冬的動作停下了“有新人了?”
肖城想把嚴冬的臉擡起來,可是那人倔強地低着頭,只讓他看黑色的頭發。
“你再這樣我就走了。”又開始了,嚴冬這種慣用的冷暴力真是讓他抓狂。“跟你說了我不認識他,他掉河裏,我把他救上來了做了人工呼吸,他又愛幹淨,只穿自己的衣服,才在我那等的。”
肖城說完摟起嚴冬讓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這回嚴冬聽話了,只是仍然低着頭,他不想讓肖城看到自己的紅眼圈。
嚴冬的長腿環着肖城的腰,屁股被他的兩只大手揉捏着。
“你說你跟我鬧什麽啊。”肖城疲累地把頭埋在了嚴冬的肩窩。
其實他不需要解釋的,他沒有非跟嚴冬解釋的必要。
當初嚴冬哭着求他答應的時候,兩個人就說好了,互相幫助,無關其他。
只是嚴冬越來越收不住自己的心,他不光想跟肖城肆意地親熱,還想要肖城把心給他,想讓肖城再沒有別人,只有他。
重點高中的學霸,老師家長眼中的未來之星,在一個小混混的身下呻*吟承*歡,這種事若不是親眼所見,恐怕沒人會相信他是心甘情願。
嚴冬上身趴在桌子上,黑襯衫被高高撩起,下身的校服運動褲堆積在腳下,白色的內褲卡在膝蓋,随着一波一波的律*動寸寸下移。
“別出聲,小心你妹聽見。”肖城伏在嚴冬的後背小聲地提醒,聲音伴随着喘息沙啞得性*感。
嚴冬抑制不住自己的叫聲,只得把腦袋深深地埋進臂彎裏,可是肖城撞得太用力,最後那幾下他幹脆咬住自己的手臂,生怕出了什麽不該出的動靜。
餘韻過後,嚴冬仰着脖子躺在肖城身上,肖城拿紙裏裏外外地擦了一番,然後把累得還沒喘勻氣兒的嚴冬摟在懷裏,兩個半大小子擠在一張小椅子上靜靜地呆着,大汗淋漓。
“哥——”
“我操!”肖城慌張地推開躺在他身上快要睡着的嚴冬,“頭發!頭發!”
嚴冬瘋狂地順了順自己的頭發,照照鏡子,一切妥當,才去開門。
“你們上完課了沒啊。該給我講題了。”嚴春一邊說一邊探着腦袋想透過比他高大的哥哥往裏看。
但是被嚴冬直接推着去了客廳,肖城在屋裏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客廳裏,肖城一邊啃着雞腿一邊看嚴冬給嚴春輔導功課,時不時地湊上前去看兩眼。
“哥,你以後看到我們班的劉曉芳千萬不許跟她說話!”嚴春的心思俨然已經離開了學習。
“劉曉芳是誰?”嚴冬拿過自己的水杯,倒滿了涼開水遞給滿嘴油的肖城,問道“她怎麽你了?”
“她不要臉!”
“啧!”嚴冬用筆敲了嚴春的頭,表情嚴肅得像個老頭,“說過你多少回,小女孩不許罵人!”
嚴春縮了一下脖子,完全不在意,“可她天天在班裏說你是她老公,她是你老婆!”
沒得到哥哥的理解和支持,小姑娘心裏十分委屈。自己的親哥哥,每天被別的女生老公來老公去的叫,她心裏別提多生氣了。本以為跟嚴冬說說,讓嚴冬不要搭理她,哪想到嚴冬根本不站在他這邊!
“聽她胡說什麽,”嚴冬起身拿了塊手巾,扔給肖城,“這麽小的小孩,整天胡說八道。”
“哎呀你快說啊,說你永遠不跟她說話。”嚴春不想聽他說教,他只想聽他哥說不喜歡那個女生,這樣明天她就可以指着那個女生的鼻子說,我哥才不稀得搭理你。
嚴冬笑笑沒說話。這種無厘頭的東西,他實在沒興趣。
“冬子,”肖城看不下去了,嚴春那架勢,分明是只要嚴冬再敢頂一句嘴,她就敢哭天搶地,揭了房蓋。
于是他趴到嚴冬耳邊,悄悄說了句話。
嚴冬聽了嗔怪地看了眼肖城,意思是你就慣着她吧,但嘴上還是按照肖城的意思辦了,“行行行,我不跟她說話,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嚴春總算順了意,知道又是肖城的功勞,豪不吝啬地給了他一個友好的笑臉。
估摸着嚴冬的爸媽該回來了,肖城準備回去。
“我送你。”嚴冬走到門口,換上了鞋。
“少惡心我,在家看着春兒吧。”
肖城慢慢悠悠地走在路上,真是累壞了,回去一定要好好睡一覺。
然而他不知道,二樓陽臺上一直有個身影在注視着他,站了很久很久,直到他完全走出視線。
他不知道,那個人一直在等他回頭,只要他回頭,他就有勇氣不管不顧地沖下樓去,跟他說,他不想讓他走,他想每時每刻跟他在一起……
只是這些,他永遠都不會知道……
肖城回到北橋,掀開橋洞布簾,看到十來根蠟燭點滿一屋的時候,他很想把躺在草甸上的那個人生吞,活剝,再生吞,再活剝,循環往複一千遍。
“你點這麽多支蠟燭幹嘛,過生日啊?!”這可都是他半根半根撿來的!
齊嘉見肖城回來了,高興地撲上來,挺大的個子,壓得肖城一個趔趄。
“恩?”肖城看出不對勁了,“這被子……?”
“我的,給你睡,軟。”
“?”
齊嘉又回身兩手端着一個飯盒遞到肖城跟前“魚頭,給你吃,香。”
少跟我這造排比句!!
肖城看到凳子上放了兩雙筷子,又看了看飯盒裏已經涼透的原封不動的菜,“你吃了嗎?”
齊嘉搖了搖頭,“等你。”
點了十來只蠟燭的屋子,把每一個角落都照亮了,也包括兩個人的表情,都可以清晰地映入對方心裏。
肖城深吸了口氣,把草甸上的被子卷起來,飯盒蓋好,往齊嘉身上一堆,推他出去。“該上哪上哪,別在我這賴着。”
齊嘉站在門口,尴尬地笑了笑,“不傳染的。”
“什麽?”肖城一愣。
“我的被子幹淨的,沒有病。”院裏的人都不敢碰他的東西,說他有傳染病,可是他每天都有洗,東西也都幹幹淨淨的,不會傳染的。
肖城沒明白他的意思,但傻子臉上的失望表情讓他收斂了嚴肅态度,只用商量的語氣說了一句,以後別再來了。
齊嘉走後,肖城留了一根蠟燭,剩下的全吹滅了,睡前又上了一遍藥,還沒來得及想事就睡了過去。
只是再一次做了那個熟悉的夢。夢裏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反複叫他的名字。
“小城!不要哭,不要出去……”
“小城,小城,小城……”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