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節
了信王?”要知道韋蛟的事情不就是信王捅出來的嗎。
無論是顏懷芝還是崔元徽,到了他們這年紀,只要平平穩穩地為官理政,那便是風光一世,死後也得哀榮,他們從來不随意站隊,因為面對這種幾朝老臣,無論将來是誰登基都只會對他們以禮相待。若是現在随便地跟了誰,萬一挑錯了人那反而是麻煩,倒不如高高挂起,誰也不得罪。
崔元徽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慮,搖了搖頭道:“難說,難說。”
每年的春暖花開之時,長安城裏的牡丹花市也是一景,這花市既是比賽也能交易市場,種植牡丹的人家大多世代相傳,各有技藝,這也使各類品種的牡丹層出不窮,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常來賞玩選購。
李泱與李沛早已欣賞過各地進獻進宮的牡丹,可這牡丹花市依舊吸引着他們,每年高價賣出的那些牡丹花可不輸宮裏的那些貢品。
李沛指着一盆面徑有七八寸的淺紫色牡丹笑道:“要是論大,那這株便是當之無愧的花王了。”
那花主見二人氣質打扮像是官家子弟,更加賣力的推薦道:“這株牡丹在今年的花市裏可是獨一份了,郎君盡管去比去挑,要是別家的能比我這還大,那我就将這花白送給郎君。”
李泱低笑道:“八弟你可要買?”
李沛搖搖頭笑道:“大則大矣,到底是俗了些,并非上品。”
那花主一聽這話,便來了氣,道:“郎君這話可不對,人人都有的那才叫俗,像我這花的品相,可難找第二家,這怎麽能叫俗呢?”
李沛也不欲與他争辯,就跟着李泱一道走了,邊走邊道:“還是去別處看看吧,我方才聽聞有人在講前邊有兩株百藥仙人和蓬萊相公開得不錯,那可是難得的品種。”
方才李沛只是随意聽了一耳朵,聽的也不真切,李泱便攔了一人問道:“老丈,聽說這花市裏有兩株百藥仙人和蓬萊相公,不知在哪處?”
那老丈笑着指着一個方向道:“就在那裏,不過已經被幾個年輕郎君買下了。”
聽到這消息,李沛覺得頗為可惜,原想着要是能買下那兩株牡丹去獻給皇帝就再好不過了,今年地方進貢的牡丹,品相都一般,倒不如往年的好。
見他面上略微有着失望之色,那老丈還以為李沛是因為看不到那牡丹了才如此,又道:“那幾個郎君還在,想那牡丹應該還未取走,你們現在過去,說不定還能瞧見。”
既然已經來了,那多走幾步去看看也無妨,兩人走到那攤位前,才發現買走那兩株牡丹的正是游夙他們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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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行四人,除了游夙外,還有王原跟姚恒慶,這兩人李泱都認識,不過游夙身邊還跟着一個李泱沒見過的妩媚少年,那少年看上去十七八歲,衣飾華貴,青澀稚嫩與天生的媚态在他臉上渾然一處,眉心的那點紅胭脂更讓他顯得格外俏麗。聽到游夙他們稱呼李泱與李沛為薛王,景王後,那少年怯怯地跟着行了禮,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們。
李沛望了望那兩株牡丹,搖着頭笑道:“原來是你們買下了這兩株花。”
“景王也是來買牡丹的嗎?”姚恒慶問道,他又道:“若是兩位殿下喜歡,那随後我就讓人将這牡丹送到府上。”
李沛忙道:“這哪裏行,既然是你先買下的,那我再去尋別處的牡丹就是了。”李沛雖然沒開口要這花,可是也沒否認他原先确實是想要買的,那姚恒慶更是要做這順水人情了:“蒙殿下擡愛,我也不怎麽懂賞牡丹,只不過是瞧着樣子好看罷了,若是給了殿下那才是不枉負了這兩株牡丹。”
既然姚恒慶的話說到這份上了,李沛也不再推辭,笑道:“那要請恒慶割愛了,我回去之後就讓人将花資送去府上。”姚恒慶立刻笑着擺擺手道:“不值幾個錢不值幾個錢,景王不必與我客氣。”
他們幾人身後還跟着幾個侍從,其中有一人的手上已經捧了一株牡丹,那株牡丹通體白色,可花心一點為黃,李泱看了兩眼道:“那卵心黃倒也不錯。”
“是了,這株卵心黃是易州來的,顏色品相皆無可挑剔。”王原笑道,他長得一張娃娃臉,不笑的時候還有幾分英氣,一笑便只剩下親切了。
李泱點點頭笑道:“看來今日與美不會空手而歸了。
王原搖搖頭道:“這牡丹可不是我的。”他笑着擡了擡下巴指着那個少年道:“那是季夏買給藍雙的。”
方才一直沒講話的游夙,這時笑了笑道:“既然薛王喜歡,藍雙必定願意奉給殿下。”
藍雙方才已經聽了姚恒慶的那一番話,忙跟着道:“我當然願意奉給殿下。”也許是感覺到自己的語氣急了些,他連忙收了聲,半躲在游夙身後。
藍雙家裏本做些小生意,他也是嬌生慣養長大了,可是無奈他父親一趟生意賠了本,還欠債主不少錢,走投無路之下竟上吊死了,那債主家的人見藍雙容貌出衆,就将他抓走扣為人質,想讓藍家族裏的人來贖他,但藍家根本就沒人願意還那爛賬。那債主也是個有心思了,沒亂糟蹋了藍雙,反而将他調教了一番之後,轉手送給了游夙。
藍雙跟着游夙也沒幾天,還是第一次見到李泱李沛這樣的親王,難免有些怯,又怕說錯話,只好躲在游夙身側,藍雙比游夙矮了一個頭,此刻站在他身邊,更顯得楚楚動人。
“不必了,我也不過是随口誇一句而已。”少年人的小動作李泱都看在眼裏,看來這藍雙是游夙的新寵。
李沛顯然也是看出了點什麽,玩笑道:“這藍雙的相貌也稱得起這株卵心黃。”
“季夏身邊什麽時候有過那些俗人俗物。”姚恒慶揶揄地笑着,又繼續道:“之前上元節的時候…”話還沒說完,這時候游夙輕飄飄地看了一眼姚恒慶,他立刻住了嘴,摸了摸鼻子道:“季夏的韻事說上一天也說不完。”
其餘兩人不知道內情,只覺得是游夙不想提這些事,都笑了起來,可是李泱知道姚恒慶想說的是什麽,上元節那日姚恒慶撞見的不就是自己嗎,想到他竟将自己與這娈童比在一起,李泱的眼底微微升起點不快。
“薛王今日還是兩手空空,既然殿下不喜歡這株卵心黃,那要是殿下看中別的牡丹,就由我來出資,就當是我送給殿下的。”游夙道。
李泱看了一眼游夙,然後笑道:“多謝游少卿美意,但我今日也就是來随便逛逛,有沒有中意的倒無所謂。”游夙笑了笑,沒再說話。
幾人原本是要一同到成國公府用午膳的,現在又遇到了李泱他們,姚恒慶更是極力邀請,李泱與李沛也不好拒絕,尤其是李沛,才剛剛收下人家的牡丹,這點面子總要給的。
成國公是世襲的爵位,從開國至今,也算是望族了,那宅邸自然不會寒酸了去,不過這日成國公沒在府裏,自然也無法作陪。午膳設在後園的亭子裏,那亭子造在水榭邊上,春風夾帶着花香從水面上吹來,倒是十分舒适。酒過幾旬,李泱便借口更衣,先離了席。
方才飲用的是姚家自釀的桂花酒,去年釀好後便一直埋在樹下,這酒入口香甜,可後勁極大,幾杯下肚後,李泱的臉便泛上了緋色,他的酒量不差,可就是容易上頭,常常還沒喝上幾杯,就先紅了臉。
李泱本就不怎麽喜歡花香,剛才又用了些甜膩的桂花酒,這兩種氣味混在一起讓李泱的胸口有些發悶,李泱也懶得回去喝酒,他便讓那仆人先帶他去休憩片刻,這種大宅子裏時常備着些整潔的屋子以供客人席間小憩,那仆人又殷勤地問李泱要不要喝些醒酒湯,李泱擺擺手只讓他先去回話,就說自己稍後就回去。
這屋子邊上是片小竹林,倒聞不見什麽花香了,李泱也覺得舒暢了些,此時屋裏只有他一個人,他便松了松衣領,但還沒等他松口氣,屋門就被推開了。
“殿下更衣怎麽更到這裏來了。”
這把嗓子李泱不用看就知道是游夙,李泱理了理衣服,站起身道:“小舅舅怎麽也過來了。”
“怕你醉了。”游夙低低地笑着,伸手就要來摟李泱,但是被後者躲開了,李泱拂開他伸過來的手臂,道:“我的酒量還不至于那麽差。”
游夙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道:“我也覺得殿下的酒量沒那麽差。”他旋即又不依不撓地再次過來摟李泱,他的動作迅速而利落,這次沒讓李泱躲過去。
“那你就是呷醋了。”游夙從側面抱着李泱,他的頭輕輕地靠在李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