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了。”李泱突然改口道。
游夙挑了挑眉:“剛才殿下還說自己不是孩童,怎麽又變了?”
“我叫了你這麽多聲小舅舅,那你這個做舅舅的給外甥買盞燈也是應該的。”
“也罷,我不能讓殿下白叫。”
游夙往四處望了望,很快就發現前面一個賣燈的攤位前站着兩位妙齡女郎,正擡着頭挑選花燈。游夙碰了碰李泱的衣袖,道:“請殿下在此處稍候。”
李泱看着游夙走到那個攤位前,又見他對着那兩個小娘子說了幾句話,然後很快他就提着一盞蓮花燈回來了。
“小舅舅連女子的錢都要騙?”李泱嘴上揶揄着游夙,心裏感嘆着那兩人被美色所惑,可手裏還是接過了那盞花燈,他低下頭看着,那燈做得還算精致,只不過跟宮裏的一比就相形見绌了。
游夙又轉頭對着那兩個小娘子笑了一下,然後轉過頭來沖李泱搖了搖頭:“不是騙,是借,回去之後我自會遣人将錢財送到他們府上。”
李泱一手撥弄着那燈,笑道:“你也不怕讓人笑話了去,堂堂大理寺少卿,河北道行軍總管,竟當街向小娘子借錢。”
游夙又道:“那還不都是為了殿下,希望将來殿下能念着我點好。”
李泱擡眸,深深地看了眼游夙,然後随手将那花燈塞給了一個過路的孩子,那小孩拿了燈歡天喜地地走開了,李泱才轉頭笑道:“小舅舅用一盞燈就想收買人心?”
游夙見他将燈送了人,也不惱,只是笑吟吟地說道:“看來是收買不了殿下的心。”李泱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兩人原本就如此肩并肩地走在大街上,在路過一條小巷時,游夙又忽然拽住李泱,拉着李泱一同閃進了暗巷。
才剛剛停下腳步,游夙的吻就劈頭蓋臉地落了下來,李泱背上一僵,要知道在外面不遠處,可是人來人往的大街,站在此處,還能聽見外面叫賣聲,和路人高聲交談的聲音。如果此時有人在巷口停下腳步,再向裏面仔細望幾眼就能看到他們兩人。他雖然向來放`浪慣了,可是以他的身份,在大庭廣衆之下如此行徑是萬萬不能的。
也許是感受到了李泱的不自然,游夙低低地笑道:“殿下不要怕,不會有人看到的。”
“你過分了。”李泱正欲推開游夙,可是他突然聽見一陣聲音從巷口傳來,有人叫了一聲“季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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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聲音之後,游夙立刻将李泱按倒在自己的頸側,手也未曾放下,寬大的衣袖剛好能遮住李泱的側臉,将他的容貌遮得嚴嚴實實。游夙又往巷口望去,只見那裏站着三個人,為首的似乎是成國公的兒子姚恒慶。
姚恒慶幾人方才路過這裏,瞄到這巷子裏的這一幕,只覺得那人有點像是游夙。現在看仔細了游夙這陣勢,姚恒慶心下已經了然,只覺得是游夙在此與人偷情,看他身邊那人的身量,似乎很是高挑,倒不像尋常那種柔柔弱弱的娈童。
雖然游夙狠厲的名聲如今在長安是人盡皆知,不過他們畢竟是從前一道玩樂的老相識,姚恒慶就也不怎麽怕他,又玩笑道:“聽聞明日季夏就要趕赴營州,今日倒怎麽還得空在此呢?”
李泱緊緊地貼着游夙頸間的肌膚,他能感受到游夙脈搏就跳動在他的臉頰之側,溫熱的感覺不斷地傳遞到他身上,夾帶着熟悉的沉水香氣,用這種如此暧昧的姿勢。
游夙側頭看了眼李泱,然後用一種寵溺的語氣道:“前些日子剛得了個妙人,明日我就要啓程,今兒可不得見一見麽。”
聽到游夙這麽說,李泱忽然心中一動,不懷好意地伸出舌尖似有若無地在那人頸間一卷。
游夙對着那幾人笑了起來,又道:“我懷裏的美人可是心急了,幾位還是先去尋別處的樂子去,莫要擾了我們。” 原本他只存了兩分心思,可現在卻被李泱撩撥成了五六分。
姚恒慶他們聽了這話,也不好意思多留了,幾人邊走邊笑,沒想到今日還能見到這麽香豔的一幕,而對象居然還是游夙。
等到巷子重新歸于安靜,李泱剛想擡頭,可是游夙又重新将他按了回去,笑道:“殿下果真的心急了。”
李泱手中用力,将游夙推開:“小舅舅明日就要出發去營州,依我看還是早點回去,養足精神。”
游夙置若罔聞,一雙美目盯着李泱道:“我想要你,妙奴。”
又來這套,李泱笑着用手指勾過游夙的衣襟,将他重新拉近了些,然後湊上去吻住了對方的唇瓣,只不過這個蜻蜓點水般的吻在游夙回吻住他之前就結束了,李泱推開游夙,笑道:“我在長安等着小舅舅的捷報。”他說着就自顧自地往外走去,剛走到巷口處時,游夙卻又把他叫住了。
“殿下會想我嗎?”
李泱回頭望去,只見游夙靠在牆上,那張明豔的臉在暗色中只剩下個輪廓,但是從聲音中卻還是能聽出他是笑着的。
李泱也輕笑了一聲:“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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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校場上懶懶散散的兵卒,都快半個時辰了,可是這支五千人的軍隊還沒集結完備,游夙知道這是韋蛟給他的下馬威,昨日他到了營州之後,韋蛟稱病不見,只派副使與他接洽,今日又是這副光景,擺明了是不想配合。
從長安跟着游夙來此的禁軍已經排列整齊,等待校閱,可是另一邊節度使麾下的士兵隊伍渙散,勉強歪歪扭扭地排成了方陣。
接待游夙的副使名叫郭魁,看着眼下的場景,心中十分得意,這是特意給游夙準備的好禮。誰也沒把這個從京城遠道而來的行軍總管放在眼裏,這游家三郎不過是仗着家姐的裙帶關系才能到此耀武揚威,看他那副相貌就不像是個能領兵打仗的,這種人在京城只曉得花前月下,哪裏吃得了邊關的風沙。而且接觸下來,他覺得游夙脾性還算溫和,跟傳言中的不太一樣,倒像是個好拿捏的,這麽一來,郭魁一心只看游夙出醜,想着他該如何收拾場面。
雖然韋蛟吩咐過不必給游夙好臉色,可是人家畢竟官高幾級,郭魁面上還算是過得去,他對游夙道:“要不游總管還是先回去吧,等人到齊了,我再回去請您。”
游夙看起來并不着急,他淡淡地道:“既然來了,等等也無妨。”
既然他要等,那郭魁也不勉強,他也不怕游夙生氣,這是營州,是平盧節度使的駐守之地,難道還怵區區一千禁軍嗎?
“這天氣倒是不怎麽好,暗沉沉的。”游夙随口抱怨了一句,可是沒得到回答,他又笑道:“郭副使,你說是不是?”
郭魁一開始沒想到他是在對自己說話,這才接了這句話:“每年要開春的時候,總有風沙,游總管久居長安,怕是受不了這邊的天氣。”
游夙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繼續眺望遠方,搞的郭魁也跟着往那個方向望了望,可是什麽都沒看到。
“郭副使是哪裏人?”游夙又問道。
“益州人士。”郭魁答道。
游夙颔首道:“蜀地多雨,郭副使剛來的時候怕是也不能習慣吧。”
“我跟着節度使多年,早就習慣了風餐露宿,這點風沙算不得什麽。”
游夙很是贊賞地對他一笑,便不再講話。期間游夙像是站累了,還差人去取了張胡床。郭魁心中更加瞧不上游夙,才站了這麽一會子工夫就要坐下,這讓游夙更加坐實了草包的形象。
大約又過了一刻鐘,五千士兵才集結完畢,但是他們看上去跟上司一樣,絲毫沒把游夙放在眼裏,這些人都是參軍多年的兵油子,一般人還真的鎮不住他們。離游夙站得近些的人,甚至有的開始交頭接耳,議論起這新來的行軍總管,不時還發出爆發出一陣陣笑聲。
對于現在的情況,游夙并不意外,這時他已經站了起來,負手站在高臺上,垂着眼睛看着那些兵卒,他穿着淺紫的缺胯袍,肩袖上繡着對孔雀棱紋,其實這身裝束對應的服制品級已經高過了游夙的官位。
游夙走下高臺,停在了階梯之處,郭魁一路跟着游夙,有些摸不清他的想法。
“來人。”安靜了許久,游夙終于下達了第一個命令,一隊禁軍聽命上前,等待着游夙接下來的指令。
“把幾個兵馬使都抓起來。”在場的兵馬使共有十個,各自統領了五百士兵,他們一般立于兵前,十分好辨認。游夙的命令一下,禁軍立刻行動,将那十人抓了起來。
原本肆意妄為的士兵一下子亂了套,其中有大膽者已經高聲疾呼游夙為何要抓人,眼看着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