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個戀愛，可好？

第26章 不太一樣的道理

“問你呢，這個跟他們家的那個像不像！”申漾指着一個茶幾問袁華，古怪道：“你在胡思亂想什麽？一直不說話很奇怪啊！”

申漾已經很後悔帶他來挑茶幾了！這家夥像中邪了一樣，一路上都不說話，來了也不說話！剛剛幾家店的店員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們，就好像他們剛吵過架，還在冷戰，卻不得不來補充被打爛的家具一樣！

簡直莫名其妙！

“要不直接問他吧！”袁華撓頭，他并沒有注意這些，也不敢說自己還在好奇他打發時間的業餘愛好。

“已經問過了！”申漾放棄眼前這個又往前走，道：“他說随便挑一個。”

“那就随便找一個給他，咱們去逛街！”袁華道，他就不懂了，為什麽他們要穿成學生樣兒，來逛家具商場！既然他們已經穿了情侶裝，為什麽不去公園劃船呢？！

“……”就知道問你沒用！申漾無語，拿出手機拍了幾個他看着還可以的茶幾，發出去，對着手機道：“看到了選一個回我。早上打擾了，抱歉啊！”

申漾思來想去，他們家那種門口有酒櫃，酒櫃後是吧臺，吧臺邊放留聲機的風格，他真是不好擅作主張，結果還是得推回去，讓殷寧自己做決定。

“君を好きだけじゃ物足りない……”

“……”袁華剛要拿手機，發現聲音并不是從自己身上傳來，他探頭看了一眼申漾的手機，原來他們的鈴聲一樣，怪不得他早上會沖出來接電話呢！

不對，袁華好奇的看着申漾，早上他分明很着急的要接電話，現在卻看着來電顯示，沒動。

好奇怪啊！

那是一串數字。

“你好，我是申漾。”申漾接通來電，慣常疏離的聲音中有些難掩的期待。

“殷寧。我用駱骁的手機打的，你存一下。”殷寧在電話那頭道：“你現在在哪兒？”

“好。”申漾心下一松，軟了語氣，道：“西大街的家具商場。”

“？？？”袁華越發好奇了，電話那頭的人一定聽不出來，但是他能看出申漾并不明顯的變化，看來這個電話不是他正在等的那個。

“雖然我已經說過不用賠，不過顯然沒有用。他一會兒過去找你，你們定好了放他車上就行了。”

“五樓觀光直降梯口等他。”

“謝謝啦！”

“我明天開始白班，”申漾道：“一三五下班後可以去看老爺子。”

“好的，謝謝你，我會跟他說的。”

“？”袁華不明所以，不解的看着申漾。

“走吧，”申漾收起手機，道：“駱骁一會兒來，讓他挑吧！”

“別！”袁華立即拉着申漾，阻止道：“你可千萬別讓他挑！”

“怎麽了？”

“他……你不知道，他單飛之前是駱氏集團的少東家，後來他自己成立了公司，現在他的公司在省內商界都出名，并不比駱氏差。”袁華拽着申漾有心讓他立刻訂下一個最便宜的茶幾，眨着眼睛讓他一定要聽自己的，可申漾卻不為所動。

袁華破釜沉舟一嘆，八卦道：“你別看駱骁在家裏那個樣子，他要是個女的，殷寧就是被他包養的軟飯王，小白臉！”

“！”殷寧？小白臉？怎麽可能！申漾不理他胡說八道，抽回自己的胳膊繼續往商場中央的觀光電梯走，道：“那又能說明什麽？你知道的還挺多。”

“他是學長嘛，我們院拿他當典範，老師沒幾句話就開始讓我們好好向他學習，都快把他誇得能開出花兒了！”袁華嗤了一聲，自從他進班以後，聽見最多的就是駱骁兩個字，看到最多的就是關于駱骁的報道，他都要懷疑駱骁才是X大的私生子了！

見申漾實在固執，袁華只好跟着他，繼續勸說，道：“所以一定不能讓他挑，因為他絕對會把最貴的挑出來。你看他挑男人的本事就知道，眼睛是長在頭頂上只往上看的！”

“殷寧并沒有比他高多少。”申漾搖頭，心中覺得好笑，這都是些什麽呀！不過能從人海茫茫中挑中殷寧，駱骁的眼光确實好。那讓他來挑茶幾絕對錯不了，至少自己不用那麽辛苦了。

“關于他……”申漾問：“學校那邊還說什麽？”

“還能說什麽，說他是個能靠臉靠爹卻堅持靠才華的自主創業的典範喽。不過……”袁華言辭中多少有些不屑，說着他話鋒一轉，又坦然道：“也不算吹牛，他确實很厲害，跟他一比吧，怎麽說呢，我都覺得自己應該客氣的自卑一下。”

客氣的自卑一下！申漾在心底哈哈大笑，自卑就是自卑，還客氣什麽呀！

他問：“那你願意和他做朋友嗎？”

“？”袁華愣住了，為什麽會這麽問呢？他想了想，他見駱骁絕對不及見殷寧多，他和駱骁之間也遠不如他和殷寧熟悉，忽然被問到這個問題，他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回答，直言道：“不知道。”

“我只能确定不像對殷寧那麽抗拒。等等……”袁華仔細又想了想申漾的提議，越想越覺得可行，他眼前一亮，道：“仔細想想這事……我怎麽感覺有點興奮。”

“說說你心裏的想法。關于駱骁的。”

“這對你有幫助是嗎？那我好好想想應該怎麽回答。”

“确實有幫助，”申漾淺笑，他就不是個會說廢話閑聊的人，會問駱骁的情況完全是因為林溪。

能在茫茫人海中看上駱骁，林溪的眼光也不差。

既然如此他怎麽會那麽“衰”呢？

“不過你不用思考答案，直接說你最直觀的想法就可以了。”申漾補充了一句，他要的就是他最直觀的認知，而不是深思熟慮後的官方回答。

“他有光環。別看他在家裏那麽乖，工作中卻以雷厲風行著稱，他本人在賺錢這方面非常有靈氣，作為金融人，他沒有失誤記錄。私底下行業裏都說他是‘人肉印鈔機’！總而言之，怎麽說呢……”袁華說着，沉默了，駱骁這樣的人，其實是很多人一生所願。

“他是理想态。”

“羨慕嗎？”

“羨慕。”

“嫉妒嗎？”

“……”

“恨呢？”

“不可能啦！”袁華連連搖頭，哈哈笑道：“別人我是不知道，可我沒道理嫉妒他更不可能恨！我又不比他差什麽，我還比他能打對不對？我頂多就是有這麽一點點羨慕他明明跟我同歲，卻已經愛□□業雙豐收了，而我什麽都還沒有而已。其實相比羨慕嫉妒恨，我更想超越他。”

他一邊說一邊比劃自己的手指頭，道：“說實話，我就不能看到誰跑在我前面——”

“……”申漾掀了一下嘴角，早看出來了，旁人哪兒會當着當事人的面說出“你有多少證書？我要跟你拿一樣多”這種挑釁的話！

嚣張至極。

這也就是他修養好有涵養才沒有當時就呸他一臉。

不過袁華本來就跋扈嚣張，換句話說他就是自私任性，現在比起五年前，有過之而無不及，他自信得自大自負。

“所以在山上的時候，他們都喜歡說我瘋。”

“鬥争心被完全激發了？”申漾問，可他的語氣卻很肯定，這不是一個問題。

“本來就……”說到這件事，袁華苦着臉，郁郁道：“反正後來一發不可收拾。等我的行李到了，給你看我拿了多少獎章，你就知道他們為什麽那麽說我了。反正……這麽說吧，他們讓我……讓我見過不少人，只有一個讓我開足馬力，繼續奔跑。其他人都說……應該把我關起來。”

“那……”申漾停下腳步，側身靠在玻璃隔斷上，看着袁華認真道：“你知道他們為什麽不收你的申請書。”

“……”袁華啞然，是的，他知道，知道自己身上被投入太多，而自己的付出遠不及那些投入，他也知道自己……在很多人看來就是一顆應該被銷毀的不知道四目時候會燃的啞彈。

可他就是想回來，他想……袁華側首看向申漾，四目相對，申漾推着鼻梁上的大框眼鏡，調臉看向別處。

他恍然道：“醫生，你好壞啊，居然套我的話！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不過這事千萬不要對任何人說！”袁華說着走過去，挨着申漾的肩膀和他靠在一起，小聲道：“她給我講了個不太一樣的道理。”

“……”看他笑嘻嘻的，申漾就知道他不是真的在生氣，又見他小聲說話，他便将耳朵湊過去，問：“可以說嗎？”

“關于風筝的。”袁華下意識在他身上嗅了一下，他實在忍不住，太迷戀他的味道了！他竭力掩住自己漸沉的呼吸，喃喃道：“她說風筝要想飛得高，和風筝本身密不可分，和那天的天氣關系密切，更重要的，是——”

“有人願意放。”申漾瞬間明白了那個不一樣的道理是什麽道理。

“嗯。”袁華點頭，強行讓自己離對方遠一點，人卻挪不動，嘴唇幾乎碰到申漾的耳朵，氣聲道：“她說，飛得最高最穩最久的風筝，都攥在別人手中。”

“這個人好聰明。”申漾下意識搖頭，太聰明了，知道袁華是個不服管的，就先讓他接受這個基礎概念：自由是相對的。

“我也覺得她精明過頭了，可我鬥不過她。”袁華扁了一下嘴，小心翼翼的試探，企圖親他一下。

居然這麽乖？申漾暗想着，頭一回看他這麽服帖，他頗為意外，扭頭疑惑的看袁華，恍然發現袁華近在咫尺，兩人險些碰到彼此！

“！”袁華暗自驚心，差點被發現了！

“剛剛的電話是她打的。”袁華說着尋求保護般順勢将自己的頭枕在申漾的肩膀上，以掩飾自己逾越的行為，他抱着他的胳膊愈發可憐兮兮道：“我是個沒有自由的人，你不會嫌棄我吧！”

“去你後爹的！”申漾嗤笑，一巴掌推開他的頭，暗道這人就正經不過三秒，這才幾句話，他就又開始裝瘋賣傻！

“嘿，你們聊什麽呢！”駱骁在電梯裏就看到五樓靠着一對腿長手長，吸人目光的像模特一樣的人，電梯越來越近，他才發現這兩個紮眼的人就是他要找的人，他們居然正靠在一起說笑，俨然一對正在說渾段子的小情侶！

一走出電梯，他就奔了過去，指着二人道：“過分了啊，你們居然穿情侶裝！”

“你——”三個人一起情侶裝嗎？！

申漾和袁華一起看駱骁，他又變了個樣。本來他就面嫩，長得又漂亮，頭發散下來後更減齡得不得了，所以那天夜裏袁華才覺得殷寧撒謊，他怎麽看駱骁都覺得他未成年。現在他又穿着奶白的連帽衛衣，外面套着一件亮黃色的短款羽絨服，他不再是那個穿着睡衣的乖寶寶，也不是西裝筆挺的精英總裁，反而像總裁家只會花錢的敗家小兒子，反正他們都無法将面前這個駱骁和“人肉印鈔機”聯系到一起，纨绔子倒是差不多！

“別這樣啊！”駱骁自來熟的拍了拍那二人，道：“我一會兒回娘家的，當然想怎麽穿就怎麽穿！倒是你們，怎麽這麽樣啊，你們這種明顯從小就是班裏最高最老成的，裝什麽嫩啊！”

“……”聽見這話的二人具是一暈，為什麽他能這麽順氣自然的說出“回娘家”三個字！

至于裝什麽嫩……袁華看向申漾，他給他什麽，他就穿什麽了，不對，這三個人中他最嫩，根本不用裝！後者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并不解釋這一茬。

“學弟，你還沒喊我呢！”駱骁忽然又道。

“……”袁華無語，哪有這特意提醒別人沒打招呼的！可X大就是這樣，學長學弟制度十分森嚴，駱骁許他喊聲“學長”，這是一種認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

他立即正色道：“學長。”

“哎，終于！”駱骁心情大好，又親昵的拍了拍袁華，他拍不到他的肩膀，只好拍手臂，捏了捏他結實有力的胳膊，暗道這肌肉的形狀摸起來真完美啊！他贊不絕口，道：“好好好，哎呀呀，這居然是胳膊？跟我的腿有得一比了！你怎麽練的？這種程度都能擺在櫥窗裏做模型了！你要小心別被旁人揩了油，又看又摸還幻想的。”

“？”袁華一頭霧水，他這樣的鷹窩裏随處可見，大家都看的不愛看了，根本無需大驚小怪，哪裏還會擔心被別人揩油！下意識探頭看申漾。他更擔心醫生，可別傻乎乎的被別人又看又摸還幻想的！

不，這麽一想他擔心不已，剛剛自己還在揩油，他卻無知無覺呢！

“……”申漾冷漠的別開臉，假裝沒聽他們說話。

“學習上有不會的問學長，哥哥罩你！”駱骁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轉眼又換了話題，大笑道：“啊哈哈哈哈，我也是哥哥了！我終于說出這句話了！”

“……”怪了，自己願意親近的年長者怎麽都像長不大的小孩兒，童心不泯！袁華被他拍回神，登時哭笑不得，看來殷寧并沒有将自己的事對駱骁說，這麽看來，他還挺懂事的！

“那我先跟你借書！”袁華道：“學長的書還在嗎？有筆記嗎？”

“好說，我回去問問他把我的書放在哪裏了。”駱骁一口應下，在公衆場合，他很注意言辭，只說他，不說殷寧二字。

“抱歉，我昨天吓到你了！”申漾上前一步，現在兩人都穿着休閑裝，都不打算像昨天那樣遵禮握手。

“沒有的事。你可別想昨天了，它都已經過去了！”駱骁嘿嘿一笑，幾句話帶過申漾的歉意，他擠在兩個長人中間，三人一起往裏面的店鋪走。

“你們看上哪個了？”駱骁本就自來熟，又是個熱鬧性子，興致勃勃道：“我回去問他茶幾的事，他才說你們走的時候，手機剛拿起來，茶幾就散了，怎麽做到的？這也太厲害了吧！”

“額……”袁華支支吾吾，道：“我沒想到輕輕一拍就成這樣了。”

“厲害厲害！”駱骁拍手稱贊，道：“我只聽他說，沒見着，太遺憾了！”

“這……”袁華看申漾，眼神問他駱骁這話的意思是不是讓他再拍一次。

申漾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