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劉臺雖然不舍, 但也知道成親是大事, 肯定是顧不了店的,也就道:“恭喜杜大哥。”
陶修德愣了下,聽到劉臺的話, 也連忙拱手恭喜,只是還是不舍的道:“那你這一成親,要多久啊!我走之前還能不能吃到你做的飯菜了,我太不舍了!”
杜青臣撓撓頭,似乎很是羞澀的模樣,“這個也說不好,畢竟, 我們鄉下人很多時候賺錢也沒那麽拼, 我可能先在家休息些日子, 把家裏的房子收拾收拾, 不瞞您說, 我家才蓋了兩間木房子, 還想着以後加蓋青磚瓦房, 我如今又娶了夫郎, 事情多着呢!”
總之就是一句, 我非常忙, 超級忙,所以,陳家的事情跟我沒關系,玉佩的事情更是毫不知情, 我連分.身都做不到,哪裏有功夫去縣城偷偷放玉佩呢?
至于請其他人做的,請誰呢?杜青臣這個人交友并不廣,在縣城更是一個人也不認識,而跟蘇俊俠在明面上又是死仇,沒有人會懷疑他跟蘇俊俠私下是朋友關系,還能指揮蘇俊俠行動,任他是誰,無論如何也是猜不出來的。
便是懷疑,沒有一絲一毫的證據支持,也照樣不能硬生生的把玉佩的事情扣在他腦門上!
陶修德聽懂了,這意思就是他走之前,可能就再也吃不到杜青臣做的飯菜了,這就是最後一頓啊!陶修德望着面前的飯菜,感覺胃口都減了些。
略想了下,陶修德擡起頭,想到了辦法,認真的道:“杜老板,能不能教一下我的廚子,讓他學幾道你做的辣味菜品?”
杜青臣挑挑眉,瞬間明白過來,但還是裝作茫然的模樣,望着他。
陶修德連忙擺手,“不是讓你白教,買賣做菜方子的事情我懂,我出銀子,你教會他就行,如何?”
“這個……”杜青臣皺起眉頭,似乎在猶豫。
陶修德見了,便知道事情能談,而能談的事情也只剩價格問題,只要價格給到,杜青臣自然會賣方子,陶修德心酸的想着,也不知杜青臣這腦袋是怎麽長的,同樣是廚子,同樣手裏有番椒,他的廚子只會切碎直接扔進去,無論什麽菜都往裏面扔,而杜青臣卻能在極短的時間裏,研究出那麽多花樣來,搞得菜那麽好吃!搞得現在,他可能得花不少銀子從杜青臣手裏買番椒做菜的方子,明明番椒是他的啊!
但是當着劉臺的面,又加上日後想要對付陳家,說不定用的到這人,再加上這裏不是省城,天高皇帝遠的,陶修德也不好以權壓人,只得老實交錢。
杜青臣終于還是點了頭,“好吧……陶公子,您想要方子,我可以賣,但是我想問一下,您以後打算用這個方子開酒樓嗎?”
“為什麽這麽問?”陶修德其實想着,回省城之後就把方子教給他家下面酒樓的廚子,當官的人家,誰家手裏沒點産業,陶家還有好幾家酒樓呢!
“嗯,如果您只是自己吃,不打算教給酒樓的廚子,用來賺錢,那我就少收您點錢,畢竟,只是您一個人,以後也不會影響到我做生意,但若是您以後想用這個方子賺錢……陶公子,這方子其實挺值錢的,而且,您搶占了先機,以後,可能會對我有影響,當然!陶公子,我說話直,您別介意,要是有什麽冒犯的……”
“不冒犯不冒犯,你說的有理,咱們也不能不講道理,我也不能低價買走了你的方子,然後回去開酒樓做生意了,這樣不好。”
杜青臣點頭,看着既忐忑又謙卑。
陶修德突然有點看這個裝出謙卑模樣的男人不順眼了,但是也沒有辦法,畢竟人家也有理,陶修德隐隐有種感覺,他可能要被宰一筆了。
“你開個價!”陶修德還是咬牙道。
“一道菜五十兩銀子。”杜青臣溫和的道。
果然宰人!便是陶修德這樣富裕人家出身的,一時間也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杜青臣立刻笑呵呵的道:“那是原價!陶公子為人和善,幽默風趣,卻又端方正直,學識淵博,我很欣賞。再說了,陶公子又是劉夫子好友的兒子,更別說父親還是我們韓郡的父母官了,我心中敬仰,想着不收錢,也要給公子方子。”
陶修德眯着眼,沉默不語,等杜青臣說完。
“但是不收錢就是看不起陶公子了!這樣也不好,不如這樣,陶公子,二十五兩銀子一道菜,也是我對陶公子的心意。”杜青臣微微颔首。
呵,合着我還得感激你咯!
陶修德深吸一口氣,當着劉臺的面也不好擺出官宦子弟的狂傲姿态來,便微笑着道:“這個價格,是不是有些貴了?”
“貴了嗎?”杜青臣茫然道:“之前我急需用錢的時候,曾經去鎮子上的一家酒樓,賣了山裏果糕的方子,哦對,就是陶公子上次來閑聊的時候,提起過的我們這兒的特産,說味道還行的那個糕點,其實不是我們這裏的特産,只是一個糕點方子,不久前我才賣出去的。”
陶修德愣了下,合着杜青臣賣方子還不是第一次了,這人的腦袋到底是怎麽長的啊!腦子裏怎麽那麽多好菜好糕點的方子?!
“那個方子因為只是糕點,而且步驟簡單,利潤比較低,不如大菜硬菜,再加上鎮子上價格本就低一些,所以只賣了十五兩銀子。”杜青臣謙卑颔首,“陶公子,如果您覺得二十五兩貴了,要不,您報個價?我聽聽看?”
這話的意思,是無論如何也要超過十五兩咯?!
陶修德眯起眼,“罷了,二十五兩就二十五兩吧!我覺得還是值的,就是我要買的方子多了些,所以加一起感覺有點貴,其實單論每道菜的方子二十五兩,還是可以的。”
杜青臣笑了,“就是這樣啊!陶公子,本身,價格肯定是不貴的,我坑誰也不敢坑您啊!除非我不想混了。”
陶修德點點頭,跟杜青臣商議了要買哪些菜的方子,大致定下了五道菜,麻婆豆腐,水煮魚,酸辣土豆絲,幹鍋土豆和辣子雞。而陶修德付給杜青臣一百二十五兩銀子,杜青臣還抹了個零頭,一共一百二十兩。
平白沒了一百多兩,便是陶修德一時間也心疼的不行,飯菜都覺得不香了,讓仆人叫了廚子來,跟杜青臣進廚房學習,陶修德跟劉臺在外面吃東西,一直吃到飯菜都冷了,廚房裏的人還沒有出來。
陶修德幹脆不等了,反正銀子已經給了,他還是回客棧去好了,順便好好心疼一下銀子,他現在只希望這方子在省城吃得開,讓他早日把銀子賺回來,不過想一想,這樣的方子任誰都喜歡的,肯定能成倍的賺回來,陶修德的心裏這才好受許多。
客棧內,小二端了茶水跟留守的仆從說了一聲,便挨個進去給屋子裏換茶,負責留守的仆從也沒在意,繼續守在走廊裏,看着一走廊的房門,因為,這一層都被他們包了下來,全是他們的屋子。
陶修德回來的時候又是傍晚,天都黑了,仆從見他回來,立刻走到樓梯口對着在大堂裏忙活的小二喊了一聲,“給我們公子點了燈,弄點熱水熱飯過來。”
“好嘞,您稍等。”小二連忙回應了一聲。
陶修德臉色不大好,看着既疲憊又憋屈,說不上是什麽表情。
“不用熱飯了,我吃過了,對了,今日調查陳家調查的如何?可發現什麽有用的東西了?”陶修德冷着臉,壓低聲音問道。
他之所以留到現在沒有走,還一直試圖推遲離開的日子,對外的名義是受父命想跟劉臺做朋友,邀請他日後來自己家裏住,實際上,跟劉臺交好只是一成因素,其餘九成,全都是為了留下查找能拔除陳家的東西。
陳家是陶家政敵孔飛舟的附屬家族,這些年也一直在源源不斷的給孔飛舟輸送錢財,供養孔飛舟,若能拔除陳家,便能斷孔飛舟一臂!難得來到陳家的老巢,這裏肯定有什麽東西,是能毀了陳家的!他怎麽甘心就這麽離開!
仆從垂下頭顱,“奴才無能,夜探幾次陳家,也未能發現什麽重要證據,不過今日我們隐隐查到了些東西,只是還不确定。”
“什麽?”陶修德推門進屋。
“陳家似乎在做人口生意,雖然他們并沒有拐賣周邊村落的孩童,可是,卻從外地運了不少孩童藏了起來,對外打的名義是買的家仆,可是,他們買的也太多太頻繁了……”
“證據!我要證據!”
“只怕要抄了陳家,才能翻出藏匿孩童的密室。奴才無能,還沒有查到,今夜,奴才願再探陳家!一定找出證據來!”仆從跪了下來。
陶修德擡手拍在桌面上,震的桌面上的東西微顫了顫,“這是什麽?”
“公子小心有毒,讓我來!”仆從立刻上前,隔着衣物布料,小心的打開紙張,只見裏面有一塊玉佩和一塊碎布,而包着它們的紙張上,則歪歪扭扭的寫了‘白溝’兩個字。
陶修德擺擺手,示意仆從退下,這東西看着不像是帶毒的,更像是傳信的,陶修德也就捏過玉佩打量,下一刻,眸光一縮,“孟!孟家子弟的身份玉佩!為何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