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
上蒼,确實對他太不公平,為什麽使他在情海裏,遭受了心靈的創傷,而又令他在生命中埋下陰影?
“無名氏”乍聞此語,臉色一變,霍然站了起來,道:“此話當真?”
夏江抑制了哭聲,慘然道:“當時我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可是,在幾夜之後,我相信了,相信我對性欲,的确無能為力了!”
“現在還這樣?”
“是的,現在還這樣。”他咬着牙恨聲道:“老前輩,我并不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然而,我無法施愛于人,我不能再看着跟我結婚的女人,又投進別人的懷抱!”
“無名氏”嘆了一口氣,道:“非常抱歉,我勾起你的隐痛,不過,我的确不知道!”
夏江緩緩垂下頭去,道:“老前輩,我生理上的缺陷,除了您和何青雪知道之外,再沒有一個女人知道,如果您迫着我給您女兒結婚,您想她是否能得到幸福?”
“無名氏”正待答話,突然,一聲哭聲,傳自後門,聲音傳來,使無名氏與夏江心裏不由同時一怔!
轉身望去,但見那個白衣少女——“無名氏”的女兒,雙手掩面,向後院哭着奔去。
“無名氏”暗然一嘆,收回視線,道:“她已經聽到了,讓她死了這條心也好。”
夏江暗然點了點頭。
“無名氏”嘆道:“有很多人認為愛與性欲,不能混為一談,其實愛多方面是建立在性欲上,沒有性欲,就不能保持夫妻感情,這是必然的。”他停了一停,又道:“那麽,你能獻給許素珍什麽?”
“心!”
“除了心之外,你不想再恢複性機能?”
“我想,可是,我辦不到。”
“如果有一天,你和許素珍能結合,你不想使許素珍在你的身上,有所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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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
“是的,你應該想,或許你的缺陷,能夠複元,天下奇藥不難遇到,只看你有沒有這個運氣。”
“我也想過!”
“我知道,你愛許素珍,她是你第二個生命,她的淪落并非自願,她的心底,依舊是純潔的,你們在雞公山相別時我全部看見,你應該了解她,她出口穢語,完全是為顧及你的前程,她不忍心沾污你!”
“是麽?”
“是的,了解她,她愛你比你愛她還深,你從我這裏出去後,帶三百兩金子去看她,把她從魔窟裏救出來。”
“我會去的。”
“無名氏”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是一個不幸的人,我了解你,現在讓我告訴你父親的仇人是誰。”
“老前輩您請說!”
“這确的大部分經過,‘五湖煙客’已經告訴你,你确實有一個姊姊,她就叫鄭小玲。”
“老夫年輕時,就是愛管閑事,江湖之事,可以說我大部分都清楚!”
“當時,你父親為了六大門派的旗令,以及‘天外劍仙’,所遺留下來的奇書,被人圍攻而死。”
“不過,主要殺死你父親的是‘混世魔王’,以及‘天星劍客’,當時情形,很難說清楚,不過,大致情形,不難明白,就是你父親,事先被他們下了毒手,才會喪命的。”
“當時江湖有‘五霸’,這五霸就是‘谷清年’。賽孟嘗‘亂石真君’。 ‘混世魔王’及‘天星劍客’”。
“這五個人的武功要以‘混世魔王’及‘天星劍客’為最,其他之人,只是幫兇……”
夏江咬牙道:“害死我父親的仇人,就是這五霸?”
“不錯。”
“我夏江誓把他們碎屍萬段,以祭我父親在天之靈。”
“你可知道,你父親當時是否得到那東西?”
“不知道。”
“他得到了,他得到了那張地圖一一藏着‘天外劍仙’所持有的六大門派旗以的地圖。”
“那麽,他交給誰?”
“你母親洪百合!”
“難道沒有人知道麽。”
“沒有人知道,因為你父親已經把這張圖吞到肚子裏,他受傷時,沒有人搜到東西,後來你父親重傷回家,便死了,死時,他告訴你母親經過,在你母親埋你父親時,已經破腹取出了這份地圖。”
“你母親因你父親之死,狂瘋而殺人,那時候,你還小,根本還不懂事!
你母親之美,委實天下無雙,她用她的美色而殺人,瘋狂地,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死在她的手裏。”
夏江問道,“是誰殺了我母親?”
“無上尊者……”
夏江驚道:“就是當年代號‘一’字?”
“不錯,不過,我話還沒有說完,我先問你,你母親洪百合當年狂殺無辜,對也不對?”
夏江怔了一怔,道:“不對!”
“是的,不對,當時不但‘無上尊者’光火,就是連老夫也火了,如果不是‘無上尊者’先出手,她可能死在我的手裏。”
“‘無上尊者’不愧是一個心地慈禪的老者,他并沒有殺死你母親——”
夏江驚道:“這麽說來,我母親沒死?”
“無名氏”點了點頭,道:“不錯,她沒有死,當時因為你母親殺人無數,激起武林一片血腥,‘無上尊者’故布疑陣,使大家認為她是死了,其實‘無上尊者’把她關在一個古堡之內。”
“并且,為了怕你母親逃走,‘無上尊者’用了一條萬年鋼母的練子,把她鎖在古堡裏,這鋼練長逾數丈,使你母親可以自由活動。”
“并且,還有十二個六大門派弟子,均是武功更高之人,‘無上尊者’會用這一着,當然與六大門派的旗令與奇書有關,如果讓你母親得到那本書和旗令,那還得了!”
‘無上尊者’的用心,不能說不苦,他要使她在古堡中好好忏悔,也不要讓奇書與旗令出現,否則,江湖上為旗令和奇書,必定隐伏無限的殺機。
“這十二個看守你母親的六大門派弟子,在古堡看守你母親時,已被‘無上尊者’把‘生殖器’閹割掉,個個與太監無異。”
夏江驚道:“為什麽。”
“因為你母親太美!”
“啊!……”他似懂非懂地啊了一聲。
“無名氏”道:“你母親一笑攝人魂魄,與她交手之人只要她啓唇一笑,對方就願為她而死。”
‘無上尊者’為了怕這十二個人被你母親所迷,私自放她,所以把他們‘生殖器’割掉,這樣就不會有危險,從這一點,你便可以想象到,你母親是何等美麗。”
夏江道:“無上尊者為什麽要把她困住?”
“我已經說過,他怕你母親出現江湖而殺人,何況,你母親身上,還有‘天外劍仙’的一張珍藏圖。”
“我要去救我母親。”
“可是,憑你的武功,可能還抵不過十二個六大門派弟子,十幾年來,也有不少人,想進去救你母親,但全部被六大門派弟子擊斃,不過,縱然你見了你母親,沒有‘無上尊者’鑰匙,也無法開啓你母親身上的鎖。”
夏江問道:“老前輩,無上尊者在那裏?”
“誰知道。”
“那麽,我母親被關在何處?”
“在大洪山的左面。!”他望了夏江一眼,道:“當時因為你年紀太小,如果你家仆人尤森,把你由岳州帶到開封,可能你也難免一受危運。”
夏江暗然說道,“老前輩,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經過,我總有一天,會找到‘混世魔王’以及‘天星劍客’把他們碎屍萬段,同時我也要即刻去救我母親!”
“無名氏”笑了笑,道:“不去看許素珍麽?”
“我或許不應該去。”
“你應該去的,現在,我給你三百兩金子,你也不必回客棧去取其他二百五十兩,你辦完事,把那些金子送還給別人。”
當下‘無名氏’命人取出三百兩金子,捆了一大抱,夏江依依不舍地離開了沈家莊。
他出了門口,但見門外,站立了那個白衣少女一—沈秋蓮!
她的臉上,罩起了一片暗然神傷之色,凝視了夏江一眼緩緩垂下了頭去。
夏江經過她的身側,她霍然一擡頭,夏江觸到的是,她的眼眸裏,盈着淚水。
她張口叫了一句:
“夏相公………”
夏江為之一怔,道: “你怎麽知道我叫夏江?”
“我爹告訴我的。”她凄惋一笑,問道:“你要走麽?”
“是的,我要走了。”
“你會再來麽?”
“或許會的,我會來看你爹爹!”
她幽怨地嘆了口氣,道:“但願你也會來看我。”
夏江駭然地望了她一眼,苦笑了一下,說道:“也許會吧!我會記住你這個朋友。”
話落,徑自走去!
沈秋蓮脫口叫道:“夏相公!”
夏江一轉身,問道:“姑娘還有什麽?”
張口吶吶,象有無限的心事,而無從啓口一樣,那副見之令人心酸的痛苦神情,使夏江怦然心跳!
她吶吶半晌,慘然一笑,道:“我想說些什麽,可是,我難于啓口,夏相公你請珍重!”話落,轉身向莊內走去!
夏江苦笑了一下,摸了摸肩上的三百兩金子,一躍身,向“珍珠樓”奔去。
他的信心在這一剎那間,又恢複過來,他要給老畢母三百兩金子,贖回許素珍的身子。
他來到“珍珠樓”裏,依舊傳來了那消魂的聲音………碰杯聲,喜笑聲。歌聲,琵琶!
夏江進入“珍珠樓”,那個老畢母又迎了下來,笑問道“少爺,你要找那位姑娘?”
“找白玲!”
“找白玲?”
“是的,白玲!”
那徐娘半老的老畢母神秘一笑,道:“想不到少爺還是白玲的常客,不過,她走了!”
夏江聞言,眼前為之一黑,吶吶道:“走了?她上那兒了?”
“嫁人了!”
這一句話象一記悶棒打在夏江的腦海,他的身子,失去了重心,幌了兩幌,背在他肩上的一袋三百兩金子,砰的一聲,掉在地上—一老畢母怔了一怔,道:“少爺,你怎麽了?”
夏江的希望,降到了零點,幻滅了,天啊!當他把三百兩金子,送來時,許素珍竟嫁了人。
許素珍會知道麽?夏江為了她,不惜做了小偷與強盜,可是,在五天中,她終于嫁人了。
—一這是多麽可怕的悲劇?
他急忙問道:“她什麽時候嫁出去?”
“今天早上!”
夏江怔怔地站在那裏,他的腦海裏泛起了許素珍的話:“如果你有三百兩金子,在五天之內來找我,我便屬于你的……”
然而,夏江已經盡了他全部的力量!
老畢母望着夏江怔怔出神,問道:“少爺,你也不必傷心她雖然嫁了人,可是我們這裏漂亮的姑娘比比皆是,你可以再找一個。”
夏江慘然笑道:“你給我找碧桃來!”
老畢母象前次那樣,朗聲叫道:“碧桃,有人來了。”
“來了,媽!”
門簾啓處,碧桃依舊是手抱琵琶,走了出來,當他發現夏江時,不由為之一愣。
這時,老畢母已經進了後房!
碧桃注視了夏江片刻,問道:“公子,你上次不是來過嗎?”
“是的,我來過。”
“我知道了,你就是白玲妹的朋友!”
“聽說,她嫁了!”
“是的,她嫁了,說嫁不如說賣,我媽把她賣給一個商人做太太。”
夏江道:“她知道我會來的……為什麽不等我!”
“白玲交待了一些話,叫我轉告你。”
“什麽話!”
“我們進去再說吧。”
夏江提起了三百兩金子的袋子,跟着碧桃進了那座房間。
夏江急不等待地問道:“她交待了一些什麽話?”
碧桃笑了笑道:“夏相公,我知道你與白玲妹之間的關系,她說你們從前是一對戀人?”
“是的,我們彼此傾心相愛。”
“白玲五日前突然失蹤,直到第二天才回來,她告訴了我一切經過,白玲妹是多麽愛你?”
“我或許能體會出來。”
“她當時失蹤時,本來可以不回來,她說,她可以跟你在一起,可是,她認為她對不起你,她也不願沾污你,所以她說了很多穢語激你,目的在使你恨她,忘記她……”
“真的——”他駭然地問着。
“是的,她愛你,我知道,她回來之後,整夜痛哭,有時還唱着那首斷腸曲!”
“我不知道她用心之苦!”
“她回來之後,天天盼望着你來,她說,她在賣給那商人之前,你一定會再來看她,可是,你給她失望了。”
“可是,我在一時之間,湊不到三百兩金子。”
“最低限度,你也應該來看看她呀!你不會了解的,她除了等待你之外,便是哭泣,那個商人以三百兩金子,把她買了過去,她早上才走的,她應該四天前,就買過去了,為你,她多等待了四天。”
夏江眼眶驟然滾淚,道:“是的,我再給她失望了!”
碧桃從懷中摸出一信,交給夏江道:“夏公子,白玲妹走時,交給我一封信。”
夏江接過了信,他的手在發抖,但見信上寫着:
“面交
夏江 親啓
珍”
夏江撕開信,但見信上寫着:
“江哥哥:
我離去之時,我無數次地念着你這熟悉的名字,你來時我已經是別人的妻子!
江哥哥,五日來,我天天在期待你,期待你,看我一次那怕是最後一面,我都心滿意足了,可是,你讓我失望了!
我走時,含着熱淚念着你的名字,江哥哥,你知道我愛你,你為什麽不來,我只渴望着這一次呀!
我們曾經有無數的渴求與希望,可是我們兩個人之中,沒有一個人得到,如今連最後一面的希望,也成泡影。
江哥哥,你當真看我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妓女,縱然如此你也應該看在那斷腸曲的份上。
……………
……………”
眼淚,達達地滴在信紙上,他收回了視線,他沒有勇氣把信看完。
他把信折好,納入了懷中,望了碧桃一眼,苦笑了一下。
碧桃問道:“夏公子,她信上寫些什麽?”
夏江拭去了淚水,道:“恨”
“她恨你不來看她?”
“是的,”他慘然一笑,道:“我們兩個人之間,誰也沒有得到,留下的只是平淡中的一個奇異點綴!”
“你不去看她?”
“看別人的妻子?”
“是的,看別人的妻子許素珍。”
“不,我不應去。”他停了一停,問道:“買許素珍這個商人的人品如何?”
“聽說是一個老頭子,六十多歲了,至于人品,我就不知道。”
夏江聞言,心痛如絞,許素珍竟會嫁給一個年紀大她兩倍的老頭子,怎不令他心痛!
他苦笑了一下,道: “她為什麽肯嫁給一老頭子?”
“難道她要永遠住在這裏過一輩子妓女生活?”
夏江喃喃道:“但願她能幸福。”
“你真不去看她?”
“我不應該再從她平靜的心扉裏,丢下一顆石子!”
“你對的!”
夏江笑了笑,道:“謝謝姑娘,我要走了。”
“不多坐一回兒?”
“不了!”
“那麽,有空時,請多來玩吧!”
“我會的。”
夏江失魂落魄地走出“珍珠樓”,躊躇?徘徊在蒼茫的夜色裏……
他不知何去何從。
他覺得自己必須好好地想一想,他在許素珍的身上,得了什麽?失去了什麽……
這時,傳來了陣陣狗叫之聲,使這平靜的夜裏,平添了幾份凄涼之感!
寒風吹剪陣陣迎面拂過,但是,他毫無所覺,唯一存在他心扉裏的是一個“恨”字!
他恨一切,恨天恨地,恨上蒼對他太不公平,不但奪取了他的一切,甚至連他的生命。
他突然想到肩上灼三百兩金子,必須還給“無名氏”,然後,到大洪山走一趟,反正離三月三日“仙履谷”之約,還有二十天。
想到這裏,他一跨身,奔向沈家莊……
X X X X
晨日微露,在大洪山的北鹿,突然出現了一條黑影,這條黑影來勢奇快。
不問可知,此人正是前來救他母親的夏江,他把三百兩金子還給了“無名氏”之後!也沒有回去看海女,便匆匆急忙趕到這裏。
大洪山,絕壁千尋,奇峰峭壁,處處皆是,夏江雖然到了這裏,不過,想找到那座古堡,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舉目望去,大洪山上,雪片粉飛,奇峰絕壁,被大雪封閉,到處一片白茫茫的雪景。
夏江怔立了一會,不由泛起了一股思念慈母的親情,他母親被困了十幾年,不知近況如何?
想到這裏,他不覺到暗然神傷,他提起精神,又向山內,飛身奔去。
突然一一
就在夏江飛身急奔之間,一條人影,在倉林中,飛身而來,夏江見了此人,不由怔了一怔。
顧盼間,那條人影,已經到了夏江面前,夏江眼光一掃,但見來者是一個奇美絕倫的白衣少年。
那白衣少年的目光,落在夏江臉上,微微一笑,說道:“兄臺請了!”話落,深深一揖。
夏江乍見此人彬彬施禮,慌忙答禮,道:“兄臺不必客氣!”
對方微微一笑,問道:“請問兄臺可是來嘗雪景?”
夏江微微一笑,道:“非也,兄弟并無如此雅興,是有事到此找人。”
“找一座古堡?”
夏江吃了一驚,不期然退了一步,驚道:“兄臺何以知道?”
“我只是推測而已,看來我是不期言中了?”
“不錯,不錯,被你猜中了,我是來找一座古堡,請問兄臺尊名貴姓?” 對方微微一笑,道:“在下‘玉飛燕’沈真,兄臺貴姓?”
“在下夏江!”
這個風度翩翩的少年,想不到就是江湖的“三燕”之一,這江湖三燕,的确極負盛名!
可是這三燕之中的“沖天燕”已經死在夏江之手,那正是何青雪的丈夫一一甘應忠。
現在三燕之中,只剩下“翻雲燕”與“玉飛燕”,那“翻雲燕”,也就是夏江姊姊鄭小玲的未婚夫!
這三燕之中,個個人材出衆,人人武功高強,否則,江湖上也不會有這句:“三燕齊叫翻江湖”的話了。
再說“玉飛燕”聽完了夏江的話之後,說道:“夏兄的武功,近日傳遍江湖,兄弟今日得睹尊顏,真乃三生有幸!”
“兄臺不必客氣,請問兄臺,你可知道那座古堡在什麽地方?”
“當然知道!”
“煩請兄臺指路如何?”
“這個……”對方皺了皺眉頭,道:“這要為我那份三分之一的‘三絕圖’而來?”
心念一轉,駭然問道:“兄臺要什麽代價?”
“你想?”
夏江望了他一眼,但見對方露齒怪笑,毫無惡意,一時之間,不由把夏江搞得莫明奇妙。
“玉飛燕”笑道:“兄臺想不出來?”
“你要我身上的一份?‘三絕圖’?”
夏江一語甫落,眼射精光,*在對方的臉上,但見對方哈哈一笑,道:“誰希罕一張圖,你猜錯了!”
夏江緩和了一下神情,道:“那麽,兄臺要什麽?說呀!”
“不,我要讓你猜猜。”
夏江突然發現對方不但潇灑英俊,而且頗富風趣,當步笑道:“給你一記巴掌!”
“不對!”
“—腿!”
“不猜不猜,你根本在騙人,你并不知道古堡在那裏。”
“玉飛燕”笑道:“你不相信,我就走了!”
話落,就待走去,夏江忙叫住他,道:“兄臺慢走,我再猜好了。”
“好,直到你猜中為止。”
夏江心想:“我又不是你肚裏的蛔蟲,怎麽知道你要什麽代價……”心裏想着,他不由笑了起來。
夏江這一笑,使對方不覺為之一怔,問道:“你笑什麽?”
夏江笑道:“假如我猜中了,就變成你肚子裏的蛔蟲了。”
“要你這條蛔蟲?冷酷無情,有你在我肚子裏,腸子不被咬斷才怪!”
“我幾時冷酷無情?”
“玉飛燕”笑道:“別人不知道你,可是我知道得很清楚,好了,閑話少說,猜吧。”
夏江道:“這樣吧,瞎猜費時間,不如你告訴我,回開封之後,我請你好好吃一頓?”
對方哈哈笑道:“我的代價就是這樣!”
“原來你要我請你喝酒呀?”
“正是。”
夏江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這還有什麽問題。”
“好吧,我領你去!”
“玉飛燕”話落,一收臉上笑容,道:“夏兄臺,你為的是去救你母親?”
“是的……你……你怎麽知道?”夏江駭然退了一步。
“你與‘無名氏’的談話,我就在他家的梁上!”
“哦!”
“夏兄臺,你去看你母之心已決,不過,如果你找不到‘無上尊者’還是無濟于事!”
“我知道,然而,慈母芳顏,在我的心目中,太過陌生了,我必得去看看我母親,她會給我生命力量!”
“像許素珍那樣?”
夏江暗自一駭,心忖:“他怎麽知道我與許素珍之間的事!”心念轉處,口裏說道:“是的,像許素珍那樣。”
“玉飛燕”笑了笑,說道:“不過,你恐怕進不了那古堡,因為那十二個把守之人,個個武功高強,憑我們之力,想進古堡,決非一件容易之事。”
“那十二個六大門派弟子,武功當真如此之高?”
“不錯,那十二個各大門派弟子,乃受‘無上尊者’之命,由六大門派從數千個弟子之中選出,其武功之高,可想而知,十九年來,也不知有多少人,想将你母親救出來,占有你母親,但全部死在那六門派十二個弟子之手。”
夏江道:“這麽說來,我去看我母親是無指望了?”
“憑你現在的武功,進不了古堡。”
“那麽兄臺之意,又該如何?”
“最好不要去。”
夏江笑道:“縱然我獻出自己的生命,也非去看我母親不可,‘無上尊者’也太過狠心,把我母親關了十九年。”
玉飛燕笑道:“他不能不如此,否則,如讓你母親出現江湖,那不得了,無上尊者,此舉并無大錯。”
夏江冷冷道:“不管如何,我要看我母親一面,縱然殺了那十二個人與無上尊者結仇,也在所不惜!”
“即然如此,我們走吧。”
當下“玉飛燕”領着夏江,從身奔去,經過了幾座山峰,再躍下一座谷底,然後,沿着谷底,爬上了一座山坡,不久,但見山坡上,現出了一條通道。
順着通道奔去,舉目下望,但見這通道蟠蜒在絕壁上,如不慎跌下,勢必粉身碎骨。
當下兩個顧盼間,已經延着通道,走了數十丈,“玉飛燕”突然停下了腳步,說道:“那就是困着你母親的古堡。”
夏江舉目望去,但見通道盡處,在萬果山峰中,疊出了一座古堡!
古堡的四周,被一片白霧籠罩,如雪花飄飛,使人望去,好象朦胧中的海市蜃樓!
夏江精神為之一振,脫口道:“就在這裏?”
“是的,就是那座古堡。”
夏江從朦胧中,好象看到了他母親的笑容,那笑容是他渴望一見的?
多年了,母親的影子在他的腦海裏,是多麽陌生呀?
他想到這裏,真是黯然欲泣,他猛地一彈身,向那座古堡奔了過去!
古堡的面前,有一片廣場,這廣場并不大,大約只有數十步方園!
漆黑的古堡大門,半掩着,只見一個和尚與道士,年紀均在七十開外,神情落寞,站在大門兩側。
夏江一彈身,到了古堡門口,那一僧一道望了夏江一眼,又把眼光,放在古堡之內。
夏江欺步到了那和尚面前,拱手問道:“大師父請了!”
這當兒,“玉飛燕”也晃身到了夏江身後。
那和尚望了夏江一眼,說道:“小施主泣臨古堡,有何見教?”
“這古堡之中是不是困着一個女人?”
“不錯。”
“那女人叫洪百合?”
“是的!”
夏江暗然咬了咬牙,道:“大師父,我是洪百合的兒子,我想見我母親一眼。”
那和尚眼射精光,迫視在夏江的臉上,淡淡笑道:“看來是洪女施主的公子,不過,老衲等人,受‘無上尊者’之命,不得私放任何一個人進入古堡。”
夏江道:“老前輩,我求你……”
那和尚接道:“這一點,老僧實在無能為力,尚祈施主諒解!”
夏江面色倏地一變,道:“這麽說來,你是不放我進去了?”
“老僧不敢作主!”
夏江臉色一變,道:“看來我只好闖了。”
那和尚冷冷笑道:“你闖不過去的。”
夏江氣極一笑,道:“不要說你們,就是‘無上尊者’在此,我也要領教他幾招絕學!”
夏江此語一出,使站在兩側的一僧一道,臉色之一變,這時,從古堡門內,緩緩又度出了十個僧道。
一時之間,空氣驟現緊張!
夏江一語甫落,功運雙掌,蓄勢待發!
那和尚低宣佛號,道:“施主也太過狂傲,如果你有本事,盡管闖着試試。”
夏江冷冷道:“好極,我要闖了——”
“了”字猶未出唇,身影彈處,疾向古堡的門口射去——
夏江這彈身一撲,奇快絕倫,就在他身子甫自彈出之際,那和尚揮袖一拂,一道內家真力,卷向夏江。
這一拂之勢。用上了佛家至高絕倫一一“般若大力神功”,但見狂飙如濤,呼呼卷到——
夏江的身子飛起,那道內家真力,已經掃到,他乍覺對方內力,滾滾而至,夏江暗地心駭,右手猛然劈出。
夏江此時,存心拚命,這一掌擊出,挾其畢生功力,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夏江心頭如遭錘擊,蹬蹬退了十來步,方自拿椿站穩!
“玉飛燕”吃了一驚,在狂飙過後,但見那和尚一個胖大身體也被夏江震得飛跌而出,溢出一口鮮血,栽倒在地。
在場之人,不由吓一跳!
這個和尚乃少林派的絕世高手之一,其功力在八十年之上,竟會叫夏江一掌劈得口吐鮮血,栽倒於地,怎不令人吃驚。
殊不知夏江服過“鬼中鬼”的“烈火絕元”藥,功力增加到百年之上,那和尚雖有八十年功力,與夏江還有二十年的相差。
也是這個和尚過于輕敵,否則,當不會用了內力硬拚,而致受傷倒地,吃了這個大虧。
這一掌打得滿場皆驚,站在一側的十一個六大門派弟子,臉色皆變,不約而同地打了一個冷戰。
夏江連連喘了幾口大氣,當下冷冷一笑,舉步向門口闖去,“玉飛燕”緊跟于後,蓄勢待發。
這當兒,一個瘦小和尚,挺身而出,喝道:“施主功力果然驚人,一掌劈倒我三師兄,絕塵不才,倒想領教一番!”
話落,擋住去路。
夏江的眼睛,驟現精光,喝道:“你想死?”
“生死在天,卻是施主……”
夏江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聲,一掌向“絕塵”劈去。
夏江一掌劈出,絕塵身影閃處,避過了夏江一掌,方便鏟在絕塵閃身之際,反掃而至。
這閃身出招,幾乎同出一人時間之內,夏江想不到對方身手如此之快,當下發覺,絕塵方便鏟已經掃到。
夏江此時,殺心倏起,身子飄然而起,絕塵的方便鏟,正從他的腳下一掃而過。
乍聞夏江大喝一聲“接我這一掌——”
挾着喝叫聲中,一招“餓息頹食”,罩頭抓下。
其勢疾如電光石火,絕塵和尚的方便鏟一掃落空,因用力過猛,一時之間,竟站立不穩,而夏江的一掌,巳罩頭擊下。
一聲慘叫——
在場之人,臉色皆變,這一聲慘叫,不但震攝了九大門派在場弟子的心靈,也使這平靜的古堡四周,平添一份恐怖之感。
在慘叫之聲過處,絕塵和尚的身子,倒了下去,眼光過處,但見一顆腦袋,巳被夏江抓得粉碎。
夏江此時,目露兇光,掃了站在門口的十個人,厲聲喝道:“如果你們再不閃開,我全部斃了你們。”
這聲音充滿了恐怖的殺機,他一步一步地向古堡之門走去。
這當兒——
一個白發蒼蒼的道士,挺胸而出,但見他手橫長劍說道:“閣下能掌斃‘絕塵’和尚,武功令人折服,不過,閣下出手太過毒辣,我們乃受‘無上尊者’之命,不讓任何人進入古堡,此事說來,與我們毫無關系,閣下掌斃佛家弟子,令人痛恨,一塵子不手,倒想領教一番。”
夏江冷冷一笑道:“好極!”
他一語甫落,“—塵子”長劍揮處,一招“千裏送客”,迎面點到。
這“一塵子”乃武當派傑出弟子,他發現少林派兩個和尚的硬功夫,均傷亡在夏江之手,于是,前車之鑒,他在出手之下,使用上了武當派之“七十二式翻天劍”法。
武當一派,以劍上功夫稱雄武林,其劍法不但驚奧絕倫,而且柔中帶剛,剛中含柔。
“一塵子”這出手一劍,便用上了武當派的至高劍法,由此可以想像得到,他們對夏江估計如何。
劍勢連綿不絕,這與少林派剛才兩個和尚的內力還敵,卻又不可同時而語!
夏江一時之間,被一塵子的綿綿不絕,勢如翻江倒海的劍法,*得籠籠後退,險象環生!
這使站在一側的“玉飛燕”,不由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一顧間,一塵子已經攻出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