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
。
丁浩辨認了一下方位,隐入花樹掩映的假山洞中。何老說有身份不明的人侵入,何以不見動淨?心裏才這麽想着,只見一個面無表情的彪形大漢出現不遠處的涼亭裏,腰間斜跨着個刀又似劍的皮鞘兵刃。
“鱷魚鐵衛!”丁浩在心裏暗叫了一聲,現在可以判定所謂來路不明的人侵者是半月教的人了。
這假山洞穴不深,而且兩端透空,中央也有許多孔隙,是以外望時視線可以及于許多角度,園庭盡在眼中。
緊接着,又有兩名白臉面其使者和四名武士出現。
“鱷魚鐵衛”手裏持了張紙,審視之後,右手一指。
一名白臉面具使者率兩名武士依手勢迳自到枯井邊。
“鱷魚鐵衛”左手又一指。
另一名使者與兩武士立即奔到園角的花房。
緊接着,一個錦衣蒙面人直趨涼亭。丁浩一眼便認出來的是“三才劍”趙天仇,也就是半月教的總監。
“見過總監!”鱷魚鐵衛抱拳躬身。
“這裏只有兩個出口?”
“是的!”
“緊緊守住,凡從暗道出現的立即予以格殺。”
“遵命!”
趙天仇飄然而去。
Advertisement
丁浩大為震驚,同時也明白了是怎麽回事。情況顯示,所有的暗道出口全已被半月教徒封堵,鱷魚鐵衛手持的紙張應該就是暗道的配置圖,他們怎會有這種秘圖?想了一陣他想到在娼寮裏突然失蹤的“再世仙子”許俪珠。
永安宮的秘密設施只有許俪珠最清楚,憑記憶她也能繪制出來,依情理推測,她被賣入朱婆子的娼寮之後,消息傳開,半月教耳目衆多,當然很快知道消息,于是想到了利用她以圖占有永安宮。當然,也許可能有別的原因,但那是無法憑意測能知道的,說不定賣她的也正是利用她的人,這是最有效的令她屈服的方式。
現在,丁浩為武三白主從擔心了,如果他們不知道外面的狀況而冒然出來必遭狙殺,如果知道而無法突破,那只有被困死在地下室一途,更可慮的是半月教利用別的手段以求迅束解決地下人……
不出所料,枯井邊的兩名武士已用劍砍伐花樹枝柯抛入井中,這一來出口便被完全封死,根本無法突破,其餘的地方不用說也采取了同一行動。
如何救他主從二人脫困?丁浩在急慰對策。
鱷魚鐵衛步下涼亭,巡游一周之後朝假山這邊走來。
丁浩把身體縮到凹入的石罅裏,不進洞便無法發覺。 鱷魚鐵衛來到洞口,朝裏張了—
眼,然後背對洞口,日光朝各角落掃瞄,看樣子他是待機而動。
丁浩摒住呼吸,他準備采取行動。出腳輕輕踏出,緩緩前移,連空氣都不曾帶動。
距離一寸一寸縮短。
鱷魚鐵衛腳步一挪。
丁浩的心随之“咚!”地—跳,如果對方離開原位或是發覺身後有人而出聲,勢必會引發戰鬥,而這些鐵衛都是拔尖高手,一鬧開救人的目的便将無法達成。所幸對方只是動了動,依然挺立如故,雖然未覺殺星已經照命。
距離已縮短到八尺之內。
丁浩蓄足勢—個虎撲,快如閃電。
鱷魚鐵衛反應相當神速,斜跨,手抓刀柄……
丁浩的動作實在太快了,對方斜挪只移開了數寸,武士刀離鞘也只半尺,脖子已被鐵臂環扣,連哼聲都來不及發出便被倒拖入洞,幹淨俐落,半絲聲響都沒有。用力過猛,頸骨已折,放落地上已然斷了氣。
他手上的圖紙已到了丁浩手中。
紙上點線符號齊全,還有注記。
丁浩只化了一忽兒工夫便看懂了,地道脈絡分明,點是出口,符號是機關啓閉的要領,他特別注意花房的位置,因為距離最近,然後牢記花房通往“飛紅巾”遺蛻所在的石室。反正一圖在手,他什麽顧忌都沒有了。
他仔細盤算好通往花房的行進路線,如何利用地物掩護快速到達位置而不被人發覺,盤算妥當之後立即行動。
先以極快的速度掠到了三丈外的花葉中,目光掃瞄—周确定沒人,然後以低姿态掠上花徑,矮身,行進五丈,再如浮光掠影般飄到了花臺之後,距花房門約莫還有三四丈,這一段沒有任何掩蔽的東西。
最麻煩的是花房四圍半截透空,門又是敝開的,白臉面具的使者和兩名武士均已掣劍在手,品字形站立,有兩人是面向外,花臺的位置正當其沖,即使是影子一動也逃不出視線,該怎麽辦?不是怕這三人,而是怕驚動別人。
他不能等機會,因為時間不允許。
不能等就得制造機會,這原則誰都懂。
“快支援右邊枯井!”丁浩冒叫一聲,聲音用內力逼出,聽起來似乎很遠,但卻字字清晰,他如此做了,能否生效不得而知。
白臉面具的與兩名武士互望—眼,沖出花房奔去。
丁浩毫不猶豫地進入花房,照圖示按動機關。
花房地面是青磚拼砌的大方格,擺列着花臺花架,機鈕按動之後,—排花架移開,露出了暗門,丁浩踏入,再按鈕,上面複原,但下面卻伸手不見五指,他憑記憶摸壁而行,該轉的地方便轉,摸索了—段,眼睛适應了黑暗。逐漸能辨物,三折兩拐之後,終于到了石室門前,他開啓了室門,進入,室內燈未滅,但卻空無一人。
丁浩呆住了興沖沖進來救人,人卻離開了。
半月教的高手控制了所有出口,守株待兔,武三白主從能順利脫身麽?也許,此刻,他倆已經入了羅網?
他取出圖來,就燈下再仔細參酌了一遍,地道以這間石室為中心向四固擴展延伸,仿佛是一張蜘蛛網。出口多達二十一處之多,武三白主從取的是那—條線那一個出口無法判斷,現在只有靜待一途,他們遇阻必回頭。
枯候了約莫半個時辰毫無動靜,丁浩又開始焦躁。
莫非真的已經失手被狙殺了?
突地,他發覺空氣有些異樣,不禁心中一動,深深吸了一口,感覺出是嗆鼻的煙味,登時大震,地下室空氣不流通,如果灌煙入地窖,會布滿所有通道,非活活被悶死不可。煙味越來越重也越濃,已可看到飄卷的絲絮。
這可是自動入甕,救人不成反而陷身。
他閉住呼吸,關閉室門。
煙不再進入,可是能熬得多久?
空氣裏混了煙,呼吸已經受制,閉了就無法再開。
仍施展“黑儒大法”麽?誰知道對方還有什麽毒着?
一陣激動之後,他冷靜下來,越是危急的時刻越需要冷靜,這是師訓,也是他遵行不逾的原則。
冷靜才能保持靈智,也才能在絕境中發掘生機。
他靜靜地想,分析情況,初時思想是混沌一片,逐漸有了絲縷,焦點集中于如何在死路中尋出生路。
不期然地他想到上次何老救他脫匝時所走的那條通向宮後,的暗道,圖上沒有,顯然提供秘圖的人不知道有這條暗道,想到這點,精神大振,武三白主從不用說已經利用這條路脫困,可是怎麽走呢?印象是模糊的。
閉上眼睛再想,從記憶中搜索,終于,有了一個概念。
于是,他啓開室門,濃煙立即湧入,他摒了呼吸,閉上眼,先使室門還原,然後憑印象閉目而行,停停想想,摸索前進,走岔了好幾次,但憑他超人的記憶力,又摸回了正路,終于,摸到了隔絕其他暗道的樞鈕。
信心完全确立,等接觸到清新的空氣,他睜開眼,透光的洞口已所在不遠,他加速奔去,出了洞,深深吐納了一陣,全—身頓然舒泰無比,豔麗的陽光似乎比平時更惹人愛,他真的想引吭長嘯,以表示內心的愉悅。
短短的一段時間,仿佛經歷了一年那麽長。
永安宮裏現在是什麽情況?
一條人影幽靈般閃現。
丁浩目光掃去,心裏的石頭完全放下。
“武老弟!”
“兄臺怎會…………”
“上次……”話聲出口立覺不妥,連忙剎住。上次何老救的是“酸秀才”,而現在自己的身份是“醉書生”,心念一轉,改變了說詞:“上次何老曾在地下室中助‘酸秀才’脫困,他十分感激,把詳情告知了區區,也描述了出路,是以區區現在派上了用場。”
“哦!原來如此,兄臺何以又入地下秘道?”
丁浩把獲得秘道配置圖,準備救他主從的經過說了一遍。
武三白長揖。
“足感盛情!”
“談不上,聊表酬情之意而已。據區區判斷,這地下配置草圖,定是許俪珠憑記憶繪制提供的?”
“對,也可能是她師父‘毒心豔姬’,因為此地的布置從沒向外人洩露過,只她師徒知道,至于秘道中的秘道,兄臺現在知道了—條,餘下的只小弟與何老知曉。”
丁浩把秘圖遞給武三白。
武三白審視了一遍。 “這草圖繪得相當完整。”
就在此刻,何老疾奔而至,疑惑地望着丁浩。
武三白慨略地把丁浩得圖入地下暗道的原因說了—遍,然後道;“裏面的情況如何?”
“老夫探到了—點消息,半月教的目的是想霸占永安宮作為他們的總舵,許俪珠那賤人是被他們帶出火坑的,她提供了此地的一切秘密。目前他們已經開始搜索地窖。少爺,老主人的遺體可不能任他們亵渎,這……”
“把他們活葬!”武三白目爆殺光。
“可是……他們有圖,怎能堵得住?”
“轉變機關,封閉所有出口!”
“憑少爺跟我兩個?”
“區區算一個·!”丁浩接了—句。
“好!”武三白點頭:“兄臺有這份心意,小生愧領。”說着,把那張草圖遞回給丁浩:
“弟與何老在地下行動,請兄臺在上面支援,監視出口,以防他們另施鬼計。”
“可以!”丁浩毅然答應。
武三白與何老毫下遲疑地進入秘洞。
丁浩略作盤算,改變表象,他不想以“醉書生”的面目與半月教正面敵對,他怕影響以後的行動。
* * *
永安宮裏。
每一個定點都有警衛,部署森嚴,看樣子半月教此次行動是志在必得,以永安宮作為總舵的确相與理想,單是地下秘道便是極佳的可恃保障。
涼亭上,趙天仇坐鎮指揮,仍然是錦衣蒙面。
一名武士疾奔近前,行了—禮。
“禀總監,假山洞裏……—位鐵衛遇害。”
“什麽……鐵衛遇害?”趙天仇暴吼。
“是的,被扭斷脖子,屍體已經冷卻,遇害時間應該接近一個時辰。”
“誰有這大能耐,能在毫無聲息的情況下扭斷‘鱷魚鐵衛’的脖子?”這是句多餘的話,誰也無法答覆。說完之後,飛身掠過水池曲,進入假山洞中,不久又現身出來,揚聲大叫道:
“加強戒備,嚴密搜索!”
命令立即傳了出去,所有據點而守與游動的各級弟子紛紛采取行動。
就在此刻,一名白臉面具的使者匆匆來到。
“禀總監,各個地道出口不知何故突然自動封閉,進入地道搜索的弟子無法聯系,情況不明。”
趙天仇激動得全身直抖。
“為什麽不設法打開?”
“試過了,人力無功,除非用火藥炸開。”
“進入地道的有多少?”
“四組,四名使者六十名弟子,一共六十四人。”
“奇怪……難道煙攻無效?”
“哇!……哇!”兩聲慘號從大門方向傳來。
趙天仇厲聲道:“快去查看!”
白臉畫具使者疾奔而去。
大門裏,七八名武上圍着一半百婦人。地上兩具屍體,都是五官溢血而死,死相十分難看。
婦人舉步朝裏走,兩支劍攔阻,婦人雙掌一縮一伸,“砰!砰!”兩聲,兩名出劍的飛栽兩丈之外口血狂噴。
這婦人,赫然正是名震江湖的“女金剛”。“金剛混元掌”碎碑裂石,血肉之軀挨上一掌自然是五髒盡糜。她看準了停身在三丈之外的白臉面具使者,大踏步,跨越屍體前進,剩下的幾名武士不敢再攻擊,朝兩側退開。
白臉面具使者似有怯意,向後連退。
“女金剛”一個彈步上前。
“不許動,把面具取下!”
白臉面具使者又退了一步。
“女金剛”仔細打量對方,突然地厲喝道:“畜生,你眼裏還有我老娘?現在就跟老娘回去,不然老娘劈了你這不肖子,只當沒生你。”
母子之間自有其特殊的感應,雖然隔了面具,“女金剛”仍能認出她久尋不獲的兒子“閃電手”周陵。
半月教利用“桃花仙子”楚素玉誘網年輕高手為遂其野心的工具,“閃電手”周陵是第一個進入“春之鄉”而後失蹤的年輕高手。為了怕洩露身份,所以一律戴面具。
趙天仇出現在周陵身側。
“芳駕想來便是‘女金剛’前輩?”
“不錯,你是誰?”
“半月教弟子!”
“你想做什麽?”女金剛生來是火曝脾氣。
“沒什麽,了解一下情況。”
“沒你的事,老娘要帶走兒子。”
“他現在是本門弟子,得受門規幻束。”
“放屁,老娘管你什麽臭門規,你們以卑鄙手段網羅年輕人當工具,本就是邪門,還談什麽狗屁門規。”說完,怒瞪着周陵道:“畜生,你走是不走?”
周陵目珠亂轉沒吭聲。
“女金剛”伸手便抓……
趙天仇推開周陵,正面對“女金剛”。
“芳駕也是江湖人,當知江湖規矩。”
“少跟老娘廢話,你想阻擋是不是?”
“既然入了門戶,豈能說退便走。”
“你想怎麽樣?”
“由令郎自己作決定,他已不是三歲小孩。”
“娘!”周陵開了口:“您先請回,孩兒自有主見,既然學了武功,身入江湖,當然要闖一番事……”
“住口,你走的是邪路,會有好下場?”
“娘……”
“跟老娘走,多一個這字也不必說。”
“娘,孩兒不能……”
“嘿!”趙天仇冷笑了一聲:“芳駕應該聽清楚令郎的話了,他不能叛門,芳駕請便吧!”
說完,擡了擡手,作出一個“請”的姿勢。
“女金剛”氣得咬牙瞪眼,雙掌提胸腹之處。
趙天仇揚手道:“希望芳駕別迫區區出手。”
“女金剛”暴聲道:“你算什麽東西,敢對老娘說這種話?迫你出手,哼!老娘把你劈成肉餅!”
周陵急叫道:“娘,不可!”
就在這緊急的當口,一條人影閃現。
“什麽人?”女金剛喝問。 “朋友是……”趙天仇急退八尺。
“滅命尊者!”報號之後轉向“女金剛”:“芳駕的金剛混元掌無堅不摧,但卻難敵歹毒的‘無影飛芒’。”說着又轉注周陵:“周陵,最好回頭是岸,跟你娘回去,否則将死無葬身之地。”
“都天教的……滅命尊者?”女金剛栗聲說。
“閃電手”周陵驚愕莫名,這尊者竟能—口道出他的來路,而且對各人的武功路數了如指掌,這太可怕了。
趙天仇不用說心裏在打鼓,他對都天教的尊者領教最多,看來今天又是不了之局。
“周陵你還不快随你娘走?”丁浩目光如刃。
“畜生,走!”女金剛暴吼:“你真要老娘劈你?”
周陵猶豫不決,雖然他戴着面具,但目光不會撒謊,顯地表露出他有所顧忌。這點,丁浩一眼匣看穿了。
“周陵,你再猶豫便永遠失去機會。”嚴重的警告。
周陵把心一橫,抓落面具摔在地上。
十幾條人影撲來,其中有兩名“鱷魚鐵衛”。
“還不快走?”丁浩厲喝了一聲。
周陵靠向他娘,母子雙雙彈身。
趙天仇揚手。
丁浩早已防到這一着,閃電般橫彈掩護,以身作盾,硬承了趙天仇的“無影飛芒”,放眼江湖,恐怕只他一人能辦到。
“女金剛”回頭道:“尊者,老身記住這筆人情。”
趙天仇大喝一聲:“截殺!”
剛撲到的十幾名高手掠身急截,丁浩以更快的速度飛攔,腳沾地,劍已掃出,兩名高手慘叫着栽倒。兩名“鱷魚鐵衛”轉攻丁浩。“女金剛”母子雙雙回身劈出“金剛混元掌”,五名高手噴血仆地.其餘的窒了—窒,母子倆如飛而去。
“鱷魚鐵衛”有甲靠護體,能擋刀劍利器,再加上功力卓絕,可以說極少對手,但碰上的是丁浩,情形就不同了。劍如靈蛇飛竄,專指兩名鐵衛的頸項,這是護持不到的致命弱點,這一來,兩名鐵衛為了防弱便限制了強攻。
綿密急驟的搏擊,旁的高手插不上手。
刀光劍彩交織,簡直分不清招式。
殺氣彌漫。日頭為之失色。
打鬥展開,各方高手全朝這邊集中,聲勢浩大。
丁浩的目的物是趙天仇,但為了掩護武三白與何老,使他倆有更充裕的行動時間,所以故意跟兩名鐵衛纏鬥。
“鱷魚鐵衛”是半月教暗藏的王牌,不久前方露面,二打一,竟然拾奪不下“都天教”
的—名尊者,這使得半月教對都天教更加莫測高深?如果“法王”知道只是丁浩—個人玩的游戲,不氣得吐血才怪。
劇鬥持續,超級的搏擊把在場的全帶入了忘我之境。
趙天仇是總指揮,但此刻他半籌莫展。他實在想不透何以每一次的重要行動在節骨眼上都會有都天教的尊者出現橫岔一枝?據所知悉的情況,都天教與永安宮根本扯不上關系,是都天教的耳目太靈警,還是本身有內奸?
場中,激鬥猶酣,到目前為上尚未見紅,但從拼搏的态勢看來。生與死只是眨眼間事,随時會出現。
一名武士來到趙天仇跟前,低聲禀報了一番。
趙天仇突然離開了現場。
丁浩第—個想到的便是武三白與何老,不知半月教方面又要弄什麽鬼。自己負責外部支援牽制敵人,絕不能讓他們得逞。于是,他招式忽變,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纏鬥,對兩鐵衛的刀法路數已了然于胸,這一變,展出的當然是銳不可當的殺着,而且是志在必得的一擊。
劍鋒劇過,丁浩拔空而起。
“別想逃走!”鐵衛之一也蹑空而起。
“锵!”刀劍在半空交擊。
丁浩籍這一擊之力,身形再度拔高,斜斜掠向一株花樹之頂,再閃上了屋脊。
那名鐵衛落回地面。
“砰!”地一聲,另一名鐵衛的腦袋離頸掉地,一道殷紅的噴泉從腔子口噴出,屍身也跟着仆倒。
“啊!”現場爆發出驚呼。
丁浩已沒了影子。
“追!”那名鐵衛暴喝了一聲。
現場的蜂湧向後進。
* * *
後院,三株高??的老梧桐樹下,一方臣牛巨石,這是庭園襯景之一,這塊卧牛巨石不知是初建時原地仍自然物,還是人工移來不得而知,方正是塊很有份量的巨石就是了。現在,石邊圍了五個人,一名面具使者三名武士,為首的是總監趙天仇,三名武士正在裝設炸藥,迷方卧牛巨石是地道出口之一,地道從內封閉,只有炸開一途。
通道很多,但大部份在屋內,如果用炸,勢力毀屋,反而有被掩埋之虞,只有這出口是最理想的地方。
鐵衛與手下來到。
“禀總監,五號鐵衛罹難。”
“什麽?”趙天仇栗聲大叫:“五號罹難?你們二對一應付不了那尊者?”
“他的武功太高,而且……”
“而且什麽?”
“他明白我們的致命弱點。”
趙天仇的目芒變成了冰刀,鋒銳而森寒逼人。
“人呢?”
“溜了!”
“着意地搜索,豔姬前輩已到,坐鎮正廳,發現敵蹤立即傳報,如果敵人仍在宮內,諒他插翅難逃。”
“遵命!”
“分一部份弟子協助加強外圍警戒,去吧!”
那名鐵衛與跟随而至的武士立即散去。
趙天仇跺了跺腳。
“裝好了沒有?”
“裝妥了!”一名武士回答。
“掩蔽,準備引發!”
人退離現場,一名武士牽着引線拉延到三丈之外,引燃,然後飛快地奔竄到五丈外的花臺之後藏起身形。
—片屋瓦閃電飛落,掘地成坑,切斷了引線。
“什麽人?”趙天仇在遠處暴喝。
一條人影如鷹隼撲下,迅快地解下附在卧牛石下的藥包抛入池子。
趙天仇與那名白臉面具特使業已撲到。
“滅命尊者,今天你會死無葬身之地。”
趙天仇出劍,使者随之。 激烈的劍鬥疊了出來。
武士之—奔離現場,是去搬清援兵。
丁浩出手毫不保留,他要迅速解決對方。
“哇!”白臉面具使者暴退,持劍的手臂帶劍留在原地。
趙天仇奮力抗拒。
人湧到,不下二十人之衆,形成了包圍圈。
“住手!”嬌叱聲中,—條紅豔豔的身影落入場心。
趙天仇猛揮一劍,後退。
入場的是個接近中年的妖媚婦人,紅衣相當慧眼。
“你就是所謂的‘滅命尊者’?”聲如其人,其媚入骨,比之小姑姑猶有過之,可與“再世仙子”媲美。
“芳駕想是‘毒心豔姬’?”丁浩冷冷地說。
“哈!想不到你能一口道出本豔姬的來路,不簡單。”
“有人等着找芳駕算帳。”
“誰不自量力?”
“飛紅巾的遺孤!”
“毒心豔姬”一象挨了—記重的,連退三步,粉腮大變,媚氣蕩态一掃而空,許久才栗聲道:“你怎麽知道?”
“不止本尊者,許多人都知道,你師徒以最下流的手段毒害了‘飛紅巾’,還來個鵲巢鸠占……”
“住口!”毒心豔姬嬌喝—聲之後媚态重現。只是如水眸光裏隐泛着可怕的殺機:“滅命尊者,你知道你會怎麽死麽?”
“不想知道,本尊者不會死,倒是你自己想想。”
“找本豔姬的人在何處?”
“在此!”人随聲現。
武三白如幽靈般出現場中,竟不知他是如何入圍的。美比冠玉的臉上盡是怨毒,令人看一眼一眼便不寒而栗。
“毒心豔姬”呆了一呆。
“好俊!”她不自禁地脫口說了出來。
“無恥!”武三白語冷如冰。
丁浩這一來可寬心大放,他不再擔心武三白主從的安危了。心裏立刻有了打算,全力助武三白誅仇,也算是償還他主從二人對自己的人情。心念之中,他默默退了數步,目光在溜轉,誰要是—動他便下殺手。
“豔姬前輩,他便是殘害仙子的兇手‘白羽金童’,看來跟都天教是一路,絕不可姑息。”趙天仇發了話,他深知道這類女人的德性,見了俊美的男人等于饞貓見一魚腥,深恐她下不了狠手,所以特別叮咛—句。
“白羽金童!”毒心豔姬死盯住武三白,神色之間展現了無比的柔媚,對趙天仇的話沒反應,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果然象—個金童,聽說你是‘飛紅巾’的兒子,可是……
我沒聽他說過他有你這麽個俊兒子?”
“你這苗峒蕩婦,集淫毒狠惡于一身,百死不足以償其辜,今天你自行投到,這是上天有眼。”
“喲!說話別這麽刻薄,你居然也敢對我談死字?”
“我要拿你活祭先父亡靈!”武三白目眦欲裂。
“很好,只要你能辦得到!”掃了丁浩—眼:“別光說不練,現在就拿出你的本事來,本豔姬很愛才的。”
武三白拔劍。
“毒心豔姬”神色不變,紅袖輕輕拂了一指,象是—個無心的動作。
丁浩心中一動,照他的經驗,這女人已經放了毒,但他并不擔心,因為武三白是“天蟾子”的高足,對于毒應該有其克制之道。
武三白動了下鼻子道:“無影之毒,可以唬唬外行。”
“毒心豔姬”媚笑道:“你是有兩套,怪不得說話那麽大句,現在看看我如何對你內行的。”
顯然,她要下狠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