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
楚素玉目眦欲裂,整個人仿佛已被支解,一顆心也被撕成了碎片,但她穴道被制,毫無反抗的餘地。她恨不能吮他的血,吃他的肉,但她辦不到。“哈哈哈哈……”她瘋狂地笑了起來,笑聲近乎恐怖。
趙天仇被這瘋狂的笑聲所懾,下意識地收回手。
楚素玉的上衣已松開,玉峰挺出,成了半裸。
趙天仇貪婪地注視着羊脂白玉的酥胸,眸子裏的的原始光焰又旺盛起來。
“師妹,我們本是一對,這是‘法王’的意思。”
“趙天仇,我……恨你!”楚素玉的臉孔陣陣扭曲。
“師妹,你雖然破了相,但我仍然愛你,上次……”
“住口,你逼我獻出身體,我已經給了你,這是女人最大的犧牲,算是償還‘法王’收養培育之恩,我已經不再欠‘法王’什麽,你……這匹惡狼,居然還想再糟蹋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師妹,別說得這麽難聽,我是……真的愛你。”
“愛我……哈哈哈哈!幾天前在練功房我差一點跟‘醉書生’同歸于盡,我在你眼裏毫無價值,你要的是我的身體,好逞你的獸欲,你根本沒有人性,狗,愛玩來吧!反正我無力反抗,你要怎麽糟蹋都可以。”
“楚素玉,你罵夠了麽?”趙天仇獰笑。“我當然要玩,等玩膩了再嘗給手下們玩,你将來到陰司地府去喊冤吧!”說着,手又伸向酥胸。 楚素玉暈了過去。
就在此刻,一個冰寒的聲音道:“趙天仇,你的死期到了,而且會死得很慘,半月教的每一個人都如此。”
趙天仇霍地轉身,一個蒙面人站莊房門邊。
“你是誰?”劍随即出鞘。
“滅命尊者!”四個字刺耳鑽心。
趙天仇身形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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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欲何為?”
“滅命!”人已跨步入房。
趙天仇做夢也估不到“都天教”的“滅命尊者”會在此時此地出現,現在他只有搏命求生一途。
“都天教跟本教作對的目的何在?”
“半月教必須從江湖除名!”
“辦得到麽?”
“都天教沒有辦不到的事!”
趙天仇就在丁浩答話之際,左手一揚,身形側閃。
丁浩兀立着連動都沒動一下,眼裏盡是殺芒,陰陰地道:“無影飛芒在本尊者眼中只是孩童玩具而已。”他全身早已布滿“護身神罡”,飛芒只穿衣而不能破皮入肉,這種歹毒的致命之物他不能不防。
趙天仇亡魂盡冒,丁浩的位置正好堵住房門他沖不出去,剩下的出路是窗戶,但穿窗的話背後便露空門,極難逃過對方的襲擊,床上的楚素玉是自己人,無法利用來要挾對方,他真的是沒轍了。
“趙天仇,總監的位份不低,值得本尊者出劍。”最後一個“劍”字出口,劍已掣在手中,燈光下森寒耀目。
連身份都被揭穿,只有冒死求生一途。
“呀!”大叫聲中,趙天仇長劍刺出。
“锵!”地一聲,劍被磕飛。
房間內驟然一黑,接着是破窗之聲。
原來趙天仇的劍不是刺出,是擲出,他故作了—個刺出的姿勢,随即松手,在同一時間他揮倒了燈臺,燈火随滅,他就趁這突然一黑的機會撞窗穿出,幾個動作如同一個動作,論機智,他這一着的确高明。
丁浩也緊跟着穿窗而出,先後相差一瞬,反應之快相當驚人,沒有經過任何思想,等于是本能的動作。
離窗三丈之處,趙天仇彈起身形,
丁浩腳方沾地,又閃電般沖突而起,淩空發掌,—個雲裏翻,與趙天仇同時落地,迅即迫近對面而立。
就在此刻,一條人影從暗處竄出,俯身從地上撿起一物,前奔,穿窗而入。這人影正是小桃紅,她撿拾的是匕首。丁浩這才明白趙天仇逃不脫的原因,原來是被桃紅飛刀截下,現在,他完全放心了。
趙天仇現在是真正地吓破了膽,手裏沒劍,“無影飛芒”奈何不了敵人,而功力又在敵人之下。
丁浩不敢延誤時間,意外的大收獲,煮熟的鴨子不能再讓它飛,整個園子不見人,說不定求援信號早已發出,要是來了有力援手,情況就要起變化了。心念之中,長劍猝然遞出,正好指上趙天仇的咽喉,片言不發,彈指就把他點倒,為了防萬一,他再加戳三指,獨門手法,沒有人能解得了。
就在此刻,楚素玉與小桃紅先後穿窗而出。
“醉妹!”他用老稱呼。“你沒事了?” “沒事了!”回答的是小桃紅。
楚素玉彈到趙天仇身邊。
“他死了麽?”她咬着牙問。
“沒有,我只制住他的穴道。”
“我要……”
“醉妹,必須留這活口,他現在是我最大的籌碼。”
楚素玉揚起的手放下。
二人迅快地馳離。
* * *
丁浩晃晃悠悠地走在人街上。
他這樣做是有道理的,“半月教’的密探到處都是,等于告訴對方“醉書生”還活着,對方絕不會放過他,找人不如讓人找,那就簡單多了,現在他手裏巳經握了一張王牌,不必犯險便可達到目的。
轉了幾圈之後,自然而然地又進了姜老實的面店。
進了店當然就要喝酒,不必開口,酒菜會主動送上。
今天他的興致份外好,因為一切都有了妥當的安排,如果一切都如所料,救回愛子小強是指日可待的事。他每次到面店來都揀午不午晚不晚的時辰,這時辰極少客人上門樂得一個人享清靜,還可以盤算許多事而無慮幹擾。
“好哇!小書生,找到你還真不容易!”來的是丐幫長老“老酒蟲”,嚷嚷聲中人已進了門走向丁浩。
“老哥,好久不見!”丁浩起身招呼。
姜老實當然知道丁浩與“老酒蟲”的關系,忙添上杯箸,卻被丁浩用手勢擋了回去。
老酒蟲翻起白眼。
“小子,你什麽意思?”
“老哥,今天不陪你喝酒,小弟判斷獵犬很快會跟蹤而來,準掃興,現在拜托老哥作件事……”邊說邊從身邊撈出一個小包,朝外望了一眼才低聲道:“這是太極門掌門信符,請老哥轉交新接任的常門人以昭信守。”
老酒蟲是何等辛辣的老江湖,當然一點就透,迅速地把小包揣入懷裏,冷哼了—聲,氣呼呼地道:“小子,跟我老要飯吃喝很丢臉是不是?告訴你,不稀罕,要飯的還不至于斷酒。”說完,轉身便走。
丁浩若無其事地坐回去吃喝。
不久,兩個小混混進門,到角落的桌子坐下。
姜老實片言不發地便送上了酒菜。
“兄弟,這年頭日子下好混。”小混混之—開口。
“可不是,釘後跟的滿街都是,一不小心便出漏子。”另—個應和。“我真的想趕快改行,做個正當生理。”
“改行?談何容易喲!”
“這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他倆個正是方萍和小茉莉。
“大哥!”小茉莉又接着開口。“剛才小弟我碰到賈二爺,專誠請到的貴客已經安置妥當,要我們安心辦事。”
“唔!招待那位貴客還着實費神。”
這些話中之話,當然是說與丁浩聽的,賈二爺是斐若愚的化身,而所謂貴客指的便是“三才劍”趙天仇,他是“半月教”的總監,“法王”的左右手,在教中身份地位都相當高,不排第二也排第三。
一個年輕人進了門。 丁浩大為意外,進來的是太極門叛徒“神童”田秀,他謀奪掌門之位不成而正式被逐離門戶,想不到竟敢公然現身。
田秀走到丁浩桌邊,不請自坐。
丁浩故意眯起醉眼望着他。
“咦!你不是……”
“哦!好,喝—杯麽?”
“樂意奉陪!”
丁浩擡手向姜老實比了個手式,姜老實立即添上杯筷外加一壺酒。
田秀自己斟上酒。
“我們曾經鬥過,但此一時彼—時,小弟敬醉兄!”
“好,田老弟,本來喝酒歸喝酒,別的不提!”
丁浩心裏明白,田秀是有所為而找上門的,自己在大街上那麽一亮相,表示沒被燒死在小船上,對方必然會采取緊急行動。堂堂“半月教”奈何不了一個“醉書生”一而再地吃癟,還想在中原道上稱什麽尊。
默默喝了幾杯之後,田秀突然正起臉色。
“醉兄,小弟有話要跟你坦誠一談。”
“好哇!說吧?”
“可是這裏不便!”田秀掃了方萍和小茉莉一眼。
“要換地方?”丁浩斜着醉眼問。
“對,換個安靜點的地方。”
“可以!”丁浩點點頭,拍了下桌子。“姜老板!”
姜老實很快地走到桌前。
“公子,什麽事?”
“我有事要跟這位老弟出去一趟,酒菜給我放着,回頭我還要再喝,別像上次那樣随便就給倒了,雖然是些吃剩的小菜,我可是花錢的!”
“是,是,公了,給您原封不動擺着就是。”
“走吧?”丁浩起身,揮揮手,但像突然又想到什麽。“等等,話說在頭裏,我醉書生可—向是酒醉心明白,別偷雞,否則準要你蝕把米,弄不好還會被雞啄眼,你先說到底要到什麽地方,太遠了我不奉陪!”
“不遠,不遠!”田秀尴尬地笑笑。“東城腳,不消半刻便到。”
“那還差不多,走吧!”
兩人出店。
方萍與小茉莉相頤笑了。
* * *
東城腳。
—塊斷壁殘垣圍繞的空地,焦黑的木頭炭屑表示這裏是遭過回祿之災禍尚未重整的廢墟,擋頭的一邊還殘留着幾間半毀的屋子,其中一間較完整的居然被神棍利用了來作亂壇,挂了塊紅布,紅布上繪了個八卦。
田秀與丁浩來到空地中央。
幾支原本有追逐的野狗見有人來挾尾巴跑了。
“醉兄,這裏夠清靜吧?”
“是不錯,不過這種地方是經常鬧鬼的。”
“現在我們談正經,小弟有幾件事奉上谕請教……”
“說吧。簡明扼要,越幹脆越好。”
田秀深深吐了口氣。
“如此小弟便開門見山了,醉兄來到洛陽純系作客?”
“不錯,他鄉客到洛陽莫不成要當主人?” “是否能接觸得到‘教天教’的人?”
“能又怎樣,不能又怎佯?”丁浩的反應極為神速,他已經大概猜到對方的目的,一是對方懷疑自己是“都天教”的人,—是為了趙天仇的事,但不管如何,自己的策略已初步收效,故而來一個反問。
田秀略作思索。
“如果是,那就煩你醉兄傳話,雙方各派能作主之全權代表面對面淡判謀求和平解決之道,明争暗鬥只有徒傷元氣,最後可能兩敗俱傷。”
“如果不是呢?”
“那就請醉兄離開洛陽。”
“什麽,要我離開洛陽?那我告訴你老弟,我愛在那裏到那裏沒人能幹涉,更不接受威協。把你的收回吧!”
“醉兄到底是不是?”
“不是!”丁浩斷然地說。
田秀窒了—窒。
“既然不是,之所以請醉兄離開洛陽并非威協,也不是幹預,用意是希望醉兄不要趟這場混水,而且醉兄可以開出條件,比如說要金要銀……”
“哈哈!我‘醉書生’視錢財如糞土,免提。”
“那醉兄的意思……”
“等我不想只時便會走,誰要想留也留不住,看來沒別的話好談了,就此打住,我要回頭去把酒隐過足,然後去赴‘酸秀才’的約會,彼此請便吧!”說完便引舉步。
“醉兄且慢!”
“還有話要說?”
“醉兄說……是要赴‘酸秀才’的約會?”
“沒錯!”
“小弟只是好奇,別無他意,這約會是文還是武?”
“當然是文的,我們已經會過武,半斤八,一打便成了相識,他說有重要的事托我出面代辦,就這樣,稀松平常。”說完,—溜煙地走了。
田秀木在當場,楞了半晌才喃喃自語道:“好家夥,他的武功竟然跟‘酸秀才’不相上下,這未免太駭人了,怪不得三番兩次扳不倒他,他不是命大而是功高,奇怪的是他對本教并沒表示敵意,這……其中還是有文章。”說完高舉右手,作了一個古怪的手勢,要暗中埋伏的人撤退,然後快速地奔進亂壇。
* * *
丁浩真的又回到姜老實的面店喝他的酒。
不久,方萍和小茉莉也回面店,桌上的酒菜同洋沒收,坐下來便喝。
“大哥!”小茉莉開門。“我以為有一場精彩的武戲好看,結果卻是草草收場,那批趕場的白忙了一頓。”
“兄弟,等有空我們到那廢墟的亂壇去扶亂個吉兇,聽說供奉的是呂純陽,滿靈驗的。”
方萍煞有介事地說。
丁浩看店裏沒別的客人,放低了聲音望着酒葫蘆自語般地道:“喝夠了就該走,把桌子讓給快要來的客人,沒事可以逛逛街,看看月色天氣。”
方萍與小菜莉會意,互望一眼,立即離去。
姜老實過來收拾桌子。
丁浩又自語道:“酸秀才約我見面,說是要我替他辦件大事,竟然約在翠雲峰頭見面,這趟路還真累。”他這話當然是說給姜老實聽的,他之所以不正面和他們交談是防對面房子裏有隔巷監視,說話如果不大聲是不可能聽到,但動作可以瞧個一清二楚,他怕方萍和小茉莉再洩底,改裝可是挺麻煩的。
一個客人進了門,右臂軟軟地下垂着。
丁浩大驚意外,來的竟然是“流雲刀客”餘宏。
“餘老弟,久沒見面了,坐下來喝幾杯!”
“不了,小弟有事馬上就走,改天吧!”他走近桌邊,站住。
“怎會彎到這裏來?”丁浩心時然有數,田秀已把自己要與“酸秀才”約會的訊息傳到,他右臂已廢卻公然再露面必有目的。
“小弟知道要找兄臺只有這裏比較有把握。”
“哦!找我,什麽事?”
餘宏比了比右臂,臉上現出一抹苦笑。
“小弟的右手臂被人傷了,可能殘廢。”
“啊!有這等事,是怎麽……”丁浩大表震驚。
“是被‘都天教’屬下的‘滅命尊者’傷的。”
“劍傷還是……”丁浩站起身來。
“不,是獨門手法所傷,經脈已經不通,小弟來找兄臺的目的是希望兄臺能推介一位武林岐黃名家……”
“這……”丁浩故意抓耳搔腮地想了一陣。“去找令姐夫‘酸秀才’丁浩,他一定有辦法。”
“找他?”餘宏很驚愕的樣子。
“對,我聽人談起才知道你們的關系,他結交的多屬奇人異士,找他絕錯不了,這不是普通的傷,我一時也想不到當今武林中有什麽醫術出衆的回春好手,”頓了頓又道:“老弟,這實在是想不到的意外,中原道上的名刀手竟然遭遇如此不幸,令人扼腕。什麽尊者,有機會我要鬥他一鬥,我不信這個邪。”
餘宏楞了一會。
“可是,‘酸秀才’行蹤飄忽,那裏去找?”
“嗯!這個……在我身上,我把信息傳到。”
“兄臺能找到他?”
“能,我正巧接到他約會的通知。”
“哦!那……太好了,小弟專等兄臺的消息,告辭!”他沒再追問別的,左手擡了擡,轉身出店而去。
“嘿!”丁浩自顧自笑出了聲。
* * *
丁浩直奔邙山翠雲峰。
一路之上都有人盯蹤,但他故作不知,一口氣上了峰頂,游走一圈之後,确定無人預伏,然後進入林子裏石頭上坐着歇息,他判斷“半月教”不敢來硬的,“醉書生”加上個“酸秀才”太可怕了,所以沒有敢到峰頭上來。
坐了約莫半個時辰,他又飄然下峰。
落到峰腳,他放緩了身形,如常人行路,他知道有人在暗中等候。而他,也正希望與伏伺之人碰頭。
果然,一切正如所料,走沒多久,便已發覺暗中有人伏伺,而且為數不少,他從容地走路。仿佛在浏覽野地風光,不但如此,而且高聲地唱起他的醉酒歌來——
“醉裏吟南無,
壺中現彌陀。
君不見太白放蕩長安市,
佯狂高歌!
人生朝露,
去日苦多。……”
有人現身了,竟然又是“神童”刀秀。
丁浩心中暗罵了一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