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2)
手。
中年婦人似乎不太情願地掉轉刀尖,把刀柄遞過。
丁浩一動不動。
桃花公主接過匕首,手半揚,刀尖向下,右腳前跨半步,盯視着丁浩,口時:“你退開些!”
寒芒乍閃。
“啊!”半聲凄哼。“楚素玉,你……竟然敢……”中年臉孔扭曲成了一個怪形,最後的獰态。
桃花公主拔刀。
血箭激射,噴了滿桌,人栽了下。
丁浩虎地離座而起,瞪視着桃花公主,滿臉都是激越之情,口唇連連翕動,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桃花公主從懷中掏出一紙紅箋放在桌上。
丁浩目光掃,只見箋上寫的是:“醉書生已不能為我用,立即執行。”後面一個圓圈,中央一個王字。
一望而知,這是殺人指令。
圓圈一個“王”字代表什麽?
是誰下的指令?
“醉哥!”調是異樣的。“你馬上離開!”
“醉妹,你……”丁浩的聲音也是異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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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公主慘然一笑,驀地—咬牙,刀,從右臉頰劃下同,皮肉裂開,鮮紅汩汩而冒,天仙突然變成厲鬼。
做夢也估不到的行動。
丁浩的呼吸立時窒住,腦內“嗡!”地—響,幾乎暈了過去。殘酷至極的畫面,她為何要如此?
“醉妹!”丁浩狂叫一聲,伸手要奪刀。
桃花公主電退數尺,刀尖對正自己的心窩。
“別動?你再進一步我就……”聲已哽住。
“醉妹,你……你何苦要……”
“如果不是這張臉,我……就不會……”她喘了口氣。“你快走,以後……不要再見我。”
“是……是我害了你……”丁浩滴下了傷情之淚。
“不,這是命,注定了的,快走!”
“我帶你走!”丁浩突然下了決心。
“不,我們緣盡于此!”
“醉妹……”
“你想帶走我的屍體?”—動,作勢……
“好,我走!”
丁浩不從門,穿窗而去,他的心已被撕裂了。他并沒有真正離開,“春之鄉”的範圍很廣,建築設施也很複雜,想要藏身太容易了,尤其像他這等超級高手,愛怎麽做就怎麽做,而且穩當之極,他很快地隐藏起來。 他要澈底了解事實的真相。
—個天仙化人,美得足以傲視江湖中每一個女人,甚至普天下的女人,為什麽甘于自毀容貌?
如果是為了“愛”,彼此間的情還不到這種程度。
如果是一時的沖動,不近情,不合理,她還沒有發瘋,也沒醉到喪失了理性。
如果是為了那指令,沒有別的方法應付。
那到底是為了什麽?
X X X
房裏——
桃花公主呆坐在椅上,她的心已完全麻木,腦海裏一片空白,她什麽也沒想,成了一具失去靈魂的軀殼。
随着夜色的加濃,她的身影愈來愈模糊。
“公主!”門外響起小嫣的聲音。
“什麽事?”桃花公主的應聲似夢呓。
“要燃燈麽?”
“不必,有事我會叫你,去吧!”
“是!”
小嫣走了,房裏又歸于死寂。
中年婦人的屍體還冷僵地躺着,噴灑橫流的血已經凝固,她在等什麽?也許有所等待,也許什麽也沒有,就這麽木然坐着,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對還是不對,更沒有去想後果,反正她什麽都不在乎了。
“玉妹!”
她極度憎惡,極不願意聽到的聲音突然響起,她像突然從噩夢中驚醒,神智同時在剎那間回複,她必須面對現實了,心頭出奇地冷靜,就像一名高級劍手臨出劍的前一刻一樣,只有一個意念,擊敗對手,否則便只有被毀一途。
“唔!”她應了一聲。
“你接到‘法王’的金令了?”
“唔!”還是一個字。
“任務已經完成?”
“我還僥幸活着。”
“什麽,你……說什麽?”聲音是震栗的。
“我說我沒有死!”
“你……沒有成功?”
“敗得很慘!”
短暫的沉寂,然後一條人影從壁間暗門進入房中,太暗,看不清來人面目,但房中人借着窗戶的微光還可以辨出眼前的情況。
“你的臉……”
“只不過被劃了—刀。”
“洪七娘她……”
“她沒我幸運,死了!”
“醉書生有這大的能耐?”咬牙切齒的聲音。
“不是他,他被救走了!”
“什麽樣的人?”
“一個老太婆,我沒見過,也不知道她的身份。”
又是一陣寂然。
“玉妹,你的臉……”
“永遠不會再回複原來的我,一朵殘破的花,‘桃花公主’從現在起已不存在,永遠地消失了!”
“我……我發誓要逮到毀你容貌的人把她碎屍。”
“師哥,我也發誓不會放過她。”
“那老虔婆生作什麽樣子?”
桃花公主想了想才沉緩地道:“發白如銀,精神矍铄,黑衣,手持的是一根酒杯口粗的彎扭藤杖,還有……頭上系了條黃色絲巾,飄垂到後腰。”
“這……到底是何許人物?跟‘醉書生’是什麽淵源?”默爾了片刻。“這麽明顯的特征不難查出,老—輩的定然知道她的來路,問題是她能否解得了‘醉書生’所中的‘金虿’之毒。同時,我們多了—個可怕的敵人。”
“如果查出她的行蹤,‘法王’會親自出馬麽?”
“到時再說,對了,你臉上的傷……”
“我已經塗了藥!”
“—定會留下惡疤,這……”
“師哥,我只好認了,算是天妒罷!”傷感中帶着太多的無奈,女人最珍惜的是容貌,最自傲的也是容貌,現在,她已經失去了。
“我馬上去部署查緝的行動。”
人影很快地消失,暗門也密合,他對曾經被他奪去貞操的‘桃花公主”似乎已經改變了态度,失去了原來那份專情與依戀。他真的如此薄幸麽?
她笑出了聲,是對自己命運的嘲弄還是恨極而笑?
丁浩本來隐身在暗中,他聽清了雙方的每一句話,心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他感到對桃花公主有份極大的虧欠。
她準備獻出身體。 “圓門被人搗毀,對方……要公主親自出面,否則的話要讓‘春之鄉’片瓦無存,已經……傷了五個護園的。”
“有這等事!”桃花公主猛地站起身來。“來者是誰?”
“是一個半百婦人,不肯說出身份,只要見公主!”
“好,我去會她!”
丁浩在暗中也大為震驚,是什麽人敢單挑“春之鄉”?毀了園門顯示敵意甚濃,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檔事自己不能袖手,“桃花公主”楚素玉現在是微妙身份,與自己的關系也相當特殊,非管不可。
X X X
“春之鄉”的大門已碎成了破木塊,門裏十多名男女緊緊堵住,旁邊有人在地上呻吟,正對大門—個高大的半百婦人巍然站立,兩眼有若一對寒星,目芒變成了絲絲銀線,這表示了她功力修為的精湛已到了驚人之境。
門裏的男女被叱退,也扶走了傷者,所幸不見死人。
“桃花公主”幽然出現,臉上蒙了黑紗,目的是遮掩面頰上的刀傷,她在門裏停了停,才步出只剩門框的園門。
“你就是蠱惑年輕小夥的‘桃花公主’?”半百婦人開口,聲音冷厲刺耳,語氣當然也非常地不好聽。
“我就是,但請收回前半句,蠱惑二字不當。”
“那該怎麽說?”
“選才!”
“哈哈!多冠冕的說法,選才用流血方式?”
“來者确狠逞強,與我無關。”
“強辯無益,老身我是來要人。”
“要人……要什麽人?”
“老身的兒子,他入圓之後便沒了下落。”
“哦!令公子叫什麽?”
“閃電手周陵,聽說他是頭一個入園作客的。”
“桃花公主”目光閃了閃,隔着黑紗仍見其芒,顯然她的功力也相當不弱,略事沉默之後才冷靜地道:“這麽說,芳駕便是十年前名震江湖的‘女金剛’杜冰心了?”
“是老身那不争氣的兒子告訴你的?”
“他是說過!”
“他人呢?”
“不知道。凡是受邀作貴賓的高手,照例是一席交談一席酒便即離開,此地不留長客,也不過問來客去向。”
“你推得真幹淨,老身不聽任何托辭,他是進圓之後失蹤的,簡單一句話,交人,別的什麽也不必說。”
“芳駕是有身份的成名人物,應該講理?”
“交人!”女金剛斷地堅持兩個字。
“如果交不出人來呢?”
“春之鄉從此消失。”
“芳駕辦得到麽?”
“絕對!”又是兩個字,極之狂妄。
“很好,芳駕就露幾手看看!”
“女金剛”杜冰心再不多說—句話,“呼!”地一掌劈出去,號稱女金剛,當然人如其號,走的是剛猛路子,女人而走這種武功路數,在江湖上還真罕見,—出手便有碎碑裂石之威,難怪她能劈碎“春之鄉”的園牆大門。
暗中的丁浩為之心頭一緊。
“桃花公主”當然不敢硬碰硬地打,極巧妙地閃了開去,在閃開的同時還擊了兩掌,奇幻之中帶着厲辣。
“女金剛”杜冰心根奉不在乎“桃花公主”的反擊,不閃不避,“呼!”地又是—掌,隐挾雷鳴之聲,對手的掌力上身竟然行所無事。
于是,—場可以形容之為“有趣”的劇目疊了出來。
一方是矯若靈鶴,另方是猛若虎豹。
說是“有趣”,其實兇險萬分,“桃花公主”掌指互用,招式之奇詭厲辣令人驚心,而“女金剛”的掌功沉猛結實,光是帶起的勁氣足可卷倒—個人,如果挨上一掌,很難說會是什麽狀況。
武術中有個原則是“柔能克剛”,但雙方的功力必須在懸殊不大的情況之下才行,否叫這原則便打了折扣。
“桃花公主”守多攻少,幾乎處于完全被動的态勢。
“女金剛”一味強攻雖說很耗真力,但卻占盡先機。
生死之搏如果失去主動是極端不利的,閃躲封攔所耗的真力也相當可觀,只要一個疏神死傷立見。“桃花公主”的情況大不相同,她是不敢硬接硬架只好以游鬥的方式應付,而丁浩則是故作佯狂以應致,這中間差別很大。
凡是以強猛陽剛為主的,通常都缺乏耐性。
盞茶時間一過,“女金剛”便感不耐了,她一向對付敵人都是速戰速決,三招兩式便解決問題,今晚對“桃花公主”已屬例外,因為“桃花公主”的身軀步法相當奇奧,雖落下風,但仍無法在短時間之內拾奪得下。她突地收勢後退兩步,弓身縮掌,掌心向外,身軀突然暴脹了許多,衣衫無風自鼓,目光變成了電炬,形态極之可怖。
暗中的丁浩可發了急,他看出“女金剛”将要施展的是武林中跡近失傳的“莽牛氣功”
之類的功夫。
女人而能練成此種功力,真的是奇跡。
“桃花公主”絕擋不了—擊是意料中事。
丁浩的确是很着急,他如果一出面,“桃花公主”對她師兄所編的故事便會穿幫,因為故事中他是被救走的。
“桃花公主”明知情勢危殆,但她不能逃避,因為她是此間主人,只好明知不可為而為,後果不計,她作出抗拒之勢,當然,身為密探頭子,反噬之道的,不過,與敵偕亡的行動只有在萬不得巳的情況之下才用。
丁浩已沒有考慮的餘地,他不能眼看“桃花公主”傷在“女金剛”的手下,于是,他故意退遠些,歌聲響起——
醉裏吟南無,
壺中現彌陀,
君不見太白放蕩長安市,
佯狂高歌!
…………
随着歌聲,人從暗中步出。
“桃花公主”喜之不勝,這是她想象不到的情況。
“女金剛”口裏叫了一聲:“醉書生!”雙掌推出,撼山栗岳的勁氣匝地暴卷。
這一着大出丁浩意料之外,發掌已是不及,他以閃電之勢橫厘镖去,用自己的身體去阻擋,他別無選擇。
“轟!”然巨響聲中,丁浩的身軀被震騰空。
大部分的勁氣被丁浩擋消,但餘波仍然驚人,把“桃花公主”震得一個踉跄。同—時間,她手裏擲出—個雞蛋大的小球,“波!”地一聲在空中爆開。 “女金剛”的反應簡直駭死人,她竟然在“桃花公主”一揚手之際橫移了八尺,換了別人是無法辦到的。
丁浩在空中翻了數滾,飄然落地。
原先被叱退的手下為勁氣爆聲所驚,又湧現門邊。
丁浩顯然無事,從容地步到“女金剛”面前。
“女金剛”心裏震驚,但火氣卻直往上沖。
“醉書生,你敢橫岔一枝?”聲如乍雷,簡直地就不像是女人。
“有話好說,動氣會傷身!”丁浩—臉古怪相。
“你是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嘻嘻!沒這回事,在下還沒嘗盡天下名酒,豈能就此謝世,只是不喜歡見流血罷了。
芳駕與‘春之鄉’主人應該沒什麽深仇大恨,這麽美的人應該也不會是極惡之徒,任何事都可以講理,用不着……”
“她不是極惡之輩,你看?”擡起左手。
雖然天色不明,但仍可看出衣袖三四五個破孔。
丁浩心頭震顫了一下,“桃花公主”擲出的到底是什麽東西?如果“女金剛”慢閃一絲絲,這些洞會留在身上而不是衣袖上,不用說這足以致命。但要不是自己這—擋,“桃花公主”,也必毀在那其強元比的勁氣之下。
“生死交關,她不能不反擊對不對?”
“這是陰毒手段!”
“好啦!到底為了什麽,由在下作個調人如何?”
“你‘醉書生’算老幾?”
“無所謂,算老麽吧!”
“哼!作調人,你配麽?”
“要怎麽才配?”
“你要能接老身一擊還能活着開口再說。”
“可以!”丁浩不假思索便答應了。
“醉書生,你……”桃花公主急叫,她是真正的關心,怕丁浩接不下“女金剛”的一擊,那種武林罕聞罕見的掌功光想想就足以令人股栗。
“別擔心!”丁浩朝“桃花公主”笑笑,這一笑等于是一種撫慰,也表示了他有自信。
“酒能壯膽,也能助氣,在下剛剛喝了一頓,膽氣正豪,能接鼎鼎大名的女豪客一擊,定可增加名氣,也可以長些見識。”他說得非常輕松,似乎根本就不把這當回事。頓了頓接着又道:“叫他們退下去,在下不喜歡有人在旁邊看戲。”
“桃花公主”揮了下手。
七八名男女手下全退了進去。
“女金剛”心裏多少有些嘀咕,“醉書生”真的能接得下她的一擊?他是迷于女色還是喝醉了逞能?剛才他飛身橫擋,人在虛空,可以順勢而消解了許多力道,如果面對面硬接,情況可就大大地不同了。
“醉書生,你真的是不要命了?”她這是試探,如果“醉書生”真的能承受一擊面不倒,對她出名氣也有損。
“說過了,還想多活幾年喝酒。”
“不許取巧閃避?”
“當然,芳駕別門縫裏看人。”
“很好,準備?”
“請!”
“桃花公主”的心情複雜到了極點,她不願見可怕的結果,卻又無法阻止。她有生以來,頭一次受上一個男人,偏偏彼此無緣,而且又是那樣的結局,雙方沒有以後,便不會出現奇跡,因為她自知喪失了資格,“醉書生”這樣作,只有增加她的痛苦。
“女金剛”已擺她了原先發掌時的架勢。
丁浩可不敢托大,凝神以待。
空氣在剎那之間凍結。
夜色似乎更濃了。
這一擊的結果是什麽,無人能夠想象。
“呀!”一聲沉喝,“女金剛”雙掌推出。
狂飚匝地,撕空裂雲,像暴雷乍殛。
“桃花公主”好久才回過呼吸,她真想上前抱住丁浩,她想歡呼,然而都沒有,反倒心頭刺痛,因為她不能擁有他。
“醉書生,你的功力可比美‘酸秀才’!”這句話是“女金剛”由衷的稱贊。
“在下不需要跟誰比美,醉書生就是醉書生。”
“你很傲?”
“藝業務有專精,比喝酒‘酸秀才’就不是在下的對手。”丁浩故作佯狂。“現在芳駕可以接受在下作調人了?”
“你準備如何調解?”
“雙方暫時放棄敵對,分別找人,找到人之後再論是非曲直。令高足并不在‘春之鄉’,這點在下可以保證,因為在下也曾榮幸作過上賓。令高足已經是成名人物,他的行動可以自己作主,如果定要‘桃花公主’交人,未免強人所難。同時被延請入園作客,必須有上乘武功贏得同侪,這就免不了被人懷恨報複,所以芳駕應該重估對象,找出當初的落敗之人。”
丁浩說的固然有理,但實底上他是在袒護“桃花公主”,他曾聽“空門”弟子“無羽鶴”透露過凡入園作客的沒一人再出現江湖,而“無羽鶴”又已遇害,這其中大有文章。但他不能說出來。
“當初落敗之人是誰?”
“在下不在場,不知道。”
“她應該明白?”目光掃向“桃花公主”。
“是‘天罡劍’蘇子午!”桃花公主接話。“但她不是落敗,而是伏屍。”
“女金剛”臉變了變,好一會才開口。
“天罡劍的出身?”
“不知道!”
“好,老身會查明!”轉向丁浩“醉書生,你作的是調人,如果老身發現別有文章絕不會放過你?”
“這句話情在理中,在下接受!”
“女金剛”飛閃而去。
“桃花公主”上前數步。
“醉哥,你……為什麽要再來?”聲音很低但非常激動。
“我根本沒離開過。”
“你聽到了我跟……”
“不錯,是聽到了,你說的故事很精彩!”丁浩聳聳肩。“醉妹,這外事心照不宜,我問你句話可答則答。”
“什麽?”
“你師兄是誰?”
“這……”桃花公主咬牙沉思了許久。“醉哥,我不能告訴你,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可以為你舍命,但是不能告訴你這—點,相信我,不是由于對我的利害關系,而是基道義。” “好,就算我沒問!”丁浩很爽朗地接受這事實。
“醉哥,你趕快離開,否則我會有麻煩。”
“你也會受人監視?”
“不錯,極可怕的控制網。”說着,放大了聲音,顯然是故意讓她們自己人聽到。“醉書生,你真的不恨我?”
“公主,在下舍不得恨!”丁浩也放大聲音。
“其實……今晚的事只是一個誤會。”
“我想也是!”丁浩目光一陣游掃,再用超人的聽覺默察了一陣。“公主,你是在下生平所見最了不起的美人,希望你能允許在下能再來看你?”
“唔!那是以後的事。”
“告辭!”丁浩抱抱拳,轉身離去。
這回,他是真的走了。
X X X
這是間小破屋子,缺門少窗,淹沒在雜草蓬蒿裏,四周還留有田園畦溝的痕跡,看來屋主人早巳棄地為良了。
天該亮而沒亮。
空中在飄着霏霏細雨,雨雖不大,但仍可淋濕衣服。
附近不見人家。
丁浩踽踽而至。他沒有一定的目的,當然犯不着冒雨趕路,于是他順腳走到破屋檐下,想等天明雨止再走。
突地,他聽到屋裏傳出男女交談之聲——
“太郎,我想得你好苦,飄洋過海來中原找你,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找到你了,太郎,我們……永遠不再分離了麽?”是個少女的聲音,但腔調很怪。
“不會了,永遠不會了!”是個年輕人的聲音。
“太郎,我……感覺像是在做夢,把我抱緊些。”
“梅子,這恐怕是天意,你不該來的!”
“為什麽?難道你已經……啊!你……你……要……”
“沒辦法,梅子,我的秘密你知道得太多!”
聲音極熟,由于有檐滴聲聽不真切。
“嗯!”半聲慘哼傳出。
丁浩暴喝—聲:“屋裏什麽人?”
第 六 章 狐狼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