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未來猜不準
“咦，仁光，你今天穿得挺陽光。”阿健立起來，盯着仁光身上的黃色襯衫。仁光猶豫了片刻，包裏拿出一疊紙包卡：“給，你們這月的工資。”
“這麽快就有了工資。”阿健起身兜進手裏，将鈔票拿出來，越看越困惑。許久又将紙包安分地放在桌上，拿食指推過去。仁光疑惑：“為什麽不要？”
阿健的臉色突然變得難看：“這一定不是我們的工資。即便漲工資也不可能這麽多。仁光，你一定是把自己的工資給了我們。”說着側過臉，點着了煙，“我們知道你對鈴木有心，可是他……的心思并不在你身上。”他的頭垂地很低，“你這個樣子，我很難過。何苦為了一個人把自己的前途都搭上。”說完這句令人不明的話，他就兜着衣包起身。
“阿健，我……我知道。”他迅速提起那些錢，“看見他過地那樣，我……我不忍心。他不是快要結婚了麽，你就幫我把這些帶給他。婚禮什麽的我……我可能不會去了。”
阿健惱羞成怒起來：“他自欺欺人，你也自欺欺人！”
仁光被推到沙發上，右胳膊肘砰一聲撞上桌沿。眼睛裏有什麽晶亮的東西掉在地上，碎成幾半。他一只手扶着沙發，另一只手卻來回不停地在地上探來探去。仁光視力很大，平日幾乎戴着隐形眼鏡。然而這些阿健不知。
“仁光，你……”阿健看着這一幕，着急地蹲下身去，“你在找什麽？”
“眼鏡，我的眼鏡？”仁光有些心慌，手上灰漬斑斓。
“眼鏡？隐形眼鏡？”阿健撓頭，“遭了，我……這怕是摔壞了，那麽小，指不準兒什麽時候能找到。來，跟我來。”他拉着仁光的手，走出酒吧。等到摸上自己的摩托車，才細致地替身後的人戴上頭盔。
他命令道：“快，抱緊我。一會兒我就要沖刺了。”仁光猶豫不定，固執地說：“我這樣坐着就好。”
“你自己說的哦。”阿健嘴角一彎，咧嘴哈哈笑起來，說着腳上一踩，油門打開。再睜眼時，摩托車已經行駛在街道中了。
路燈照下的光清楚地映着那兩人的影子。更清楚地，是座後的男人死死抱着摩托車駕駛員的腰部。那感覺怎麽都像一只墜崖的小貓。兩只爪子遲遲不肯放開。
“你屬貓的，抓那麽緊？”摩托車上的阿健臉上已經笑開了花，卻仍作不滿地問。背心的腦袋低了低，環腰的力氣大了些：“沒辦法，我……我暈車。”
“啊哈，摩托車也暈？”阿健的嘴已經笑地抽搐了。卻聽得背後的人又一聲響起：“這樣的速度太……太折磨人。”阿健已經驚駭地說不下去了，高昂着頭繼續沖刺：“那我也沒辦法。估計我媽懷我的時候，上班遲到了，有些……有些趕。”
“你怎麽不說，是你進化太快了，趕上了超人。”阿健踩了剎車，瞥過去：“那仁光，你看現在我可以再說一次麽？”……
視力檢查的店門口，仁光配了隐形眼鏡出來。阿健抱着頭盔仍舊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道，手上是一支被風吹滅的煙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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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仁光從店裏出來，催促道。
“喂，你視力多少？”阿健抱着頭盔，靠在樹上。
“沒多少。”仁光敷衍。
“沒多少剛才你那麽緊張，真的就像沒了眼睛似的。知不知道你這家夥讓我很擔心的。”阿健說着吐了口氣，随手把掐掉的煙頭投進了垃圾桶。
仁光呆呆地定在原地，莫名地望着阿健泛紅的臉龐。
“好了，走吧。”阿健坐上摩托車，等着仁光上去，才冷着臉問，“仁光，你這家夥能不能……”囔囔地，不知道說了什麽。只是隐在那棵樹下，黑暗的角落裏，阿健扯着仁光的衣領，吻上了他的唇。毫未發覺，也沒來得及反抗。就被阿健吃了豆腐。
臨走時，阿健還對着他嘀咕：“下次你能不能把眼光放長一點，多看看周圍的人。”說完那句話阿健趁着轉身，狠狠掐了掐自己的大臂。臉色尴尬至極，卻還帶着異常的興奮。
可仁光迷迷糊糊地回想着剛才那一幕，臉色煞白地厲害。阿健暗自嘀咕：“這家夥。莫不是被我一個吻給吓傻了。”
就此，仁光第二天請了假沒來上班。老板派人來打聽情況，阿健扭扭捏捏地，嘴裏只挂着一句：“這，這。這不可能吧？”村上問過，阿澤問過，鈴木也問過。但只有阿健一人沒有搖頭。“阿健，快說，你究竟對仁光做了什麽？”阿澤吵嚷，“別糊弄我們，實話實說。”
阿健把帶着仁光去配眼鏡的事前前後後說了三遍，晃着腦袋保證此事跟他沒什麽關系。
“好了，兄弟。你去告訴老板。仁光明天我一定好好帶回來上班。”
“哪，阿健，那就拜托你了。”那人一揚手，就回去了。估計也是為了傳話給崇則先生。
“她們之間怎麽辦？”阿健瞅了瞅阿澤，又瞅了瞅鈴木。
“我也沒什麽辦法。昨晚阿螢無論如何也沒坐我的車，口裏一直叫着松奈幸子。看來她們之間真是朋友。”阿澤捶着腿說，“我真懷疑兩人的話題。沒有代溝，還能成為朋友，簡直太讓人震撼了。”
“我這邊也不行。”鈴木的腿放下來，手指縫裏拎着的煙往煙灰缸上磕了磕，“小櫻完全忽略我。她脾氣不大好。”
“哎。”阿健開始嘆氣，“這兩人之間的關系可怎麽弄，小櫻就沒跟你說說怎麽做？”阿健拉長脖子，“鈴木，小櫻打定的主意你到底知不知道？”阿澤有些急了，對阿健使了個眼神。
“她不說，我沒有辦法。”鈴木說，“可是美國她是怎麽也不願意去的。我了解，她打定的主意從來就沒變過。”
“可是昨晚我們看小櫻的反應，用腳趾頭都能猜到她喜歡的是那男孩，不是……鈴接下來的話被堵在了鈴木投來的眼神裏。
“這事兒你們自己看着辦吧。我也不清楚了。”阿健閉了嘴，靠在沙發上，獨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村上什麽顧慮都沒有，徑直練習打鼓去了。只留下阿澤和鈴木，坐在沙發上，不知所措。
金色迷離，舞臺上抖索着彩光。
別墅的辦公室裏，幸子正興奮地握着護照。
門外響起了一陣很有節奏的敲門聲。緊接着進來一個男人。是那個平頭男子木水由真。
“什麽事？”幸子頭都沒擡，只專注地瞪着手中的東西。木水由真說：“晨光酒店有人向你發了邀請函。”
“是之木先生？”幸子疑惑道。“是的，他為女兒辦生日派對，希望夫人參加！”幸子接過邀請函，觑了幾眼，撐着右腮說：“哎，真是青春呢。”眼睛往上一掃：“由真，你說我穿什麽衣服。”
“如果夫人不介意這種風格，可以嘗試穿穿看。”木水由真雙手一拍，從外進來兩個人，手上一件白色衣裙，典雅且高貴。
幸子站起身來，拿過裙子看，手摸了摸，笑着道：“質地這麽好。”她湊近平頭男子，“一定很貴吧！”木水由真執拗地轉過了臉，“我買得起。”幸子一揚手，走過去，正準備寫支票。木水由真不樂地按住她的手，惱怒道，“我說了，我買得起。”
幸子雙手一放，微笑道：“既然你執意，那我還說什麽。”她俏手一指，“那這裙子我現在可以試麽？”木水由真愣在原地，緩和了語氣回答：“當然可以。”幸子起身推搡着木水由真出去，“那好啦，不出去我要怎麽換？”
十分鐘過後，大門被打開。幸子背着手站在門口：“喂，你說我穿着怎樣？”幸子有氣質，人漂亮，還有女人味。這在木水由真的心裏，是不容更改的事實。
“很合你的身。”木水由真說着上前拉了拉裙子沒理好的地方。幸子笑：“你說我今天會不會很出彩。”“一定會的。”平頭男子望着幸子一臉幸福的模樣，心裏暖洋洋得。“你真有品味，我很喜歡。”幸子當着木水由真的面轉了幾個圈。天真可愛得似個蝴蝶。這一次木水由真燃着煙笑了。
只是一切突兀地太迅速。還沒來得及向面前的人求婚，就已經發生了變故。
派對上，幸子遇到了一個人。他是柳真水獺的朋友大崎本。
“嗨，幸子，很久不見你了。”他的目光掃視了幸子上下，“多年不見，你越□□亮了。”那男人拿着雪茄，明明臉上稚嫩，卻仍然穩重內斂的不像話。升起的煙霧将他濃重的細眉勾勒像要跳起來。
幸子和他碰杯，也說客氣話：“大崎也是越發英俊了，而且還功成業就。”
“你說笑了，幸子。倒是你，多年不見，和水獺過得怎麽樣？”幸子的臉色突然變了，這沒來由地一問令她幹瞪原地。“我已經結婚了。”大崎本笑得動人，手從包裏伸出，“恭喜你了！”
“謝謝！”幸子故作從容，認真道：“可我的丈夫不是柳真水獺，我的丈夫小澤水悅？”
“什麽？”大崎本的面部凝成了一團，“怎麽會變成這樣，幸子……你為什麽抛棄水獺，他真的很愛你。今天聽見這個，我真不敢相信。”他的聲音含着些許諷刺。小澤水悅的大名，美日商界無人不知。興許他認為幸子攀附權貴。
“你錯了，是我……被他抛棄了。”幸子說到此處，眼神一橫，“你的好朋友……他抛棄了我。”酒再次碰杯，幸子飲盡。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請支持！後面內容更精彩！也請支持 半生花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