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婚
時間很快到了來年的落英之時，一場盛大的婚禮即将舉行——不同的是這位新郎要取兩個新娘，一位是醫司局大醫仕上仙雲珂之嫡末孫上仙豆蔻，另一位則是尉國公王孟琛的嫡長孫王灼珺。後者較前者來說身份相對更高一些，但卻只能以側妃之位從偏門迎入府，這讓一個從小自命清高又飽腹才情的嫡出大小姐如何不恨呢？那上仙豆蔻不過就是一殘廢，卻又應着其祖父對太後母子救命之恩所以才當了正妃之位，可是她是正妃！是褣王妃，王爺的嫡妻。而自己呢？充其量只不過是比侍妾高一階的側夫人而已，那小小的末孫居然要壓自己一個頭？往後每日的請安自己個更是須向一個殘廢行全禮，想到這裏她死死地絞着手中的帕子連喜婆子說的話都沒有聽清，就由兩個丫鬟搭着手送去了前堂給父母行禮。尉國公面色凝重，看來他對這門婚事還是十分看重的，雖然自己的嫡出大女兒只能嫁作別人的側室，但這個別人卻是天家貴庚，太後的嫡出幼子褣王。先前得了消息女兒由王爺差來迎親的人接進府，心裏顯然是不太痛快的但臉面上還要過得去，也就千恩萬謝地由着喜婆子和府裏的管事把女兒接走了。
而即将把小孫女嫁為正妃的上仙府呢？此刻卻是一派喜氣洋洋，因着太後如此喜愛這對姐妹，這不，各宮的嫔妃娘娘們都差人送去了一箱一箱的好東西，皇後更是賞了一壺東珠——這種只有正室才能得到的榮寵。豆蔻望着家仆們一箱箱的搬進屋子，也擡着手指開始數了起來。“十一箱、十二箱、十三箱…”伴讀丫頭卷丹在一旁看着直笑，“三小姐，這是喜婆還沒來呢！若是來了看到您這般孩子氣怕是也會和奴婢一樣偷笑呢！”豆蔻努努嘴：“壞卷丹，等我進王府當了主母娘，看我不給你指個醜郎君！”卷丹馬上讨饒：“诶呀奴婢不敢，王妃娘娘這會兒就想王爺了吖，你們要到晚上才能花好月圓呢！”豆蔻的臉刷地羞紅了，扭過頭去：“你這個壞丫頭，胡說什麽呢！”卷丹朝她吐吐舌頭，“我家小姐害羞了，哈哈。王爺見着定要心醉魂迷！”豆蔻此時的神情卻略帶了一絲憂愁：“如今我已是殘廢了，王爺他還娶我作什麽…”見到自家小姐又在胡思亂想，卷丹馬上掐斷了她的思路：“三小姐莫要胡說了，王爺那樣寵愛小姐怎麽會舍棄小姐呢，我們去二夫人房裏吧，繁姨娘有好多話要交代于小姐呢。”豆蔻點點頭答應了。
待喜娘将紅帕子蓋上之後，特地從太後差來的雲芷嬷嬷手裏接過一個平安果，吩咐今日的新娘子要好生握着，豆蔻點點頭緊緊地攥住了。不出一會兒，就聽到外面鞭炮響起，是王爺來接親了。豆蔻小臉一紅雙手搓着掌中的平安果，只聽一句，“王爺，這不合規矩罷？”沒等他回答，豆蔻只覺着身子忽然騰空，一只溫暖的手将自己抱在了懷裏。喜帕下的小臉羞得緋紅，輕聲道：“王爺莫要這樣，臣女還未向長輩行禮呢。”褣王說着便撇下一屋子丫鬟和老媽子直接抱着她去了前堂。上位的上仙家老爺子見着微微笑了笑：“王爺阿，臣就把最小的孫女交給您了。請王爺善待她。”褣王将豆蔻輕輕放于一張座椅上，向上座的長輩們直接一跪拜：“上仙家對孤的母後有救命之恩，孤必将善待王妃，請諸位長輩放心。孤不求天貴婦人賢，只求舉案齊眉至鬓白。”說着就是一拜，衆人都側過身受了半禮。待禮成，褣王直接抱着豆蔻上了花轎，雲芷對着門口擡火盆的好一頓說教。“太後娘娘都說不用管這些個虛禮兒了，免得王妃看着傷心。”随着“起轎”一聲令下，在衆人的祝福和歡送下，豆蔻的花轎越行越遠，漸漸地走出了她青澀的碧玉年華。
由于是正妃，豆蔻是從正門擡入的，但王爺硬是不讓別人搭手，就自己伸手把她抱進了懷裏，雲芷和随行的喜娘也望着笑了。褣王待所有禮成，更是将她送到冉香閣的內室安置好，便出去應酬了。豆蔻緊緊地攥着手裏的平安果，也許是太緊張指節都變白了，喜娘見狀忙勸了一句：“王妃是王爺的正妻，往後定是榮華富貴享不盡的，莫要這樣擔憂。”豆蔻聽着點了點頭只閉上眼睛靜候自己的夫君到來。而另一邊的西廂房——一個頭上同樣蓋着喜帕的女子，一樣美豔動人，但是細看之下，喜服卻是棗紅色，并不是正室所着的顏色，她緊緊地絞着手裏的帕子，她是嫡長女卻被一個殘廢重壓一頭，如何能心甘呢？今夜定是王爺不會來這裏，倒不如過幾日讓表姐記一盒暖情香來還怕留不住王爺麽。說着遣散了一周的丫頭老媽子早早地睡下了。
而王爺此刻也散了賓客，由兩個嬷嬷搭着到了閣內。喜娘聽到王爺來了也不再打瞌睡，便吩咐丫頭們也打起精神。褣王來到了內室，喜娘随即行了個禮：“王爺萬福金安，這是太後娘娘特意交代用石榴木制成的，還請您用此喜杆挑起喜帕，從此稱心如意。”接過喜娘遞來的喜杆，輕輕一挑，一張羞澀的小臉印入眼簾。“王爺還容奴婢為王妃娘娘更上承寵的衣裳。”喜娘說着就走到了床榻旁。褣王卻是直接一揮：“嬷嬷勞碌，王妃是孤的妻子。這些便孤來吧，你們都下去罷。”說着一衆侍仆都恭敬一福退去，只有卷丹合門之時擔憂地問了一句：“王爺會對三小姐好嗎？”褣王走上前溫和地點點頭：“你家小姐是孤的珍寶，怎會不好呢？”聽到這樣的回答，卷丹輕輕地掩門而去，心中存着對小姐和王爺的滿滿祝福…
待衆人的腳步聲退盡，褣王才坐回到了床榻邊，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再次攤開，在掌心一比一劃地書寫着他的名字。“孤叫泫祿，阿蔻定要印在心裏，莫要忘了。”說着将她的手牽起緊緊貼在了自己心口。豆蔻羞紅的小臉兒堪比朝霞，讓他不禁醉了。“娘子，你真好看。”說着伸手替她捋了捋額角的碎發。“王爺…謬贊了。”豆蔻只垂眸羞澀地不敢直視他。褣王卻不悅了，伸指輕輕擡起佳人的下颚愠怒道：“娘子剛喚孤什麽？該喚夫君才是。”輕柔軟糯的猶豫語氣，微微擡眸道：“夫…君…”望着她極致羞紅的小臉，褣王很是滿意。直接就覆上唇，汲取着愛情的甜蜜。豆蔻被吻的雲裏霧裏的，連自己胸前的石榴穗被解開了都不知道。待發現時，王爺正拉着自己的手去解他的喜服，豆蔻自幼讀的是些醫書文卷，從來沒見過如此振杖，便羞紅了臉要收回手，王爺此時雖察覺到了她的抗拒，卻也不惱，仍是笑着握住她的手一點一點地替自己解了衣衫，手中的脈搏明顯很快，他嘴角揚起一絲弧度又伸手去解了她的。待兩人赤誠相對，褣王靜靜打量着自己未來的妻子，指尖細細描過她的眉，嘴角：“阿蔻，你可知何為丈夫？”指尖輕輕游過她的頸項。“夫子曰：一丈之君即為夫。”豆蔻說着微微埋首，臉似朝霞。“娘子好聰明，孤要好生獎你。”說着親了親她的臉頰。豆蔻此刻心情卻不能平靜，她已經是殘廢了不能成為王爺的累贅，想着想着淚竟淌了出來。等王爺把她的小臉扳正才發現已成了淚人兒，這還如何共度良宵呢？不行，得好生哄一哄。他是知道她在害怕什麽的，他緊緊地握住她的小手。“阿蔻，孤從前說，只求與娘子共榻同眠，歲歲年年。如今真的實現了，你看，你的手不就在孤的掌中嗎？”豆蔻看看自己的手，“孤會緊緊握住了，今生來世，孤都會好好抓住了，你是孤的小娘子就注定是孤的，不管你是無鹽女還是殘肢。孤都會抓住你不讓你從孤的生命裏溜走！”王爺的手握得更緊了。“王爺…我知道了。謝謝您夫君。”豆蔻終于明白了，這個成為她丈夫的男人對她傾盡了寵愛，自己還有什麽可以惶恐擔憂的呢！就讓自己全身心地交給他罷，可是心裏還是有些害怕，便緊緊抓住了褣王的手。王爺見人兒不再有拒絕的意思便微笑着輕輕放下了榻邊的帷帳。“阿蔻，莫怕。今生來世只管握住孤的手，孤會護着你的，不管你做錯什麽孤都會護着你的。”說罷一夜旖旎……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