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真是實話
她要是知道自己是誰家的還能被莊王撿回家嗎?
端端閉了閉眼,“不知道。”這真的是實話!
長了一張漂亮臉,不說漂亮話,三皇子眯着眼,他生氣了。
華禧這個死丫頭,他暫時拿她沒轍,這個不知道哪裏蹦出來的女人是狗仗了誰的勢?!竟也不把他放在眼裏。三皇子沉了臉,“來人。”
後面跟着的幾個太監塌着腰跑上前來,“奴才聽憑三皇子吩咐。”
司徒華把扇柄在手裏砸了砸,下巴一擡,慢條斯理的說話,“把她帶回去,她家裏來要人的話,就說本皇子瞧上,留下了。”
華禧氣得跺腳,可端端她是個不走尋常路的人,上下打量了下司徒翰,眼神毫不掩飾,皮膚太白,不如莊王的麥色好看;睫毛太長,眼睛太大,不比莊王英氣;說話陰陽怪氣,也不比莊王铿锵有力;手腳纖瘦,看起來像個沒多大力氣的,更不比莊王龍行虎步,霸氣側漏。總之莊王在她眼裏哪哪兒都好。
完事兒後,她搖了搖頭,聲音不大,表情認真,“....可是,我沒瞧上你。”
司徒華:( ̄_, ̄)
他掏了掏耳朵,把左耳伸過去,“你說什麽?本皇子沒聽明白,再說一遍。”
華禧還以為她是個悶葫蘆呢,這下可樂呵了,除了自己大概也沒別的女子敢跟司徒華頂嘴了,她算是第二個,想不到她這個人還挺“幽默”的嘛!
其實他們都不知道,端端真的是認真的在回話。
端端覺得自己說的夠清楚了,他怎麽站在眼前也聽不明白啊?索性她就趴在他耳朵上,當真就大聲的重複了一遍,“我說,我沒看上你,也不想跟你去哪兒——”
三皇子:卧槽!!老子的耳朵!!(╯‵□′)╯︵┻━┻
得嘞,這下子宮道上來來往往的宮女太監都聽見了,三皇子表白被人拒了!
“哪來的刁蠻女人?!敢跟本皇子這麽說話!來人啊,還不快把她給本皇子帶走!”司徒翰惱羞成怒。
“站住!”華禧柳眉倒豎,指着司徒華的太監,“敢動手試試,看本公主不剁了你們的爪子,打量着本公主好欺負是不是?敢上來一個,姑奶奶揍你一雙!”
小太監這上也不是,退也不是,畏畏縮縮的,随便得罪哪個都夠他們喝一壺的了。小公主掐着腰上前,這樣子也真是夠蠻橫的了。
司徒華氣得牙根兒癢癢。
偏偏端端火上澆油,她擺起花架子,“我也會功夫,我幫你打。”
這要真打起來,可就千古難逢了,堂堂大昌內廷,皇帝第三子與兩女子公然大打出手,這話能聽嗎?夠打臉的!皇帝保管不會饒了他。
三皇子兩眼冒火光,咬了咬牙,咽下了這口窩囊氣,折扇指着她倆,表情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端端,“你給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反正一會兒就能回家了。她撩了撩滑下來的頭發,以後再也不進宮了,還是莊王府最好。
三皇子氣哼哼的走了,躲在角落裏看熱鬧的小宮女小太監頓時人做鳥獸散。
虞貴妃做壽,臉面真挺足的,竟然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淨一觀觀主渺修都親自入宮來賀壽了。觀主姿容可謂天人,誰說渺修觀主遺世獨立的?明明就是見人面帶三分笑,迷煞一票小宮女兒!
“渺修”根本沒去建德殿,賀什麽壽啊,他連根兒雞毛都沒帶。虞貴妃跟他熟嗎,他就去給人家賀壽。再說了,虞貴妃那是司徒翰的親娘,他可沒有給敵人錦上添花的自虐傾向。
“渺修”在宮裏東走走西逛逛就是沒發現端端的蹤影。他閉上眼,靜心感受一下她的方位,良久,得到一絲微弱的回應。“渺修”瞬間眉開眼笑,拂塵往左臂上一打,邁着歡快的步子就往晨曦宮的方向去了,走了兩步,自己發現畫風不對,立馬換個步調,一步一挪動,老神在在的。
一身雪白的道袍,配上一張出塵絕豔的臉,可謂驚豔了。小宮女會被他的一笑,逗弄的滿臉通紅,哪裏還管他是去哪兒幹什麽的。可侍衛可不吃他那一套,後宮女眷居所,即便你是個道士也不準随意進出!
皇帝老兒真是天底下最大的piao/客,自己圈了那麽多女人在後宮不說,還調了一群侍衛兵替他看着,簡直可惡!“渺修”搓了搓牙花子,雖然有損形象但他也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太生氣了,率性而為。
侍衛長抽了抽嘴角,仍恭敬道,“道長還是請回吧,咱們也是職責在身,希望您不要為難我們。”
不為難,不為難,老子懶得跟你們啰嗦。“渺修”拂袖而去,實際準備找個沒人的地方翻牆越屋去。
皇帝那邊,召集了莊王司徒翰、骠騎大将軍宏震、輔國大将軍岳濤三個軍事重臣。武勳殿上,莊王爺嚴辭厲色,“啓禀皇上,兒臣以為,官道決不能外借。正所謂唇亡齒寒,小涼國在我大昌以西,有史以來西邊的異族雜居,混戰頻仍,若無小涼國在西邊做了屏障,那麽我大昌西部邊/境的百姓将不得安寧。如今甘渠國君借道伐涼,豈非是要置我大昌于險境?再者,”莊王爺看了一眼在場的兩位将軍,“甘渠國雖向來與大昌交好,但是要知道那是老國君在位時的境況,如今的甘渠國君在一年之前,煽動內亂,謀權篡位。他登基一年,強征徭役,強加賦稅,甘渠百姓生活的如何暫且不論。單看他強/兵練/兵的勢頭,足以看清他的野心。此人不得不防!”
皇帝捋着胡須,面帶思慮。
鎮國将軍接話,“王爺說的不錯,末将也正有此想法。我大昌百年太平,盛世繁榮,怕就怕,甘渠借道西取小涼國是假,反攻我大昌才是真正目的。皇上,不管如何考慮,都不能放甘渠的大軍進入我境內!”
“此話有理。皇上,末将願領兵東去,駐守邊關,早作防範。”輔國大将軍請命。
這一代的皇帝算是個明君,他想了一陣兒,決定往東增派兵力,“就依輔國大将軍所言,但此事莫要聲張。以免激起甘渠對大昌的芥蒂。”
軍/國大政甫一作出決定,衆人都松一口氣,但是作為上位者,警惕的心卻高高提起。兩位将軍告退,莊王留了下來,皇帝從龍頭寶座上走下來,捋着胡子神态放松,“兒呀,聽說你把府上的人領進宮裏來了?”
司徒翰應了個是。
皇帝的心思跟虞貴妃是一樣的,爺倆最像的一點的就是皺眉,“是父皇沒把心中所想傳遞給你呢,還是你不懂啊?”
說這話的時候,皇上的臉上帶了寒意。
莊王撩袍下跪,“兒臣惶恐,只是,兒臣想知道,父皇為何選中兒臣。”
皇帝笑了笑,殿中的金漆大柱,龍盤虎踞,誰不想做天下的王者,“還記不記得你十三歲那年,與你三弟打得那一場架?”皇帝瞧了瞧地上已然長成男子漢的二兒子,“你以為你的把戲父皇瞧不出來?只不過當時被你唬住罷了。”
說起那次,莊王爺臉上不見半點羞愧。
“就是那一次,父皇才覺得你不僅僅是個好習武的孩子,還有謀略,有勇氣。”
“什麽意思?”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禮讓三分,人再犯我斬草除根。能打又不肯吃虧。這是做一國之君的首要原則,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守得住祖宗基業。還有,你雖然一心撲在舞槍弄棒上,但好在不笨,還知道把鼻血抹滿臉、打人打身子,雖然有點無恥,但當時朕還真就差點信了。當皇帝呢,既不能太實誠,也不能奸猾,這是一個君王應有的品性。最後一條,就是你小子有勇氣,居然敢騙朕!!”想起這事兒,皇帝他就郁悶。
他小的時候,皇帝一直覺得這個兒子不哼不哈的,沒想到十三歲的時候倒讓他開了眼界,還真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哄騙他。也就是從那以後,皇帝對司徒翰開始額外上了心,他喜歡軍/營,皇帝就把他往這條路子上引,不到弱冠年紀就敢領兵作戰。皇帝深感欣慰,但又怕引導出一個好/戰分子來,為此皇帝另一面又限制着他的兵權,可謂煞費苦心啊!
莊王跪在地上,一時無語,皇帝老爹其實才是最賊的那一個!
“成了,別跪着了。知道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不該做就成。”皇帝伸了懶腰,“朕一年比一年老,你們呢,一年比一年羽翼豐滿,你只切記一條,不可同室操戈。”
王爺站起來,聞言眸子深了深,“是。”
一時間武勳殿安靜了會兒,禦前太監托着把拂塵進來了,“皇上,淨一觀的觀主入宮來了。”
“渺修?”皇帝松了松眉頭,“人在哪呢?”
“底下來報,說是觀主去貴妃娘娘那裏賀壽,結果被侍衛給擋了回來。奴才方才打太後娘娘宮裏回來,可不正巧遇上了。就把他給領過來了。”禦前太監說。
皇帝聽了,“傳他進來把。正好朕也聽聽他講經,松快松快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