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四年後
四年後, 帝都, 九城街,夜晚。
夜市才剛剛開始,街上三三兩兩的人群。
燒烤店, 火鍋店, 甜品店門前, 都排起了長隊。
有人說過這樣一句話。
也許帝都的房價讓你望而卻步, 但帝都的美食卻會讓你愛上這座城市。
無論是川香的麻辣還是本幫的濃油赤醬, 你都可以在帝都找到。
夜市是文化最包容的地方。
你可以在這裏穿着十塊錢一件的襯衫喝酒撸串大放厥詞, 也可以在這裏穿着高檔的西服痛哭流涕酒後吐真言。
沒有人會用異樣的眼光看你,因為身在帝都, 每個人都忙着生活。
身材高挑的少女, 才知道高跟鞋,穿着正式的套裝, 拖着比她自己體積還大的行李箱, 吃力地走到了一家馄饨鋪子前, 熟練地拖開塑料凳子。
“還是老樣子?”老板一看見她,手裏的活也不停。
“老樣子。”少女的聲音是女孩子中也少有的嬌軟, 十分悅耳。
她很熱的的樣子,拿着桌子上的宣傳單就扇起來, 額前的散發微微飄動。
剛才拉着巨大行李箱的手都紅了。
她正自己揉捏着。
“這一晃你都實習啦長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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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怎麽覺得你才剛上大學的樣子?
臉也不像快大學畢業的人。”
少女就是郁長洱。
這家馄饨店,她來了四年了。
老板大叔也是老熟識了。
“謝謝昆叔,吃你家馄饨永葆青春。”
老板笑着指着郁長洱。
“小丫頭片子最真甜,哄了你大叔多少碗馄饨了。”
夏天, 最流行的就是燒烤。
馄饨店旁邊就是一家燒烤攤,滾滾的濃煙随着巨大電風扇吹過來。
嗆得郁長洱換了個位置。
新位置能看到旁邊城市廣場的電視大熒幕。
隔得很遠聽不到聲音。
上面在放財經頻道。
“丫頭,看什麽這麽入神呢,馄饨好了。”
老板昆叔端着熱氣騰騰的馄饨過來。
郁長洱如夢初醒,擡頭跟老板笑,“謝謝昆叔。”
“別說大叔不心疼你,給你多加了五個馄饨。”
昆叔拖開凳子坐下來,憨厚一笑。
“謝謝昆叔。”
郁長洱拿着勺子攪拌,讓馄饨涼得快一點。
“丫頭,剛才眼睛都看直了,愣愣的。
這個新首富确實英俊啊?讨你們年輕女孩子喜歡吧?”
大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名人采訪視頻。
主持人對面的年輕男人,一身黑色西裝,窄腰寬肩,修長如藝術品的雙手,十字交疊在身前。
臉雖然英俊面若桃花,但卻氣質清冷。
連指尖都泛着冷淡的意味。
那個見慣了大人物的主持人,面對他,臉上堆滿了和氣親切的笑容。
郁長洱驚訝:“昆叔你也認識他?”
昆叔:“你以為你大叔是老古董啊。店裏來的女孩子,十個裏面得有兩三個讨論他。
大叔看的多了,就知道。
咱們華國最年輕的首富嘛。
叫霍……什麽見的。”
“霍深見。”
鄰桌一個女孩子插畫,馄饨也不吃了盯着大屏幕。
“昆叔你還不是老古董呢,首富的名字都叫不全。”
“嗨……”昆叔不服氣地換桌理論去了。
他最喜歡和客人們聊天。
霍深見。
郁長洱低下頭。
這些年,他的名字始終萦繞在她的耳邊。
不是她去刻意關注,只是他的新聞,采訪,總能在各個角落裏冒出來。
她不想知道都難。
四年前爆發沖突的那天,她把爸爸送到醫院。
在醫院等到了淩晨,結果童童說,機器故障了,要再往後延一天。
第二天依然說要延後一天。
一延一延,一直延遲到了今天。
後來童童也幹脆跟她攤牌。
回不去了。
鑒于對她的虧欠,童童保證以後不會再幹預她的任何事情。
且如果有需要的話,它可以幫她。
童童:“所以姐姐,男主已經踏上正确的軌道了。你想跟他和好就去吧!童童支持你!”
郁長洱冷笑一聲。
“你個傻機器人。”
現如今從電視上看到他,郁長洱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模糊感。
好像之前發生的那一切,都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而他們之間發生的所有,似乎也并不是和電視裏這個高貴矜持的男人。
陌生感要遠遠勝過悸動。
電視裏的采訪已經結束了。
現在在放養豬致富。
昆叔的嗓門大,“你們年輕女孩子就喜歡追個星。”
那女孩子十分不服氣。
“霍深見才不是明星,娛樂圈那些藝人怎麽和他比!”
昆叔搖頭,轉過頭來問郁長洱。
“丫頭,你喜不喜歡霍深見?”
郁長洱的勺子一頓。
“不喜歡。”
昆叔問:“為啥不喜歡呀?又年輕又有錢,還賊俊!”
郁長洱喝光馄饨湯。
“因為太遙遠了。”
“你看看,還是我們長洱丫頭聰明。
人家華國首富,公主都取得到了,你們這些小丫頭片子在他身上,那就是浪費感情。”
郁長洱打了個嗝,“是呀,我最聰明了。”
那個女孩不依不饒,追到郁長洱這一桌。
“那如果霍深見做你男朋友,你不心動?”
這女孩非要證明她的首富魅力無邊。
郁長洱不接茬,對着昆叔,“結賬了昆叔。”
女孩:“你還沒回答我呢。你願不願意啊?”
郁長洱嘆了口氣。
沒出社會的大學生,永遠這麽單純,花腦細胞和時間去想些不切實際的問題。
你就算想破天,願意得死去活來那又能怎麽樣呢。
人家是天上的雲,你是地上的土。
永遠不會有交集的平行線。
女孩見郁長洱不說話,不高興地拱鼻子,勿自神采飛揚。
“反正如果是我的話,折壽五十年我都願意!”
郁長洱搖搖頭。
昆叔揮揮手,“不要了不要了,大叔請你吃了。”
郁長洱搖頭,也很堅持,“以前我是學生,沒錢,厚臉皮吃了。現在已經實習了,拿工資,沒理由再三五不時地吃白食。”
昆叔搖扇子,“咱倆什麽交情啊,要不是你,我侄媳婦生孩子的時候就沒命了。小侄孫生下來就得沒媽。
再說了,你家還要給你媽治病,不寬裕。
昆叔能幫你的就是一碗馄饨了。”
昆叔侄媳婦生孩子的時候,難産,掉了二十萬,是郁長洱給撿到送過去的。
從那以後,昆叔總說侄媳婦的命是郁長洱給的。
郁長洱幹脆留下一個整票子,乘着昆叔進去,拖着行李箱走了。
背後,也是依舊熱鬧。
女孩讨論霍深見的聲音格外響亮。
走到一半手機響了。
“喂爸爸。”
“朵朵,你下飛機了嗎?”
“已經在咱們家樓下了。”郁長洱看看手表,“十一點前肯定到家。”
“好,你回家了,爸爸跟你說說相親的事兒。
這回你可不能推脫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朵朵壓根就沒走的。
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