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64:賤人去死
天鷹和時瑤還在國外度假,沒有回國。于飛卻已經和陸家人訂好了婚約,婚期很緊,婚禮一切安排,于飛一手操辦。陸家人覺得,于飛能夠這樣對待他們的小女兒,之前小女兒被人陷害這件事,可以不去追究了。只要日後于飛能一直這樣對他們小女兒那般寵愛就好!畢竟他們女兒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嫁給于飛。臉上的刀疤只是小CASE,到時候安排她去整容不就成了?
婚禮就安排在六月底。
六月新娘,陸詩韻覺得自己何其幸福。臉上的傷痕,也讓她一點點遺忘掉了。于飛說他不介意她的容貌,不過她還是決定要去整容,畢竟她是女人,女人的容貌就等于是面子,不能不要。可惜婚禮太急,她只能帶着面紗走上教堂。
面紗把她的傷口全部遮擋住,她就不怕別人對她投來異樣的目光,反而她很享受那些人對她楊開那抹嫉妒的笑容。嫉妒她有一個不嫌棄她美醜的好老公。
蘇溪米接到于飛的結婚卡片,那個時候,她表示很無語。
她和于飛不是至交,而且她也決定不和他深交,他發結婚卡給她幹嘛?她才不去參加他的婚禮。
她還忙着聽那心理醫生的指導,想讓陸斯給索岩愛好好上幾堂課。可那丫頭抗拒治療,甚至連心理醫生都不樂意見。蘇溪米眼睜睜看着索岩愛手腕上的割痕,一條多過一條,她的心也就跟着痛了一遍又一遍。至于那個一開始說要對索岩愛負責,可回頭卻又跑去陸家大小姐身邊獻媚的賤男人,她有這肚量去參加對方的婚禮麽?
蘇溪米不想去,可陽睿卻硬拖着她去參加婚禮,他還死皮賴臉的作為她男人的身份,陪着她一塊兒參加。
蘇溪米沒脾氣的坐在教堂的椅子裏,安安靜靜等新娘駕到。
陸家的人,坐在第一排,而她和陽睿,坐在正中間最不氣眼的位置。周圍來參加婚禮的,貌似都是上流社會名媛貴族。
教堂大門哐當一聲拉開,一個身穿露肩婚紗,雙手帶着長過手腕的白色手套,臉上蓋着薄制的網紗,嘴角噘着完美的幸福微笑,小手挽着自己父親的手腕,随着音樂慢吞吞的入場。
陸詩韻父親把小手塞進于飛手裏。于飛溫和的牽着,兩人對着牧師,靜靜等他宣誓。
“陸詩韻女士,請問你願意嫁于飛先生為妻嗎,與他在神聖的婚約*同生活?無論是疾病或健康、貧窮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順利或失意,你都願意愛他、安慰他、尊敬他、保護他?并願意在你們一生之中對他永遠忠心不變?”
陸詩韻驕傲的昂着頭,甜甜回答,“我願意。”
牧師扭頭對着于飛問,“于飛先生,請問你願意娶陸詩韻女士作為你的妻子嗎,與她在神聖的婚約*同生活?無論是疾病或健康、貧窮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順利或失意,你都願意愛她、安慰她、尊敬她、保護她?并願意在你們一生之中對她永遠忠心不變?”
“我不願意。”于飛飄然說出四個字。
四個字一出口,陸詩韻身子猛地僵住。教堂內所有人,一片嘩然,教堂後面拍照的記者們,一個勁的猛按快門。
牧師目瞪口呆,歪着頭問,“于飛先生?您沒說錯吧?”
于飛安靜地看着陸詩韻,依然那般輕然飄渺着說話,“我身邊的妻子,可以是個瘸子,可以是個瘋子,可以是個男人,可以是世上任何人。但獨獨不是你!陸詩韻!你長得這麽醜,我怎麽可能看得上你?我和你的婚姻,就在我們踏入這扇大門前,就永遠終止在這兒了!”
陸詩韻僵着臉,昂頭瞪着于飛,問,“為什麽?我的臉都被那賤貨給毀了。我的懲罰還不夠麽?你為什麽還要對我做這麽殘忍的事?”
于飛說得冷靜,那表情,冷漠地近乎殘忍,“毀了你的容,有什麽大不了的?隔日你跑去整容回來,你又風光靓麗四處逍遙!你到今天為止,還是不會為自己的行為有任何愧疚!”于飛邊說,邊把她臉上的面紗掀了開來,“來!讓大家看看你這張醜陋的嘴臉!呵,可惜,他們看不見,你的身子,和你的那顆心,比你這張臉還要醜陋一千倍,一萬倍!這麽醜的女人,我怎麽可能會讓她當我的妻子?陸詩韻!我告訴你,我永遠都不會娶你為妻!這個戒指,你不配帶!”于飛當着陸家所有人的面,把那戒指踩在腳底下。
陸詩韻腳跟一個虛浮,臉上擺着絕望的表情,她捂着心口,木讷地坐癱在地上。想起往日種種溫柔,原來就是為了今時今日對她當衆羞辱!讓她一下子從天堂,掉入地獄!這樣的懲罰,哪個女人能承受得了?
于飛脫下西裝外套,直挺挺的往教堂外走去。
陸詩韻父母大聲破罵着跑去過去扯于飛領帶,對他謾罵不停!
陸詩韻冷眼看着這出鬧劇,感受那閃光燈對着自己不停拍啊拍。她心灰意冷到無以複加的地步!最終,她一起身,小手一捏,走去大型蛋糕旁,拿起切蛋糕的長形大刀,直接往脖子上狠狠一抹!
噗——
脖子上,血液噴濺,三層巨型大蛋糕上,染上血色,一點點滴落在桌角下。
陸家人驚慌失措,急急忙忙跑去抱住陸詩韻,叫了救護車過來,把她送去醫院。
前前後後,蘇溪米仿佛像是在電影院裏看大戲一樣,那劇目叫她內心何等震撼,想着,原來報複別人最強悍的,并不是虐待他人身體,而是虐對方的心。于飛他說,他有他自己的思量,他的思量就是逼那賤女人自殺?
這個男人手段可真毒!難怪他能在DY總裁身邊待這麽多年!
這出鬧劇,再度鬧到全世界。熱浪新聞一波接着一波。豪門千金恥辱婚姻八個大字,在網絡上整整謠傳了近一個多月。也因為這件事,于飛被天鷹放了很長的大假,讓他半薪休假在家裏。
陸詩韻死了。陸家的人對着于飛又打又罵,可他們也不能拿他怎麽着。畢竟于飛跟了天鷹那麽多年,天鷹要想護他,陸家人就拿于飛沒轍。弄到最後,陸家人只能委屈萬分,安安靜靜給女兒辦妥喪事。
他們陸家人,說到底也只是看着天鷹臉色過日子的米蟲而已。如果不是時瑤在幫着陸家的人,他們陸家上上下下,早就不知道死過多少回了。
陸詩韻的死,時瑤一句話也不說。陸家人哪裏還敢放屁?
于飛這男人真心歹毒,當面給了陸詩韻這麽大恩惠,把她從監獄裏救出來,原來最終目的,是要折磨她到自殺為止?
于飛幫索岩愛報了仇,可他卻背上了全世界對他的謾罵和辱罵。負心漢三個字,他一輩子都得頂在腦袋上。
陸家大小姐新聞不斷,而陸詩韻的新聞,是繼周彬的新聞衍生出來的話題女人。如今陸家大小姐一死,網上又有人開始謠傳,其實那日被周彬玷污的女人,并不是陸詩韻。
索岩愛這幾天被關在療養院裏,護士二十四小時陪護,自那日受創之後就沒有開口說過半句話,飯也吃得很少,一直靠着輸營養液度日如年。她一天天消瘦着,她母親也陪着她一天天消瘦。就算她知道陸詩韻因為她而被于飛搞到自殺身亡,她也依然開心不起來。
蘇溪米拿她沒轍,心裏又害怕周彬玷污她的事,再度被網絡曝光,心煩意亂得整日整夜都睡不好覺,黑眼圈又深又濃。
蘇溪米心一煩,陽大少爺脾氣就暴躁了起來,他把火氣全部發洩在陸斯頭上。陸斯被他折騰得也整日整夜睡不好覺,搞到最後,陸斯沒轍只能跑去他表姐那邊訴苦。
白香知道後,自告奮勇說要和蘇溪米見面。
蘇溪米坐在白香書房旁的軟皮客椅內,另一張小巧的軟皮客椅,被白香霸占了去,她手裏捧着一杯熱騰騰的奶咖,微笑着說,“蘇小姐,我聽我家表弟說,你同學抗拒治療。”
“嗯,她把自己關在房裏不肯出來,誰也拿她沒辦法。”要不是陸詩韻已經死了,她真的還想把她拉出來虐一頓。
白香一歪腦袋瓜子,輕說,“其實,有種最簡單的方法可以讓她重新振作起來。”
蘇溪米眼睛一亮,急問,“什麽法子?”
“先別急,在我告訴你這個方法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說!”
“如果我說,我能讓她恢複成以前那個陽光可愛的青春美少女,代價就是讓你和她從此不相往來。你願不願意?”
蘇溪米眉頭微蹙,“當然!這是小事!只要她能健康的活下去,我願意和她不再見面。”
“呵……那好,蘇小姐,我可以讓她重新振作,不需要她接受心理治療,不需要她堅強起來面對殘忍的現實。我可以讓她徹底遺忘掉過去一切!簡單的說,我可以讓她,失憶。”
蘇溪米眨眼,“失憶?選擇性失憶?”
白香搖頭,“她的創傷太大,選擇性失憶很容易會讓她回想起來。我要讓她的記憶全部失去,這樣一來,她就像是一張幹淨的白紙一樣。”
當她說完那句話後,蘇溪米明白了白香的意思。她要讓索岩愛連蘇溪米是誰都記不起來,這樣的結局,的确能讓小愛重新振作。可她呢?她得因此而失去一個永遠的朋友!
不和朋友見面是一回事,讓朋友遺忘自己,是另一回事。她可以坦然接受前者,卻無法這般輕易接受後者。因為小愛她是她的心靈支柱。她需要這個朋友在她背後默默支持她,在她絕望的時候,能夠打她電話和她聊聊天也好。
可如今……這個選擇題,交在她手裏?
白香看她糾結,她只輕笑着說了句,“丫頭,人生苦短。與其讓她苦熬着過那一輩子?何不讓她的心中陰暗一輩子鎖起來?讓她每天都揚着快樂的微笑?”
很動人的誘惑,蘇溪米安安靜靜的呼吸着,平靜的面容看不出她內心究竟有多麽動蕩。
思量許久,她一聲輕呼,“我想和伯母商量一下。”這件事,她一個人無法決斷,她得和索青靈商量商量才行。
白香聳肩,“嗯,你去問問她吧。早點決定,早點動手。”她很忙。
蘇溪米拿起手機撥通電話,把這事告訴給索青靈知道。索青靈毫不猶豫,一口應了下來。只要她女兒能夠振作起來,讓她忘記她這個老媽,有什麽關系?反正她一直會跟在女兒身邊照顧她。
得到索青靈的首肯,蘇溪米對着白香點下了小腦袋。
白香笑着說,“我讓你朋友失去記憶的同時,還有件事,你也得為你朋友出一把力!”
“什麽事?”
“是這樣的,周彬他……”
聽見這個名字,蘇溪米表情擰成啥樣。
白香無奈一笑,繼續說,“他死了。不過他的名氣還在,輿論也跟着一直在炒作,再加上于飛和陸詩韻的笑話,全世界都在看他們的新聞。這新聞不停翻炒,就怕會挖出事情真相,就怕你朋友的名字,遲早有一天會曝出網絡。”
“嗯,我也在擔心這個問題。”
“雖然我師弟一直幫你強行壓着輿論,沒讓你朋友曝光,不過控制輿論這事,我才是內行。”
“你有辦法解決?”
“是啊!只要讓某個男星的名氣,蓋過周彬!讓他成為新一屆的影視帝王,讓所有粉絲都抱着他的照片睡覺,到時候,還有誰會記得周彬是誰?”
蘇溪米一眨眼,“那就這麽辦吧!或者說……你想要我幫你什麽?”
白香挑眉笑了,“沒錯!我要你幫我一把!我要捧紅一個男星,但是需要女人當他的背景,給他拍MV,海報,做一系列宣傳活動!”
蘇溪米微微低頭,如果沒有索岩愛的事,這個要求蘇溪米肯定不會答應的。她不想在鏡頭前暴露自己。可現在,白香的要求,貌似她不能不應。
蘇溪米擰着眉頭,思索了老半天後,她咬牙點頭,“嗯!只要不是出賣身體,我可以幫你。”
白香一打響指,樂滋滋的和她敲下印章,這文件,她早在周彬被殺那天晚上就已經準備好了。像是知道這丫頭随時随地都會被她勾引上鈎一樣。
樓下客廳,陸斯和陽睿面對面坐在沙發上,陸斯手裏也捧着一杯熱騰騰的奶咖。
陽睿抱着雙臂,閉目養神,眼底黑眼圈很濃,像是好幾天沒有睡過安穩覺似得。
有關于蘇溪米的事,陸斯全部知道,基于上次治療計劃被那禽獸無意間破壞之後,陸斯就要求過,凡是蘇溪米身邊發生任何動蕩,他都有權利第一時間知曉。
所以今個兒,陸斯樂滋滋對着陽睿說,“恭喜你!陽少!”
陽睿慢慢睜眼,像是沉睡中的獅子,漸漸轉醒一樣,“恭喜我什麽?”
“恭喜你得到一次治愈她的時機。”
“怎麽說?”
陸斯聳肩,“具體說明白的話,得費一天一夜。我估計你沒耐心聽我解釋,總之,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結論。”
“快說。”
看!他就是沒耐心,聽個結論也要催!陸斯一聲啧,“只要等她朋友的事情解決完畢,到時候我會給她放影片……”
“你他媽的又想給她看什麽亂侖片?”
“陽少,你冷靜點。我的片子非常正經,沒有一絲亂七八糟的鏡頭。你大可以放心!”
放心你妹!陽睿對他飄過幾道極度不信任的眼神,可是心裏頭,對那小子有很大的期待。畢竟那小子的分析能力,他見識過的。
陽睿一吐氣,丢了句炸彈給他,“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要不然,我會要求你把診金全部給我吐出來。”
一說,陸斯嘴巴抽搐不停,“大哥,不會吧,我是個窮鬼啊,你給我的診金我都轉送給我老姐了。你讓我拿什麽吐你?”
“沒錢陪,我就叫人把你心肝脾肺腎全部挖出來喂狗!”
慘了慘了,陽大少爺的威脅,可不是一般開玩笑說說算數的。他真有這麽做過!聽說他那人體實驗室裏,用的标本,都是活人!傳說他有在研究什麽喪屍病毒之類,有預備毀滅整個地球等等。
時至八月中旬,學校都已經開學大半個月了,蘇溪米和索岩愛連報名都沒有去,只是托人交了學費,然後公然翹課在家。學校縱容她倆曠課,只是要求她倆事後去學校補一張醫療開具的病假單,算是給她們做彌補的借口。
八月十七日,是索岩愛的生日,也就在那一天。白香給索岩愛施了催眠術,讓她徹底遺忘掉所有一切。
短短一小時的昏睡,索岩愛再度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的,是坐在床榻,胡渣亂糟糟的于飛。
于飛為了能進她房裏,在索青靈面前不惜下跪懇求,吓得索青靈不得不讓她進女兒卧房。
索青靈對于女兒的事,只知道一點點,對于欺負女兒的仇人,她也是一知半解。她唯一明白的事,對方不是好惹的人物,而且蘇溪米說過,她女兒的仇,別人已經替她報了。索青靈只想讓女兒重新振作起來,其他的別無他求!至于這位于飛先生,她也明白那位先生和她女兒的事,有點瓜葛,具體什麽情況。她依然一知半解!
索青靈不喜歡這個只比自己小兩三歲的男人做女兒的男朋友,再加上這男人曾經鬧過一段很誇張的緋聞,聽說他在婚禮上,當衆抛棄了未婚妻。她對于飛的好感,蕩到谷底。她也曾經問過蘇溪米有關于飛的事,蘇溪米沒有說于飛壞話,卻也沒說過半句好話。正因為如此,索青靈想着,這個男人還是不要和她女兒扯瓜葛得好。可是那位先生為了得到進她女兒房間的許可,竟然不惜男兒的黃金膝蓋。
于飛安安靜靜坐在索岩愛床頭,大手緊緊握着她小手,靜等她蘇醒。
不過一小時,索岩愛眼睛一睜開,看見于飛的第一秒,她迷茫,呆滞,第二秒,看得出來她在轉動腦子思考着什麽,第三秒,她像是明白了什麽似得,然後開口喊了他一句,“爸?”
喊完,索岩愛甜甜地笑了開來。
于飛原本驚喜的笑容卻瞬間僵成木棍。
他微微眨眼,輕問,“你叫我什麽?”
“爸?怎麽了?你不是我爸麽?”索岩愛歪着頭說,“我記得你是我父親啊!”
“那我呢?”索青靈急急忙忙探過腦袋看着女兒。
索岩愛用極度陌生的視線看着索青靈,擰着眉,躲去于飛身畔,緊張的搖頭,“我不認識你。”
這一說,索青靈瞬間紅了眼眶,撲出了房門口。
于飛無奈搖頭。對她喊自己那聲爸,真的無奈到了極點!不過看見她那樣依賴着自己,心情又沒那般糾結了。
關于索岩愛睜眼看于飛叫爸這件事,蘇溪米問了白香。白香說,當初給她設定的記憶就是,當她一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自己最親最親的親人。白香以為索青靈會是小愛第一眼看見的人,這個設定是為了成全她們母女倆而設的,哪知道陰錯陽差,讓于飛成了索岩愛第一眼見到的男人。
這下子就糟糕了。于飛他如果不想二度傷害索岩愛,那他只能一輩子當她的父親。得到這個結局,于飛除了無奈苦笑,還能怎麽着?怪就怪他自己太過心急,想要成為她醒來第一個見到的人。眼下,他那單身日子,估計永遠都走不到盡頭了吧。
又隔三天,于飛約見了蘇溪米,他說,他已經正式像他老板辭了職,他身上的工資,可以讓他潇灑三輩子都花不完,他現在要帶着索岩愛離開這個國度,去其他地方重新生活。
蘇溪米雖然傷懷,卻欣然接受了他的意見。
她接受于飛,是在那日婚禮上,她親眼見證了他為了索岩愛,對陸詩韻做了何等殘忍的事。她相信于飛這個看似溫和謙遜,嚴謹禮待任何人的斯文男人,是一個很有手段能夠保護自己心愛女人的真善男子。她把自己這一生最親密的知己,托付給他,她很放心。
“我明天就要帶她上飛機了。你有什麽話想和她說麽?要不要也和她約見一次?”于飛替她倒了杯飲料,溫吞地說着。
蘇溪米搖頭,“香姐說了,她最好別接觸以前的人或事。怕她受到刺激會蘇醒過來!尤其是我!”
這就是為什麽,打從索岩愛失憶以來,她一直忍着沒去見她的原因之一。
于飛吐氣說,“嗯,好吧。如果你有想說的話,我可以幫你傳達。”
“我還能有什麽好說的?說了她也記不住我是誰。”蘇溪米失落低頭,揪着手指頭,輕說,“于先生……”
“喊我名字吧,我們現在的關系,還不能稱朋友麽?”
蘇溪米又低頭,頓默着不說話。
于飛笑着說,“小米,你想說什麽就盡管說。如果我沒猜錯,打從你第一次打我電話的時候,你就想跟我要求一樣東西。事情兜轉到今天,你一直憋着不跟我提?若說以前,我可以認定你不信任我,但是現在,我已經是你的朋友了。你覺得我會出賣你麽?”
于飛一句話,蘇溪米眼睛通紅,她小手一捏,深吸一口氣,說,“早知道我這通電話,會讓我失去我的朋友。我寧願這輩子都沒這機會跟你開口,我死也不會跑來找你!我不知道,我現在還有沒有這個資格跟你懇求。”
“丫頭,何必糾結這個問題?你在後悔你來找我的同時,我卻萬般慶幸,是你造就了我和她認識的機會!沒有你,哪有今日幸福的我?”
“啊?”蘇溪米傻傻的看着于飛。
于飛沒說話,而是打了通電話出去,手機擱成了擴音。
電話那端傳來索岩愛興奮的聲音,“爸?你在幹嘛呢?”
“我在和朋友吃飯,你呢?午飯吃了沒?”于飛說得輕柔。
“沒呢,肚子餓死了!”
“小東西,你嘴又叼了是不是?說吧,想吃什麽?我給你去買!”
“嗯——我要吃亭宛那邊的壽司,還要吃PJ的披薩,還有朵貓咖啡屋裏的巧克力冰激淩。”
“你一句話,我就得給你跑七條街!”
“你可以不買的啊!”
于飛笑得歪膩,眼底竟是寵愛,“買,怎麽不買,天上月亮我都給你買回來。”
“爸,那你快回來,我餓着肚子等你呢。”那個從來都不知道什麽叫撒嬌的女孩,竟然學會了向別人撒嬌?
蘇溪米驚訝的聽着他倆對話。雖然知道于飛不是想炫耀他倆父女情深,可她還是忍不住亂羨慕一把。
“你沒有跟她解釋你們倆的關系麽?她還叫你爸呢?”
于飛低頭說,“那位白小姐說過,我不能跟她解釋,怕她會受刺激,自動解開催眠密碼。”
“可這樣的話,她把你當成親生父親,你們倆還能在一起麽?”
于飛苦笑,“我會盡量給她暗示,盡量讓她接受我。如果她實在不肯接受,那我只好當她一輩子的父親。”
“她總要結婚生孩子的啊!你想拖她一輩子?”
“如果到時候,她真找到了愛人,我會牽着她的手,親自送她進教堂。”
這句話一說出口,蘇溪米心頭再度狠狠一動。想着,這世上還是很有多像她雲大哥那樣無私奉獻的溫柔男人。只有這樣的男人,才值得所有女人托福其終身。
也就在那瞬間,她對索岩愛的歉意,終于釋然了。
于飛噘着幸福的笑意,挂斷電話後,對着蘇溪米說,“小米。為了感激你把女神送到我身邊讓我愛她,我想給你報恩。你說吧!有什麽事我能為你做到的,只要你開口,我一定會幫你辦妥。”
咕嚕一聲吞咽,蘇溪米肩頭那沉重的擔子,一下子卸了下來,她仿佛覺得天堂門口處伸出一只散發精光的白皙手臂,要把她往天上拉。
蘇溪米睜開閃亮亮的眸子,“我想要兩份假護照,兩份假身份證件,兩份假的戶籍檔案!”
“誰的?”
“我和我母親的。”
于飛擰了眉頭,像是無法理解她的要求,有何用意。不過他沒問,“嗯!我幫你去弄。不過需要你提供你們倆的照片。”
“好。”蘇溪米說得小聲,“你一定要小心,別讓任何人看見。”
“成。不過……東西我要怎麽交到你手裏?”
“你讓人把東西放去我家的郵箱裏。我會找機會回家拿!”
假身份檔案資料,于飛幫她辦妥了。剩下的,她得計劃怎麽把母親從那療養別墅裏偷出來。這個問題依然複雜,複雜到她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一個好法子。
為了幫白香填補陸繁華導演電影男主的空缺,白香必須在三個月內從新捧紅一個男星。
要捧紅一個男星,光把錢砸下去是不行的。必須要找出針對粉絲們胃口的男星才行。
關于這點,蘇溪米無法理解,捧紅男星,需要她這個女人做什麽。
不管白香怎麽要求,蘇溪米直接照辦就是,化妝換衣服,站着拍照片,表情都不需要她擺,只要照着平常那樣,懵在那兒發呆就行。這麽簡單的工作,十分得心應手。而且這次拍海報的,不只是她,白香也親自上場。
白香和她一樣,不喜歡曝光,所以她倆臉上,都帶着簪花一樣的裝飾品,遮住小半張臉,另外小半張臉,用拍攝角度把容貌遮蓋掉。
海報一拍完,第七天,那位左擁右抱的邪氣男子,名氣震撼全球。兩個黑白天使,背對着沙發而站,古埃及式服裝,黑天使一邊側臉帶着銀白色花簪,額上一條發辮一樣的額帶,腰下裙擺開叉直丁字褲褲帶都暴露在外面,臉上擺着懵懂無知的迷茫表情,白衣天使正好相反,臉上晶黑色的花簪,上身衣裙只用兩塊破布,遮住兩山邱峰,中間鎖骨一路暴露直肚臍,嘴角噘着那抹憤恨世俗的無望微笑。黑白天使這般擁襯,坐在沙發裏,翹着二郎腿,一手捂着下颚,邪魅微笑的男人,想不紅都難。
這張海報一面市,網絡上瘋狂追索某某男星名字,緊跟在那男星後面的,是黑白天使的尋人啓事貼,那些宅男腐女,人手一張海報劇照,貼在床頭窩在手機裏,躲在被子底下整日整夜幹壞事,發洩着永無止境的青春期。
蘇溪米看見輿論徹底變了走向,她心頭總算平靜了下來。可随之而來的問題,也讓她特頭疼。
雖然那海報裏,她的臉蛋被花簪遮住了,可認識她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剛巧那段時間,她不在學校。謠言一傳十十傳百。
學校裏的男生第幾次爆蕩?隔壁學校的男生,也一而再再而三群雄奮起。尤其是索岩愛以前的那所學校,原本他們學校裏的男生因為索岩愛這條線,自以為和女神有着不一樣的近距離。如今,女神變成了全國的女神,他們也自以為事的認為,誰先送情書,誰就是粉絲團師哥,可以當粉絲團團長之類雲雲。
然後莫名其妙,李罄雅變成了索岩愛二號。
因為索岩愛轉校離開了原來的學校,作為索岩愛同寝兼好友,李罄雅的名字,在她學校裏一夜爆紅。不過她挺開心的,因為她手裏有蘇溪米的手機號。就因為有蘇溪米的手機號,她被那些男人捧得像公主一樣,收東西收到手軟。
李罄雅和索岩愛不同,索岩愛不喜歡吃嗟來之食,但李罄雅最喜歡這種萬衆矚目的目光,所以她樂滋滋的在學校裏享受着公主級別的超豪華待遇。只要她偶爾找機會越見蘇溪米一回,把她千裏挑一選中的禮物送出去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