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教室裏，老師在發考卷，陳小熙微笑着，小身板坐得筆挺，她有信心，蔣毅這次一定會有進步，一定會讓老師跟同學們刮目相看的，哪怕是進步一點點。可是眼看沒拿考卷的同學已經沒幾個，她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很緊張。
“倒數第三名，李科，倒數第二名，沈家豪。”老師臉色鐵青，一副随時要爆炸的樣子。
陳小熙絕望地望向蔣毅，完全想不到，他還是考砸了。
怎麽回事，哪裏出了問題？是自己的問題還是他的問題？他明明有練題了啊，而且還有他曾經做對的題型，怎麽可能……陳小熙腦子裏冒出一連串的問號，心情也非常地忐忑不安。
“倒數第一的位置，真的是雷打不動，蔣毅同學。”老師已經不留情面地批評蔣毅。
蔣毅一副無事人的樣子，嗯，只有考砸了，老師才會讓陳小熙一直坐他身旁，不會把她調回去。
陳小熙翻看着蔣毅的考卷，錯得很多，不過卻不至于拿零分了，可是那麽爛的成績，讓她真的很洩氣。
“蔣毅同學，我還要被你氣吐血了好不好？”陳小熙指着考卷上的幾道題，“這題、這題還有這題，我之前不是有教過你了嗎？你不懂的話當時就應該問我啊。”
“陳小熙。”老師在講臺上喊了正在着急的陳小熙的名字。
“有。”陳小熙站了起來。
“陳小熙同學，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沒事，老師相信你接下來可以做得更好。”老師怕陳小熙因為挫折而洩氣，忙鼓勵她。畢竟像蔣毅那樣的劣等生，真的不是短時間內可以教好的。
“是，謝謝老師鼓勵。”陳小熙知道老師指的是什麽，可是對蔣毅馬虎應付的态度，她要好好地教訓他一頓。
下課時，陳小熙氣呼呼地把蔣毅叫到了學校頂樓。
自從之前被誤會，她已經學會了适當避嫌。
站在頂樓，風從四面八方吹來，陳小熙理一下被風吹得淩亂的頭發，很不爽地看着蔣毅，“你說吧，明明做過而且還做對了的題目，為什麽這次考試你會做錯？”
“我忘了。”蔣毅随口掐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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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謊，那題我給你講解了不下十遍，然後你自己又做了同樣的題型不下十遍，怎麽可能忘，你又沒有健忘症。”陳小熙一句話就推翻了蔣毅的謊言。
“我這次拿十分了，也算有進步。”蔣毅看着陳小熙氣呼呼的樣子，想逗她開心。
“明明可以考五十分，可是你卻拿了十分，你知道我有多用心教你嗎？結果你還是考砸，你給我個理由，我真的好想知道到底是為什麽。”陳小熙固執起來，誰都攔不住。
“你那麽執着幹嘛？下次我考高點分數，可以了吧？”蔣毅搞不懂，那點分數有什麽重要。
“如果你不認真看題做題，下次、下下次，你還是一樣會考砸？我要的是你認真對待每一分考卷。”陳小熙已經知道，蔣毅的問題就在于他根本沒有認真對待考試，不過是在敷衍她。
“我會的。”蔣毅跟陳小熙發誓。
“鬼才信你，蔣毅，你到底想怎樣？”陳小熙真的好想知道蔣毅腦子裏裝的都是些什麽。
蔣毅發現保證沒用，發誓沒用，突然就變得有些痞子氣，“如果你答應做我的女朋友，我就好好用功。”
“我沒心情跟你鬧。”陳小熙話一出口，臉就紅了，要好同學的話在她耳旁響起。
“我是認真的。”蔣毅語氣很篤定。
陳小熙呆呆地看着蔣毅，他神情認真地看着她的臉，看不出來有半點鬧的成分。
“要上課了，我下去了。”陳小熙吓得落荒而逃。
“陳小熙，你不答應做我女朋友，我就一直跟着你，直到你答應為止。”蔣毅跟在她身後，纏她不放。
陳小熙捂上耳朵跑得飛快，想要擺脫身後煩人的家夥，卻擺脫不了。
知道自己再不給他堅定地表明立場，他是不會甘休的，陳小熙在樓梯的轉角處停下腳步回過頭來。
她嘴剛張開，第一個字還沒從她嘴唇跳出來，剎不住車的蔣毅直愣愣地壓到她面前，她慣性往後倒，蔣毅卻眼疾手快抱住了她。
蔣毅抱着陳小熙的腰，隔着薄薄的布料，他指尖似乎已經觸碰到她細膩的肌膚，屬于女性的柔軟一下子讓他感到異樣，那種感覺太特別，如果說之前是對陳小熙有好感，如今，他倒是嘗到了情窦初開的感覺。
陳小熙從來沒有跟男孩子這麽近地接觸過，她臉上一澀，一直蔓延到耳根，她迅速地推開蔣毅并後退一步，瞪大雙眸看着他，有些手足無措，“你……幹嘛……我……抱……”
蔣毅笑了，他一笑，眼中就像有很多顆星星在閃爍般，非常好看。
陳小熙為自己情急之下語無倫次懊惱不已，她低下頭，努力地平複自己的心情，終于再次擡眸看着他，“請你以後不要再跟我說這些心血來潮的話了。”
“這不是心血來潮好不好？我的确是喜歡你，想要你做我的女朋友。”蔣毅一臉嚴肅地說道。
“我……”陳小熙看着蔣毅那張帥氣的臉，心一下子又亂了。
“你要是也喜歡我的話，就點頭，幹脆點，我又不會吃了你。”蔣毅搞不懂眼前這女生扭扭捏捏幹什麽。願不願意就一句話，不過他蔣毅字典裏面沒有失敗二字，她不答應，他會堅持到她點頭。
陳小熙搖了搖頭，“現在課業很重，我們應該以學業為重……”
“而且，如果要考上好的大學，就要心無雜念，專心念書，所以，我不想……”
“這根本就是兩碼事好不好？做我的女朋友難道就不能繼續專心念書，不能考取好的大學了嗎？”蔣毅盯着陳小熙的臉，突然他上前一步，擡手摸摸她額頭，“你該不會讀書讀傻了吧？”
陳小熙臉上一燙，猛拍開蔣毅的手，“你才傻了。”
“總之，我不答應。”她一扭頭，迅速地跑掉。
蔣毅跟了上去，他不免自嘲，一直以來，他拒絕無數的女生。沒想到，他第一次開口表白，也慘遭拒絕，不過他很難得喜歡上一個女生，怎麽可能輕易放棄？
無論如何，他都要追到她。
學校籃球賽總決賽，蔣毅參加前拉住了要前往圖書館的陳小熙，“等一下的球賽，你一定要來幫我打氣，不然我們班要輸了得怪你。”
陳小熙皺起眉頭，“關我什麽事？”
“你是我們班集體中的一員，就必須參與，沒讓你上球場，讓你做啦啦隊而已，還有，給我送水。”蔣毅沖她微微一笑。
陳小熙看到蔣毅的笑，心裏漏跳一拍，以前都不這樣，她有些慌，忙轉身跑掉。
在圖書館找資料找到一半，一位女同學找上她，“小熙，走啦，去給我們班加油。”
“我不去了。”陳小熙專注地找着資料，婉拒了女同學。
“走啦，這是最重要的一場比賽，我們班女生都到場喊加油了，我們要是缺席不好吧？”女同學拉着她離開圖書館。
陳小熙跟女同學路過福利社的時候，特意買了一瓶水，不去都去了，就當是滿足一下他小小的心願，只要他以後少說些亂七八糟的話，乖乖聽她的好好念書、考試就好。
球賽已經接近尾聲，觀衆席座無虛席，都在為這些精彩的比賽吶喊。
最後一個漂亮的三分球，蔣毅所在的球隊勝出，全場一片歡呼。
陳小熙正要向蔣毅走去，但觀衆席上的人已經像潮水般湧了下來，擋在了她的前面，向勝出的籃球隊走去。
她揮揮手，想引起蔣毅的注意，可是人山人海，她很快被淹沒。
這時，她的視線穿過人群，看到了蔣毅從一個女生手裏接過了水，喝了幾口後，其餘的都往臉上澆下來。
那一刻，陳小熙覺得很失落，她轉過身，離開了這喧嚣的場合。
走在學校的林蔭道上，女同學追上了陳小熙。
“你幹嘛跑那麽快，等我一下……”
陳小熙腳步沒有放慢，畢竟那一刻，她很生氣。
“小熙，我總算相信你不是別人說的那樣跟蔣毅在交往了，他最近跟二班的劉倩走得很近……”
女同學沒有察覺到陳小熙的小情緒，跟在一旁自顧自地說道。
果然是……陳小熙更加不爽了，她就知道，他不是認真的。
幸好，她沒有答應他；幸好，她只當他是心血來潮；幸好……
不管她用多少個理由來說服自己，她還是很氣，那個一臉篤定說喜歡她的男生，一轉眼就喜歡上了別人。
走出了校門，她感覺自己已經把那個可惡的家夥遠遠地甩在了後頭，消了一些氣之餘，心裏卻升起了失落感。
女同學在一旁跟她說着話，什麽內容她一點都沒聽進去，滿腦子都是蔣毅，他接過那個女生的水，那個女生讓人羨慕着……
不得不承認，他們看起來很般配。
她沮喪地想，還是祝福他們好了，兩個人能走到一塊不容易……
突然，她手裏拿着的礦泉水被奪了去，她回過頭，看到了蔣毅那張帥氣的臉正笑看着她。
“原來你真的幫我買水了，幹嘛沒給我喝？”蔣毅一邊說着，一邊擰開瓶蓋，準備喝水。
“這不是給你的。”陳小熙伸手去搶。
蔣毅将手中的礦泉水瓶舉高，讓陳小熙構不着，可是他依然笑得很開心。
陳小熙不再勉強自己，她掉頭就要走。
女同學看兩人好像在打情罵俏的樣子，快要被搞糊塗了，她識趣地離開。
“幹嘛？生氣了？”蔣毅彎下腰，臉湊到陳小熙耳邊，一副得意的樣子問道。
“滾蛋，別來煩我。”陳小熙明明知道自己在看到蔣毅那一刻心中狂喜，卻故意板起臉轟他走，她有些搞不懂自己的想法。
“我又不是球，你讓滾我就滾嗎？”蔣毅難得地跟她開玩笑。
陳小熙對他怒目而視，“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
“喂喂，該生氣的人應該是我好不好？我在球場巴巴地等了你那麽久，你竟然沒給我露個臉，這水是買給我的吧，竟然沒給我，一個人跑了。”蔣毅搞不懂她們女孩子的心思，只是說明事實。
陳小熙氣結，“你……剛剛不是有人給你水了嗎？”
“你吃醋了？”蔣毅笑看着她。
“鬼才吃醋，沒有，我沒吃醋。”陳小熙說完，臉頰上浮起兩抹紅暈。
“臉都紅了，要不要親一個降降溫？”蔣毅調侃的口吻。
陳小熙瞪大雙眼看着他，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光天化日公衆場合，他竟然敢說這種話。
下一刻，她的眼睛瞪得更大，因為蔣毅一把抱過她的頸子，低頭吻在她唇上……
那一刻，她的心跳亂了節奏，她感覺自己快要無法呼吸。
蔣毅用力地吻着她，吮吸她唇間的甜蜜，這是他第一次吻一個女生，他想，這種感覺他會一輩子都記住。
不知道吻了多久，他終于松開了她。
陳小熙紅着臉用手背擦一下嘴唇，氣得跺腳，“蔣毅，你這個大色狼。”
“我不是色狼，這是情感流露。”蔣毅看着她紅潤的嘴唇，才剛松開的，又想吻了。
“你強詞奪理。”陳小熙說完，掉頭就要走。
“好了，對不起了，一時沒有辦法控制好自己。要不這樣，我不吵要你做我女朋友了，可是下次我要考滿分，你要跟我約會，怎麽樣？”蔣毅一副商量的口吻。
“哼，癡人說夢，等你考了滿分再說吧。”陳小熙加快了腳步。不知道為什麽，他越靠近，她心跳越快，好可怕。
“我要你現在就答應我。”蔣毅緊跟她不放。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陳小熙知道，不點頭的話他又會纏着自己不放了，反正他目前的狀況在短期內要考滿分不可能，她只好答應。
禮拜一的早上陳小熙回到學校，當上樓到自己的教室時，她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大家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按理說，成績還沒公布，不會有同學跑來跟她說成績的事情，可是當她走進教室，要好的同學一下子圍了上來。
“小熙，你聽說了嗎？你排名第一的地位動搖了，這次排第二名。”
陳小熙不以為意，“我還以為什麽事，今天一進來學校氣氛就怪怪的，第一名又不是我一個人的，要是有同學用功些排我前面也不奇怪……”
“可是你知道排你前面的那個人是誰嗎？”同學一臉的難以置信。
“誰啊？”陳小熙瞥一眼旁邊蔣毅空着的位子，心想，反正不可能是他。
“就是你這段時間非常用心輔導他功課的蔣毅。”同學忙不疊地公開這個梢息。
陳小熙瞪大雙眼，指着蔣毅的位子一臉的難以置信，“他？你這消息是不是真的？”
“嗯，千真萬确。早上我們班有同學經過老師辦公室門口，聽到他們在議論這件事，等一下上課就知道了。”
陳小熙揉揉自己的腦袋，感覺很不可思議。
“這次的成績出來了，我們班蔣毅同學突飛猛進的成績，真的讓我們這個年級的老師非常震驚，還有欣喜、安慰。”上課後，老師站在講臺上，很感慨地說道。
陳小熙望向蔣毅，好看的眉頭皺起來，她是希望蔣毅考到好成績沒錯，可是他竟然拿滿分，還撼動了自己第一名的排名，還是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面，這很沒道理啊。
“你可得記好了之前答應我的。”蔣毅提醒她道。
“知道了。”陳小熙趴在桌面上，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說，他根本什麽都懂，以前根本就不是不會做題，而是覺得考試無聊所以不應付？
陳小熙假裝不經意地望向蔣毅，難道說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學霸，是自己被他一貫劣等生的外表給欺騙了？
“還有這段時間，非常感謝我們班陳小熙同學無私的付出……”老師在講臺上繼續發言。
陳小熙只感覺汗顏，其實以她身邊這位深藏不露的高手的本事，根本不需要她任何說明，只是這次是因為他談了條件，下次恐怕又會打回原形。
她撫一把額頭，已經深深地體會得到讓蔣毅保持好的成績才是以後最大的難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