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夏初回家把傷腿一亮, 白揚關于命裏富火的話一說,總結道:“我不準你去炎省。”
周然是又感動又心疼, 自然是毫不猶豫的同意了,同時他也想起了小時候發生的一些事。
他大概剛上小學的時候, 三天兩頭的上火, 而且還時不時的發燒, 家裏帶他看了醫生吃了藥飲食上也特別注意但總是不見好, 後來那一年國慶加上中秋節,學校給他們一共放了十四天假,頭幾天他還發燒呢,身體一陣冷一陣熱的, 難受的不行,五天過後, 發燒好了, 而且也沒有一點上火的跡象,後面那幾天他簡直玩瘋了,家裏人看他這樣生龍活虎的樣子,一直提着的心算是稍稍放下了。
卻沒想到, 假日一過, 他重新上學之後,竟然又開始莫名的上火, 不時的發燒,家裏人開始慢慢注意到,他這種狀況可能并不是自己身體的原因, 而是由外部環境引起的,漸漸的家裏人開始察覺并總結出其中的規律,比如他一上學就會上火發燒,而一到放假,身體就好了,為此他甚至休學了一學期。
那時候他還是愛玩的年紀,看着同齡人天天去上學,上課一起聽講,下課鬧成一團,只有他一個人悶在家裏,心裏別提多郁悶了。他家離學校近,走個幾分鐘,穿過一條馬路就到學校,後來他開始趁着家裏人不注意溜到學校跟朋友們玩,家裏人發現之後,卻并沒有生氣,而是覺得怪了,小周然天天去學校玩,身體怎麽沒有一點不适呢?
他跟以前去學校,唯一的區別就是——他沒有穿校服。
校服是一身紅,學校發了兩套,要求學生們上學必須在外面套着校服。
家裏人又經過多次試驗總結,最終确定了引起他上火發燒的罪魁禍首——并不是校服,而是顏色,紅色。
家裏人想不出其中的玄妙之處,只是從此以後再不許他穿紅顏色的衣服,而他從那之後,身體再也沒有無端出過任何問題。
也許他真的命裏富火,周然心裏想着,幸好,他現在從事的不是與火有關的職業,不然恐怕還要改行!
周然把這事跟夏初說了,然後道:“照小時候發生的事情看,我去炎省最多生一場病而已,而你朋友卻說我這次去會遇到生死劫難,我覺得俱樂部這次選擇的實訓地點可能會發生問題,我明天去找老古說下,讓他取消這次實訓。”
老古是俱樂部負責人,周然第二天去請假,老古還非常不樂意,但沒辦法,人家是俱樂部王牌教練,他不敢得罪他,只好同意了,心裏琢磨着再找個人帶隊好了。
“還不走?”見周然請完假還端坐在椅子上,老古沒好氣的說道,全盤計劃都被周然打斷了,他現在要重新安排教練,還得跟那群有錢有勢的會員一一解釋,忙得很。
“老古,你不會以為我專程跑一趟就是來請假的吧?”
“還有什麽事?你說。”老古也坐正了,語氣透着幾分認真,是啊,請假麽,打個電話給他就好了,以他對周然的了解,如果不是極其重要的事,他不會特地跑這麽一趟的,而且,表情還這麽鄭重。
“老古,我建議你取消這次實訓,具體什麽原因我說不上來,總覺得這次實訓可能會出問題。”言盡于此,周然說了要說的話後,心裏坦然的走了。
5天後,老古看了網上的新聞,驚的出了一身冷汗。
長紅山是炎省的一座休眠火山,有記載以來,只在五百年前、三百年前以及兩百年前各噴發過一次,近兩百年都沒有噴發過了,炎省人包括專家都認為它不會再噴發了,從而在心裏把它加入了死火山的行列。
長紅山正是這一次實訓選擇的地點。
剛剛他打開電腦,發現今天所有的頭條新聞都被一則消息占領了——當地時間15點21分,長紅山驟然噴發了,毫無預兆的噴發,當時還有游客在長紅山上玩耍,目前死傷人數還在确認。
點開現場直播視頻,看着背後那仿佛吞噬天地的紅色岩漿,老古再次出了一身冷汗,這一次是後怕的。他組織的實訓就是在今天,幸虧他聽了周然的話,要不然那一只實訓小隊怕是要全軍覆沒!
“咦,你怎麽在這兒?”白揚剛出校門,就見容熹的黑色轎車緩緩停在校門口。
容熹打開另一邊車門,頭一擺,“上車。”心說,知道白揚這個時候放學,就來門口碰碰運氣,沒想到運氣這樣好,一來就碰上了,這是不是有緣呢?
白揚遲疑,“你來怎麽不提前說一聲,我答應朋友晚上去他家吃飯了。”夏初的傷已經完全好了,說是要親自下廚謝謝他,讓他晚上去吃飯呢。
容熹皺眉:“我繞了半城過來的,算了,你有事我就回去了。”
白揚忙拉住他,“等一等,我問問夏初能不能多帶一個人。”容熹大老遠跑過來,他有點不忍心讓他就這麽回去。
打電話問過夏初之後,白揚拉開車門坐進去,“夏初說可以,”把地址告訴他,接着道:“路上有個水果店,待會兒下車買點水果帶着去。”
夏初家離東方大學并不遠,走路的話半小時就到了,然而在這個放學高峰期,路上到處都是學生,所以車子開車極慢,容熹一邊控制着方向盤讓車緩慢往前挪,一邊問道:“你朋友叫夏初?男的女的?”這個名字有點中性,真的猜不出來男女。
“······男的。”白揚猶豫着道。
容熹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這個問題,有什麽好猶豫的?”
白揚忙解釋:“不是,你誤會了,呃,他是男的。”再次猶豫了下,才小聲道:“夏初是和他男朋友住在一起的。”他倒不是怕容熹接受不了同性戀,以他對容熹的了解,容熹跟他差不多,對很多事情的看法都是很豁達的,他之前猶豫,只是不知道夏初願不願意把他跟周然的關系告訴旁人,但夏初同意他帶容熹過去,想來也是同意白揚告訴容熹的。
容熹:“······哦。”不是單身,那就太好了。
“哦是什麽意思?”
“我知道了。”
“哦。”總覺得這段對話好耳熟哦!
夏初家在長嶺街一號,往後是兩排延伸出去的跟他家一樣建築的二層歐式白色獨棟小別墅,往前則是一條漆成木色的一層尖頂錯落有致的商業街,多是做飲食買賣的,中西式建築在這裏和諧共存,商業街背後,是一座座四合院,據說這裏是帝都保存最完整的四合院,現在還有不少老帝都人舍不得搬走住在這裏呢,整片區域生活氣息非常濃郁。
白揚到的時候,街邊路燈亮起,兩旁建築也是燈火通明,唯有夏初家對面的小別墅漆黑一片,在此時格外顯眼。
白揚容熹跟夏初周然一通寒暄後,白揚邊幫夏初往甜點上放水果邊指着外面道:“對面沒有人住嗎?”夏初家開着大門,從客廳可以看得見對面房子的狀況。
按理說,這片小別墅不是新建的,應該早就全部賣出去了才對。
夏初給甜點裱花的手頓了一下,搖了搖頭:“之前有人住的,只是現在······。”
“現在怎麽了?”
“我們先吃飯,吃完飯再說。”免得影響心情,影響食欲。
吃飯完後,大家圍着茶幾吃甜點,夏初道:“對面的別墅有點邪門。”
周然接話,“也不一定是房子的問題,也有可能是入住的人的問題。”
“可能,對過別墅一年前換了個主人,原先那一家我們也認識,住了好幾年也沒病沒災,沒出過任何問題,現在這一家入住之後,事情就變得有些邪門了,這一家是夫妻加上一對兒女,在一年間,丈夫出了車禍,妻子卧床不起,兒子聽說突然變得很暴力,把人打傷了現在被拘留了,女兒則從別墅二樓直接跳下來了,現在這一家人都搬到其他地方住了,房子準備出售,只是不少人聽說了他們家的事情,房子一直沒賣出去,價格降到一半還是沒人要。”
見到白揚的表情,夏初問:“你是不是有興趣?”白揚是風水大師,也許能解決房子的問題。
白揚點點頭,“這裏離我學校很近。”自從有了購房的想法之後,白揚就留意上了學校周邊的房屋出售信息,只是東方大學這一片處于老城區,沒有在建的新樓,老房子也很少賣,多是出租,臨着幾所大學,不愁租不出去。
對過的房子白揚簡直太中意了,離他學校近,交通方便,而且旁邊就是商業街,生活也很方便,再一個,他老家就是臨街的二層房子,所以白揚很不喜歡小區房,錯過這一個房子,再找到下一個合适的就難了。
事實上,聽夏初說了對過一家人身上發生的事情,白揚就已經大概知道問題出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