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轉過頭就把經理叫了過來,低聲說話。詠桃的白眼已經翻了幾百遍,無耐趙勇把她當空氣。
趙勇忽然轉過頭來對惜荷說:“今天真巧,我聽說餘總今天也在這裏吃飯。”
說曹操曹操到,話音剛落就看到餘棄之出來了.
惜荷覺得尴尬極了,因為餘的身邊站了一個女人,仔細一看還是自己見過的,正是那個小明星,盡管戴着口罩,惜荷還是認得出來。她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但只能低着頭裝烏龜。
吃過飯的詠桃滿血腹活,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站起來卻沒說話,斜着眼睛看着餘棄之那一對。
那個大嘴巴的趙勇像看到好戲,眼睛從他們身上看了又看。
餘棄之走過來了,趙勇很自覺得站遠一些。
“你怎麽在這裏?”餘棄之問。
惜荷嗯了一聲,她其實一點也不生氣,她只是覺得在那麽多人面前沒有面子,盡管她就早已經沒有面子可講。
詠桃說:“來這裏當然是吃飯了,難道是來談情說愛?”
她的眼皮朝那個戴着口罩的女人瞥去,那女人一點也沒有覺得尴尬,好像TOU情的是惜荷一方,詠桃氣的想去打人。
餘棄之的眉頭皺了皺,大概看出了詠桃,他說:“我認得你。”他看着詠桃又說道:“你那天想帶她離開。”
詠桃一副老娘一人做事一當的架勢,就差把手插在腰上了:“就是我。”
餘棄之沒有為難詠桃,詠桃反而覺得被他無視了,無視的感覺十分糟糕,比讓他罵自己還不舒服。
“跟我回家。”餘棄之說,他轉過身,目光在趙勇的身上飄過,引得趙勇打個寒噤。
詠桃說:“我們還沒有吃完呢!”
餘棄之似乎沒有搭理詠桃的意思,但他沒有聽到林惜荷的腳步,轉過身,看到惜荷還站在剛才的位置,她确實沒有動,他不解的看着她。
惜荷說:“你先回去吧,我一會再走。”
餘棄之看了她幾秒鐘,然後點點頭:“也好,我讓司機等你。”然後轉身離開。
一直在旁邊無所事事的小明星快步跟了上去。
詠桃憤憤的罵了一句不要臉,一擡頭看到趙勇那雙警告的眼神,一肚子裏話就全咽了回去。
惜荷又坐下吃飯了,但食之無味。
“你是死人嗎?”詠桃冷冷的看着她,她好像又恢複到今天之前的模樣,讓惜荷覺得緊張的那個人。
“這就是你非要嫁的人,”詠桃氣憤地說:“他就是這樣對你的,你們才剛剛結婚!”
惜荷無話可說,詠桃不會明白她的,她不愛餘棄之,她不為他找女人覺得難過,但她确實再為自己和他結婚而懊惱。
司機果然等在那裏,拿惜荷當領導,下車給她開門。惜荷坐在車裏,看到詠桃抱着胳膊站在臺階上,她一定失望極了,因為惜荷的懦弱。
餘棄之還沒有睡,在陽臺喝酒,惜荷在車裏就看到陽臺上的光,還有那個躲在黑暗裏的人影。
惜荷沒有進主卧室,而是找了間客房,她覺明天該把主卧室的東西全部收拾過來才好。
惜荷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看到餘棄之坐在床沿上,把她吓了一跳,餘棄之擡起頭看了她一眼,似乎很不能理解女人的一驚一乍。
惜荷砰砰的心跳也平複下來,站在廁所門前擦頭發。
“這是你的?”
惜荷擡頭看到餘棄之的手裏拿着自己白天買的那枚戒指,看那樣子已經拿着看了一會了。
惜荷散漫的嗯了一聲,繼續擦頭發。
也許是惜荷的态度讓他失去與她說話的興趣,他把戒指放回到床頭櫃上,從床上站起來。
“你打算睡在這裏?”
惜荷又嗯了一聲,她發現餘棄之沒有離開,站在床前看着她,惜荷覺得別扭極了,手裏的動作停下來,朝着梳妝臺走去。
餘棄之忽然拽住了她的胳膊,惜荷又是吃了一驚,轉過頭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餘棄之眼睛裏滿是探究,打量着惜荷的眼睛,仿佛想從那雙眼睛看到什麽。
“奇怪。”他皺着眉頭說。
“什麽?”惜荷的胳膊被拽疼,口氣很沖。
“林惜荷?”他叫她的名字,眼睛還在臉的上探尋。
惜荷陌名其妙,用力去拽自己的胳膊,她惱怒:“你幹什麽?”
他放開了她,臉上有着釋然的表情,好像搞明白了一件事情。
惜荷愣愣的看着他,他顯的很輕松,他說:“你喜歡鑽石。”
惜荷不知道他為什麽得來這樣一個結論,難道剛才他盯着她看,就是想要看看她是不是喜歡鑽石?
結果第二天中午,惜荷便收到了一枚戒指,鑲嵌着很大的一個鑽石,很大,比惜荷那天看的那個還大,放在一個錦盒裏,指圈陷進軟軟縫隙裏,留一顆大大的石頭露在外面。
是餘棄之的秘書杭真送過來的,惜荷當着她的面就打開了,杭真以為看到的會是驚喜,但她從惜荷的臉上看到的只有驚,她似乎一點也沒有想到會收到這個東西,她甚至看到那個女人的臉上帶着愁容。
杭真說:“您不喜歡嗎?”
她對着自己笑了笑,在杭真來這笑容有點勉強。
惜荷向她道謝:“謝謝你大老遠送來。”
這是要送客了嗎?杭真識趣的離開。
惜荷覺得很發愁,到目前為止,惜荷還沒有想好要和餘棄之怎麽過,以怎樣的方式過下去。
那天晚上餘棄之回來的很晚,第二天他才看到放在主卧室床頭上的那個盒子。
惜荷沒有在家,他從家裏的保姆那裏得知,她一早就出門去了。
“好像有很要的事情,穿的很正式,還化着妝。”做飯的阿姨對餘棄之說。
餘棄之晚上回來的時候,惜荷已經睡下,他經過她的房間,推了推門,發現門居然上鎖了,他在門前站了一會,等到上湧的血液慢慢散去,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放鑽戒的盒子還安安靜靜的擺在桌子上。
接下來幾天都是這個樣子,她走的比他早,睡的也比他早,兩個人住在一個屋檐下,卻接連好幾天沒有碰面。
餘棄之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在中午用飯時間,她顯的匆匆忙忙的,從接電話口氣裏就聽得出來。
“有什麽事嗎?”她問。
“你在做什麽?”餘棄之問。
他聽有人再叫她的名字,她好像把話筒捂住了與身邊的人說話,她可真忙,比他這個大老板都忙,她拿開手掌向他道歉:“對不起,我一會給你打過去,我的課馬上要開始了。”然後沒有半點猶豫的把電話挂斷了。
惜荷聽教室裏孩子彈鋼琴的聲音,像噪音一樣,她急匆匆的從門前穿過,朝着最頭上自己的教室走去。
她找到工作了,雖然排課很多,但惜荷覺得很充實。充實的忘記給餘棄之回電話,等想起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匆匆收拾一下,在外面的餐廳吃了一餐飯,然後急匆匆的便回了家。
高定坐在餘家的沙發裏,惜荷換好鞋,一進客廳便看到從沙發上站起來的高定,顯然他也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見到她。
惜荷覺得尴尬,提着包在門廊前站着,好像進錯了家門,她不像這個家裏的女主人,其實在她的心裏,高定和餘棄之的關系遠比自己這個妻子更要近一些。
家裏的王阿姨,看到惜荷,笑着打招呼:“小林回來了。”
惜荷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高定說:“我是來找我舅舅的。”他的臉色有點發紅,顯的有點激動,但從他的聲音可半點也聽不出來。
惜荷不去看他直勾勾的眼睛,低垂的着眉頭,答的也是極為散漫,“他應該不會這麽早回來。”
說着的時候她的人已經進到客廳裏來,但她并不打算坐下來陪高定,腳步也沒有停,她說:“你先坐一下會吧。”
她叫王阿姨,等人出不便說:“您給餘先生打個電話,就說家裏人在等他。”
說完便往樓上走,雖然很沒有禮貌,但惜荷覺得這是對自己最為有利的做法。
“惜荷……”
惜荷緊張的回轉過身來,皺着眉頭看着他,覺得他不該這樣稱呼自己,因為準備去打電話的王阿姨正用奇怪的眼睛看着他們。
惜荷不能讓她誤會,她勉強讓自己微笑,“雖然我們以前是同事,但以後還是稱呼舅媽吧。”
高定不說話,眼睛仍然盯在她的臉上,失望的神色讓惜荷別扭,她恨不能馬上就爬上樓梯,這樣無聲的對望會讓人産生錯覺。
打完電話的王阿姨又出現在客廳裏,惜荷覺得她像個間諜,是來監視惜荷的,雖然這種感覺莫名其妙。
“先生說知道了。”王阿姨對惜荷說。
惜荷也不回答她,她打算和高定打個招呼,然後上樓去,但高定好像不想給她這個機會,他很快的開口,他說:“我聽人說你又出去做事了?”
“是。”惜荷回答,覺得他們的對話有點無聊,一點也沒有營養,她很害怕餘棄之在這個時候出現,也許他已經在路上了,這個時候應該已經走了一半了,因為他自己開車開的很快。
他也許會給惜荷打個電話?不,惜荷很快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并覺得自己想的很可笑,她在他心裏根本沒有那麽重要,要打也應該是給高定打,因為他在乎的是高定,他是怕高定沾上林惜荷,可不是怕高定沾上自己的妻子,呵,他們這對奇怪的夫妻。
“你站在那裏幹什麽呢”
惜荷吓了一跳,為什麽餘棄之的聲音那麽逼真?她擡起頭來,看到餘棄之已經從門廊裏走進客廳,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惜荷不敢看他的眼睛,他會誤會嗎?為什麽會走神?她和高定面對面的沉默會讓他想到什麽?惜荷害怕餘棄之。
她搖了搖頭,不回答餘的問題:“我上樓上去了。”她低低的說道。
“吃飯了嗎?”餘棄之尋問高定的話在樓下響起來。
惜荷進到屋裏,把房門關上,她的心還在跳,奇怪,她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事似的,而事實上她什麽事都沒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