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從杭真的車裏出來,走到餘棄之的車子跟前。他還在打電話,眼睛瞥向惜荷,惜荷便聽話的鑽進汽車的後面,餘棄之的眉頭鎖了鎖,拉開車門進了駕駛室。
他挂了電話,轉過臉看了她一眼,發現惜荷并沒有覺得不妥,他并沒有把臉轉回去,而是一臉疑惑的看着林惜荷,惜荷被看的發毛,把臉低下去不看他。
“你要坐在後面嗎?”他不冷不熱的問道。
惜荷沉默了幾秒鐘,把車門拉開了,然後坐進副駕的位子。随他吧,惜荷想,什麽都随他吧,她只是覺得可笑,因為她覺得這簡直就是過家家,可是又沒有小時過家家的快樂。
車子停在一家酒店門口,餘棄之到門口便下車了,惜荷自然跟着,酒店裏有人接過餘的車鑰匙,去停車了。
直至惜荷坐進包箱,都沒有問過他帶她來見誰。
包箱裏已經坐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是高定,女的不用猜,因為從那張臉上,惜荷便可斷定,她是高定的母親。
高定瘦了很多,衣服在他的身上顯的松垮,他和他的母親一樣,眼睛緊緊盯在惜荷的身上。
惜荷低着頭,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在收縮,她希望自己低一點再低一點,最好讓誰也不能看到。
餘棄一副浪蕩公子的模樣,大大咧咧的坐到凳子上,他很少有這種時候,讓惜荷對他有了新的認識。他舉起手看腕上的表,皺眉說道:“怎麽來那麽早,不是說六點半嗎?”
餘佩佩的目光像一把劍,揮到餘棄之的跟前,可惜餘棄之不接招,他把服務員喚了過來。
餘佩佩卻把剛剛走進來的服務員又支了出去:“麻煩你先出去,我們等一會再點。”
餘棄之明顯開始不耐煩。
“離婚吧,”餘佩佩果斷的說道:“你們兩個離婚吧。”
餘棄之瞥了一眼餘佩佩,大概是沒想到她會那麽直接,不過他什麽都沒有說,他手裏握了一只打火機,他認真的把玩着。
惜荷擡起頭來,看到餘佩佩冷森森的目光射在她的身上,她聽到餘棄之笑了一聲,大有不以為然的意思。
餘佩佩被這笑聲激怒,轉頭把目光轉到餘棄之的身上。
餘棄之看着姐姐,餘佩佩卻轉移目标。
“你要多少錢?”餘佩佩問。
惜荷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茫然的看着餘佩佩,她看到餘佩佩開始翻動自己的手提包,如果她現在說出數額來,她大概會馬上要了她的卡號轉過去。
“媽!”
是高定,從椅子上站起來,劈手奪過了餘佩佩的手機,重重的砸在飯桌上,他的臉色并不比惜荷好多少,話裏帶着重重的怒氣:“你夠了!你總是這樣,什麽事情都要用錢來解決!你總在說外公,可是你自己和外公又有什麽區別?”說完便氣沖沖的跑出了餐廳。
餘佩佩從來沒見過他的乖兒子發過這麽大的脾氣,她認為原因就在對面坐的這個女人身上。
她沒有去追高定,而是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
惜荷的心在吶喊,喊的是“好”,她同意和餘棄之離婚,一刻也不會猶豫,只要餘佩佩再說一句,她決定毫不猶豫的同意。
餘棄之忽然說:“你到車裏等我。”他把車鑰匙推到惜荷跟前。
惜荷看他,看到他一張沒有表情的臉,她拿起鑰匙離開包廂。
“阿之你瘋了嗎?和她結婚。”惜荷從門外聽到餘佩佩說。
“不然呢?”餘棄之在笑,笑的居然還算溫和:“難道你想讓高定娶她?”
“我當然不會讓高定娶她,但你也沒有必要。”
惜荷站包廂門外,她再一次感覺到自己像一個木偶玩具,可以随意被別人擺弄。
“父親那裏有很大的意見!”
餘棄之笑了笑沒作聲,半晌方說道:“我的事情與他又有什麽關系。”
他手中的打火機未曾放下過,就像他手中的一個玩具,被他打開、關閉,打開、再關閉。
“我知道你是什麽心理……但你可以給她錢補嘗,沒有必要把自己的一生搭進去。”
惜荷聽不下去了,匆匆離開包廂,餘棄之交給她的車鑰匙落在地上,她也沒有發現。倒是房間的兩個人被鑰匙落地的聲音打斷了談話。
餘棄之從包廂裏出來,發現四周無人,地上車鑰匙靜靜的躺在那裏,他彎身拾了起來。
餘佩佩也走出來,皺着眉頭不言語,一個聽牆角的女讓她更加的不喜歡。
餘棄之望着餐廳的走廊,心想把一生搭進去的又何至他一個人?
惜荷站在餐廳門前,餘棄之一出來就看到她,外面又下雨了,這個城市雨水多的讓人讨厭。
她穿了一件米色的連衣裙,風一吹過肥大的裙擺像一個水桶鼓起來,餘棄之不明白她為什麽總喜歡穿這種肥大的衣服,她那兩條細細的小腿像筷子一樣從衣裙裏伸出來,顯的可憐巴巴。
“下雨了。”
惜荷吓了一跳,轉過臉看到和她并排站着的餘棄之,他沒有看她,眼睛望着雨林,她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這樣站了一會,惜荷以為他要說點什麽,可是他什麽都沒有說,雨還在下,似乎下的還比剛才大了,餘棄之從餐廳工作人員的手裏接過雨傘,撐開了,對惜荷說:“走吧。”
惜荷站在她的旁邊,兩個人間的距離有一個巴掌那樣寬,一點也不像夫妻。
她不知道餘棄之是什麽意思,在他家人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便和自己領了結婚證,他到底想幹什麽?他為什麽要娶自己?
“真的是為了補償我嗎?”在等一個紅燈的時候,秀芝終于忍不住問他。
他看了她一眼,看到她一雙大大的眼睛裏蒙了一層水霧,似乎自己只要答的非她所想,她就會哭出來一樣。
他轉開頭看向前方,冷的一張臉答道:“有什麽關系嗎?”
秀芝不作聲,餘棄也沉默,他望着前方,想她可能哭了,她這種性格的人就是喜歡哭。
好久,餘棄之聽到她說:“你為什麽不按你姐姐的想法給我錢補償呢?”
餘棄之轉過臉來看她,顯的有點不耐煩,他說:“你今天為什麽對這個問題那麽執着?”
“因為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因為我恨你!”
餘棄之微微一怔,忽然笑起來,他像聽到一個笑話,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惜荷知道,在這一刻,他一定又把自己當成了幼稚的可憐蟲,他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看在眼裏過,不管她說什麽,做什麽,都像一個要糖要的小孩子,根本不需要放在心上。
也許是惜荷悲憤的情緒讓他注意到她,他終于肯在她提出的問題上與她交流,他說:“如果将來有一天你是因為喜歡的人來與我離婚,我會同意的。”
惜荷悲傷的看着他,他知道她想到了誰,戲虐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惜荷不說話,緊緊的抿着嘴唇。
綠燈亮了,後面有車在按喇叭,餘棄之轉過頭,啓動了車子,他說:“程飛不算。”
惜荷覺得自己的精神在崩潰的邊緣,她轉臉,去看漆黑的窗外,她雙手從眼睛上抹過,将未曾落下的淚水擦幹,她說:“餘棄之,你愛過人嗎?”
餘棄之不說話,惜荷去看他的臉,發現他的臉像是蒙了一層冰,他好像沒有聽到惜荷的話,但秀芝知道他聽到了,他一定是想在他愛的那個女人,他居然也會有愛的人。
惜荷覺得痛快極了,餘棄之終究是不能和他愛的人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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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荷和詠桃漸漸的有了聯系,但回到當初的模樣似乎已經不可能。詠桃對于她堅持嫁給餘棄之一直耿耿與懷,她覺得惜荷是有機會離開的,而且她也應該離開,但她偏偏沒有,這讓詠桃十分光火。所以惜荷再一次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的語氣依然是冷淡的,帶着嘲弄的語氣。
“餘太太怎麽有時間給我打電話?”詠桃在電話說,不管惜荷的窘迫接着說道:“不怕你先生生氣嗎?”她故意在先生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惜荷無可奈何,和詠桃通話成了一份煎熬,惜荷默默的把電話挂斷了,但不多久手裏的電話就又響了起來,惜荷大喜,就知道詠桃不會這麽絕情,匆匆的接通:“詠桃!”
沒有聲音,惜荷覺得不對,從耳朵把電話拿來下,一串陌生的號碼挂在手機屏幕上,她失望急了,對着電話低低的說了一句你好。
“你在等電話?”餘棄之的聲音從電話裏響起。
惜荷嗯了一聲,餘棄之沉默了一會,忽然說:“那你等吧。”說完便挂斷了。
惜荷簡直莫名其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如此,坐在空蕩的客廳裏,惜荷覺得異常的煩躁。
如果再不做點什麽,她會瘋掉,她覺得自己應該找一份工作了。
餘棄之對于她找工作的事情顯的很不以為然。
他一邊解着身上的領帶,一邊從惜荷的跟前走過,看到惜荷浏覽的頁面,漫不經心的問道:“找工作?”
作者有話要說: 上章為啥待高審呢?難道有什麽違禁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