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王府灌了苦苦的藥汁,畢竟不可能藥到病除,現在他的鼻子還是塞的。臭男人老是一親就親上十多分鐘,能不能給個中場休息時間啊?
不就是一句“喜歡”嗎?就算上輩子欠了他的,第一次任務時他也沒少說啊!
嚴甄低笑起來,抓住他放在自己嘴上的手,連親帶舔,又帶着那只手往自己下面放:“快死的不是你,是我啊!”那裏面已經支起了高高的帳篷。
白桦手頓了一下,想了想,竟然主動伸手抓了一把,等确定了對方的尺寸後,這才滿意地收回手。
嗯,不錯不錯,這一世他的性福絕對有保障。
他的反應出乎嚴甄意外,呼吸也粗重起來。一般人會把這舉動當成冒犯,唯有這小家夥一臉面不改色,臨了還敢反手抓上幾把。
明明看着那麽嬌嫩那麽弱小,膽子卻大得離譜,敢和第一次見面的他偷溜回王府,還一臉研究表情地碰他那裏。
分明什麽也不懂,恰恰正是這種帶着一臉純真表情去做某種“邪惡”舉動的人更讓人有狠狠蹂躏的欲望。
他的小家夥就是與衆不同,這在十六年前就定下了!
開始還有點兒猶豫,嚴甄現在已經确定,他絕對不會再把小家夥送回去,哪怕就是皇位上坐着的那個人下旨也不行。那人敢下旨,他就敢把對方拉下來!
“喜歡這裏,那以後就呆在這兒不回了好不好?”嚴甄問,帶着一絲小心翼翼的試探,心裏卻早就決定,小家夥同意當然好,不同意也只能被關在府裏。
當然,等他和皇位上的人清算完舊帳之後,他會換個地方安置白桦,比如說,皇宮。
☆、第三個世界(6)
“好啊。”白桦點頭, “以後都和王爺在一起,哪裏也不去, ”說到這兒, 他猶豫了一下, 又說,“不過太師府那邊肯定會找我, 如果我不出現, 這事兒怕會驚動皇上。”
嚴甄看着他, 眉心微皺。他不怕太師, 更不怕皇座上坐着的那個。反正在太師府的梅園裏發現了白桦的秘密之後,他就決定和這些人清算十多年前的舊帳。
只是小家夥會不會害怕?畢竟皇權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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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桦想了想, 又點點頭,下定了什麽決心般, 一本正經地看着嚴甄:“那王爺一定要把我藏得嚴實點兒,千萬別讓人知道我在王府裏, ”他咬着指頭想了想,“最好找機會做個綁架兇殺的假象,讓所有人都以為我死了,以後我就可以一直呆在這裏。王爺放心,我很好養的, 好奇心也不大, 不會給你惹麻煩, 更不會一言不合就出府。你劃個院子給我住,我保證這輩子都乖乖在院子裏, 院門都不出一步。”
他說得嚴肅認真,嚴甄卻越聽越覺得心裏燒了把火,下面也腫漲得越來越厲害。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以這種方式向他表白,只要能和他在一起,連拘禁囚困都不在意。
如果不是愛他愛慘了,怎麽可能會這般折辱自己?
要知道這小家夥本身是敕封的安樂侯!
他猛地抱緊白桦,低啞着聲音說:“桦兒,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負了你。雖說會委屈你一些日子,以後你定會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想做什麽做什麽。”
白桦眨了眨眼睛。其實他說的都是真心話。這個朝代什麽都比較落後,醫術也僅限于望聞問切的單一手段,他是想着找個清靜院子,能好好研究一下醫術來着。
對前世的研究狗來說,一輩子被關在研究院裏可是最大的幸福啊!再說,通過那兩世的經歷,他已經察覺到自己利用醫術造福蒼生是刷善人值的捷徑。
這個緊緊抱着他的男人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不過,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不管嚴甄是潛意識裏被伊頓和明博影響,還是單純地一見鐘情愛慘了他,他都打算先享受一下。
畢竟上一世他可憋得不行,尤其系統一沉睡,很多次箭在弦上卻不得不偃旗息鼓的滋味一點兒都不好受。
想到就做,他悄悄伸手往嚴甄下面摸去。
嚴甄察覺到他的小動作,身子一僵,猛地抓住他的手,聲音暗沉:“桦兒,我不想傷了你,你乖乖地。”
那哪兒成啊!來傷我吧,來上我吧,來大力貫穿我吧!這可是上輩子憋了一輩子的老……呃……非處男發出的怨念。
白桦一邊毫無廉恥地想,一邊伸出另一只手繼續剛剛的動作,同時還在嚴甄耳邊輕輕地吹氣:“王爺,我可喜歡你啦!你喜不喜歡我?你放心,我不會受傷的。”他才不信堂堂北靜王府連點兒潤滑類的東西都沒有。
雖說搶了九十多個哥兒進太師府,這身子應該不算處男,畢竟還是處菊花呢。
嚴甄的話裏警告意味非常濃:“桦兒,你知道我想做什麽嗎?”
白桦擡頭看他,目光純淨清澈:“我喜歡王爺,我想親王爺,我想摸王爺。王爺如果喜歡我,應該也會這樣吧?”
當然,親完摸完之後,他會一直把後續全做了。
一邊說,他的手一邊伸進了嚴甄的衣服裏。
嚴甄低吼一聲,猛地站起身,雙臂緊抱着懷裏的人向卧房走去。
原本想慢慢來的,既然這小家夥不知死活地撩撥他,那他就讓他知道知道,不是任何撩撥都能輕易結束。
白桦把頭埋在他懷裏,聽着他粗重的聲音和有些淩亂的腳步,唇角勾了起來。
就是這樣。上一世那麽凄慘地離開,這回不趕緊找補回來就不是他白桦了。
第二天,白桦醒過來時,嚴甄已經不在床上,只剩他一個人光溜溜地躺在被子裏。
想起頭天晚上的事,他滿意地伸了個懶腰,動作剛出來,就“嘶”了一聲,僵住了。
瑪蛋,這個男人怎麽世世都這麽厲害,每次不光時間長,發洩之後也總是很快就會再硬起來,把他拉進下一波漩渦。
當然,對方的“功夫”這麽好,白桦只會開心,只是這小身板畢竟沒被壓過,被醬醬釀釀之後難免受傷。
唯一沒想到的是床伴竟然不在身邊,想想也是,畢竟是堂堂王爺,想來府裏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哪能像他一樣在床上慢慢消磨時光。
白桦一邊想,一邊懶洋洋地伸腳去勾床角的衣服。衣服一大半都堆在地上,只有一小角還在床上。他勾了幾下,沒勾住,衣服反倒全落了下去。
嚴甄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副小懶貓的模樣,他低笑一聲,随手關好房門,大踏步走過來,把床上的人摟在懷裏。
少年眉頭皺緊,低聲抱怨:“你輕一點兒,我後面不舒服。”
嚴甄動作輕柔很多,手向他身後探去:“我摸摸,看看傷到沒有。”
“沒有破,”白桦半眯着眼睛,低低地說,“我剛剛确認過,腫是一定的,應該沒破皮,”說到最後,他咂了咂嘴,回味似地加了一句,“王爺昨晚上真厲害!”
這句話就像一個火把投進了油地裏,轟地引起滔天烈火。
嚴甄眼神暗沉下來,手上把少年翻了個身,聲音裏帶了幾分誘哄:“乖,你又看不到,哪會知道破沒破,讓我看看。”
其實早晨他起身時已經看過少年那裏,知道就像白桦說的那樣,還幫他抹過藥。
白桦卻不知道這些,他任由嚴甄把自己翻過去,甚至還配合地把圓潤白嫩的小屁股翹了翹,以期對方能檢查得更清楚一點。
嚴甄清楚地看到了他粉嫩嫩的地方,呼吸更加沉重,手慢慢撫了上去。
白桦伸手掩嘴打了個呵欠,打到一半就感覺到對方的手移開了。他以為嚴甄檢查完了,就要重新趴下去,嘴裏還不經意地問:“王爺,我那裏破了沒有啊……”
話沒說完,就感覺身體裏被熟悉的碩大塞了進來,猛然充實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哼了一聲,條件反射地抓住了身下的被子。
這牲口!又在發情!
不過……他好喜歡……
等一切結束已經是幾個小時之後的事了,白桦蜷在嚴甄懷裏,沒等說什麽,肚子先咕嚕嚕地叫了起來。
嚴甄低笑一聲:“餓了?”
白桦點點頭:“餓!”
昨天那麽激烈的體力運動,又經過長時間的睡眠,白桦剛醒來時已經有饑餓的感覺,結果碰到南靜王回來,又重複了一遍昨天晚上的事情。
不餓才怪!
“我叫人送進來給你。”嚴甄說,依舊愛不釋手地在少年身上摸着。
皮膚真好,又細又滑又嫩,他終于知道書上說的“膚如凝脂”是什麽意思了。
“不要,”白桦強撐着往床下爬,“我醒來還沒整理一下呢,怎麽吃東西。”
一連幾天,白桦的大部分清醒時間都和南靜王在床上度過。他本來就沒羞沒臊得理直氣壯,再加上上一次任務被坑得連點兒油星兒都沒撈到,這次巴不得一下子全補回來。雖然系統時常在他的腦子裏反複播放他的惡人值以期能激起他積極任務的熱情,奈何白桦現在只想一頭紮進美人鄉裏做死自己。
嚴甄顯然沒他那麽閑,除了在床上陪他的時間外,其他時候基本都看不到人影兒。
想也是,堂堂一個王爺,就算真是清閑王爺,又哪可能真的一天十二個時辰陪他在床上胡混。不務正業的不是沒有,那不叫清閑,那叫昏庸。
白桦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從床上爬下來,任由奴仆們幫他穿戴清洗,吃了點兒東西,就慢慢向外走去。
來的那天就把王府逛了個遍兒,他記得東南角的地方是一處小花園,花園裏面的暖房裏奇花異草不少,景色和太師府的梅園不相上下。
擡腳朝那個方向走去,看看身後寸步不離跟着的下人,白桦皺了下眉頭:“你們不用跟着。”
反正只是在王府裏走走,沖他現在的“得寵”程度,哪會有什麽不開眼的撞上來。
至于那些所謂的姬妾争鬥……白桦不由得嘆了口氣,不是他自誇,伊頓就是伊頓,就算變成了嚴甄,那些花花草草也進不了他的眼。
堂堂南靜王爺,二十多歲沒有正妃側妃也就罷了,他進府後才知道,原來連通房都沒有過。
下人們閑聊時他無意間聽到過一耳朵,說是早年間有那麽幾個不知死活的婢女仗着有幾分姿色,爬過王爺的床,結果無一例外全被活活打死。
從那之後,再沒人敢起什麽心思。
甚至有人在悄悄地傳,說王爺一定是那裏有問題,不然怎麽會一直不近女色?
☆、第三個世界(7)
一想到就這麽把嚴甄“珍藏”了二十多年的“老黃瓜”啃了, 白桦還挺自豪的。
如果每世都對他這麽好的話,其實那個十世情緣的任務好像不像他想象中那樣讓人無法忍受。
“哎, 你們聽說了嗎?銀珠公主求陛下賜婚了。”隔牆有人在竊竊私語, 又是那些王府下人們在嚼舌根。
什麽金珠銀珠, 和他都沒關系。白桦一邊想,一邊繼續往前走。
“這不是幾天前的事嗎?府裏早傳遍了。銀珠公主從小就喜歡咱們王爺, 前些年就放言說‘非卿不嫁’呢。”另一個人說。
咱們王爺?嚴甄?
咦咦咦?情敵?白桦腳下慢了些, 饒有興致地豎起了耳朵。他不擔心這個第一次聽過的銀珠公主會成為他和嚴甄間的阻礙。一個立誓要嫁給南靜王爺的人, 如果能嫁早就嫁了, 不會等到今天。
當個八卦聽聽倒也不錯。
“是啊是啊。說起來,銀珠公主倒是癡情, 成年禮之後就每年向聖上請求嫁給王爺,可惜每次都被陛下駁了回來。”第一個聲音惋惜地說。
“這次倒不一定啊。聽說陛下這次不像往常那樣直接回絕, 而是壓了下來,沒明确給答複, 這不就是有些軟化麽?”
“怪不得這幾天銀珠公主日日往我們府上來。”
“來也沒用,王爺都沒讓她進府門。”
“你們說,王爺難道就認準那個新進府的了?”靜了一會兒,第一個人又問。
“那哪兒能?雖然長得出挑,不過是個男寵, 不知道王爺在哪裏碰上的, 肯定是看着長得好就帶了回來, 早晚膩了也就放手了。連個後都不能留,還真能寵一輩子不成?圖一時新鮮呗。”
“王爺以前從來沒帶過人回來呢。”更別說寵成這樣兒。
“還新鮮着, 又是第一次,當然寵了。我說咱們也都有點兒眼力見兒,別趁着風頭往上上。這時候該奉承還得奉承,日後王爺放了手,咱們當然用就不着把他當主子。”
随着白桦漸行漸遠,這些閑言碎語慢慢被抛在身後。
他沒興趣去看說話的是誰,更沒有把嚼舌頭的人折騰一頓的想法。整個南靜王府知道嚴甄帶回一個少年的下人,估計有一大半都會是這兩人的心思。現在把他當半個主子,不過因為嚴甄寵着他。
人之常情,他沒什麽可氣的。對其他人來說,可能對着嚼舌頭的人要打幾耳光踢幾腳才叫出氣,可白桦不同,他覺得,最好的回擊,無非是永遠壓在這些人的頭上,讓他們一輩子都不得不臣服于他,聽他的命令。
只要擁有嚴甄的心,這些人再不甘心,也只能乖乖地對他卑躬屈膝。
再說,他現在是背着惡人值的人,輕易對下人出手懲罰,誰知道系統會不會再給他記上一筆。那些下人無非是不痛不癢的幾句,他內裏又不真的是高高在上的封建貴族,說了就說了。
他反倒對那個銀珠公主更感興趣一些。
情敵耶!一聽這個詞就感覺會有大盆的狗血即将潑過來的樣子。
一邊想,一邊進了暖房,白桦籲了口氣,在最喜歡的那叢薔薇花前坐了下來。
嚴甄這幾日很忙,雖然他沒問過對方到底在忙什麽,端看他成日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模樣就知道了。按理說一個連早朝都不必上的閑散王爺不可能忙成這樣,除非他背地裏還有什麽舉動。
會是什麽?
白桦從太師府失蹤,白太師那邊肯定會有反應,不過以嚴甄的手段和身手,太師府不會懷疑到南靜王身上。
就是說,嚴甄的壓力,并非是因為自己。
正想着,忽地身後傳來腳步聲,有香氣傳進鼻端,接着他的雙臂就被人架住拉了起來。
白桦眉頭一皺,擡頭看去,就見到暖房門口一個渾身堆金砌玉的女子正擡着下巴看着他冷笑。那女子不過十八-九歲,柳眉鳳目,長得很是不錯,眉梢眼角間帶着貴氣,可惜從骨子裏透出一股跋扈,讓人第一眼就心生不喜。
抓着他的是兩個嬷嬷,一個肥胖一個削瘦,手勁奇大,讓他甩了幾下都沒甩開。
女子走進來,冷冷地看着他:“你就是那個新進府的?”
白桦腦中念頭急轉,最後确定了一個人選:“銀珠公主?”
“啪!”女子擡手打了他一耳光,打完後用帕子擦了擦手,冷哼一聲,“本宮的名號也是你這等賤人說得的?”
白桦只覺臉上一陣刺痛,想來應該是被銀珠公主手上的金護指劃傷了。
還真是巧。剛剛聽人議論完,轉頭就碰上了正主。這銀珠公主不是蠢的,前幾次來被嚴甄拒之府外,此次就幹脆趁着正主不在府裏的時候進來,果然沒人敢攔。
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沖着他來的。
他安樂侯的身份不曾暴露,連府裏的人都不知道內情,銀珠公主應該是把他當成了普通的男寵來對待。
不然沖着皇室對白府的恩寵,銀珠公主也得三思才行。
只是,白桦從來就不是肯吃虧的人,銀珠公主上來就傷了他的臉,就算不能暴露自己的安樂侯身份,他也不會讓對方好過。
銀珠公主本以為會看到對方大驚失色的表情,沒想到這小小的男寵不但不怕她,還一臉坦然地看了回來。
她心中怒火高漲:“賤人!憑着這張面皮勾引甄哥哥,今兒我就毀了你!”
放到其他人身上,怕是真會被銀珠公主的話吓到,不過白桦并沒放在心上。電光火石間想出的幾種報複手段,本想施展出來,沒想到系統不停地在他的腦中循環警告:“宿主心懷叵測,如果真要把那些方法付諸行動,惡人值将大幅度提升!”
“我靠!你看不出來她在針對我嗎?難道惡人就不是人?還不許人正當防衛了?”
可惜系統除了反複進行警告之外,根本不理他這茬。
白桦怒了。合着你就是打算讓我當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包子?這分明是因為他一直不理系統這幾天讓他盡快任務的催促,系統打算公報私仇吧?
成!你是系統,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有本事你別後悔!
白桦心裏冷笑。
“公主這次來,王爺知道嗎?”白桦輕輕地問,他感覺有什麽東西從臉上流下來,不止一道,肯定是流血了,“公主做的事兒,王爺知道了會不會高興?”
銀珠公主冷笑道:“不過是個賤人,用得着驚動甄哥哥麽?賤人就是賤人,以為甄哥哥一時多看你幾眼就了不得了。今兒本宮就扒了你的皮,看甄哥哥會不會心疼你!”
“公主若真有這麽大的把握,怎地前幾日進不了府門?也只能趁着王爺不在時才進來耍耍脾氣。公主說得對,有王爺寵着,做事就是随心。不然公主真的試試讓這兩個嬷嬷扒了我的皮怎麽樣?”
明明眼前的少年被手下的嬷嬷緊緊抓着,身量也不高,但看着就有一股傲氣。
銀珠公主被節節攀升的怒氣沖昏了頭腦。
白桦說得對。銀珠公主雖然趁着嚴甄不在進了府,頂多就是讓人打白桦一頓,根本不敢做更多的事。
嚴甄一直對她不理不睬,最重要的是,這位雖是有名的閑散王爺,脾氣卻不見得好,真要惹到他,就算皇室裏的其他人也不會給什麽面子。
皇兄平日行事都要讓他幾分。
就這麽弄死白桦,不管嚴甄是不是真的寵他,此舉已經在下南靜王的面子,必然要承擔他的怒火。銀珠公主在皇家長大,不可能蠢到這個地步,她這次本來只打算教訓白桦一頓,是出氣,也是對嚴甄的試探。
可看到白桦精致的臉頰被金護指劃出長長的傷口,流下幾道鮮紅的血後,銀珠公主突然覺得很解氣。
你不就是靠着這張臉勾引甄哥哥嗎?我毀了你的臉,看甄哥哥-日後還會不會疼你。
這個念頭甫一出現就生了根,不但拔不出,還有越來越茁壯的趨勢。尤其是白桦毫不卑躬屈膝的針鋒相對,更是大大地刺激了她,讓她惡意頓生,決心直接毀了這個狐媚子。
銀珠公主陰沉沉地看向兩個貼身嬷嬷,使了個臉色,轉身向暖房外走去。
兩個嬷嬷看到銀珠公主走出去,手上施力,一把将白桦的頭按進了薔薇叢中。
白桦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只感覺細密堅硬的花刺紮進了臉上和頸部的皮膚,尖銳的刺痛從臉上一直傳到全身,讓他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那兩個嬷嬷尚怕不解氣似地,壓着白桦的頭在花叢中來回摩擦幾下,這才幸災樂禍地松了手。
跟了主子這麽多年,她們什麽陰損事兒都幹過,眼下這一件不過小菜一碟,片刻就完成。
她們甚至還有些遺憾,若不是主子顧忌着王爺,這一次只是想試探一下王爺的反應,哪可能這麽輕易就放開對方,害得她們都沒虐過瘾。
啧啧,好久沒遇到過這麽滑膩嬌嫩的皮膚了,如果能親手把一根根針刺進去,或者一刀刀劃下去,看着那鮮紅的血湧出來,肯定會更加過瘾。
☆、第三個世界(8)
白桦心裏罵了句髒話, 順着胖瘦嬷嬷的手躺在花叢裏一動不動,看着就像昏了似的。
“嬌氣!這麽點兒疼都受不了!”胖嬷嬷啐了一口, 一邊不甘心地絞着手, 一邊往外走。
“唉, 希望下次有機會主子能把這賤人帶回去,到時候還不是想怎麽整治就怎麽整治。”瘦嬷嬷很是戀戀不舍地說。
兩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白桦卻一動不動。
他并沒真的昏過去, 雖然臉上疼得跟火燒似的。他第一次任務時先是中了槍, 又自己給自己動手術, 什麽罪都遭過,還不至于忍不了這個。
系統仍在他腦子中不停地響着, 不過是提醒他趕緊回去配藥治傷,拖得時間長了會留疤。
可惜白桦就跟沒聽到一樣, 不說話,也不動彈。
系統不由慌了。
就像白桦猜測的, 系統對他穿過來剛養好傷就跟着情緣對象走掉并且一直對刷善人值沒具體規劃很不滿。銀珠公主的事,白桦如果反抗,确實可以算正當防衛。系統卻想刺激他一下,讓宿主知道一下滿心滿眼都是情緣對象并不是好事,只有一心一意地完成任務才是正道。
畢竟情緣只是順帶, 提升善人值拯救每一個前世才是最終目的。
可惜它只是一段程序, 執行任務一絲不茍, 卻不像人工智能那樣懂得變通,更算不過人腦。同樣, 它想不到銀珠公主出手會那麽狠,這下宿主的臉算是毀了。
和宿主好好相處完成任務,在宿主無心任務時小小敲打一下,這都是地府智腦預先給它設定好的。它可沒打算弄成這種結果。
存在于宿主的身體裏,系統知道白桦一直是清醒的,對方卻一直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難道是疼得太厲害,導致肌肉抽搐無法行動?系統掃描了一遍又一遍,卻找不出來原因。
它怎麽可能知道白桦就是不想動。
不許親手反擊,那借助其他人的手也一樣。
白桦想借機看看嚴甄的反應。
傷了他,總不能白傷,他肯定要報複回去。問題是,他知道嚴甄是伊頓,是明博,嚴甄卻沒有那兩世的記憶,雖說這些天挺寵他,他忍不住想知道,在男人心上,他到底占了多大的份量。
當然,他也有報複系統的意思。你不是不許我正當防衛嗎?那我就徹底不抵抗,讓你抓不到我的錯處,更得不到我的配合。
不知道是頭臉上的傷太重,還是流的血過多,沒一會兒,白桦就覺得頭暈暈地,腦袋很沉,全身卻越來越冷。
奇怪,難道是那些下人們關了地龍?暖房裏的花這麽嬌嫩,現在是冰雪天,明明需要火氣才能驅寒。
白桦想着,只覺得手腳漸漸無力,努力睜開的眼睛也慢慢模糊起來。
系統的警告聲越來越大,他卻覺得那些聲音都漸漸地離開了他的世界。
嚴甄騎馬飛奔回南靜王府,似乎沒看到門口的下人們施禮一樣,跳下馬扔了手裏的馬缰繩就急匆匆去了暖房。
他離開時白桦還在睡覺,想着頭天把人折騰成那樣,他沒忍心叫醒,如往常一樣悄悄離開。
現在要做的事正在緊要關頭,只要這段時間過去,他就能光明正大地和白桦在一起,把人接進宮裏,兩人一生一世。
可他沒想到,銀珠公主竟然膽大包天到趁着他不在府裏時直接闖府!@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想也知道那個沒腦子的女人是沖着誰去的!
王府裏有皇家那邊的人,嚴甄知道。因為一直以來都把那幾個耳目牢牢掌控在手裏,他并不在意自己府裏時不時被透些消息到那邊。
畢竟,如果不讓寶座上的那位放心的話,他行事會更不方便。
他刻意遮掩了白桦的身份,那幾個耳目只知道他新收了個男寵,卻不知道男寵的真實身份。
本以為這樣能讓白桦更安全,結果銀珠那個沒腦子女人會沖動成這樣。
如果小家夥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他絕對要讓整個皇家來陪葬!
嚴甄一邊想,一邊沖進暖房,入目就見到花叢中倒着的身影。
他的心像被誰緊抓着一樣,瞬間提了起來:“桦兒!”
白桦只覺得好像有人在耳邊叫自己,身體被誰扶了起來,燙人的熱度從那人的手上身上傳了過來。
“冷……”他一邊咕哝着一邊往熱源靠去。
嚴甄看着他迷迷糊糊滿臉緋紅的樣子,心下一沉,伸手往他額頭探去。
滾燙的溫度讓他的心提得更高。
白桦現在的情狀極慘,臉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少裏面還刺着薔薇的尖刺,滿臉都是血,連脖頸處都有傷處和血跡。平日裏那個一笑一颦都惹人憐惜的少年竟然變成現在的樣子,一時間他的心裏充滿了對銀珠的恨意。
那個女人!他絕對饒不了她!
一把抱起白桦,他大步向外走去,在暖房門口碰到了剛剛趕到的黑九。
銀珠公主闖空門的消息就是黑九見勢不妙,報訊給南靜王的。他本來想暗中阻攔一下,沒想到動手的前一瞬卻看到白桦禁止他出手的暗號。
對暗衛來說,主子的命令必須絕對遵守。白桦不讓他出現,他就只能暗自着急。
“去請劉先生過來。”嚴甄丢下一句。
劉先生是嚴甄的幕僚,除了自己人,沒人知道他醫術高明。王爺平日裏的飲食起居,一直都是他在經手。
讓劉先生給少年看病,是不是意味着少年的份量等同于王爺?
雖說當初讓黑九暗中保護少年時,黑九就已經在暗自揣測過。此時聽到這個吩咐,他心裏仍舊一震,忍不住擡頭看去,卻只看到嚴甄匆匆離開的背影。
他知道王爺重視少年,卻沒想到重視到這種地步。不過是些皮外傷,竟然勞動到劉先生親自出馬。
白桦只覺得自己就像在浪潮中翻滾的小舟一樣,一忽兒打過來一波浪,冷得讓人打哆嗦,一忽兒又過來一波,燙得讓人要跳起來。他就在這冰火兩重天的情勢下死死地堅持着,堅持到最後實在疲累不堪,忍不住就要放棄。
偏偏這時候耳邊時不時傳來模糊細碎的聲音,擾得他無法安靜,氣得他想大叫“安靜”,張開嘴卻只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
“靜之,他怎麽樣?”嚴甄緊盯着把完脈收回手的劉先生。
劉靜之表情有些嚴肅:“王爺,他到底是誰?”周圍的人早就被黑九清理,作為南靜王的心腹,他想說什麽都不必藏着掖着。王爺帶回個男寵他知道,此時把了少年的脈之後卻發現事情遠不如他想象的那樣簡單。
嚴甄嘆了口氣:“靜之,你發現了?”
劉靜之神色大變:“竟然是他?”
“是他,”嚴甄苦笑一聲,“我都沒想到會是他。畢竟事情已經過去十多年,當年的事情,真相如何,怕是早就被湮沒,我幾乎想放棄了。沒想到這當口老天把他放到我面前。誰能想到,臭名遠揚的安樂侯會是我解開真相的最關鍵的那把鑰匙?”
“他是安樂侯?”劉靜之聽到這個消息,盯着床上的人,雙重消息更是讓他震動。
看着不過是一個精致漂亮、病得讓人心疼的少年,哪想到會是白太師府上那個惡名昭彰的家夥?
聯想到白桦的聲名,劉靜之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安樂侯每每要搶哥兒進府,白太師他們不但不攔着,還……”說到這裏,他愣了一下,喃喃地加了一句,“他們早就想放棄他了。”
“是的。”嚴甄唇邊浮起一絲笑意,只是這笑意在他目光觸及到昏迷中的白桦時又很快消失不見,“誰都以為白太師的兩個兒子,白貴子是哥兒,安樂侯白桦是個真正的男人,其實,白桦他也是個哥兒啊。”
是個哥兒,自然不可能再和另外的哥兒發生那種關系,除非其中有什麽隐情。
“如果不是梅園裏的那個意外,我還不會發現。”嚴甄說。
用來試探的一個吻,沒想到白桦額間竟然浮起了鮮紅的花紋,顏色鮮豔,形狀妖嬈,那分明是哥兒天生的刺青。
但普通哥兒的刺青絕對無法人為掩飾,只有娶妻之後才會永遠消失。
哪可能會像白桦這樣,一會兒出現一會兒消失的。
若非這樣,他也不會确定心裏的猜想。
劉靜之看着嚴甄:“王爺,這說明上天都在幫助您!當年的事情,您絕對不能放棄!”
這些天南靜王的舉措他一一看在眼中,雖然這十多年間終于第一次松了口氣,仍然怕嚴甄半途後悔收手。
皇家……不,是當今皇座上坐着的那位,欠他們主子實在太多太多。
他口中說話,手裏不停,很快寫了張藥方出來:“王爺,安樂侯的傷勢原本不重,只是傷在頭臉,離腦子有些近,未免棘手了些。而且,”他頓了頓才加了一句,“那些傷口實在太深,就算日後傷好了,定然也要留下疤痕。”
原本以安樂侯的權勢地位,臉上有沒有疤無關緊要。不過既然是王爺看上的人,未來的主母總不該是個醜八怪。
嚴甄卻好像沒聽出他話裏的含意:“叫人趕緊去煎藥吧。還有,今兒府裏涉及到的那些人,先前我吩咐黑九把他們關到偏院去,免得看了心煩。等下你就叫人清理了,手腳利索些,別留下什麽尾巴。”
☆、第三個世界(9)
劉靜之應了一聲, 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偏院關着的人除了牆頭草甚至還有皇家的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