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路。
雖然這裏出名的排外,尤其不喜歡亞洲人。在A國人眼裏,所有亞洲人的面孔辨識度都相當低,而被他們賞識的幾個亞裔女星,在本國人看來其實都挺醜的。
不過有申老人在,再加上白桦不但外型出色,演技更是拿手,一開始只能接些臺詞不多的配角,随着名氣的積累,他的角色份量就越來越重,一兩年後就開始出演大片中的主角。
這種崛起速度,就算在A國的本國影星裏都算快的。
與此同時,白桦還自修了醫學學位,憑着精湛的技術提前畢業,開起了醫院。從此他的善人值開始坐火箭一般上升,雖然他現在還不知道具體數值,不過看着每天來醫院的患者比起上一世來只多不少,他在心裏暗自高興。
就在幾個月前,申老人去世,白桦以養子身份幫老人送了終。申老人去得很安心,是笑着走的。
“白醫生,L大街發生槍戰,傷了三十多個,聖瑪利亞醫院接納不了那麽多人,想轉過來十幾個,打電話問我們同不同意接收。”接線員瑪麗急匆匆地問。
白桦點點頭:“好!”
跟在他身邊的明博挑了下眉頭。白桦的好心他在這幾年裏體會很深,像這種接手其他醫院患者的事情經常發生。
“你對誰都這麽好說話麽?”明博笑着問,眼睛裏有隐藏很深的一絲不甘。
他扔下國內的一切跟白桦來這裏幾年,卻始終沒有得到對方的肯定。有時候他明明感覺到對方已經動了心,下一秒就會點頭,可白桦總在最後一步退縮。
到底他還差什麽?
明博越來越不甘心,而這種不甘心一直折磨着他,他覺得再這麽下去,自己說不定就要瘋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白桦随意地敷衍他。
明博很失望。面前這個人連回答都那麽漫不經心,明顯沒把他放在心上。
開始發現這一點時,他還鬥志滿滿地想要征服,可過了這幾年,明博有時會想,白桦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根本捂不熱,不然為什麽對他的真心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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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真就那麽差嗎?
能讓明博這種堅韌強大到有些自負的男人産生自我懷疑,不得不說也算是白桦的本事了。
接線員瑪麗交給白桦一大束火紅的玫瑰,他皺了下眉頭。
白桦曾經給一個黑幫老大做手術,瓊斯傷好之後就纏上了他,雖然沒追到醫院來,卻每天都讓人送來一大束玫瑰花。
他拒絕過,也曾和瓊斯面對面談過,表示自己沒想過這方面,兩個人不可能。瓊斯卻只是怪聲怪氣地笑笑,問:“你在好萊塢能闖出名頭,爬了不少導演的床吧?”
這個男人容不得別人對他說“不”,更不相信白桦一個亞洲人能獨自在好萊塢闖出一片天,畢竟,那是一個連A國人自己都很難走出條路的地方。
白桦當着他的面把玫瑰花扔進了垃圾桶,轉身離開。
如果不是有警察經過,可能瓊斯一怒之下會當場拿槍崩了他。
從那次不愉快的會面之後,瓊斯消停了一段時間。這些天不知道怎麽竟然又開始給他送花了,仍舊每天一束。
“以後再有花送過來,直接拒收!”白桦皺了下眉頭說。接線護士不知道詳情,只覺得白醫生有人追求送花是種浪漫,他卻知道瓊斯的花沒那麽好收的。
一個黑幫老大,習慣了予取予求,暴力行事,腦子裏怎麽可能有浪漫細胞。
再說明博那麽用心,在這裏陪了他好幾年,他都沒答應,更不可能對想崩了他的瓊斯動心。那個男人與其說喜歡他,不如說只是對他的身體感興趣,想上手玩玩而已。
可惜這世上的事不是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瓊斯見得不到他,打聽到他還有個亞洲情人,就下手抓了明博。
明博在A國打拼這幾年,又有申老人在,已經有了不小的基業,按理說不會那麽輕易被瓊斯抓住。可他一直被白桦拒絕,連點兒希望都得不到,幾年下來,慢慢地心動就成了絕望。
他很難過。他從不知道,原來愛而不得會讓人這麽傷心。堅持了這麽長時間,他累了。
不是不再愛,只是他想找個沒有白桦的地方,靜靜地過些日子。
或許慢慢地他就沒這麽難受了。明博想。
一個人傷心絕望的時候,對身邊周遭的事物自然就會忽略。瓊斯這時候出手,相當于鑽了個空子。
等白桦知道明博被瓊斯抓住後,愣住了。他沒想到因為自己連累到了那個一直對他癡心的男人。
他頭一次剜心掏肝地難受起來,簡直沒辦法呼吸。
幾乎沒遲疑,他立刻向瓊斯說的地點跑去。
突然,“叮”地一聲,腦子裏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系統已啓動,系統開始自檢……”
白桦腳步頓了一下。系統這個時候清醒了?他一直以為系統沉睡是自己的善人值為負,提供不了什麽能量。
難不成現在是正數了?
突破了零大關,離目标達成還會遠嗎?
正想着,聲音再次響起:“自檢完成,宿主善人值已達到本世要求,随時可以脫離本世界……”
“等等!”白桦一下子懵住,腳也停了下來。
什麽叫達到要求,脫離世界?難道不是善人值為零才清醒?
“當然不是。”系統理直氣壯地說,“鑒于本系統能量清空,要好好休養一下才行,除非宿主需要系統脫離世界時才能主動醒來,不然會一直沉睡。”
……你的意思其實是打算讓我當一輩子太監直到離開?
白桦的心冷了下來。他其實并沒完全信任過系統,卻沒想到它能坑自己到這種地步。
……系統蔫了,顯然它也發現這樣好像有點兒不太厚道。
感覺到白桦沖天的怒氣和怨氣,它急忙咳了一聲:“宿主本世表現突出,作為獎勵,本系統可以直接标出伊頓靈魂的所在……咦?原來宿主已經認識了?”
“是誰?”
“明博。”
白桦臉上抽了抽,說不清是想哭還是想笑。
明博一直真心對他,他卻因為“十世情緣”的緣故不敢接受,早知道伊頓一直陪在自己身邊,他就不該猶豫,白白錯過了好幾年。
這一刻,他想把系統淩遲!
系統:明明已經直接告訴了宿主伊頓是誰,為什麽對方看起來好像更恨自己了?
“宿主要去哪兒?”
“去救人!”白桦跑得更急了。
☆、第二個世界(完)
白桦痛恨自己沒學什麽防身的功夫, 得到的獎勵更和這方面沒關系。瓊斯不是個輕易放手的人,更和A國警察有明裏暗裏的勾結。他這麽過去, 無異于自投羅網, 可他沒辦法。
不知道明博是伊頓時, 他就沒法視而不見。現在系統醒了,告訴他兩人其實是一個人, 只會讓他救人的心更急切。
那可是他的伊頓啊!
白桦一邊跑一邊把明博現在的情況在腦子裏簡單地對系統說了一遍, 接着問了一句:“你有沒有什麽辦法能直接把人安全救出來?”
“本系統只能測量善人值以及發放獎勵或者抹殺宿主, 不具有其他功能。”系統拒絕得很幹脆。
“……呵呵, 不然我現在把你轉到瓊斯身上,你把那個宿主抹殺了?”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白桦在心裏豎個中指給它。
說什麽沒有其他功能,剛過來時開鎖不是開得很溜?把他弄成ED的業務不是也很熟練?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 那是一間大倉庫,以前不知道是用來放什麽的, 現在空蕩蕩地,除了坐在椅子上的瓊斯以及吊着的明博。
看到白桦過來,瓊斯吹了下口哨:“我的小寶貝來了?”說着他晃了晃腰,故意往前挺了下身子,做了個猥瑣不堪的動作, “來嘗嘗我的大寶貝!”
白桦看到明博身上有血, 心不由得沉了下來, 冷着臉說:“你把我的同伴放下來。”雖然已經知道明博就是伊頓,可為了順利救出人, 他最好別讓瓊斯知道他的真實情感。@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瓊斯看了看白桦,大概是覺得面前的人不可能逃出自己的手心,再加上多少想讓他順服一點兒,拍了拍手。
一個手下從倉庫的陰影裏閃出來,解開繩子,把空中的明博放了下來。
白桦這才發現,其實倉庫裏除了他們三個人外,陰影裏還站着十幾個人。
明博不知道遭了什麽罪,一動不動,顯然已經昏了過去。
白桦咬了下嘴唇:“我怎麽知道他是不是還活着?”
“很簡單啊!”瓊斯怪笑一聲,解繩子的人拎來一桶水,直接澆到明博身上。
明博身子抖了幾下,慢慢睜開眼睛。
看到白桦,他眼中滿是焦急:“你快走!”語調卻平平地,發音也有些怪異,好像這三個字就消耗光了他的體力似的。
瓊斯不懂C國語,不過看明博的表情也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嘿嘿笑了一聲,伸手摩挲着對方的下巴:“你說,我要不要把他的舌頭割下來?”
白桦臉一白:“瓊斯,你到底怎樣才能放了他,直說吧!”瓊斯無非是想通過折磨明博為難他,他不可能順着對方的心意來,直截了當是最好的做法。
瓊斯笑了幾聲:“你把衣服脫了,給我看看?”
白桦毫不猶豫地脫了上衣和褲子,只剩下一條內褲時他才直起身,看着瓊斯:“你确定讓我在這裏當着你手下的面兒繼續脫?”
一個能堅持送花給他那麽長時間的人,多少對他還是有些獨占欲的。他現在就在賭瓊斯不會甘心讓那麽多人看到他的身體。
果然,瓊斯揮了下手,陰影裏站着的人都從倉庫門口走了出去。
男人笑眯眯地走上來,看着白桦的內褲吹了聲口哨:“沒想到你這麽可愛!”
白桦的內褲前面縫着一個大象頭,還延伸出一條長長的大象鼻子,就像小孩子常玩的布偶一樣。這種內褲一般都是給小孩子穿的,像白桦這麽大的人極少有人穿。
白桦看着癱在地上的明博:“你把他怎麽了?”
瓊斯笑了笑:“這個家夥很不乖,打傷了我好幾個手下,還差點兒逃了。我不得不給他喂了點兒好東西,讓他安靜點兒。”
喂了什麽,他沒明說,白桦用膝蓋想也知道那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他到這兒來是想把明博救出去甜甜蜜蜜的,現在看來好像不大可能了。
畢竟,憑他一個人,出其不意下可能幹翻瓊斯,但當着外面那麽多手下的面把已經癱了的明博帶走太有難度。
來之前,他根本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系統,你真沒法幫我?”他在腦子裏再次問系統。
“本系統只能測量善人值以及發放獎勵或者抹殺宿主。”系統冷冰冰地把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
白桦呵呵一聲。
他心胸不大,自從被動綁定系統,自問要的并不多,沒想到這世被坑成這樣,不但成了太監,連和明博相守都成了奢望。
申老人是個合法商人,雖然能幫他撬開好萊塢的大門,在黑道上卻沒什麽勢力,這方面沒給他留下可用的人手。就現在的情況看,他來了也沒法讓明博安全離開,他不是超人。
幸好,任務已經完成,這個世界對他的吸引力降到了零。
“你放他離開,我留下,一直陪着你,怎麽樣?”白桦在心裏計算了一番,這個辦法是成功率最高的。
倒是明博,聽到了他的話,雖然身子沒法動,眼睛裏幾乎要冒出火來。
瓊斯依然笑眯眯地:“好啊!”說着指了指自己的腰下,“過來,讓我舒服了,我就放了他。”
白桦安撫地看了明博一眼,走到瓊斯身前蹲下:“你先放了他,”為了不讓對方認為自己在談條件,他又加了句,“沒有第三個人在,我們可以玩點兒更好的。”
瓊斯想了一下,點點頭。
白桦松了口氣,伸手去解瓊斯的腰帶,卻看到他的手一動,從後腰抽出了一把槍。
“你幹什麽?”他失聲叫起來,下意識地伸手推了一下。
地上的明博站起來,踉踉跄跄地撲到瓊斯身上,兩人撕打起來。
明博雖然被喂了藥,不過他趁着那些人不備,悄悄把一部分壓在舌下面吐出來,所以并不是真的一點都不能動。原本他想等藥性過去後再找機會逃走,沒想到白桦找了過來。
看到白桦的時候,他真是又氣又急。這小家夥難道不知道有多危險嗎?可心裏又忍不住有絲絲希望升起來。
他肯為自己涉險,多少還是有感情的吧?之前一直拒絕他,說不定只是在考驗。
那顆絕望的心再次跳動起來。
後來事情的發展出乎他意料,白桦為了救他竟然答應那個瓊斯做那種事,他一時忍不住就撲了過去。
至于瓊斯,對他來說,殺人不過是家常便飯,再說還是個黃皮膚亞洲人。在A國,種族歧視很嚴重,白人瞧不起黑人,在很多人眼裏,亞洲人卻是比黑人還低等的存在。@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明博能動出乎他意料,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開始還擊。
白桦幫着明博,可惜兩人加一起也不是瓊斯的對手。尤其當他從內褲裏取出一把匕首刺傷瓊斯之後,更激發了對方的兇性。
瓊斯伸手摸起地上先前被打落的槍,對着白桦就是一槍。
明博一見不好,推開白桦,自己被槍打在胸口,眼前一黑。
白桦驚叫一聲,下手卻不遲疑,趁着瓊斯有傷不便,還沒轉過來,手裏的匕首深深地刺進了瓊斯心髒。
瓊斯晃了幾下,張張嘴,卻沒說出話,壯碩的身體就倒了下去。
白桦顧不得槍聲會引來瓊斯的手下,抱住明博一聲聲叫着。他是醫生,不用儀器檢查就看得出來,明博的槍傷致命,已經沒救了。
他很絕望。這一世,他和伊頓就要在他的猶豫中錯過嗎?
明博眼前模模糊糊地,已經看不清東西,仍舊惦記着他:“你走,快走……”
“我不走,”白桦看着懷裏男人的生命力一點點消逝,聲音傷心裏透着堅定,“你要死了,我陪你一起死。”
善人值已經滿了,明博一死,他對這個世界實在再無留戀。
不如趁早去下一個世界,他發誓,到時他一定不會再犯這一世的錯誤,讓兩人的時光就這麽在猶豫遲疑中白白消耗掉。
明博明顯誤會了他的意識,已經漸漸開始擴散的瞳孔裏猛然爆發出巨大的神彩:“好!好!我們,一起死!”
他一直以為白桦并沒動心,沒想到對方竟然肯他同生共死。得有多深的愛才能做到這個地步?男人死死抓住了白桦的手。這一世,他死也甘心。
倉庫外傳來淩亂的腳步聲,還有叫喊聲。
那些手下快進來了。
白桦深吸一口氣,另一只手撿起地上的槍。匕首已經沾了瓊斯的血,他不想用,再不想和那個分開兩人的罪魁禍首有任何接觸。
明博死死盯着白桦,眼睜睜看着他将槍對準太陽穴。
砰的一聲,子彈從太陽穴的一邊進入,卻從另一邊穿出,這種貫穿傷勢,任誰也不可能再活下去。明博無力地垂下頭,停止呼吸,唇邊卻帶着一絲滿足的笑意。
瓊斯的那些手下沖進來,面對三具屍體,怔愣之後就是慌亂。
☆、第三個世界(1)
白桦站在虛空裏, 聽着系統展示統計結果。
任務時空:第八世
主線任務結果:完美達成善人稱號
情緣标定對象:八世、明博
情緣模式:宿主并未與标定對象之外的生命體發生感情,模式處于穩定狀态。
情緣模式獎勵:妙筆生花
獎勵備注:能夠畫出最頂級的畫。檢測到宿主同時擁有絲絲入扣能力, 兩者結合宿主的畫可以精确到照片打印出來的程度。
同時, 另一股熱流從他的手湧了進來, 足足持續了十幾分鐘。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白桦已經不意外了。
“宿主可以休息一段時間再進入第七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坑了白桦而心虛, 系統主動說, 聲音裏甚至帶了點兒小心翼翼。
白桦冷笑一聲:“不用了。”他的心情不好, 很不好, 非常不好,差到了只有盡快再見到伊頓才能扭轉的程度。
想見伊頓, 就要去任務。
“我第七世是什麽身份?”白桦問。
“纨绔子弟,二世祖。很嚣張, 非常嚣張。”
白桦略微松了口氣。纨绔,至少說明家境不會太差, 大概就是個被慣壞的熊孩子吧。
這一世的任務應該不會太難,他可以把精力多用在尋找伊頓上。
“你還需要休眠嗎?”他語帶諷刺。
“不需要。”
“記憶還是進入第七世之後自動得到?”
“是的。”
“幫我傳送過去吧。”
白桦愣愣地看着帳頂,有些反應不過來。
系統剛把他傳過來時,看到屋子裏古色古香的擺設,他就覺得不對勁。等接收了第七世的記憶後, 他只覺得一向清明的腦子都不夠用了。
在他的認知裏, 人的性別就是男人和女人, 雖然有以人妖出名的T國,但那也都是讓清秀的男孩子經歷很多不人道的事情演變出來的, 歸根結底那應該還是男的。
但這裏……怎麽還有所謂哥兒的存在?
這裏是古代,但卻不是他腦子裏熟知的任何一個朝代,而是什麽大鳳朝。
這個時空除了男人和女人外,還有一種雙兒。雙兒的外表和男人相似,多數因為受女子教育而顯得陰柔,能懷孕生子。
沒錯,除了女人,雙兒也能生孩子。
白桦忍不住把手捂在嘴上輕輕咳了一下。
如果現代那些GAY們知道有這種事情,很多人怕不是得激動得哭起來?那些所謂的騙婚形婚一類肯定會大大減少。
雙兒和男人在外表上大致相同,唯一的區別就是出生時身體上會出現一種天然的刺青,刺青出現的部位并不相同,大小和形狀也都不一樣。哥兒的“品質”越好,就長得越漂亮,越容易受孕生子,相對應地,身上的刺青也就越美,顏色越鮮豔。
雖說刺青的位置不固定,但如果是品質好的雙兒,哪怕刺青出現在臉上,也多是在眉間額頭的一點點,顯得更加誘人。
不好生養甚至失去懷孕能力的雙兒,刺青不但顏色黯淡,甚至會大面積地蔓延開來,讓人醜上加醜。這種雙兒一般都是由家裏當男人養大,再娶個媳婦進門。
是的,雙兒身上有男□□官的存在,同樣可以讓女子受孕。只不過這種雙兒比不上真正的男人,完全無法出仕,就算能抛頭露面支撐一個家,仍然是低人一等的存在。
能懷孕的雙兒也被稱做哥兒,不能懷孕的就只叫雙兒。
白桦雖然在現代是受,這一世的身體并不是哥兒,而是個真真正正的男人。
他爹是當朝太師,他的兄長才是哥兒,被選入宮裏封為貴子。後宮後位空虛多年,以白貴子最為尊貴,一直被皇帝陛下千嬌萬寵着。
白桦小小年紀就被封為安樂侯,從“安樂”兩字就可看出皇上對他的喜愛,希望他能平安喜樂一世。甚至有人說,如果白桦也是哥兒,皇上必然連他都接進宮裏。
不過絕大多數人對這流言是撇嘴的。看看安樂侯那張臉,那身板兒,比豬還肥上幾圈,就算是哥兒,陛下能看上他麽?
那怕是世間最醜最難看的哥兒了,除了娶妻生子,并無他用。
當然,這想法在心裏轉悠着就行,說出來得罪權勢滔天的白太師,誰都沒那麽傻。
白桦就這麽被人寵着長大,不說完全長歪,也好不到哪兒去。身為男人,不可避免對床第之事有好奇心。白太師也絕,安樂侯看上哪個,他就讓人搶哪個進府,不但不阻止,還特意派了府裏好十幾個護衛去幫忙。
幸好他看上的都是哥兒,而且外表幾乎都好看不到哪兒去,有的甚至滿臉被灰乎乎的刺青覆蓋,一看就不能生養的雙兒。這些人都是貧苦出身,家裏沒錢沒背景,又被太師府塞了銀子,也就沒人想不開去鬧事。
可就算這樣,幾年內搶九十多個哥兒進府終究太過份。白桦長到十六歲,他爹因為他被參的折子就沒斷過,撂得比人還高。
白太師離譜,這大鳳朝的皇帝也奇葩,竟然跟沒見到那些折子似的,該寵還寵。
雖說沒影響白太師的官位,白家的名聲終究好不了。尤其大臣們都知道這事是白桦引起,連帶皇上在民間都隐約落了個昏君的名頭,就更把他恨得咬牙切齒。
夜路多了終遇鬼,白桦這天上街再搶哥兒時,那哥兒是個烈性子,當街撞柱身亡。這一幕剛巧被新上任的京城府尹撞見,府尹是清流的人,本身嫉惡如仇,早把白桦恨到了骨頭裏,如今撞到他手上,他怎麽能放過,立刻讓人拿下,帶回府裏審問。
偏巧白桦作死,平日裏跟着他的那些護衛都被他甩掉了。京城府尹把他抓回去,當時就過堂審問,大板子打得噼哩啪啦地響。
等皇上聽說此事下聖旨赦免安樂侯時,他已經有出氣沒進氣了。
五十板子放到普通人身上都吃不消,更何況他一直養尊處優,衙役和府尹是一邊的,板板沒容情。
白桦被擡回太師府,沒過三天就咽了氣。
堂堂安樂侯就活了十六歲,他剛好在咽氣的瞬間被系統送了過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嗯,很及時,也沒耗費多少能量,系統用不着沉睡。
可惜身上傷還在,疼得連身都翻不了。白桦一邊呲牙咧嘴,一邊在心裏訂下了這一世的第一個目标:養傷!
白桦的傷很重,雖說有太師府上好的藥養着,皇上又多次賜藥材下來,還是養了大半年才能下地。
白桦養得腿都虛了,腳剛踩到地面上時,直打飄兒,老覺得踩不實。如果不是身邊有人扶着,他說不定要摔幾個跟頭。
這纨绔當的,虧大了!還沒怎麽着呢,先躺這麽長時間。
也幸好有這些日子做緩沖,他那顆因為眼睜睜看着明博死在眼前卻無能為力的心冷靜不少。萬一哪天碰到對方,他自問應該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畢竟,他要是碰到一個剛見面就熱情無比的家夥,百分百會懷疑對方別有用心。
白桦這些日子一直在養傷,吃不好睡不好,再加上他看到鏡子裏第七世的那副肥胖的尊容後有意控制,很快就瘦了下去。等到他能下地時,身上那些比豬還肥的肉已經甩沒了,完全顯出一個十六歲少年該有的身骨。
這時他身邊的人才發現,能生出白貴子那樣的父母,怎麽也不可能真的生頭豬出來。用現代話來說,那就是遺傳基因極優。瘦下來的白桦長得極精致,巴掌大的小臉兒上眼睛大大的,唇紅齒白,怎麽看怎麽讓人疼惜。
當然,和之前的肥豬相比,這張臉在外表上更不像個純粹的男人。
甚至有人在心裏暗自嘀咕,長成這樣,偏偏不是哥兒,多浪費啊!不然說不定能像白貴子那樣進宮去享福呢。
進宮是不是真能享福,白桦從沒想過,他現在的腦筋放在別的方面。比如說,皇家和白太師對他無盡的疼寵,他怎麽想都不對勁,覺得有些詭異。
父愛母愛再偉大,難道真能沒底限到這個程度,連哥兒都幫着往回搶,哪怕壞了整個白府的名聲?
或許真有糊塗愚蠢的父母會這麽做,但白太師能在朝中牢牢站這麽多年,明顯不是糊塗蛋。
皇上就更有意思了。要說白太師夫妻對他的溺愛源于血緣親情勉強還說得通,那那位圖什麽?哪怕為此落個昏君的名頭,就因為白貴子會吹枕邊風?
誰要敢這麽說,他能呵呵那人一臉。
光看現在這太平盛世,條條規矩都有章法可循,就知道皇位上坐着的那人不可能是省油的燈。
白桦只繼承了第七世的記憶,卻沒繼承到感情,換句話說,他連對白太師夫婦都不曾完全信任。他相信一句話:事出反常必有妖。
現在情勢不明朗,他沒必要先暴露自己。
想到那九十多個搶進府裏的哥兒,他抖了抖,問扶着的下人:“我把搶來的人都安置到哪兒了?”
☆、第三個世界(2)
躺在床上的那些天, 白桦從下人嘴裏套出不少有用的消息,其中就包括那些搶來的人, 竟然每個都是只用了一次就丢到腦後任其自生自滅了。
要不是白太師吩咐人照應, 怕是那些哥兒活生生餓死都有可能。
雖說那裏面有些哥兒極醜, 可畢竟也有平頭整臉的。白桦這樣做,連府裏的下人們都有些看不過眼, 他們只是不敢說出口而已。
白桦嘆了口氣。難怪這一世名聲這麽差, 自己做壞事不遮掩, 連帶着白府和皇帝受連累, 百姓痛恨他,大臣把他當做眼中釘, 就連身邊這些伺候的人都看他不順眼。
名副其實的千夫所指。
搶來的人上過一次床就丢到腦後,這簡直渣渣中的戰鬥渣, 完全違背他綠茶的信條。
就不知道第七世特殊在哪兒,白太師能忍着這些縱容他。就他死前的記憶來看, 太師府和皇帝除了被他拖累,明明沒得到什麽好處。
真是越想越不對勁。
“侯爺,他們都在靜園呢。”下人回答。
有太師在,白桦頂多能被稱為“少爺”。不過誰叫他小小年紀就被封了侯,不知道白太師怎麽想的, 竟然吩咐府裏人叫他侯爺。
靜園……白桦對那個地方有印象, 是府裏東北角一個非常偏僻的園子, 人跡罕至。把人扔到那裏,無異于是告訴府裏的人:這些人都不受寵。
白桦揉了揉額角:“我不喜歡他們了, 都把他們放了吧。”
“是。”下人們應了一聲,看他再沒什麽吩咐,低頭走了出去。
倒是白桦愣了愣。他還以為他們至少會提出去問問白太師,或者跟他要個原因呢。
這些人還真聽話。
“系統,我這樣能得到多少善人值?”白桦在腦子裏問。
“零。”
“為什麽?”
“那些人當初被搶進府裏,白太師已經給了他們家一大筆銀子,相當于買斷了這個人的生死,更和原來的家人再沒有絲毫幹系。現在宿主把他們放出府,他們是真真正正的無家可歸,又沒有一技之長,除了餓死或者貧困潦倒走上歪路,再沒有其他可能。”
“……是嗎?”他畢竟是現代人,這還是頭一遭來到古代,之前根本沒聽說過什麽哥兒,很多事情難免想當然。有了系統提醒,他才發現确實是這樣。
“看來只能養着他們了。”白桦無奈地想。
“宿主惡人值那麽高,就算放了他們又怎樣?”言外之意就是沒什麽鳥用。
白桦何嘗不知道這點,他只是覺得蚊子再小也是塊肉,前兩世前期的善人值不都是一點點累積的嗎?
不過……
“你知道明博或者說伊頓是誰吧?”
雖說因為明博死亡而激烈沖擊的情感已經冷靜下來,但他還是想盡快找到那個男人。
這是一個沒印象的朝代,有沒聽過的性別,再加上詭異的形勢,只有在那個男人身邊,他才能安心一點。
白桦不認為是因為他動心。他只是想呆在熟悉的人身邊罷了。
對于宿主的想法,系統一臉嘲諷:呵呵,mb不知道上一世那個毫不猶豫端槍自盡家夥是哪個。
“宿主離情緣目标比較近時,系統才感應得到。前一世是因為宿主在本系統醒來前已經和目标接觸過。”
就是說,還得繼續找。
不過不管怎麽說,伊頓絕對不可能是哥兒。一想到那個霸道溫柔占有欲極強的男人成為一個哥兒,他就覺得一陣惡寒。
倒是他自己竟然成為男人,白桦還是挺意外的。他以為按照這個時空的劃分,以他的性向,他會成為哥兒呢。
男人就男人吧,誰規定男人就不能在下面了。白桦想。
他不是濫好人,确切來說,其實自私又冷漠,如果不是系統發布的任務,他根本不會管閑事。知道放了哥兒對他沒好處後,他就沒再理會那些哥兒。
幾天後無意中聽到下人們閑聊,白桦才知道那些哥兒竟然還在靜園裏養着,白太師吩咐不許把他們放出府。
看,并不是他這個安樂侯在太師府多有威望。那些下人當着他的面乖巧又聽話,背地裏還是只聽白太師的話。
白桦早料到這種情況,并不覺得憤怒,只是防備心又提高了些。
再過一個月,他基本行動如常時,白太師突然來看他,說是因為他身子大好,打算在府裏大宴賓客以示慶賀。
白桦沒反對。
他不覺得這事對他有壞處,他也想借機看看那些來的人裏會不會有伊頓在。
可惜千算萬算,沒想到宴客的頭一天他受了寒,宴客當日頭重腳輕,喝完姜湯後被白太師吩咐只能在府裏後院呆着,不能亂走。
他實在無聊,就吩咐身邊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