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先養着。他時不時過來和老人聊聊天, 說說話,越來越投機。申老人不但提出幫他進軍國際娛樂圈, 還說要幫他開一家醫院。
後一點讓白桦相當心動。
他沒忘記,上一世的善人值大幅度刷新時, 就是他在伊頓的幫助下開了醫院。
只不過,他和伊頓是情人, 又救過對方的命,借過對方的錢,接受伊頓的幫助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申老人卻不一樣。自己救了他的命,終究只是萍水相逢的兩個人,讓對方幫這麽大的忙, 白桦覺得有點兒過了。
申老人看着白桦明明很心動卻一直不松口的樣子, 哪不明白他的想法, 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的打算:膝下無子,想收養白桦, 日後也好有個人給他養老送終。
白桦愣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向明博。
明博笑眯眯地。對他來說,能讓舅舅把小白收過去,兩人的關系就能更近一步,日後也有借口多接觸。
這些天小白對他可沒什麽好聲氣,一旦離開了災區,他還真有點兒擔心能不能順利把人弄到手。
雖說以他的性格,就算對方不同意也無濟于事。可兩情相悅總比強擰的瓜要甜得多。
白桦經過幾天的思考,最終答應了申老人的要求。
兩人相處的這些日子,他覺得申老人性格和藹慈祥,确實非常投緣。申老人主動提出給他在國際娛樂圈鋪路,對他來說是欠了大人情。給老人做手術時他就發現,老人的身體機能下降得很厲害,已經活不了幾年了。能夠給申老人養老送終,白桦覺得心甘情願。
申老人見白桦同意,高興得不得了,雖然領養手續現在還辦不了,可他當場讓他改口叫自己“爸爸”。
離開西越之後,申老人回到帝都,直接進了醫院休養。白桦一直在病床邊守着他,根本沒時間幹別的。
倒是明博終于聽說了媒體上一邊倒着黑白桦的事兒。
他當即就叫人查了個底兒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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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幕後主使者是王忠。當初王忠對白桦動了心思,知道吳天擇并不是他的粗大腿之後,一度想要用強來着,卻被導演許平安壓了下去。許平安是真動了怒,雖然王忠指天發誓不再在劇組裏亂來,他仍然撕破臉把這個投資人踢出《仙戀》劇組。
王忠覺得丢了面子,心裏一直憋着一股火。時間長了,那股火就成了恨意。他不敢恨許平安,那個大導演在圈裏的地位人脈都不是他這個小小的投資人能比的,就把仇視的對象轉到了白桦身上。可惜白桦之後的路一直很順,《仙戀》大火之後,接哪部哪部爆紅,他不得不暫時熄了心思。
再加上很快又弄上手了幾個小新人,他慢慢地倒也很少想起這一茬。
一個多月前,他去參加一個酒局,中間看到新聞裏提到西越救災,畫面裏一閃而過很多人,其中一個正在手術的主刀醫生有一雙非常漂亮的眼睛。
一個喝得醉醺醺的朋友拍了他一下:“哎,你看那個醫生,肯定是個美人兒。”
王忠撇了下嘴:“扣個大口罩,就露雙眼睛,還滿身是血,你能看出什麽?”
那朋友不服氣,打了個酒嗝:“我這雙眼睛,看美人最毒了。我跟你說,那醫生別看就露雙眼睛,可那眼睛和那個演戲的一模一樣,就沖這就絕對醜不了。……哎,那演戲的叫什麽來着?現在可紅的那個?對了,叫白桦是吧?”
另一邊一個人插了句嘴:“那個白桦啊,以前不就是在王忠投資的那部《仙戀》出名的嗎?說起來,王忠你幹嘛中間撤了資?我看那部戲賺得很啊!”
王忠強上白桦未成的事,除了當事人之外,知道的其實不多,再加上許平安的封口令,更沒誰敢沒眼色地把這事傳出去。王忠中途撤資這事,雖然鬧得有點兒大,很多人只以為是他不看好這部戲後悔了。
第三個朋友大着舌頭問:“那個叫白桦的長得不錯啊,我說老王,你這眼光不行啊,在一個劇組時你也不說把他弄上手玩玩?”
男人最注重的是臉面。不管這些酒友是有心還是無心,王忠都覺得自己受了擠兌。他一向是好面子的人,從來都是被人捧着的,哪受得了別人的言語刺激。再加上他一直對白桦心裏有暗火,索性借着酒意在酒桌上大大把這人貶低了一通。
什麽為了得到這個劇情,對王忠自薦枕席才能當上男三號。什麽在劇組裏伏低作小地讨好王忠,甚至在演戲間隙在道具間裏幫他KOU交發洩。甚至還說白桦為了保住自己的男三地位,多加點兒鏡頭,主動拉了一個叫李玉白的新人,兩人同時服侍他。
說到後來時,酒桌上的人全都意會地嘿嘿淫笑起來。
正聊得熱火朝天時,一個一直沉默的人說了一句:“王忠,你別不是在吹牛吧?那白桦真要是這種人,怎麽這兩年圈子裏就沒聽到他的什麽花邊新聞?”
王忠本來酒意就上湧,聽到有人質疑他,立刻惱火起來,賭咒發誓地把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又強調了一遍。
那個沉默的朋友原本是個娛記,開始只是當笑話聽聽,後來見王忠說得認真,再加上他确實知道圈子裏有這種現象,有些半信半疑。
王忠為了表明自己說的是真的,最後加上一句:“你要還不信,我允許你把我說的這些都放到媒體上去。”
第二天酒醒了之後,他看到雜志上的報道,和他頭天晚上說的基本相同,雖然沒标出爆料人的名字,他仍不禁出了一身冷汗。白桦剛進圈子時确實亂來,但他卻從沒能沾上手。他頭天晚上說的那些,雖然過于露骨的被删掉了,如果有心人想查,輕易就能查到他的頭上。
提心吊膽地過了兩天,白桦那裏卻一直沒什麽動靜。慢慢地王忠膽子就大了。
看來他說的未必全是假的嘛,不然那個拿腔拿調的臭戲子怎麽不敢出來說句話?
甚至因着兩年前的舊恨,他的心裏滋生了某種陰暗的想法:不如就趁着這次機會,直接把那個不知道好歹的家夥搞臭,讓他在這個圈子裏再也沒法立足。
哼,還真以為拍了幾部紅戲就能站穩?王忠自認有義務給這個BIAO子好好地上一課,敢得罪人,尤其是得罪他王忠,就得随時有卷鋪蓋滾蛋的準備!
就這樣,原本只是幾家無足輕重的小雜志的報道,最終卻漫卷到了大部分的娛樂雜志,就連在娛樂圈裏舉足輕重的《香車美人》都輕描淡寫地提了幾句。
情勢大成這樣,當事人卻遲遲不出來說句話,落到不明真相的圍觀衆眼裏,就成了心虛的表現。圈子裏逢高踩低的情況并不少見,甚至一些跟白桦從沒有過交集的小演員們都跳出來說幾句,只為了蹭蹭熱度,提高一下自己的名氣。
所謂的牆倒衆人推。
白桦林裏的粉絲數目大幅度減少,比白桦最紅的時候少了竟然一半還多。
很多曾經白桦林裏的一員退出之後,發文在網上大罵白桦靠臉吃飯,沒有德行,還說自己當初進白桦林是瞎了眼。甚至還有僞造截圖說白桦在群裏對着粉絲耍大牌的。
雖然也有鐵粉力挺白桦,但那就好像是滔滔洪流裏扔進的幾個小石塊,一點浪花都激不起來就消失了。
事情鬧成這樣,連被吳天擇養得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方南都發現了不對,纏着吳天擇問白桦的下落。
吳天擇沒辦法,只好給明博打了個電話。
反正只要能成功隔開方南和白桦的聯系,不過一個電話,他打就打了。事實上他覺得明博對白桦根本沒上心,也只是玩玩,不然怎麽會任由人潑髒水還沒什麽動靜。
如果明博以分手為理由來拒絕的話,方南也不能怪自己不幫忙了。
明博這時候剛巧從西越回來。頭天他以幫舅舅辦住院手續為名,在醫院裏纏了白桦大半天,趕都趕不走。第二天他剛回到家,那個不怎麽親他的妹妹就涕淚俱下地跟他控訴白桦林裏的“叛徒”,讓他想不知道這事兒都不成。
他讓人查了一下這事兒的起因,沒多長時間厚厚的一沓材料就放到了他的書桌上。他還在想怎麽替小家夥出氣呢,吳天擇的電話就到了。
☆、第二個世界(23)
吳天擇從明博這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以及白桦沉默的原因, 大感意外。挂斷電話後,他看着滿懷期待看着自己的方南, 刮了一下對方的鼻子:“你猜白桦這些天幹嘛去了?”
“旅游?”方南的想法和張鐘清差不多。
“他去西越救災了, 竟然還動手術救了明博的舅舅。”說到這裏, 吳天擇不由有些感嘆。
申家那個另類他們都知道,畢竟小時候聽了不少有關申家“怪胎”的事跡。可是随着申老人在A國打拼出一片天, 慢慢地這個反面教材就成了激勵他們上進的動力。
當然, 明家和申家對這位申老人的觀感是相當複雜的。
吳天擇沒想到, 白桦竟然能救了申老人。要不是告訴他這個消息的是一向不說假話的明博, 他實在難以相信那個名聲不佳的戲子竟然有精湛的醫術。
難不成以前他們真的都看錯白桦了?
“啊!”方南發出一聲驚嘆,緊接着臉色一變, “那些人也太無恥了吧?趁着白桦哥不在就拼命抹黑他!而且白桦哥是去救災,是去做好事啊!他們這樣不會良心不安嗎?”
“我看你白桦哥不會介意這個, ”吳天擇安慰他,“他已經被明博的舅舅領養了, 以後應該會去國外發展,國內就算把他黑出翔來,對他也沒多大影響。”
方南松了口氣:“那就好,好人有好報。”
“明博不會坐視別人就這麽抹黑他的‘便宜弟弟’的。”吳天擇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雖然明博沒明說,可是兩人從小長大, 他怎麽可能感覺不出來, 不同于以前的那種玩玩, 這回明博怕是動了真格的。
不知道那些不知天高地厚敢輕易挑起這件事兒的人,有沒有那個膽量和能耐去承受明博的怒火?
兩個多月以後, 申老人的身體明顯好轉,他決定動身回國。
在醫院的這些天,他讓A國的律師幫他辦理好了領養手續,現在白桦在A國法律上已經是他申家的人。
臨登上飛機時,白桦回頭看了看,沒看到之前總是圍着自己轉的那個身影,不由有些遺憾。
大概終于意識到兩人不可能,明博前些天開始不再經常出現在他面前,每次來醫院也都是匆忙得很,不知道在忙什麽。
“小桦,走了。”申老人拉了他一下。
白桦笑了笑,收回目光,轉身跟申老人進了通道。
以後,除非系統告訴他伊頓在國內,不然,他怕是不會再回來了。
“哎,你們看,那個不是白桦嗎?”一個來機場采訪某新聞的記者眼尖,一眼認出了要登機的人。
“還真是哎!”他的搭檔附和,“他怎麽去了A國?難不成不想在國內呆了?”
“說不準。任誰被人那麽欺負,都會傷心吧?”記者說,手疾眼快地咔咔幾下按動快門。他有預感,這是一個不下于白桦救災的大新聞。
兩個月前,就在白桦最黑最臭、看起來任誰都能在他身上踩一腳的時候,《香車美人》上突然出現了一組西越救災的圖片。那些暗淡的色調,消沉的廢墟以及鮮活的生命立刻捉住了人們的眼球。
這組圖片以一個戴着大口罩的白大褂醫生為主角,有他正在進行手術的,有他跟着擔架到處跑的,還有他從手術臺上下來就累得倚在急救帳篷外的石頭邊睡着的。
最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最後一張圖片裏,白大褂醫生終于做完了當天的手術,伸手将臉上的口罩拿下來,大概是發現了偷拍的記者,轉過頭對着鏡頭笑了一下,笑容充滿疲憊,更多的卻是放松和釋然。
那張臉雖然憔悴清減,所有人都一眼認出,他竟然是白桦!
一時間,輿論炸了。讀者們的第一反應是不信!絕對不信!他一個演員,就算真的跑去西越救災,怎麽可能成了醫生,又獨自主持手術?
黑子們迫不及待地發文諷刺,有些人信誓旦旦地說:如果這些圖片是真的,他們就連續直播十天吃翔!
就連比較同情白桦的許平安一類都暗自在心裏嘆息,覺得白桦為了洗白實在是走了一步臭棋。
白桦林裏退出的人又添新高,這回除了最早進入的那些死忠粉之外,其他的基本都退了。
還有人給《香車美人》打電話,建議他們就算不是嚴謹的新聞媒體,至少也要把一些顯而易見的虛假圖片排除掉。
這次《香車美人》的态度卻意外地強硬,幾天後竟然破天荒地出了份增刊。增刊仍舊以照片為主,當然這次的主角不再是單一的“白醫生”,還有救人的子弟兵們。有些傷員雖然從廢墟裏擡出來,卻因為傷勢過重不得不眼睜睜看着他們死去,旁邊傷心的家屬們哭昏過去。
照片的後面是白桦的這些天的行程安排。從開始買救災物資開始,一直到救災後回來,寫得清清楚楚,上面還附着白桦買物資的發票以及其他票證。不管手術救人是不是真的,至少從這些證據來看,白桦确實親自去了西越災區,而且輿論拼命開始黑他時剛好是他進了西越沒多久的事。
之後又有人翻出前段時間的新聞,說裏面确實出現過一個戴大口罩的醫生,眼睛相當漂亮。有好事者把新聞裏的人像截圖,和白桦在網上的照片進行對比,驚悚地發現兩者相似度達到百分之九十九點多!
事情發展到現在,雖然仍然有一多半的人拼命跳腳叫着“不信不信”,但個別聰明人已經開始沉默下來,靜待事情後續。
白桦這時候的名聲依然不太好,可畢竟不是一邊倒地罵他了。事情的真正轉機是幾天後帝都電視臺《情系西越》紀錄片第一集的播出。
從西越災情出現後,随着大量感人事跡的湧現,帝都電視臺就打算做這樣一部紀錄片,當時那個記者團出發得甚至比白桦還要早得多,取材的重點自然不可能圍着白桦轉。
所以第一集基本上表現的都是災區裏面的生靈塗炭,以及子弟兵們救人的危險和辛苦。
直到這一集的最後一分鐘時,一個子弟兵想把一個被屋梁壓住半邊身子、呱呱哭叫的嬰兒救出來,偏偏嬰兒身上全是血和土,看不清傷處,不敢下手,他急得大吼:“給我瓶水啊!”
一只修長潔白的手突然出現在鏡頭裏,伴随着天籁般的聲音:“水在這兒!”
子弟兵趕緊把水接過去,這時鏡頭轉了一下,遞水的人露出了側臉,第一集就結束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看《情系西越》沒有?看到那側臉沒有!那是我桦啊啊啊啊啊!是不是啊啊啊啊啊!”沉寂了許久的白桦林裏突然有人發出了這麽一條消息!
“卧槽萌主你居然還在!”很快又有另一個老人露頭了。
“老娘當然在!老娘可是死忠粉!剛剛的紀錄片你們誰看了?快幫我鑒定一下!那側臉到底是不是我桦?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一長排的嘆號和問號顯示出問話者的急切心情!
“沒看啊!一個紀錄片有什麽好看的!”第三個人說話了。
“快去快去,幫我鑒定一下最後那個側臉到底是不是我桦!”
白桦林裏的人已經不多,所以帶着白桦側臉的第一集紀錄片剛播出時引起的轟動并不大。
紀錄片不是電視劇,第二集的開頭并沒接着上一集的側臉來。不過那些對側臉存疑的人很快就打消了疑問。因為白桦在這裏不但有好幾次鏡頭,還都是正臉!
那一大車的救災物資,那些緊缺急需的藥品,以及白桦穿着白大褂在急救帳篷裏來回穿梭的場面。
雖然重點不在他身上,但這分明已經狠狠地打了前段時間那些拼命蹦達的黑子們的臉。
是誰說白桦不可能去災區?是誰說白桦穿白大褂是作秀?是誰信誓旦旦說以白桦的年紀不可能獨自完成一臺大手術?
這可是C國最權威的帝都電視臺!這可是絕無虛假的西越救災紀錄片!
網絡上原本喧嚣不已的言論一下子消停下來,偶爾還能看到幾個真·學霸按照自己的生活經驗說學醫至少要多少多少年,畢業後還要磨練多少多少年,能獨立手術至少要什麽什麽歲數,可這基本都屬于理性質疑,不至于像前些日子那樣巴不得人人都往白桦身上潑點兒狗血,以證明自己的遺世獨立。
關于這個疑問,在之後的記錄片裏得到了很好的解答。有一個被白桦從死亡線上搶救回來的傷員的家屬一直感激他,時不時身前身後跟着幫忙遞個水什麽的。兩人某次閑談時正巧被記者攝了進去。
“白醫生,你這醫術是這個!”家屬沖白桦豎大拇指,“哪個學校畢業的?”
白桦笑了笑:“沒真在學校裏進修過。只不過我家裏往上數,祖上幾代都是搞醫的,我小時候跟着學過。可惜那時候小,老覺得進大城市才有出息,當個明星啥的更氣派,所以等他們過世以後就溜出來了。”
☆、第二個世界(24)
當初拿來搪塞明博的話, 再說出口已經順溜了很多。
“原來是醫學世家啊,難怪!”那人說着撓撓頭, “白醫生, 我咋越看你越覺得眼熟呢?”
白桦和顏悅色地說:“在電視上看過我吧?我從家鄉出來就進了娛樂圈, 拍過幾部電視劇,不過沒什麽名氣。”
他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 雖然大家都知道有一位厲害的“白醫生”, 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就是了!”病人家屬平日裏對電視劇就不怎麽感興趣, 也很少關注娛樂圈, 聽白桦這麽說,還真信了, “白醫生,其實我覺得吧, 你以後還是當醫生的好,治病救人, 多積功德的事啊!再說你這技術這麽好,丢了可惜啊!”
家屬勸得真心實意。
卻不知道屏幕外面看到這一幕的那些白桦林裏的粉絲們幾乎想鑽進去把他掐死。
尼瑪!誰說我家桦不紅的?不紅會有那麽多黑子不遺餘力地想黑他?還不就是太紅了招人嫉恨?我家桦真要去當醫生了,以後你拍電視劇給我們看啊?就你那張臉,我們也看不上啊!
屏幕裏,白桦點了點頭:“是啊!我也這麽想。我爸媽在世時對我走娛樂圈的想法就相當不支持, 等我真進了才發現這裏面的水真的很深, 這幾年撲騰着差點兒被淹死。果然老話說得對,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我桦, 不裝能死不?就你還淹死?就紅熱程度來說,現在也沒誰能超過你了吧?票房仙藥啊,當紅炸子雞啊!”白桦林裏有人義憤填膺地冒泡了。
“紅?我看現在那些人是黑我桦黑得開心吧?”這句話一打出來,其他人立刻都默了。
是啊,看看白桦林現在的冷清程度,人數直逼剛成立的時候。那時至少發言的人很多,現在呢?一天怕是都不超過十句話。
“靠靠靠靠靠!到底哪個混蛋居心不良眼紅我桦的?等找出來,看老娘不手撕了他!”萌主憤怒地發了一長串的靠。
如果白桦林一直都這樣也就算了,想想之前,兩相對比之下,是個人心裏都不是滋味。
連他們都這樣,當事人白桦更不用提了。
一想到這裏,他們就加倍心疼站在風口浪尖上的愛豆。
“是啊是啊!同撕同撕!”有人附和。
“殺人是犯法的,這事我就不參與了。我就是想去人肉一下當初說要直播十天吃翔的,一定要當着面看才行。”另一個人幽幽地說。
“唉,我說我桦怎麽一直不露頭呢,他肯定是傷心了。想想也是,任誰這麽一門心思地做好事,反被人那麽抹黑,心裏都不會好受。”
……
紀錄片開播大概一個星期之後,明博授意某“好心人”把去山村挖到的白桦的背景放到了網上。就像紀錄片裏說的,白家是那個小村子裏唯一的醫生,祖輩行醫,而且白家人特別熱心,村裏人有什麽大事小情地求上門去,基本都能被圓滿地解決。
“好心人”幾乎挨家挨戶地詢問,得到的幾乎是千篇一律的“好”。
白桦本人在他們嘴裏也成了絕無缺點的好孩子,什麽上樹掏鳥蛋,下河摸魚蝦的淘氣事兒絕對沒有,從小就在家裏人的管束下認草藥,學醫術,任何時候見到村裏人都會規規矩矩地問好。
絕對的一個“別人家孩子”啊!
當然,明博有意讓人抹去了有關白家醫術到底有多高明的問題。
畢竟是山村裏的赤腳醫生,再高也高不到哪兒去,不過這事兒就不必讓別人知道了。
在他的刻意營造下,白家幾乎成了一個隐居在世外的“醫界高人世家”,那些網上盛傳的所謂的專家教授、祖傳名醫在白家面前一比簡直不值一提。
這時候,再沒人去沒眼色地抓着白桦的“沒在醫學院裏進修過”這一條不放。網上的輿論完全扭轉過來,反對的論調幾乎沒有,再有提及的也多是歌功頌德。
帝都電視臺的某談話類節目開播,竟然邀請到了《仙戀》的原班人馬,雖然白桦不在,但主持人有意把話題往他身上引。
以許平安為首的那些人知道主持人的用意,他們本來就喜歡白桦,之前媒體故意抹黑時他們都非常不平,只不過那時候輿論風頭一直一面倒,就算他們站出來也沒用。這時候他們就實話實說,全都是褒贊的話。
許平安甚至坦言白桦剛進劇組時,他很是為這個新人擔心,畢竟這是一個沒挑過什麽大梁的演員。不過白桦很快就用實力打消了所有人的懷疑,甚至“迷”得編劇把男三號的戲份一加再加。
“有人說白桦男三號戲份的增加是因為用了些不正當手段,是這樣嗎?”主持人突然問了一個尖刻的問題。前些天很多娛樂雜志都說白桦借身體上位,說得有鼻子有眼,好像他們全都是親眼見過親耳聽過一樣。
許平安不屑地笑了一下:“不正當手段嗎?如果超強的演技也能算是不正當手段的話,那他确實用了。對于我來說,對這種不正當手段,多多益善。我最看不上的就是演技比不過別人,偏偏眼光和心胸也都窄得像針尖,比女人還女人的男人。”
許平安在圈子裏向來以敢說話著稱。當然以他今日的地位和人脈,基本沒誰能讓他說出不想說的話。
這期節目一播出,無益于另一波為白桦洗白的高潮。
可以說,白桦當初有多黑,現在就有多紅。
白桦林裏又出現了一大批想加入的人,短短時間內竟然人數漲出了歷史新高。可是林裏的萌主已經有了戒心,她另建了個白桦林(初),裏面進的全都是在白桦最困難的時候不離不棄的老人們。
新粉絲想進老人們的群,可以,但要經過一系列嚴苛的審查。用萌主的話來說:“那些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甚至在我桦被人黑時還拼命落井下石的假粉們,想來是沒那種耐心經受審查的。而連這點耐心都付不出的粉,會是真愛嗎?”
事情到這個地步,基本上已經算塵埃落定。誰都沒想到的是,某一天突然有匿名人士爆料,說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是圈子裏一個叫做王忠的小投資人。他在那方面很有點兒不可告人的愛好,仗着自己有點兒閑錢,常常潛規則圈子裏的新人,尤其是那些顏好身軟的少年們。
他是《仙戀》劇組的投資人之一,曾經威逼白桦,但白桦根本不理他,又有許平安在,這才沒讓他得手。可他一直記恨在心,時常背地裏說白桦的壞話,編造着子虛烏有的東西。
這帖子剛出來時,有人信也有人不信,樓蓋得挺高。等到了近千層時,就有人證明娛樂圈裏确實有個叫王忠的投資人,在《仙戀》的那筆投資賺了不少。
其他人質疑說,就算有王忠又怎麽樣?誰能證明他真的幹了這事?你家白桦被人冤枉受不了,難不成就難随便冤枉別人?
這種有明确維護意向的話明顯是王忠收買的水軍說出的,他眼看着事情發展脫離了自己的掌控,甚至要反噬到他身上,不由得有些狗急跳牆。不過水軍的話在理兒,那個層主一直沒提出有力的證據,這個帖子慢慢地就有了要沉下去的趨勢。
沒想到突然有個人冒出來,直接放了段視頻文件上去。視頻拍的角度有點兒刁鑽,晃來晃去,但還是能看清裏面的人。
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正搖頭晃腦地說着白桦為了加戲如何如何拉着另一個叫李玉白的新人自薦枕席,一臉淫笑。
李玉白這個人大家知道,前幾天的綜藝節目出現過,一個唇紅齒白的小生。雖然《仙戀》裏面他的角色不怎麽重要,這個電視劇之後他并沒大紅大紫,可節目裏他透露說在劇組的時候,白桦十分照顧他這個新人,也時常指點他,讓他NG少了很多,他一直把白桦當哥看。
現在視頻裏王忠這樣說,顯然犯了衆怒,不但白桦林爆了,整個網絡都爆了起來。很快就傳來了消息,王忠因為涉嫌造謠誣蔑他人,造成嚴重後果,已經被公安機關批捕。
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沒人意識到,這件事從始至終,不管外界怎麽撲騰,其實白桦根本沒真正露過面。
他根本不知道這回事。
那些人只以為他經過這次的風波,說不定難過成什麽樣兒,怕是躲到哪裏療心傷去了。
機場上記者無意中見到離開的白桦,有這方面的聯想很正常。
很快,媒體上就放出了白桦離開的照片,題目起得相當吸人眼球:“德藝雙馨的當紅演員被迫背井離鄉,誰之過?”
那些原本覺得事情已經差不多過去的粉絲看到這條消息後,幾乎要爆走。甚至有人跑到公安局門口抗議,聲明一定要把王忠關進監獄判個十年八年才解恨。
有人失聲痛哭,粉絲們在白桦林裏殷殷呼喚:“我桦,快回來吧!”@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作者有話要說:
蠢作者又忘記設時間了= =,今天更新時間晚了點兒
這個世界已經快完結了,下一個世界是王爺VS侯爺^^
☆、第二個世界(25)
國內再折騰, 白桦都不可能知道。他下了飛機,腳踩在A國的土地上, 不由深吸了口氣。雖然距離上次來這裏已經隔了一輩子, 可A國看起來并沒怎麽變。還是那麽繁華, 也還是那麽不安定。
不知道……這裏有沒有伊頓?
恍惚了一下,白桦再醒過神時, 已經被擁進一個火熱的懷抱。
他用手推開, 擡頭看去, 竟然是明博。
“你怎麽在這?”他失聲問道。
看到少年難得的驚訝表情, 明博笑了:“你在這裏,我當然要來這兒。”
他很是花了些時間才搞定國內的那些事情, 尤其是手頭上的種種安排。他父母知道他要離開時,設下重重阻撓, 甚至凍結了他所有的卡。
不過明博并不擔心,他不是沒能力的人, 就算沒了父母支持,他赤手空拳照樣能打下一片天地。
剛認識白桦時,他只是抱着玩玩而已的心态。可是長久相處下來,他訝然發現,自己竟然對這個小家夥動了心。哪怕對方身有缺憾, 他卻無法抽離出自己的感情。
最終他不得不承認, 這次他大概真的栽了。
明明對方沒用什麽手段, 明明不是逢場作戲或者欲拒還迎,他卻栽得相當徹底。
臨上飛機前, 吳天擇給他打電話,嘲笑了他一通。其實他知道對方是擔心自己,畢竟是哥們兒,這通電話無非是在提醒他,如果他真的走不下去,吳天擇會幫他一把。
“謝了!”他沒說別的,這兩個字已經極有份量。
吳天擇沉默了一下才問:“值得嗎?”
明博笑了笑:“如果你的方南來了A國,你會不會跟着?”
“當然會!”吳天擇下意識地回答,接着嘆了口氣,“你保重。”
“保重!”
白桦不知道這通電話,但看到明博時,不得不承認,他還是挺感動的。畢竟這一世,不管是剛穿過來也好,大紅大紫也罷,肯千裏迢迢跟過來的,也就明博一個。
可惜……想到沉睡的系統,他終究還是不敢邁出那步。
明博不是傻的,這個男人付出越多,想在他這裏索求的必然就越多。萬一系統醒來後告訴自己,明博不是伊頓,難道要讓他眼睜睜看着上一世的愛人和這一世的情人争鬥?
尤其是兩個獨占欲那麽強的男人。
當初是他主動勾-引伊頓,這一世他卻始終不敢邁出最後一步。
申老人很快就幫白桦打通了去好萊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