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治,這當然是好事。但他沒想到,白桦搖身一變就成了大聖手。雖說時不時就有小家夥應該穿着白大褂站在手術臺邊的錯覺,已發生的事仍在他意料之外。
他找人調查過,少年家裏有殘疾父母和生病的弟弟,白桦根本沒有讀過醫學院。
白桦垂下眼睛,長長的睫毛在他的臉頰上形成淡淡的陰影,看着莫名地有點兒陰郁:“我們祖上出過名醫。不是赤腳醫生那種,而是禦醫。”
這話是真的,不過那禦醫還是二三百年前的事兒,最後還因為卷入宮廷之争被砍了頭,運氣很不好。
“人死了,醫術卻沒斷了傳承,集錄成冊傳了下來。你如果找人調查,應該會知道我家上面幾代是村子裏的醫生,村裏人生病都會找我家人去看病。”
這同樣是事實。白桦家往上數幾代,以在村子裏給人看病為生。不過白桦的父親是殘疾人,對這方面不感興趣,并沒跟白桦的爺爺學過什麽,白桦的弟弟也一樣。
“他們不愛學,我卻很喜歡。爺爺曾經教過我很多,後來我大了,心野了,再加上家裏那樣……我就想幹點兒來錢快的活。嚴格說來,我沒受過系統的醫學教育,不可能成為一名真正的醫生。恰巧我的長相還過得去,想來想去,我就去拍戲了。”
反正知情的人都已經死了,村子裏的人知道白家上幾代是醫生,醫術有多好卻不知道,因為沒治死過人就是,還挺被村民們信服的。
明博盯了他半天,目光銳利迫人:“只憑祖上傳下來的醫術行醫的人,竟然能獨自主持一臺大型手術,學醫這麽容易?如果我記得不錯,喜歡動刀子的應該是西醫吧?”
☆、第二個世界(19)
白桦拿眼角瞟了明博一下:“你問這話的意思……是不信我?”聲音裏有點兒小小的委屈。
明博眼睛裏的針立刻不見了, 伸手摟住少年,揉了揉他的頭發:“不管怎麽說, 你救了我舅舅, 謝謝你。”
放在以前, 他絕不會允許不明不白的人或事出現在自己身邊。可和少年相處越久,他的底線就不知不覺地降低, 如果少年不想說, 他不會逼他。
白桦如果有歹心, 怎麽可能會救他舅舅。他甚至覺得, 白桦如果對他有隐瞞,只能是他做得還不夠好, 讓對方沒有完全信任他。
不得不說,明博已經在忠犬的路上越跑越遠了。
“沒想到你戲演得好, 醫術也這麽好。”不能質問,那就恭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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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桦的心跳了一下。雖然蒙混了過去, 但他知道明博不是好糊弄的人。可是,沒關系,反正善人值刷到頂,他就能離開了。如果明博是伊頓,自然不會為難他, 如果不是, 他又何必在意男人的反應?
并不是每個對他好的男人, 他都必須有所反應。
當然,明博的懷疑在情理之中。一個醫學專業畢業的大學生多大年紀, 他現在又多大,竟然能單獨主持一臺大型手術,更別說以前根本沒有過學醫的經歷。
白桦無所謂地笑了笑:“只是平時對這方面感興趣。而且這不是我第一次做手術。”
“哦?”明博來了點興趣,“你什麽時候做過?說來聽聽。”
“十二三歲的時候吧,我家小黑腿摔斷了,是我幫他做的接骨手術,挺成功的,”他擡頭看了看男人的臉,解釋了一句,“小黑是我養的狗。”
明博的臉黑了。
白桦正想着要不要再刺激他一下,先前那個男護士跑過來,離得遠遠地招呼他:“白醫生,又有一大批傷員送了過來!”
白桦對明博抱歉地笑笑:“您先忙着,我要去那邊。”說着不等他回答,轉身離開。
明博二話不說跟了上去。
舅舅已經脫離了危險,有他帶過來的人陪着,兩個人剛剛已經交流了很長時間。現在白桦要忙,他更想跟在小家夥身邊,看看小家夥的醫術如何。
他一直覺得自己沒太搞懂白桦。最初調查的資料顯示,這是一個聲名狼藉的藝人,為了一個角色可以出賣身體,俨然就是娛樂圈裏的皮條客。可相處之後,他只覺得少年笑容明朗,舉止親切,明明拍了三部戲後名聲大噪,卻把所有的片酬都捐了出去。
這人到底圖什麽?
想靠慈善掙名聲的話随便捐點兒就是,用得着一分不留?更讓他意外的是,這次他來西越,白桦不但硬是跟着來了,還一門心思撲到了救災裏。
越是守在白桦身邊,明博就越覺得有種着迷的感覺。他想就這麽呆在少年身邊,不再離開。
這次的傷員運氣不錯,都是皮外傷。白桦幫他們清洗傷口,又用紗布一點點包紮好。
中間有兩個傷員為了誰先包紮吵起來,白桦聽得心煩,把手裏的藥布往身後明博懷裏一丢,沉着臉道:“都這時候了還有精力吵架?再喊出去!”
那兩人本來還不服氣,看到是發話的是醫生,想到萬一惹惱他等下會遭罪,這才識相地閉上嘴。
白桦拿着藥走過去。
明博看着手裏的紗布哭笑不得。少年這是把他當成移動藥櫃了?
白桦忙完這一撥,累得頭暈眼花,只覺得手和腳都不是自己的,雙腿灌鉛地出了帳篷。
一陣風吹過來,他醒了醒神,才發現明博仍然跟在身後,不由愣了一下。之前他是真的完全忘了這個男人的存在。
“你累不累?”白桦關心地問。好歹這位大少爺跟在他身後忙來忙去不少時間,他總該關心一下。現在用人都講究個人工,何況男人還是完全免費的。
“還好。你呢,累壞了吧?跟我回去休息一下。”明博說着,手就扶上了少年的身體,讓對方把重心轉移到自己身上來。
白桦順着他的手歪過去,大半個身子都壓在對方身上。他實在是累壞了,有個免費的移動拐棍使,他很高興。
兩人回了先前的帳篷,明博伸手将他的白大褂脫掉:“上面沾了不少血。”
他不在意地說:“很正常,又做手術又急救的,時時刻刻都對着傷員,哪能不沾血?”
明博随手把白大褂扔到一邊,伸手将他緊緊摟在懷裏:“小白,謝謝你救了我舅舅。”
申老人年輕時就去了A國發展,但和明博的母親關系一直極好,如果這次舅舅真的有什麽意外,明博母親定然會深受打擊。
雖然沒看到舅舅的傷勢,可他手下人早就把當時的情景打聽清楚了。要不是有白桦在,舅舅的命十之八九就得交待在這兒。
白桦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明博會提起這茬。還別說,對方的懷抱又寬厚又溫暖,他正累得不行,抱着抱着就垂頭睡了過去。
明博聽到耳邊均勻的呼吸聲才發現不對,看着懷裏少年的眼睛輕輕閉着,長長的睫毛垂下來,他不由得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他還在這裏感激感動呢,結果對方扔下他就去會周公了。
“怎麽還是那麽傻乎乎的。”明博輕輕地說,聲音柔和溫暖。他整個人都靠在床鋪上,微微換了下姿勢,以便少年能睡得舒服些。
看到白桦臉上還沾了幾滴血,他不由伸出手蹭了幾下。
這舉動似乎打擾到了少年,白桦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不滿地偏了下頭,嘴裏含糊地咕哝了一聲,好像在說“一頓”。
一頓什麽?餓了麽?
明博低聲在他耳邊道:“乖乖睡吧。你臉上沾了血,我幫你擦擦。”
白桦夢到自己回到上一世,伊頓依然背對着陽光,伸手在他臉上揉啊揉。他不甘心地反抗,陽光中的伊頓笑着對他說他臉上有血。
什麽有血?明明他剛剛翻過花泥,是沾了泥吧?
白桦不開心地想,扭了下身子。
對了,伊頓幫他擦完花泥,是不是還會幹點什麽?比如說……親他?
白桦等啊等,等了好長時間,也沒等到那個吻。
他有些不滿,明明是在夢裏,卻扭來扭去地不肯消停。
明博抱着懷裏這個不肯老老實實睡覺的家夥,開始還低低地哄着對方,待發現人家只是做夢,根本不理他這套後,他沒來由想起小家夥ED的事兒。
不如再确定一下?他想着,伸出了手。
“別鬧。”白桦含含糊糊地說,并沒醒過來。在災區這些天,他最大的收獲除了系統還沒顯示出來的善人值外,就是這個随時随地來上一覺的新本事了。他甚至覺得,如果在這裏呆上個一年半載,他連站着睡覺的神功都能練成。
明博看着睡得香甜的白桦,明知對方累得厲害,男人卻突然惡從心起,俯下頭照着他的嘴唇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白桦感覺嘴上一疼,大腦卻還沉在睡眠裏出不來,只軟綿綿地擺了下手,含糊地嘀咕了一句什麽,偏頭繼續睡。
這都沒醒,到底累成什麽樣了?
明博有些心疼。剛剛那一口雖然沒見血,但用的力氣并不小,原以為能把這人咬得跳起來,哪知道只得到了一句模模糊糊的夢話。
看着白桦睡得不設防的模樣,他心裏又軟又酸,幹脆伸出手,兩手扒拉扒拉,重新把人緊緊摟進自己懷裏。
低下頭,目光慢慢在懷裏人的臉上逡巡着,一點點描摩着對方的眉眼、鼻梁和嘴唇。因為太長時間沒好好休息過,白桦遠沒有當初給他的那種驚豔,眼睛下面兩大片青黑,嘴唇不像以前那樣柔嫩,有些幹裂。甚至皮膚都粗糙了些。
可他該死地覺得這樣的白桦比從前更讓他挪不開眼光。
算了,難得看上一個人,那就緊緊抓住好了。就算對方是個ED又怎麽樣?誰規定ED就不能愛人和被愛了?
期間,曾經有人試圖進來找白醫生,但半路都被守在帳篷門口的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攔了下來,解釋說白醫生太累了,正在休息。
因為再沒出現那種非白桦不可的傷員,護士們都能理解白醫生的辛苦,就都悄悄離開了。
白桦覺得自己睡得很不舒服,身子好像被粗粗的繩索牢牢捆着,下面又被一大堆柴禾硌得生疼,想翻個身都做不到。他掙紮不出,最後猛地睜開眼,恰好和明博的目光對個正着。
他一時沒反應過來是什麽情況,迷迷糊糊地瞪了半天,又後知後覺地看向周圍。
他不是剛剛給一個老人做了頸部手術嗎?怎麽現在跑到了明博懷裏?
明博看到他懵懵懂懂的模樣,明顯記憶出現了斷層,不由得好笑,手上忍不住又緊了緊,低頭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睡傻了?”
口感真好。
☆、第二個世界(20)
“什麽時候了?”白桦的聲音有點兒嘶啞。
回憶一點點浮現。
他救了明博的舅舅, 之後明博一直守在他身邊,好像……他睡覺前, 就是這個男人抱着的。
後來麽, 後來他就睡着了, 哪還知道後來什麽樣。
“我睡了多長時間?”白桦又問。帳篷裏光線昏暗,分辨不出來準确的時間。他反應的時間太長, 錯過了細究明博先前的那個吻。只是開口說話的時候, 他覺得嘴唇有絲絲刺痛, 不由伸舌頭舔了舔, 舔到了幾個小傷口。
“沒多長時間,大概五六個小時吧。”明博偏頭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回答他,“睡好了嗎?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男人有點兒心虛。懷裏的人被他咬傷了, 如果察覺真相的話,會不會秋後算帳?
白桦伸手推開他, 坐起來時忍不住扶着僵硬的肌肉SHEN吟了一聲:“哎喲,我的老腰……”
睡覺姿勢不對,現在整個腰都沒了知覺。這麽一來,嘴唇上的傷被他忽略過去。
明博一邊伸手幫他在腰上按着,一邊笑話他:“還老腰。小孩兒不大, 長腰了嗎?”
白桦白了他一眼:“誰不大?你才不大, 你全家都不大。”他已經三十來……哦, 不對,他現在在任務, 這個時空裏的他雖然已經二十來歲,但和明博比起來,确實不大。
明博低下頭,在他耳邊壓低了聲音說:“我大不大,你怎麽知道?不然你量量?”一邊說,一邊抓着白桦的手不老實地往小明博那裏放。
白桦激靈一下,猛地縮回手,擡頭看向男人。
剛醒時因為有點兒迷迷糊糊地,他其實沒怎麽反應過來,說話做事基本全憑本能,這時候被男人的動作一激,昏沉沉的大腦總算是稍微有那麽一瞬間的清醒,這才發現不對。怎麽睡了一覺,明博對他的态度明顯不一樣?
雖然兩人算是同居了一段時間,不過明博對他頂多言語上有點兒調笑,平時舉止卻稱得上有禮。他甚至覺得,自從男人知道他是ED之後,大概已經對他失去了那方面的興趣。
誰會白白養着一個沒法上手的人?他能毫不擔心地搬進明博的住處,并且住到現在,未嘗沒有這方面的原因。
可是現在男人的舉動,明顯是想和他發生點兒什麽的前兆。
雖說人貴有自知之明,而此時的他,一直忙着救人,很長時間沒洗過澡,忙起來時水都喝不上一口,糟踐到現在,已經不是一句“粗糙”能解釋得了的。
他不由撇了撇嘴,意識卻重又有些混沌起來。
“怎麽了?”明博意識到他的分神。
白桦邊仰過去邊模模糊糊地說了一句:“覺得明先生的審美實在有點兒與衆不同啊!”
說完之後,已經忘了自己說過什麽想過什麽的少年翻了個身,手壓到了男人明顯比平時粗長壯大很多的部位。
這位公子爺是怎麽回事,難不成在災區吃不好睡不好,上火了?
啧,平日裏養尊處優的家夥,就不該到這種地方來。白桦晃動着昏沉的頭腦,支起身子晃晃悠悠打開了床尾的藥箱,閉着眼睛在裏面翻騰。
明博看着智商明顯不在線的白桦,好奇地問:“你在幹什麽?”
白桦終于摸到包清心去火的藥粉出來,遞給男人,指了指他下面:“呶,別說哥不疼你啊!沒看到你上火了?給你包藥,去去火氣。”
說這話時他下意識地覺得有點兒不對,可是大腦完全處于停擺狀态,完全想不通到底哪裏不妥。
生病不就是要吃藥麽?
明博又好氣又好笑,一下子把昏昏噩噩的小家夥壓倒在床上,聲音裏充滿了危險的意味:“我為什麽上火,你不知道?”
第一次看到有人敢給有了欲望的人開敗火YAO的,這人還真是當醫生當得走火入魔了。
小家夥平時看着猴精猴精地,沒想到剛睡醒時竟然這樣,一時明白一時糊塗,迷糊時讓他恨不得把他一口吞了,揉到心裏去。
白桦後背撞到床上,有些疼。他眨了眨眼睛,終于真正清醒過來,停擺的大腦重新開工,他在腦子裏飛速地把剛剛發生的事情過了一遍,看着手裏的藥粉嘴角直抽抽。
瑪蛋!他這是腦子進水了?竟然搞出這麽大的烏龍來?
在現代時,白桦就有這方面的毛病,每次睡醒時總有段迷糊期。如果作息規律,不過于勞累,一般來說迷糊個幾秒鐘就能完全清醒。
但這次他實在太累了,再加上睡的時間不夠長,姿勢也不舒服,種種原因加起來,迷糊期有點兒非一般地長,竟然讓他鬧出這種笑話來。
眼見着壓在他身上的明博危險地抿起了唇角,整個人像是盯緊了獵物蓄勢待發的豹子,他不由嘆了口氣,拍了拍對方的後背:“喂,姓明的,我有病。”
明博眼裏浮起一絲笑意:“沒關系。反正我們兩個在一起,你肯定是下面的那個。你能不能硬,其實我不在意。”
……這混蛋!
他的意思是不是說,只要在床上能讓他爽到就行,至于自己怎麽樣,他完全不操心?
徹頭徹尾的自私!
這個念頭剛升上來,明博卻已經放開他,坐到了一邊。
白桦不解地看過去。不是不在意嗎?
明博伸手在他腿上拍了一巴掌:“沒把你就地正FA,你好像還挺不願意似的。”說着解釋了一句,“這裏情勢不對,等我們回去了,你就老老實實把自己剝光光洗幹淨了等着被寵幸吧!”
他心裏的問號更大了,半坐起來:“不是,我說,我們之間的關系……什麽時候我同意和你那啥了?”
就算是他救了他的舅舅,讓對方感激涕零到五體投地,也得明博以身相許吧?怎麽到他這來就反了,救人反被艹?
雖說就算沒有系統搗鬼,讓他在上面,他也做不到。
明博伸手在他的臉上慢慢摸着:“我同意就行。”聲音不高,但話裏的霸道意味卻很強。
我看上,我想要,我出手。
至于你的想法,不在我的考慮之列。
白桦下意識地舔了下嘴唇。
這個該死的男人!是不是知道他最喜歡這款,所以故意勾引他?
一時間,他身體裏沉寂了兩年多的渴望又一次升騰起來,不停地叫嚣着:來壓倒我吧!來折磨我吧!來粗暴地貫穿我吧!
咳咳!白桦有些尴尬地躲開他還在自己臉上亂摸的手。不躲不行,再這麽下去,他又得嘗嘗“冰火兩重天”了。
帳篷外面傳來低低的交談,他聽出是之前找他進行手術的男護士的聲音,想到大概又新來了傷員,趕緊下床抓起一邊扔着的白大褂,挑起簾子走了出去。
明博看了看手掌,嘴邊的笑意加深。
這個小家夥雖然還強調身體上的毛病,但對自己并沒什麽抵觸之意。
他不想一直當柳下惠,不然不會不死心地幫白桦找那方面知名的專家,他想完完全全地擁有這個少年。
這個念頭,從他把少年帶回到住處時就已經生根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人們發現在忙碌的白醫生身邊時常會出現一個高大的男人身影,時不時在白醫生忙碌的時候幫他遞瓶水,或者帶份飯菜。偶爾白醫生心情不好沖他吼幾聲,男人卻都是笑眯眯地看着聽着,也不生氣,脾氣實打實地好。
白桦卻有點兒苦惱。
他知道自己很有點兒水性楊花,看到個長得不錯的就想上去撩撥一下。但有系統在,已經幫他綁定了伊頓,那就只能是那個男人,別人都不行。
雖然這一世伊頓還沒影,可就算沒了第九世的記憶,那個男人的霸道卻是刻在骨子裏的。萬一哪天兩人遇到了,伊頓發現他身邊已經有了別人,想都知道會怎麽對他。
沒錯,他喜歡激烈粗暴一點兒的情SHI,可這不代表他會喜歡和伴侶玩那些捆綁PLAY,囚禁PLAY之類暗黑向的東西。
誰沒事喜歡自虐啊?
再說明博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未來兩人真要對上的話,誰勝誰負他不知道,夾在中間的他鐵定死得沒有最慘,只有更慘。
一時的春心蕩漾沒什麽,之後白桦冷靜下來才發現,明博這人竟然順杆爬,牢牢地跟在他身邊,說什麽也不挪窩了。很有點兒假戲真做的意思。
這人不會真的打算這輩子就和他這樣過了吧?
他敢搬到明博的住處,無非是仗着自己的系統牌ED,覺得以這個男人骨子裏的驕傲,不會對着一個根本無法BO起的人發QING。
沒想到美人兒一旦流氓起來,如此地清新脫俗不做作……呃,是不要臉,連他能不能BO起都不在意了。
白桦有意識地想拉開兩人的距離,失敗後會朝對方發火。可惜這次明博似乎鐵了心,不管他怎麽對他,他都一直笑眯眯地,不生氣,不惱怒,就跟個特大號的創可貼似的,粘住他不放。
☆、第二個世界(21)
時間一長, 其他人都勸白醫生。明明一個脾氣那麽好的哥哥,他這當弟弟的怎麽不知道體諒, 總是無理取鬧呢?
沒錯, 明博跟其他人說白桦是自己的弟弟。因為想盡快找到舅舅, 再加上不放心弟弟一個人在災區撲騰,他這個大哥才會陪着過來看顧的。
那些人竟然信了明博的話, 還啧啧稱贊說, 看這對兄弟感情多好。甚至有人鄭重其事地說, 平時的好都是假的, 是不是真好,只有災難發生的時候才能真看出來。
白桦聽到這些傳言時, 差點兒一口老血噴出來。
尼瑪!他怎麽就沒看到出這個男人還有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呢?
“小白,你來。”明博的舅舅對白桦招了招手。
白桦把喝了一半的水交給身後的明博, 坐到床邊:“申先生,您現在感覺怎麽樣?”
“好, 很好。”申老人笑眯眯地看着白桦。這孩子真不錯,長得喜興,人也對胃口。要不說緣份呢,明明兩人八竿子打不着地,竟然在這個地方遇到。
“聽小博說你是大明星?”申老人問。
白桦失笑:“哪呢?就是拍了幾部戲, 僥幸賺了點兒, 離大明星遠着呢。”
其實以他現在的熱度和“票房仙藥”的名頭, 一般的大明星都比不上。可不管是國內的娛樂圈還是醫術界,他都沒打算長久涉足。
不過是改善下生活現狀外加刷刷善人值罷了。他還盼望着哪天系統能清醒, 趕緊把伊頓指出來,兩個人還像前世似的,邊增善人值邊過着沒羞沒臊的小日子,那才真叫美。
“想不想去國外發展?”申老人又問。他心裏并不怕被白桦拒絕,畢竟國內的圈子就那麽大,如果有往國際發展的趨勢,傻子才會拒絕。
他這輩子注定沒法有孩子,這些天和白桦相處,這年輕人入了他的眼。試探着和外甥打聽,明博這時候正打算把人拐到手呢,怎麽可能會說白桦的壞話。
一來二去,申老人對白桦越來越滿意,等聽說這年輕人和他當年一樣是赤手空拳背井離鄉想打拼出一片天地(大誤),很是吃了一番苦頭後,就起了把他領養到自己名下的念頭。
國際娛樂圈并不好發展,多少在本國內數一數二的大腕,一到了國際上,連點兒水花都沒撲騰出來。可有人領着敲那扇門,總比連門都摸不着強。
白桦确實心動。他想起上一世伊頓就不是C國人,雖說有C國血統,其實是混血兒。
如果他只在國內折騰的話,說不定真是瞎折騰。
能跟着申老人去國際上走走,是個好辦法。就算系統蘇醒後告訴他伊頓這一世其實在國內,他再回來就是。
從國際走回國內,總比國內走上國際要簡單得多。
“如果有機會的話,人當然都希望能往高處走。”白桦笑着回答。
這些天,傷員已經搜救得差不多。雖然還有很多失蹤者沒找到,但能在廢墟裏堅持這麽多天還生還的可能性實在微乎其微。
事實上從前天開始,子弟兵們找到的已經多是屍體,基本上沒有活人。
他再守在這裏的意義已然不大。
因為來得低調,再加上刻意避開媒體。所以雖然不時有抗震救災的報導出現在各個渠道,但并沒多少人知道那個很紅的演員跑到了西越救人。子弟兵們倒認得這個叫白桦的很厲害的醫生,覺得他長得說不出的好看,卻沒人認出他是紅遍半邊天的演員。
嗯,白桦承認,他現在正好位于沒紅的那半邊天,沒被認出來理所當然。
其實他倒是被媒體拍到過幾回。那幾次他都扣着大口罩進行手術,再加上在災區一直吃不好睡不好,憔悴很多,就連以眼神毒辣著稱的記者都沒聯想到這個接連做了幾臺大手術的醫生是誰,白白放過了一條爆炸性的大新聞。
白桦初步決定跟申老人去國際發展,國內娛樂圈卻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先掀起了軒然大波。
“啪!”一本雜志被狠狠地摔到了桌上。
男人擡頭看了看,嘆了口氣,站起身把愛人攬到懷裏:“鐘清,又怎麽了?”
張鐘清恨恨地擡頭看着男人:“大張,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你為什麽不幫小白?為什麽?”
張晉南摟着他的手臂用力了些:“你這是為了舊愛在質問我?”
張鐘清一把推開他,眼圈都紅了:“你愛怎麽想怎麽想!要不是他,你怎麽可能得到我?現在有人故意抹黑他,你竟然眼睜睜看着,手都不伸一下?”
換了個人在這裏,可能都得發火,這種為了前任和現任作的戲碼太愚蠢。可是張晉南早摸清了愛人的脾氣,那就是個直腸子、頭腦簡單的少年。他理直氣壯地跟自己發脾氣,不是還愛着白桦,是因為自己見死不救。
雖然張晉南并不認為自己欠白桦什麽。
确實,當年白桦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把張鐘清送到了自己床上。可那是交易,完成了就結束了,誰也不欠誰。
他不認為自己有義務幫白桦。
事實上,如果不是知道白桦跟張鐘清之間清清白白,沒上過床,說不準他還會悄悄給那個黑心人下幾個絆子。
當着張鐘清的面兒當然不能實話實話。
他耐下性子哄人:“鐘清,你這些天給他打電話都打不通,去他的住處也找不到人,難不成我就能找到了?你是不是當我真有三頭六臂?”
“可……可你也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們亂寫吧?這一看就是有人要害小白!”張鐘清咬着牙說。
這段時間的娛樂雜志不知道怎麽回事,約好了一般突然開始爆起白桦的黑料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什麽為了戲份勇于“獻身”爬導演的床,什麽不但自己爬還拉皮條害別的新人,甚至還有些亂七八糟的虛假材料,今天自稱某場記的跳出來說白桦耍大牌,明天又有某不具名的工作人員爆料說白桦連小咖都算不上,卻總是別其他大明星的風頭,甚至搶占人家的化妝間等等。@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有些料一看就是假的,偏偏看雜志的人不了解這些,看到了,十之BA九就會信。甚至還有些沒什麽名氣的小演員在某些綜藝節目裏假作不經意地說起白桦平日裏如何如何狐假虎威。
好像他們跟白桦多熟一樣。事實上白桦連他們的名字都沒聽過。
張鐘清自從那天晚上被白桦“勸走”後,已經完完全全把心放到了張晉南身上。不過他一直在心裏感激着白桦,覺得沒有他,就沒有自己現在的好日子。
看到有人蓄意抹黑,張鐘清當然受不了。
“你也知道是有人要害他,別人又不傻。”張晉南勸他,“你看白桦都沒出面,明顯根本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你替他擔心什麽?再說以他現在的名氣,有點兒黑料出來,不見得是壞事。”
誰知道是不是白桦自導自演了一場戲。娛樂圈裏水深着呢,炒話題不一定非得正着來,往黑了炒自己來博聲名的多的是。
最重要的是,張晉南不打算管這檔子閑事。
愛人老是關注舊愛的消息,就算他知道張鐘清已經不愛白桦了,心裏還是不舒服。
“那是因為小白根本沒在家。”張鐘清說。身為演員,每天除了接通告拍戲之外,偶爾戲不多的時候也會給自己放個小假,出去旅游什麽的。就是不知道哪個人這麽壞,趁着小白不在的時候出招。
至于張晉南說的什麽自導自演,他壓根沒信。以小白現在的咖位,哪用得着那麽拙劣的手段?畢竟,炒黑名一旦操作不好,會給自己帶來無法彌補的損失。就算僥幸成功了,那一段也會妥妥地成為黑歷史。
他難得安靜下來,想了想:“大張,你說誰會害小白?”
“這可說不準。”張晉南不在意地說,“從他進圈子裏,名聲就沒好過,那些被他當禮物送出去的新人,雖說都落了實惠,可人心不足,難保哪個人後悔了就回頭咬一口。再說他這兩年發展得不錯,暗地裏眼紅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張鐘清有些洩氣:“你真查不出來嗎?”
那倒不是,可他不想查。張晉南笑笑:“你放心吧!白桦這幾年能在圈子裏走出一條路來,肯定有自己的人脈。現在這情況,說不定他早知道了,正憋着大招要給對方來記狠的。我們貿貿然出手,打亂了他的部署怎麽辦?”
白桦沒什麽大招。他一直忙着西越災區的事兒,每天的睡覺時間都不夠,哪還有精力關注別的。這是他的疏忽,他前世畢竟不是娛樂圈的人,穿過來後沒打算一直在圈子裏發展,就算成了當紅炸子雞,竟然連個挂靠的經濟人都沒有。
當藝人當成他這樣,也算是破天荒獨一個了。不然就算他不在家,他的經濟人也會替他打理好一切。
☆、第二個世界(22)
白桦的手機在西越救災時不小心摔壞, 沒法再用。雖然他和明博時時守在一起,卻覺得手機是很私人的東西, 他并不想和明博拉近關系到那種地步。
對他來說, 身體上的關系并不意味着什麽, 手機卻可能盛載着當事人的很多秘密。如果不是真心想和對方一生一世,還是注意點兒距離的好。
申老人的命雖然保住了, 傷卻嚴重得很, 短時間內沒辦法移動, 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