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老太太解釋。到時候火力将會有大部分被白桦轉過去,白老爺子說不準一怒之下就此升天。到時候以他在c國國內多年的經營,白家産業還不是手到擒來?
白桦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白父白母不在,事情又進行得差不多,他已經懶得在白圖面前裝什麽。
“你好像對我和伊頓的關系很感興趣啊?”他似笑非笑地說,“你敢說老爺子進醫院是因為我,不是因為你?”
他的篤定表情讓白圖一愣,堂哥的反應不太對呀,難道說是慌得太厲害,變傻了?
白桦伸手拉開和白圖的距離,一字字地說:“白圖,你記住,你是我二叔的兒子,該繼承的自然是我二叔的財産。老爺子有多少家産,那是我們這邊的事,和你一分錢的關系都沒有。你別以為趕走了鄭玉珍,當年的事就沒了人證。雖說你巴不得我馬上就死,可你的病,我絕對會給你治好的,我得讓你親眼看看,你的後半輩子要怎麽過才算對得起老天。”
雖說白桦因為第十世的經歷,并不怎麽相信真心,可伊頓是他的人,除非他主動放手,不然絕對不允許別人橫插一杠子進來。
更別提那個人是白眼狼白圖。
白圖眼睛睜得老大,又震驚又心虛地看着他,表情有一絲驚恐:“哥哥,你在說什麽?你,你莫不是瘋了?”
白桦嗤笑一聲:“現在老爺子老太太都不在,你那個嬌滴滴的妻子也不在,你還裝成這副無辜的樣子給誰看?有意思嗎?從你進我家門起,我就看出來你是個白眼狼,這些年對你步步忍讓,你是不是真的把我當成蠢貨了?你信不信,就算現在老爺子老太太全死了,白家的財産你也花不着什麽?”
白圖不知道該怎麽反應,正慌亂間,身後一只手把他撥開,卻是伊頓走了過來。
白桦含笑擡頭看去:“怎麽來了?”
伊頓走過來,狠狠地抱了白桦一下,在他耳邊輕聲說:“設計我是吧?看晚上我怎麽懲罰你。”
本來想立刻洩火的,可是白父白母都去了醫院,就算白桦沒打算再回c國,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
他得帶白桦去醫院看看。
白圖看着這對情人旁若無人地卿卿我我,眼中的無措漸漸被陰狠代替。
既然傻子不再傻了,又讓他出了這麽大的醜,就別怪他手下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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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圖的計劃很簡單,打算利用自己在公司裏的人手,趁着老爺子住院的時間,趕緊把公司接手過來。白桦似乎壓根忘了對他說過的那些話,很快就幫他複查了身體,安排好手術時間,甚至還貼心地把術後恢複的新型藥都按份量一次性給了他。
他的好意沒得到白圖的感謝,白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趕緊得到白家,把所有的絆腳石統統掃出門。為了達到目的,白圖甚至故意把白桦和伊頓的關系透露給了白老爺子知道,為的就是希望能讓這個老人病情加重,最好一下子氣死。
可惜白老爺子雖然中了風,終究命格硬,挺了過來,只是再不能自如行走,以後的日子都只能坐在輪椅上,由白老太太推着走。
病成這樣,連話都說不清楚,自然沒辦法再掌控公司。白圖為自己争取到了足夠的時間,又讓手下僞造了一些文件,終于在回到c國後把公司完全掌握到自己手裏。
但他不知道,這一切本就是白桦的計劃。
伊頓早就讓人把白圖的底兒起了個幹淨,又利用黑客技術掌握了很多這位白家二少爺不法的證據,雖然他的勢力大多在a國,但仍然私下裏在c國這邊安排人去進行匿名舉報。證據充足的情況下,白二少爺根本沒法抵賴,只得任由剛剛得到沒多長時間的公司被查封,自己則锒铛入獄。巧合的是,進監獄的前一天,白桦給他的藥剛剛吃完最後一顆。
病好了,命保住了,後半輩子也毀了。
白老爺子在a國養病期間,家族遺傳病發了,不過這種曾經必死的病現在已經不算什麽,白桦出手輕松就解除了白老爺子的病。他每天在病床前後侍候着,對白父白母言聽計從。這對老夫婦知道一直視為己出的白圖竟然是個白眼狼,而兒子不但自學成才還溫厚聽話後,多年來對他的不聞不問都化作了滿滿的愧疚之情,前所未有地關注着他。
看在最近飛速增長的善人值面上,白桦不介意陪他們演演父慈子孝的戲碼。可惜人心總是不滿足的,白老爺子看到他現在的樣子,誤以為兒子并沒記恨當年他們的過失,一心想彌補兒子。但他現在已經躺到了病床上,遠離c國,很多事都做不了,想來想去,他終于想到了一件大事,很快就通過白老太太表達了這個想法:白桦應該盡快找一個女人結婚。在白老爺子看來,雖然兒子現在樣樣都好,可年紀不小,已經快三十歲了,在國內這個年紀早就有了孩子。兒子有那樣的病,還是沒法治愈的,這輩子注定無後,但至少還能擁有一個正常的家庭,可以有個真心相愛的女人。
兩口子相扶到老,這畫面多溫馨。
話一說口,這些天一直在白桦旁邊扮演背景板的伊頓當時就黑了臉。和小家夥在一起這麽長時間,他的感情非但沒有變淡,反而越來越濃,越來越離不開對方。a國并不禁止同性結婚,他一直擔心小家夥會不會厭了自己,正琢磨着哪天把小家夥拐到教堂去,結果白父白母當頭就給了他一棒子。
雖然聽到白桦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父母後,伊頓心裏的怒火消了大半,但有了顆種子埋在心裏。沒多長時間,他就借口老夫婦身體已經轉好,直接讓人把這對夫婦送回國。反正c國那邊該進行的運作都已經差不多,白家夫婦就算後悔錯怪了白桦,除了給小家夥的生活添亂,還有什麽可做的?
至于關愛,小家夥有他就夠了,父母不聞不問都活了這麽大,小家夥沒必要給自己找兩個佛爺供着。
回國後面對的是一個被查封的根本沒辦法再運轉的公司,以及被白圖悄悄拿去進行風險投資最終虧空的家族的空架子,別說維持往日的風光,就連生計都再難繼續下去。
白家其他的親戚以前都對白家老夫婦笑臉相迎,等二少爺進監獄,伊頓又特意讓人把當年的真相透露給他們後,這些人才知道怎麽回事,一個個紛紛變了臉色。雖然也有人看在親戚份上勉強接濟白父白母一些,幾次之後也都避而不見。
他們都說,人在做,天在看,白老爺子和白老太太放着親兒子不疼,任由侄子登堂入室,光明正大地陷害,活該落得這步田地。
☆、第一個世界(18)
白桦終究沒再回c國。他的事業在a國,情人也在那裏,沒理由放棄一切回國,而且伊頓在白父白母提議白桦找個女人結婚後,就寸步不離地跟着他,連自己的生意都不顧了。他為了自由,不得不同意伊頓結婚的提議。自此以後他總算有獨處的空間,但伊頓雖然不再時時出現在他面前,在他身邊保護他的人卻有增無減,晚上伊頓更會因為他跟其他人說話而在床上變着花樣地“懲罰”他。他這才發現上了當,心裏卻泛着隐隐的感動。
當初白家人把他趕走時給他的那張卡,他将裏面的數額補足之後又派人還給了白父白母,同時每年固定時間往卡裏再打一筆錢,就像以前白家人對他做的那樣。不管怎麽樣,畢竟這對夫婦生了他,裏面的錢足夠他們後半輩子的生活了。
他的這份舉動反而讓他在親戚中贏得了很高的贊譽。那些人都說,果然還是白家的老大最有人情味,就算被錯待得厲害,人卻依然純厚,不但不計前嫌地親手治好了白圖的病,還付了一大筆錢贍養父母。
白桦的善人值坐火箭一般上升,最後竟然變成了亮閃閃的金色,達到了系統規定的“善人”标準。
本來到這裏這一世的任務已經結束,系統提示他能量充滿,随時可以送他去第八世。可是看到身邊睡着的伊頓,白桦的心突然有些不舍。這個男人一直全心全意地對他好,不管什麽事,只要他開口,男人一定會竭盡全力地去做。
他自認絕對不會再愛上什麽人,此時卻不得不承認被感動了。當系統問他是否立刻離開時,他猶豫了一下,拒絕了。
反正不過是一世,伊頓對他這麽好,理應得到他的陪伴。這麽想着,他心安理得地留了下來,直到伊頓死之後,他才在系統的幫助下離開了那個時空。
站在熟悉的時空裏,白桦看着系統給自己展示的統計結果。
任務時空:第九世
主線任務結果:完美達成善人稱號
成功開啓支線任務:十世情緣模式
情緣标定對象:九世、伊頓
情緣備注:請在接下來的幾世任務裏找到同一個情緣對象,再續前緣,否則情緣模式失敗,一切都将從頭開始
情緣模式獎勵:絲絲入扣
獎勵備注:此能力從醫術轉化而來,擁有此能力的宿主手将特別穩,特別精細,甚至超過了機器能做到的程度
備注提醒:此能力依附于肉體,故此提醒宿主今後的任務請使用同一個肉體進行,否則能力無法轉移過去,而其他進行任務的肉體得到的能力也無法轉移到這個身體。
看到這一步時,白桦感覺自己的手突然開始發熱,過了幾分鐘,那種熱度才漸漸消退。大概,這就是所謂的能力附着的過程吧?
他揉了揉臉。系統的意思應該是他以後想使用能力,就只能用第九世的這個身體了。真是遺憾,他很懷念第十世那個妩媚中透着淩厲的自己啊!
不過算了,目前來說,最重要的是成功過關,外表倒是次要的。再說第九世的身體雖然看着比真正年歲小,是張娃娃臉,其實長得相當不錯,很吸引人眼球,雖然和第十世是截然不同的類型,同樣是難得的美人胚子。
白桦一邊在心裏安慰自己,一邊又重新看了一遍結果,突然心裏一動,急急地問:“系統,那個備注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找同一個對象?最好不要是他想的那樣吧?
“十世情緣模式下,宿主連續十世只能與同一個情緣對象發生感情,否則視為模式失敗,包括宿主先前進行過的任務都要重新開始。”
“……你開始沒說過這個。”
“宿主那時候沒問。”
這種事情,就算不問,也要先說明才是吧?如果不提前說,誰能想到情緣的對象竟然是固定的一個人?
等下!
白桦想到一個可能,問:“如果我那幾世根本找不到伊頓怎麽辦?”
“宿主放心,能被情緣标定的,都是十世中與宿主曾有過交集的或者有千絲萬縷聯系的,只不過宿主或許當時不曾注意。”
就是說,這十世不管他在哪個時空,都一定有伊頓吧?
十世守着同一個男人,怎麽想怎麽虧啊!白桦嘆息,半有意半無意地把這話說了出來。
“伊頓在其他世裏并不叫同一個名字,甚至連身體經歷都不一樣,也沒有第九世的記憶,但靈魂相同。所以宿主不必擔心經歷雷同。”
系統的話聽起來很貼心,可細琢磨一下,總覺得有點兒幸災樂禍的成份在裏面。
名字不同,身體不同,連記憶都不一樣,這不就意味着他對伊頓來說還是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只能從頭開始嗎?
這就算了,問題是……誰知道伊頓會換個什麽樣的身體身世?
萬一不美型了怎麽辦?萬一沒錢了怎麽辦?
不對,不是萬一,而是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啊!
想他白桦一世,生平最愛不過金錢和美人。對他來說,少了一樣,就少了一半的生命,萬一兩樣俱無,不是要他的命嗎?
“不管伊頓換成什麽樣的身體,一定符合宿主的審美标準。”
那就好!白桦松了口氣。
“什麽都不一樣,我該怎麽找?”他半真半假地繼續抱怨。
“當宿主遇到伊頓的靈魂時,本系統會以能量标定對方,同時提醒宿主。”
“那我要是在遇到伊頓之前就跟別人在一起了,怎麽辦?”
“宿主放心,為了保證情緣模式能夠成功,本系統可以幫助宿主一直保持第九世的ED狀态,只有在面對伊頓的靈魂時才有反應,其他時候都□□不能。”
“……所以系統你其實是伊頓的親爹吧?”
明明落到他身上,為什麽聽起來得到好處的都是伊頓?難不成一輩子碰不到伊頓,他就還得當一輩子的太監?
“情緣對象是宿主自選,并非本系統強行指定。”系統毫不心虛。
白桦嘆了口氣,心知再和系統争執也争不到什麽,只能問一句:“這次能先把第八世的經歷給我嗎?”
“宿主進入第八世之後,會自動得到該記憶。本系統現在能量充足,可以提供幾個穿越的時間點供宿主選擇:瀕死前一分鐘,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時間點不同,耗費的能量不同。”
那還用說嗎?肯定是時間越早越好控制局面啊。可惜系統能量沒那麽大,不然的話直接穿到死時的一兩年前,讓他做些充足的準備,說不定能早點完成任務呢。到時候再碰到伊頓,如果還是有閑有錢的美人也就罷了,萬一是個又醜又窮的,他幹脆就早點回來,不至于太為難自己。
伊頓第九世确實對自己相當好,可他也已經陪了對方一世不是嗎?白桦自問并不欠伊頓什麽。或許會有較真的人認為他得到了伊頓的真情,卻自始至終沒愛上對方,一直欺騙着對方。
白桦對這種說法絕對抱以冷笑:第九世的他确實沒愛上伊頓,只是被對方感動。可假之所以傷人,是在真相被揭出來的那一刻。一輩子的假,和真又有什麽區別?如果他愛上了伊頓以外的其他人,那确實是背叛。但事實是,他在能離開的時候,陪了對方一世。能還的,他已經盡他所能。給不了的,不是他不拿,而是拿不出。
“能不能把時間點再提前些?”白桦有些不死心,試探着問。
“把宿主送到另一個時空,與指定時間點送是不同的。”系統解釋,“如果只是随機傳送,只花費本系統目前所存能量的一半。但如果指定時間點,尤其那個時間點還是在宿主身亡之前,就需要耗費能量逆轉時空之力。本系統餘下的能量頂多只夠逆轉死前兩小時的時間,如果再多時間,不但逆轉失敗,而且本系統将因能量耗盡而陷入沉睡,更別說幫宿主找到情緣标定對象。”
了解了!就是說系統只能幫他這一步,不然就算把他送過去了,也別想再靠它找到伊頓,起碼重新蘇醒前不可能。
……不過,如果系統真的沉睡了,善人值的計算怎麽辦?情緣模式怎麽辦?是不是相當于他暫時沒了監管,小小地和別人亂來一下也沒關系?
“善人值的計算就算沒有本系統的參與,也能直接反映在地府的智腦中,本系統的作用不過是幫智腦反饋給宿主。另外,情緣模式一旦開啓,無法關閉,和本系統是否沉睡無關。但情緣對象的标定功能是本系統獨有,一旦本系統沉睡,宿主将暫時無法确定具體的情緣對象。最後,因為宿主一直在地府智腦的監管之下,所以就算沒有本系統在,宿主也不可能和別人亂來。”
“你要是沉睡了,智腦會怎麽監管我?”
“在本系統重新啓動之前,智腦會讓宿主一直處于ED狀态之下。”
“……”小說裏都是騙人的,明明應該任務完不成就抹殺,為什麽到了他這裏就變成太監?
☆、第二個世界(1)
白桦還沒睜開眼睛,耳中就傳來高分貝的音樂節奏,夾雜于其中的還有男男女女的笑鬧聲,聽着有不少人。鼻端的氣息混合着濃烈的香水氣、酒香以及香煙的味道。
他不由皺了下眉頭。第十世的他最讨厭香煙,所有在他身邊的人哪怕煙瘾再大,都只能忍着,直到他離開。
不過從聞到聽到的來判斷,他這第八世應該同樣活在現代麽,就不知道是不是還在地球上?
他睜眼四處看看,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沙發靠背後面。
這是一個類似于KTV大包房的地方,只不過房間實在夠大,同時容納幾十個人都不顯得擁擠。頭頂的燈光時明時暗,無端端給房間染上了幾分不可訴說的感覺,這種感覺在他看到中央地方糾纏着的幾對人影後變得更強。
這是……性趴?
第十世時,他就聽說過上等人的圈子裏有這種游戲。當然,以他的身份以及前配偶給他的保護,是沒人敢領他去這種地方的,甚至連提都不敢提。
而身為一個綠茶受,他同樣對這種地方深惡痛絕。
自己找個情投意合的情人是一回事,自降身價随便跟人亂來那是另外一回事。不管是不是下邊的那個,他總覺得進這種地方的男人不是什麽好鳥。最最重要的是……吸毒濫交,這很有可能染病啊!
身為醫界聖手,就算沒有從醫者常見的潔癖,但也絕對不會漠視自己身體到這個份兒上。
房間裏的人不少,至少有二三十個,除了已經糾纏在一起的幾對,還有一些男男女女正在合着音樂貼身扭動,或者擠在沙發上把白色的粉末倒進酒杯裏。
白桦瞳孔一縮。
那是毒品!
确實,這種性趴上吸吸毒是常事。
他見周圍的人并沒注意到自己,趕緊慢慢挪到一個陰影籠罩的僻靜角落裏,借着落地簾子的阻擋,決定觀察形勢的同時,先把腦海中多出來的這一世的記憶消化掉。
資料不足的情況下,他實在很難判斷下一步應該怎麽做。
這一世的白桦是華國娛樂圈裏的人物,十六歲出道,現在已經在圈子裏混了三年多。他在圈子裏先是小紅了一把,接着就一直半紅不紅地,屬于二三線的影星。
小紅的那把是因為一個導演看上了他,而他為了得到那個男三號的角色,答應了對方的要求,上了導演的床。那個男三號雖然戲份不是很重,但人物形象很有個性,很輕易就給觀衆留下了印象,再加上他年紀不大,導演确實不疑餘力地幫他造了一把勢。
于是很多人都知道有一個叫白桦的新晉小明星。
可惜在那之後不長時間導演就因為一場車禍意外身亡,而他在圈子裏沒了照應,再沒接到什麽有影響力的戲,名聲很快就落了下去。
有了之前的甜頭,白桦再不甘心在圈子裏一直默默無聞地熬着,他采取了相同的策略:爬床。
有時這個辦法很好用,他也确實能靠着身體得到幾個不那麽重要的角色,雖然這些片子沒能讓他再紅起來,起碼多少維持了一些人氣。
不過更多的時候導演根本看不中他,看上的另有其人。開始白桦只能氣餒地離開,後來就漸漸動起心思,利用各種手段或利誘或哄騙地将導演看中的人送到床上去,為自己換取角色。
次數多了,他俨然成了圈裏一個比較出名的拉皮條的。
當然,他在圈子裏的名聲也越來越難聽。
畢竟不管私下裏怎麽樣,人都是要臉的,提起他的名字時,臉上都會帶出幾分不經意的蔑視。
第八世最渣的地方在于,他自己曾經喜歡上一個少年,這個少年同他剛進圈子裏時一樣,什麽都不懂。或許是從對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很照顧對方。而少年因着他的接近與刻意,确實對他産生了情意。
在他終于打算和對方上床之時,突然無意中得知某個投資人看上那個少年已久。而那個投資人現在手裏正有一部影片是他企盼了很長時間卻用盡手段也得不到其中哪怕一個微小的角色的。
白桦幾乎都沒怎麽猶豫就把少年哄到了投資人的床上。
那個投資人對少年倒是有幾分真心,從那之後就一直護着少年。
白桦也确實得到了影片中的一個不大不小的角色,但投資人根本瞧不起他,偶而出現在片場見到他時都像看到陌生人一樣。
以往那些與他做過交易的人大多這樣,白桦早習慣了。
性趴是圈子裏某些人的私人聚會,來的人有各類小明星,有導演,也有幾個投資人等等。很多時候那些想紅卻沒什麽人脈的小影星都是靠參加這種聚會得到想要的角色的。
當然,這種聚會一向混亂不堪,群P,吸毒,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的。
第八世唯一還算能讓白桦接受的地方在于他沒和毒品沾過邊兒,這次是他第一次參加性趴。他已經連續幾個月沒接到一部戲,只能到這種地方來碰碰運氣。
只是沒想到聚會上的人玩得太開,第八世雖然人品很渣,畢竟沒經歷過這種情況,不知道怎麽保護自己。兩個小時後,他就會被人在無意識地情況下灌進大量加了料的酒精而喪命。更倒黴的是,他死的時候壓根沒被那些嗑藥嗑HIGH的人發現,之後警方接到舉報,破門而入,把他們全都帶下去,衆多媒體都扛着攝像機守在那裏。
別人是走下去或者扶下去的,他是被擡下去的。擡時他□□,身上到處都是青青紅紅的印子以及白濁,雖然有警察拿了件衣服幫他蓋住緊要部分,幫他遮了一下,可只要不瞎,一眼都能看出他經歷了什麽。
于是第二天的報紙和網絡上幾乎都以大照片形式放出了他的形象。
白桦進娛樂圈幾年,從來都沒這麽紅過,尤其他還是性趴上唯一一個死掉的人,更搏人眼球。一時間,他的名聲直落到低谷,屬于“一下臭死了,死了繼續臭”的類型。
活着的人尚有各種各樣的做秀辦法勉強給自己洗白一下,而他就只能任由外界各種猜測,狂把髒水往他身上潑。
當然就算不潑,他也說不上幹淨。
靠身體上位,引誘其他人潛規則,參加性趴和其他人群P,吸毒致死……這些事情其實在圈子裏并不少見,但只有他一個人是被抓了現形之後還沒辦法張嘴為自己辯白也沒有公關隊伍為他施力的,自然名聲越來越臭。
嚴格來說,他的“惡人”名聲是在他死後才真正形成的。
幸好系統這次發了善心,讓他回到死前兩小時。如果是瀕死狀态,就算勉強活下來,肯定也得把相同的路再走一遍。那時候就算他手腕再強,也沒了回天之力。
白桦輕輕吐了口氣,把簾子又拉了一下,好更隐蔽些。結果“刷”地一下,他和一雙驚恐不安的眼睛大眼瞪小眼。
那同樣是個十幾歲的少年,正瑟瑟發抖地躲在簾子後面。開始簾子是半掩的,正好擋住他的身形。現在白桦把簾子扯開,就把他露了出來。
這少年吓壞了。突然被白桦發現,他死死地掩着自己的嘴,看那表情幾乎要立刻昏過去。
白桦皺了下眉頭。這少年明顯不屬于這裏,和他不同,少年絕對不是自願來的。
指不定是被誰騙到了這裏。
放到以前,他不會多管閑事。不過自從有了系統,又經過第九世的經歷,他潛意識裏就有了把少年帶出性趴的想法。
自救的同時刷刷善人值,這幾乎成了他的本能。
“你叫什麽名字?”白桦蹲下身,一邊在少年耳邊問一邊注意着簾子外的情況。
少年原本是驚恐不安地,等看清白桦是一個比他大不了幾歲的人,這才有些安心,猶豫着回答:“方南。”
聲音很低,房間裏音樂聲太大,如果不是白桦把耳朵湊到他旁邊,幾乎就沒聽清。
“你要走嗎?”白桦問,眼睛仍舊盯着簾子外面。不好,有個搖搖晃晃的胖男人好像注意到了他這邊,正起身要走過來。
方南眼睛一下子亮起來,忙不疊地拼命點頭。看得出來,這孩子是被眼前的場合吓壞了,不管伸出援手的人認不認識,他都要緊緊抓住這根救命稻草。
“那我們走。”白桦向他伸出手。
方南毫不遲疑地緊抓着他手站起來,順着他的力道往外跑。
剛剛在觀察周圍形勢的時候,白桦已經把出路想好了。這個房間只有一個通往外面的門,再就是一個小衛生間。退到衛生間裏是個辦法,但只能頂一時,門板太薄,力氣大些的男人幾腳就能破門而入,如果兩個人躲進去,過不了多長時間就得被這些人抓出來炮制。
必須從正門出去。
☆、第二個世界(2)
白桦拿定主意,拉着方南的手沿着房間的邊緣往外跑。幸運的是,包房裏的人除了那個走過來的矮胖男人外,其他人暫時還沒注意到這邊。
矮胖男人明顯喝了不少酒,腳下踉跄,邪笑着晃到兩人面前,一邊伸手去抓一邊口齒不清地說着什麽,他出手的方向恰是方南。
方南吓得叫了一聲,往白桦身後一躲。白桦伸手把胖男人用力一推,繼續往前跑。
胖男人腳步不穩,幾步退到了正在房間中央合着音樂拍子不停亂扭的幾個男女身上。那些人迷迷糊糊地擡起頭,看到驚慌逃跑的兩人,還以為是什麽新游戲,笑嘻嘻地圍了上來。
白桦心裏大叫不好,這時候已經跑到門邊,他趕緊抓住門把手用力一扭。
門沒開!
他一愣,又拼命晃動兩下,可惜門還是堅固如初。
竟然不知道被誰給鎖上了!
他用力踹了幾下,房門太厚,他力氣又不大,根本踹不開。反倒是這邊的動靜驚動了附近的幾個人,朝他這個方向圍過來的人又增加了幾個。
方南看到那些人臉上都帶着不懷好意的笑,帶着哭腔問白桦:“我們怎麽辦?”
白桦咬着嘴唇,因為太用力,舌頭上傳來腥鹹味道。可他哪裏顧得上這些,眼看馬上就要功虧一篑,趕緊在頭腦中問:“系統,能不能幫我弄開這個鎖?”
系統傳他過來時已經耗費大量的能量,再幫他和方南轉到安全地方已經不可能,但開個鎖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宿主确定?”系統似乎有點遲疑。
都什麽時候了!還問這些廢話!白桦大喊:“确定!”
門鎖嗒地一聲開了。
白桦趕緊扯開門,拉着方南就沖了出去。電光火石間,他幾乎感覺到已經有一個人的手伸到了他的背上,還有人在後面含含糊糊地叫着什麽,身後傳來了淩亂的腳步聲。
幸好這些人多多少少都喝了酒,嗑了藥,速度不快,有的還摔了跟頭,追了一小段就紛紛停下來。
兩個人一直沖進了停車場,白桦根據記憶找到了自己開來的那輛二手車,伸手一摸兜:糟糕!原本在口袋裏的車鑰匙、手機和錢包不知道什麽時候都不見了!
“你有車嗎?”白桦轉頭問方南。
方南搖搖頭,驚魂未定地說:“我,我是和別人一起來的……”
“你的手機呢?錢包呢?”白桦問。要不打電話叫輛車,要不就攔輛車好了。
方南繼續搖頭:“都在我來的時候拿的那個包裏,可是剛剛跑出來時包落在房間裏了。”
再回去絕不可能,白桦一咬牙:“我們走回去。”
方南瑟縮一下:“回……回哪裏?”
白桦奇怪地看他一眼:“當然是你回你的地方,我回我的地方了。”
方南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那個……你叫什麽名字?”
現在不是問名字的時候吧?白桦一邊往出口走,一邊回答:“白桦。”
“白桦哥。”方南雖然被吓壞了,套近乎倒很自然。
算了,雖然這身體還不到二十歲,仍然比方南大,叫哥就叫哥吧。
方南一邊努力跟上白桦的腳步,一邊在後面氣喘籲籲地問:“那個,白桦哥,我,我可不可以在你那裏住一個晚上?”
白桦奇怪地回頭看他一眼。不會是真的吓破了膽吧?連回自己的住處都不敢?
方南看對方沒回答,趕緊小小聲地解釋:“跟我一起住的人帶我來的這裏……他們說帶我來玩玩,可我沒想到是這樣的。”
哦!明白了!坑他的剛好是他的室友,難怪他不敢回去住,萬一真要是再被室友碰到,指不定會發生什麽事。
“行,那你就過來吧。”白桦說,“不過你明天晚上怎麽辦?”
呃,不會是像他的第九世撿到伊頓一樣,剛過來就再撿一個人和他同住吧?系統既然沒反應,方南肯定不是伊頓。
再說,方南雖說外型不錯,但并不符合他對情人的審美。說白了,這麽弱弱小小的外形,一看就是下面那個。
正想到這,就聽到腦子裏系統的聲音響起來:“本系統能量耗盡,即将進入睡眠狀态,情緣标定功能暫時關閉,宿主即将處于真正的ED狀态。所有異常情況在本系統重新啓動後自然解除。睡眠倒計時,十,九,八……”
白桦一愣,腳步不由停了。
靠!不是吧?開個鎖而已,竟然系統真的休眠了?
當時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