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不是察覺不到,不過都是一般意義上的詢問,沒有任何危險性。
也只有根本不了解他真實身份的人,才能用這麽平常的口吻和他說話。不然的話,就算演技再高,總會有絲不自然讓他看出破綻。
這個小家夥救了他的命,只是不知道為什麽那麽做。難道是個爛好人伊頓搖搖頭,決定暫時不去多想。
兩個傷員在這裏暫時栖身,一邊養傷一邊關注外界變化。那場槍戰死了幾十個人,很快就上了新聞。不過男播報員把它定性為“一夥精神有問題的暴力份子所為”,估計這也是a國政府的意思,這讓伊頓很不爽,沉着臉換了另一個頻道,女記者正滿臉微笑地把手裏的麥克風湊到一個帶着眼鏡的中年男人嘴邊采訪。
白桦目光掃過,不由“咦”了一聲。這個男人在他的記憶裏出現過,叫司鐘,是白父的得力幹将,早早就被白圖籠絡過去。這個男人突然出現在這裏,肯定不是偶然。
聽着電視機裏傳來的聲音,白桦的臉色沉下去。白圖果然怕他沒死,醫院的記錄查不到,竟然以談生意為名把司鐘派過來查。如果不是有這處産業,再加上他在現代練就的醫術以及精明的個性,這次絕對在劫難逃。
白圖還真是怕他死得不徹底。也不知道這個便宜堂弟到底為什麽恨他到這個地步,明明是對方占了他的家,他的父母,他的一切。
或者就是因為這樣,白圖才巴不得趕緊弄死他。畢竟有他這個真品在,白圖再努力,再叫白老爺子白老太太為“爸媽”,終究不是白老太太肚子裏爬出來的。在白圖眼裏,他活着就是最大的錯。
伊頓看了看白桦的表情:“你和他有過節。”小家夥的所有情緒都寫在臉上,根本不需要細究。
白桦站起身淡淡說:“我跟條狗一般見識什麽,有過節的是他後面那個。”他自以為表情冷漠,殊不知放在這張臉上就像是在賭氣。
他并不怕伊頓查出自己的身份,真要想和對方有進一步發展,适當的了解很重要。而且一個被親生父母抛棄的大少爺,這身份不會成為他追求美人的阻力,他不介意美人知道。
伊頓摸了摸下巴,看來這個看似普通的小家夥也是有些來頭的。
一個多月過去,兩人身上的傷好了很多。雖然白桦傷勢兇險,身子也單薄,卻比伊頓好得快。伊頓傷在腿上,倒黴地斷了一根筋,雖然當天就被白桦接上,恢複仍然差了很多,目前行動不得不借助輪椅。
白桦除了幫他換藥時光明正大地吃吃豆腐外,其餘時間都一本正經。伊頓成了他的情緣對象,就不能只滿足于上床,攻心為上。這個男人要是沒騙他,是個好的相處對象。當然,白桦并不打算一定嫁給他,兩人要是做一世的情人,應該也不違背情緣的條件。
只要伊頓把心給他。
清晨,陽光正好,白桦把伊頓推到草地上曬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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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c國蜂窩般密集的房型不同,a國的人住的大多是小別墅,獨門獨院,鄰裏之間多用籬笆或者栅欄隔開,既保證了彼此間的空間,又不至于漠然相對。
白桦左邊的鄰居是一對老夫妻,性格平和,很愛聊天。白桦剛搬過來沒多長時間,他們就送了次小甜餅過來,平時見面都是笑呵呵的。住在右邊的鄰居是一家三口,小夫妻外加一個兩三歲的小寶寶,丈夫叫尼森,憨厚老實,妻子珍妮有點兒愛算計,不過人不壞。
看到白桦出來,他們都遠遠地打了聲招呼。
“你不去做好事了?”伊頓的話裏有挖苦的成份。
每天推自己出來,白桦都會熱心地幫鄰居解決一些小問題,什麽幫老夫妻剪剪草坪,或者替尼森夫婦照料一下寶寶,伊頓那時才發現,原來這個長着娃娃臉的年輕人實在有點兒友善過了頭。
怪不得他身受重傷的時候還把自己救了回來。
原來當初的感覺沒錯,他确實真是個濫好人!伊頓在心裏給白桦貼了标簽。
白桦如果知道伊頓內心的想法,肯定會覺得冤枉。前世他不是沒做過好事,可那都是有目的有算計的。現在他這麽熱心,同樣也是有目的的,就是系統說過的善人值。哦,是消除惡人值。
雖然每次幫助別人的時候,惡人值只是一點兩點的減少,總比沒有強。
真正爛好人屬性的,是他的第九世才對,就算被趕出c國,絕望之後竟然還想着被白家重新接納。找醫藥箱時看到那堆醫書,白桦就立刻明白了第九世的想法。
幫老夫妻把郵箱裏的報紙拿進去,聽着系統冷冰冰的播報“宿主惡人值減少一點”,白桦有點兒心灰。照這個進度下去,他得把濫好人任務做到猴年馬月。
“系統,就沒有快一點的辦法嗎?”白桦在心裏問。
“有。其實本系統得到的善惡值都是通過認識宿主的人對宿主的印象總結而來,只要他們對你的印象轉好,善惡值自然飛速上升。”
白桦恍然大悟。他一直疑惑為什麽第九世的自己明明沒做什麽,卻被安上了“惡人”的名頭。原來根源在這兒。因為c國裏認得他的人都覺得他十惡不赦,他自然就“十惡不赦”了。而到了a國之後,雖然他一住就是幾年,可因為傷了心,一直孤獨地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根本沒和什麽人交往,也就沒人有機會發現他的本性。
如果前面那八世也是這種情況的話,想扭轉應該不用費太大的力氣。
看來要把惡人值消除,提升善人值,只能從從前認識這具身體的人身上下手。
比如說,白父白母,再比如說,白圖。
白圖是他的敵人,雖然仇怨很有點兒莫名其妙,但以他的性子,白圖敢害他,他就絕對不會大度地以德報怨。畢竟這不是別的什麽人,而是自己的第九世,算是另一個時空的他。
想想國內的那圈人,從記憶裏看全都被白圖蒙蔽了雙眼,對自己的印象肯定特別差,難怪惡值那麽高。更何況他還有把白父氣得住院的前科。
看來,他還得想辦法回國才行。
白桦一邊琢磨着,一邊把伊頓推回房間,拿出繃帶給他換藥。
藥換好之後,白桦随手拿起沙發上換下來的髒衣服放進衛生間,扔到水盆裏打算洗幹淨。
擰開水龍頭,沒想到水竟然從側邊噴了出來,濺了他一身。
白桦下意識地驚叫一聲,伸手把水龍頭擰緊,眉頭緊皺。
龍頭什麽時候壞掉的?明明先前還好好的。就這麽一會兒工夫,他的頭發和身上已經全是水。
伊頓聽到他的聲音,擡頭看過去:“怎麽了?”
白桦走出來,有些氣惱地說:“龍頭壞了。”說着走到伊頓旁邊的衣櫃邊找替換的衣服。
伊頓的目光不由得追着他的身影轉。
今天天氣有些熱,他穿着很薄的白襯衫,被水一激,全都貼到了身上,勾勒出細細的腰線,甚至連胸前那兩點都若隐若現。水滴還在不停地從他的發梢往下流,有些直接滑過他的背部,落到他臀部的褲子上。
那裏已經有了一小灘水漬。
兩個人離得有點兒近,伊頓甚至聞到他身上傳來淡淡的青草味道,很清新,就像他的人一樣。
偏偏就是這份清新讓伊頓的喉嚨開始發緊。
據這小家夥說他已經二十七歲,可是無論長相表情還是氣質,都讓人覺得他不過十六七,柔嫩清純,讓人實在有忍不住想蹂躏的欲望,明明比自己小不了幾歲,卻自然而然地被當成了小家夥。
他不自然地咳了一下,想起每天小家夥夜裏睡覺時不設防的模樣。以前他确實有點懷疑白桦救自己可能別有用心,這些天已經聯系上的那些确定忠心的手下傳來的消息,這就是個被親人傷透了心的溫室花朵。
清清白白,毫無可疑的地方。
可以說,小家夥和他從小接觸過的那些人都不一樣,明明被傷害卻只是一個人躲得遠遠地繼續當爛好人。
☆、第一個世界(5)
這些天的相處,讓伊頓前所未有地有了點保護的欲望。這種感覺有點怪,因為他以前從來沒對任何人這樣。
或許,是因為白桦和他明明是陌生人,卻毫不猶豫地把他從那麽危險的境地帶走吧?伊頓想。
當然,以後不管兩人情誼深厚到什麽程度,他都不打算讓小家夥知道自己是害他胸部中彈差點死亡的元兇。
不然,以自己的推斷,就算再爛好人,一絲怨怼都沒有也是不可能的。
伊頓在心裏暗暗下了決心。
白桦脫下襯衫和半濕的褲子,換上新找出來的白色T恤。T恤很寬大,下面直接蓋到了大腿。他随手把換下來的衣服都扔進水盆。
伊頓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小家夥看起來瘦小,但身上的線條其實很不錯,并不是那種瘦骨伶仃的。他只是骨架小了些,身上的肉摸起來還是挺舒服的。
伊頓沒來由地想起這段時間和他的肢體接觸。
白桦轉身看到他的表情,笑了笑:“看什麽?”
伊頓一點兒沒有被抓包的尴尬:“沒看什麽,就是想你怎麽會把我救回來。”
白桦不在意地說:“看你還活着,想着能救一個人是一個,就帶回來了。其實也算你命大,我這裏醫療條件不行,又不敢把你送醫院,你要是挺不過去,照樣是個死。”
至于為什麽不送醫院,他不用說伊頓都知道。這些天裏,伊頓除了調查他的身世,基本上也把他的性格摸得清清楚楚,不然不會安心住在這裏。
背叛的人太多,伊頓不希望白桦是其中一個。
調查之後,伊頓對白桦有了憐惜的感覺。部分手下的背叛讓自己痛恨,那親生父母的陌路與放逐會讓這個小東西難過成什麽樣?
難得他竟然還這麽熱心腸!
明明已經怕得連醫院都不敢進,連子彈都只能自己取出來。
想一想,自己給自己做手術啊,還是胸部中彈,這世上除了小家夥外,哪怕是最高明的外科醫生都做不到吧?
讓人佩服他的堅忍的同時總忍不住有幾分憐惜。到底被逼到了什麽境地,才能做到這個地步?
“你不恨他們嗎?”伊頓問。
白桦拉下了臉。這些天美人兒問了很多他的問題,他倒沒瞞着掖着,有什麽答什麽,不過做戲要全套,誰說起自己老爹因為個外人把親生兒子扔了,都不會興高采烈。
“這跟你沒關系吧?”
伊頓沒在乎他的氣憤,反而伸手揉了揉他的臉蛋:“你要是不開心,我幫你報複回去。”摸完了,看看自己的手。奇怪,每次摸完之後,心裏總有一種怪怪的陌生感覺,就像剛剛看到小家夥換衣服,那種莫名的感覺更強烈。
白桦一撇嘴,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等你能站起來再說吧。”
白家遠在c國,男人說這話,要麽是哄他開心,要麽有自己的勢力。
他偏向于前者。
一個有權有勢的人怎麽會窩在他這裏養傷
伊頓哪甘心讓他看輕,在那種莫名感覺的推動下,一推輪椅,果然站起來。
白桦沒想到自己無心的一句話能讓他這麽反應,臉色一變,趕緊伸手去扶他:“你幹什麽?腿不要了?”男人的腿還在恢複中,這麽做有可能導致傷勢惡化。
他的話還沒說完,伊頓果然支持不住,身體朝他倒下來,兩個人摔進了沙發裏。
白桦只覺得身上被壓得沉甸甸地幾乎喘不過氣,勉強把胳膊抽出來推他:“趕緊起來,壓死我了。”
伊頓動都沒動,垂下眼睛看着身下的小人兒掙紮。
壓到了,那種讓他一直覺得懸在半空的感覺就突然落了地。好像是……總算抓到了自己心中渴望的東西。
渴望?想往?難道說,自己對這個小家夥……他突然有了種了悟。
白桦掙紮的力道慢慢弱下來,眨着眼睛向上看去:“是不是嫌我做飯不好吃,想壓死我?”
伊頓看着他因為用力而泛紅的臉蛋,大大的眼睛裏帶着疑惑,沒來由就想起了某種溫順的食草動物:“你沒說過你是白家的繼承人,生意場上的人物怎麽現在變成了醫生?”
白桦的眼睛眯了起來。原來這個男人在懷疑自己,甚至私下調查了自己。也是,白家家大業大,白圖開始接受白家後行事更是跋扈,很多東西不用太深挖就能挖到。白家棄子白桦不論大學還是開辦公司,都和醫學毫不沾邊。
就算在a國啃了幾年醫書,突然變成個精通外科手術的醫生,任誰都會懷疑。
不過,從現在的情況看,伊頓應該也不是什麽普通人吧
白桦幹脆放松身體,聲音冷冽地說:“因為我是個天才麽,學一樣精一樣。”
伊頓并沒質疑他的“天才”一說,小家夥只是看着小,他接着問:“怎麽就想起學醫了?”身下的小家夥眼裏受傷的神情讓他的心有點兒疼,可該問的還是要問清楚。
相處只能了解性情,更多的事男人希望能從小家夥的嘴裏聽到。
白桦淡淡地說:“既然你查了我的事,應該知道白家的男人從來沒活過五十歲吧?”
伊頓點點頭,心有點沉。
白桦笑了笑:“白家的男人壽命史上活得最長的剛好死在五十歲生日那天,夭折的更多,偏偏醫生查不出病因。有人說那時因為白家祖上幹了傷陰德的事被詛咒,我從來不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醫生查不出來,只能說明現在的醫療水平不行,”他看看伊頓近在咫尺的臉,克制着摸上去的沖動,努力擺出平淡如水的模樣,“醫生靠不住,只好我自己來。畢竟,我父親已經四十八了,我頂多還有兩年時間。”
伊頓愣住了。白桦說的是真的,白家男人活不過五十這件事在網上随便一搜就能搜到,甚至不用刻意去打聽。聽了白桦前半截的話,他還以為這小家夥不甘心只活短短四五十年,所以才偷偷學醫,沒想到他竟是為白父做的這些。
哪怕白家人傷了他那麽深,哪怕他們為了一個外人的陷害放棄了他。
這小家夥怎麽就那麽笨呢?笨得讓他心疼。伊頓忍不住俯下身子,把白桦緊緊抱在懷裏。他不是那種矯情的男人,既然已經弄清了感覺,不管小家夥是男是女,看上了,就緊緊抓住,絕不放手。
白桦象征性地推了他幾下,就假裝力竭地放開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那張小臉上閃過一絲笑意。
他說的當然不全是真話。白家的病屬于基因遺傳,這個時代還沒達到那麽高的醫學水平,但他在現代恰好對基因已經有了很深的研究,只是在即将出結果時他的前配偶出現,再加上其他的一些事,他這才放棄了那個研究,但研究過程早就裝在他的腦子裏,所差的只是一個結果。想挽救白家人的是他的第九世,卻不是他這個向來喜歡損人利己的綠茶受。
系統自從他說出那句“怪力亂神”就一直在抗議,白桦安撫它後,安安心心地縮在男人的懷抱裏。伊頓的氣息拂過他的脖頸,所到處如同通了微弱的電流,讓他微微戰栗。
頸側一直是他的敏感之處。
看來,到現在為止,進展良好。水龍頭的損壞不在他計劃內,但濕衣之後他就突然有了借機貼近伊頓的想法,結果證明達成的效果比他預期的還好,這個男人已經對他有了占有欲,不然不會問他學醫的事。如果沒放在心上,或者當成了玩物,哪用擔心會不會背叛?
不過,男人的身份好像不象自己之前估計的那麽簡單啊!
“你研究的怎麽樣了?”伊頓仍然抱着白桦,問他。
白桦推了推他:“起來好好說話,你好沉。”
伊頓挪了下身子,将大半重量轉到沙發上,手卻仍然禁锢着他。能順勢吃豆腐的機會可不多,這小家夥機靈得緊。
白桦推了幾下沒推動,只好由他去:“還行吧,暫時有點眉目了,可惜白圖下手太快,不然說不定我現在已經有了初步藥劑。”
伊頓看看他:“你覺得你中槍是白圖下的手?”
“不是他還能是誰?”
伊頓看着他精致的小臉,到嘴的話又收了回去。如果讓他知道那場槍戰是因自己而起,小家夥只是被連累,會不會吓到他?不行,這事打死不能承認,幹脆就讓那個什麽白眼狼白圖擔下來吧!
伊頓拿定主意,手卻不老實地在他腰側滑動,白桦伸手拍了一下,嗔怪道:“別亂動,怪癢的。”
伊頓看到他飄過來的眼神,身體一僵,只覺得一股熱流從心裏出來,直接沖到了下面。
那一刻,他确定,自己對小家夥的欲望很直接,不止是精神,也有身體。
看上的就必須劃到自己的地盤來,這是伊頓的習慣。只是小家夥不是物件,有自己的意願,他只能慢慢來。
☆、第一個世界(6)
白桦假裝沒察覺伊頓的異常,推開他的胳膊,直起身坐起來:“我得去洗衣服。”
剛剛的動作讓那件寬大的T恤下擺移到了腰上,露出兩條細嫩的長腿和纖細的腰線。伊頓看着他的平角短褲,突然想起自己也曾經穿過他的內褲,緊緊小小的,不知道他的那裏能不能容得下自己?想到這裏,他下面的欲望不由得膨脹得更加強烈。為了掩飾,他不得不跟着坐起來。
白桦站起身,T恤落下來,後面有一截卡在腰上,露出一片白嫩的皮膚,伊頓眼睜睜看着他進了衛生間。
白桦得意地對着鏡子無聲地笑笑,伊頓以為他沒發現,其實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所謂勾引,當然要做得潤物細無聲才好。
半個月之後的一天晚上,白桦趁着伊頓去洗澡的時候打開電腦,坐在電腦桌前,腦子裏卻正跟系統對話。
“我這一世惡人值那麽高,僅僅是因為老白家的人覺得我十惡不赦?”
“是的。”
“就是說,只要他們覺得我是好人,善人值就能上來?”
“這是其中一個辦法。宿主也可以多做善事,一旦澤被蒼生,少數人的看法不再重要。”
“呵呵。”
澤被蒼生可不容易,他又不是神仙,還是扭轉白家人對他的看法好做些。白家人對他印象差,不過是白圖太能裝,在中間使壞,再加上白父白母奇葩的偏心程度。
雖然現在白圖有錢有勢,看着占了上風,他并不擔心。白家男人都短命,這是個好的切入點,只要他把彌補白家基因缺陷的藥研制出來,就有機會讓白家人主動把他請回去。到時以他的手腕,白圖不足為慮。
不就是裝嗎?他還真沒怕過誰。
當然,如果可能的話,自然是兩者都進行效果更好些。
正想得入神,一只大手落到他的肩膀上,伊頓彎腰站在他身後,頭低得幾乎壓在他肩上:“看什麽呢?”
白桦感覺有水珠沾到他臉上,頭向另一邊偏了偏:“随便看看。”
伊頓看到開着的頁面竟然是遠在c國的白家的新聞,目光閃了閃:“小白想回去嗎?”
白桦對他給自己起的名字不滿,皺了下眉頭說:“占了我的位置還要置我于死地,我看起來是那種打不還手的?”
你就是那種打不還手的。伊頓在心裏說,當然不會傻到把這話說出口,順着他的話問:“那你想怎麽做?”
“等我胸口的傷好了,我會把基因研究完成。”
伊頓看着他白得有些透明的小臉,心裏那種帶着憐惜的欲望又升了起來。這個小家夥,所謂的還手就是治好白家人的病嗎?難道他還指望着那對老糊塗和白眼狼會因為他給了他們生機就幡然悔悟不成!
真是傻得讓人心疼!幸好碰上了自己,不然這小家夥這輩子都得讓人算計着。
伊頓清清嗓子,關掉網頁,在鍵盤上敲了幾分鐘,笑着說:“小白要是有獎勵的話,我會給你個驚喜。”
白桦迷惑地看着他。
“你不想知道白圖現在幹什麽嗎?”伊頓故意在白桦耳邊吹着氣說話,如願以償地看到小巧的玉色耳垂開始泛紅,心裏暗暗得意。想讓小家夥接受他,現在就得多親近,潤物細無聲,讓他慢慢習慣自己的一些小動作。
有點棘手的是,小家夥應該喜歡女人,不然以前不至于讓那個叫鄭玉珍的婊子得手陷害。
雖然查出來的消息是白家大少爺強J了二少爺的女人,二少爺情深不悔,堅持和深愛的女人結婚。白大少爺事情敗露,不得不借出國躲避風頭。可伊頓不是普通人,大家族裏勾心鬥角的龌龊他懂的只多不少,更何況和小家夥相處這麽多天,白桦的為人怎麽都不可能做出那種事。尤其鄭玉珍竟然還是大少爺的前女友,這其中的一切實在耐人尋味。
當然,當務之急是要看看那個惡毒女人現在在小家夥心裏還占着什麽位置。
如果小家夥還像以前那樣刻骨銘心地想着對方,伊頓不得不考慮要用更激烈一些的手段了。
就算拼着讓白桦一時傷心,也必須把那個女人從小家夥的心裏徹底剝除掉。他伊頓看上的人,那就只能是他的。
“怎麽看?”
“你按一下回車鍵試試。”
白桦半信半疑點下去,電腦屏幕一閃,由滿屏幕的字符切換進畫面,很明顯那是一個華麗的房間,正對着的大床上兩個人影正糾纏的難舍難分。
“白圖?鄭玉珍?”他失聲叫出來。
靠着腦子裏的記憶,他很快就認出了那對正在上演兒童不宜鏡頭的主角是誰。
伊頓看到他說完後趕緊捂住自己嘴像是生怕驚動對方的樣子,愉悅地笑了一聲:“沒關系,他們聽不到。”
白桦不可思議地看着他,眼睛睜得大大地,那樣子更讓伊頓瞬間想起某種食草動物,油然而生ROU躏的欲望:“你怎麽做到的?”
白桦自問不是電腦小白,像這種監控對方的手段,一般都需要和對方有所接觸才行。但a國和c國相距何止千裏,伊頓在這邊勢力再大,難道還能滲透進c國?
沒有受傷,沒有悲痛欲絕,只有震驚,這是個好現象,看來小家夥對那個女人已經沒什麽感情了。
他就說嘛!就算再愛,被那麽深地背叛和傷害,怎麽可能還念念不忘這小家夥是爛好人,又不是被虐狂。
伊頓完全放下了心,他笑了笑:“很湊巧,我電腦懂得多一些,”他低頭親了親白桦的頭發,“就像你的醫術一樣。不過是個小程序,安裝的方法也很簡單,從他的公司網站開始追蹤,雖然這事說起來确實需要點兒時間,但在我這裏,”他不無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想完成并不難。”
白桦的心一抖。他的醫術可不是略懂,如果伊頓的電腦水平真能和他的醫術持平,那得強到什麽程度?難怪能在對方不知不覺的情況下監控對方。
這是不是說,只要伊頓想,這世上任何一臺連接着網絡的電腦,對他來說都不是秘密
床上的人還在咿咿呀呀,就在白圖想直奔主題的時候,床邊的手機鈴聲響起來。
白圖不耐煩地起身,接通電話,聲音裏還帶着沒發洩出來的火氣:“這時候打電話,你最好有個好點的理由。”
電話裏不知道說了什麽,白圖的臉色漸漸好轉:“是嗎?還是追蹤不到?”他笑了笑,“一個廢材,除非死了,不然怎麽可能突然一點兒蹤跡都沒有。那個廢物死了就好,等這樁生意談完,你直接回來吧。老爺子那邊當心點兒,別走漏了風聲,不然你知道會有什麽下場。”
挂了電話,他伸手做了一個抓緊的動作,冷笑一聲。
鄭玉珍貼過來,嬌滴滴地問:“怎麽?”
白圖長出口氣:“最後一塊絆腳石掀開了,以後這個白家就全是我白圖的了。”
鄭玉珍漂亮的大眼睛幾乎要滴出水來,笑容又美又嬌:“恭喜老公得償所願。”兩個人很快又糾纏到一起。
白桦冷冷地盯着屏幕,一言不發。再爛好人,被人這樣明目張膽地算計,都不可能高興。
伊頓伸手在鍵盤上敲了幾下,畫面和聲音全部消失。他嘆了口氣,把渾身僵硬的白桦摟到懷裏,伸出手掌捂住他的眼睛:“想哭就哭吧。”
先前想徹底打破小家夥心裏對以前那段感情的幻想,可真做到了,他卻有些內疚和心疼。
白桦咬着嘴唇,努力壓抑平靜的聲音裏透出一絲脆弱的顫抖:“我有什麽可哭的?幾年前我就知道他們合夥陷害我了,你還指望我對他們有什麽奢望?我只恨剛剛的情景沒錄下來,到時候放到老頭子面前,也讓他知道一下,到底是誰瞎了眼!”
白父白母是他這一世的親人,不過嚴格說來,他只承接了第九世的肉體和記憶,第九世的情感他完全感覺不到,當然沒有受傷的感覺。
報複是必須的,畢竟那是刷善人值必須的途徑,至于被傷害的感情不過是做戲。
伊頓以為他在逞強,低聲哄他:“只要你想,我們會有機會的。”一邊說,一邊慢慢拍着白桦纖細的肩膀。
如果讓他的手下看到了,估計會把眼睛瞪出來。他們老板一向果決,雷厲風行,什麽時候會這麽溫柔
白桦聽到他話裏的那句“我們”,目光閃了閃,低聲說:“我的事,我自己會搞定,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伊頓被他推開,沒再貼過去,免得引起小家夥的反感,懶洋洋地坐到一邊:“嗯,我自己的事情已經差不多了。”他這些天可不是真的光躺在床上養傷不幹活,不然怎麽可能在做正事的同時還把白家大少爺的過去挖了個底兒掉。
☆、第一個世界(7)
白桦懷疑地看了伊頓一眼。這些天他除了在院子裏曬太陽,就沒出去過。雖然有時候會開着電腦敲敲打打,他也證明了自己的電腦水平确實很高,可是很多事情是光憑着敲打電腦就能解決的?
伊頓看着他的懷疑模樣,舉了舉雙手說:“當然,我承認還差一樣,也是最重要的一樣。”
“什麽?”
“錢。”伊頓笑眯眯地說,雖然嘴裏說缺的是最重要的一樣,臉上卻根本看不到焦急的表情。
“缺多少?”白桦問。他不知道伊頓的身份,不知道伊頓的來歷,甚至不知道伊頓這些天通過電腦都做了什麽。他只知道此時他已經确定了這個男人不是普通人,可是他不在乎。
他問過系統,只要能得到這個男人的感情,哪怕只能當一輩子情人,十世情緣的任務就不會失敗。
所謂感情,需要的不就是看似全部的付出麽?不如這次他就扮演一個愛情裏的傻子好了。
“多多益善。”
白桦起身去了卧室,從床下面拿出一個皮箱:“這裏面有十幾萬,你可以先拿去用用。”
伊頓的笑有些無可奈何。這個滿腔熱情的小家夥又開始無底限地當濫好人了。可是,能被他當成自己人,伊頓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看來自己得早點兒把他扒拉到身邊,不然照着他這模樣,日後把自己賣了估計還得幫別人數錢。
白桦誤會了他的沉默:“不夠嗎?”他想了想,從衣櫃的角落深處翻出一張卡,“這裏面的錢應該夠你用了,不過如果可以,建議你越晚動用這筆錢越好。”
他接着解釋一句:“這張卡是我出來後白家給我的,每年往裏打一筆錢,不過我從來沒用過。這些天白家的人一直在找我,這張卡他們應該盯得比較緊。白圖雖然以為我死了,司鐘還在這裏,萬一他發現有什麽不對,我們會很危險。過些天司鐘回去,那邊應該就不會再盯着了。那時你再動卡裏的錢,別一下子掏空,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白圖真要以為你死了,不會把這張卡銷掉麽?”
“不會。他怕老爺子知道我已經死了。雖然老爺子偏心得沒邊兒,畢竟我還是他親生的,真要死了,白圖也不敢承擔那個後果。所以他就算要幹掉我,還得在老爺子面前做出我活着的假相,這些年他不但不會銷戶,反而會讓人繼續往裏面打錢。我估計等這事過去幾年,連我的屍骨都找不着了,那時候他才敢跟老爺子報信吧?”白桦冷笑一聲,“如果那時候老爺子還活着的話。”
畢竟,以白家男性的壽命看,白老爺子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伊頓伸手把卡拿過來,順便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那我就不客氣了。”
白桦一把推開他,擦了擦他親過的地方:“別鬧得太過份。”
男人之間關系好的時候,勾肩搭背都正常,不過親吻明顯過了界限。
伊頓察覺到小家夥心裏對這個舉動的抗拒,心裏苦笑一聲。
面前的小綿羊雖然鮮美誘人,偏偏對他沒什麽別的意思,做這些都是因為小家夥的濫好人屬性。他用卡刮了刮下巴,琢磨着是不是要盡快讓對方明白自己的心思。潤物細無聲當然好,不過他本身可不是什麽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早點兒吃到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