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公子安好
傍晚時分，天色漸黑，已是将将入夜的時候。
孟婆在巷口從一輛藍布小車中下來，與送她回家的車夫告辭後，就轉身向自己家中房屋走去。
西城吳員外家老來得子，她夫人年歲有些大了，自有孕起，就時常叫人找她去看看孕相，胎兒是否安好。
直到前幾日，産期将近，索性雇傭她在家等候夫人待産。今日一早員外夫人便發動了，終是年歲有些大，折騰了一天，直到半個時辰前才生下來，好在母女平安。
吳員外看天色已晚，便留孟婆用過晚飯，又差人趕車送她回家。
孟婆慢慢走進自家院中，只看天色越發的黑了，望進屋裏，已是看不清東西了。她憑着記憶摸索着靠近外屋桌案，記得去吳員外家之前，她把油燈燭火一類的放在了上面。
将将把油燈點起，借着朦胧的亮光，孟婆便發覺屋裏面還有人。
孟婆向裏屋望去，便看到擡起的門簾子後面有一個人影，看其身形甚為眼熟，應是近幾日見過的。
"是……趙公子嗎？"孟婆舉着油燈慢慢走進，試探着問道。
走到人影近處，孟婆愈發肯定，這人就是前幾日在趙大人府上見過的趙小大人。
"不知公子等了有多久了，我這屋中簡陋，公子可還安好否？"孟婆細細問道。
聽到孟婆已是認出他來，趙公子便從裏屋門簾子後面走了出來。就着孟婆手中的燈火，他也看清楚了孟婆的模樣，微微笑着，一臉慈愛的看着他的婆婆。
"孟婆屋中甚為幹淨，我等的也不算太久，只是孟婆是如何認出我來的？"趙公子疑惑道。
孟婆看着趙公子，一身錦繡黑衣，衣衫暗紋精致，手中握着鑲金嵌玉寶劍，英姿飒爽，不愧是趙大人的公子，一看就是人中龍鳳。
"公子貴人多忘事，我們前幾日才見過的！"孟婆左手舉着油燈，右手向外屋椅子指去，"公子請坐。"
"我怎麽不記得與孟婆見過呢？而且孟婆如何就肯定我就是我呢？"趙公子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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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說笑了，我們前幾日才在貴府裏見過的，怎麽能忘了？"孟婆似是想起什麽了，笑的愈發開心起來，"更何況是趙大人府上的公子呢，真是想忘都不能的！"
"難道我與別人有什麽不同，能讓人在如此黑的屋裏一眼認出來嗎？"趙公子說着，便擡起衣袖，用鼻子聞了聞。
"自然不是，公子只是比旁人更好而已。"孟婆看趙公子的動作，捂嘴笑到。
"此話如何說的？"趙公子握緊手中寶劍，皺眉道。
"哈哈哈哈……"看着趙公子，孟婆想起趙大人年輕的時候，實在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你到底……"趙公子看如此做派孟婆，猛的站了起來，連手中寶劍都有□□了。
"好了好了，就不逗公子了。"孟婆安撫道。
"天都如此黑了，公子還在等我，不用想我都知道公子找我是何事了。"
趙公子抓緊手中寶劍，慢慢側過身體，看着孟婆放在桌上的油燈，輕聲道。
"你是如何猜到的，還有何話想說，你……可知我家的什麽隐秘？"聲音越到後面越輕。
孟婆知道，趙公子畢竟年輕，臉皮薄。
年輕人問一件事，總是這樣拐七八個彎的問。
可讓她如何說呢，與一年輕男子讨論這個，是否有些不好。
屋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咚咚咚……咚咚"
"孟婆婆在嗎，孟婆婆在嗎？"
"咚咚咚……咚咚"
"我是前面巷子的李大根呀！"
就這孟婆與趙公子稍稍無語的時候，院門外想起了敲門聲。
孟婆聽到是李大根，就起身走到院子門口，就着木門與他說話。而趙公子依舊坐着，只是皺着眉頭，望着孟婆沒有拿走的油燈發愣，邊聽着外面人的說話聲。
"是大根呀，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孟婆隔着門板大聲問道。
"是這樣的，孟婆。"外面的李大根急急的說道。
"我媳婦要生了，可是從早上到現在還沒生下來。一家人都着急了，我娘特意叫我來請孟婆去看看，給我娘子接生。"
"怎麽你媳婦要生了，怎麽現在才來找人。"
孟婆聽到李大根說的，急忙打開了木門，說着就要與他前去。走了兩步，才想起來，還有趙公子呢。
"大根呀，你先等我一下。"孟婆說着便向屋裏走去。
"婆婆可是要拿什麽東西？"李大根在後面問道，跟到門口就停了下來。
孟婆急急的走進屋裏，走近對着趙公子皺眉說道，"公子我有事要離開一下，不知公子是否要……？"
"無妨，孟婆盡管去就是！"趙公子皺眉看着油燈說道，"畢竟人命關天，我……我在……"
"公子和我一起去吧！"孟婆打斷趙公子未盡之語，伸手抓住他握劍的左臂，轉身拉着就向外走去。
"婆婆這是幹什麽，放開我！"被孟婆抓着向外走的趙公子掙紮着道，只是屋子不大，趙公子說着話便已被孟婆拉到了外面院子裏，看到了等在一旁的李大根。
"公子剛才不是有所疑問嗎，今日正好有法可以回答公子。"孟婆拉着趙公子，招呼着李大根一起向他家走去。
"公子跟我去就是了，到時就算我不說，公子也可明白了。"
"孟婆婆，這位公子是？"李大根看了一眼趙公子問道。
"跟你一樣的。"孟婆邊走邊說道，"只是你，為何現在才來找穩婆？不知道女人生産乃是大事嗎！"
"我也不想的！"李大根看孟婆有些生氣，自己也更加着急，眼睛發紅，用袖子抹了下，隐隐能看見濕痕。
"我媳婦不是頭胎了，上次生的也快。"李大根說着又用手抹了下臉，"就…就想着今次自己生就好，也省點花銷。哪…哪知道……這回就？"
"唉……"孟婆嘆息道。
"省這點小錢，夠買什麽的！"趙公子聽到李大根的話，有些生氣，此時他已不用孟婆拉着走了，自己就跟在孟婆一旁。
"哪裏不能省，非要在這婦人身上！"
